“同来赏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今夜汉廷月色朦胧,秋花烂漫,至辛娘娘十年一次的秋冬接替之宴选在今日甚好。”说话的地方神祗,一副仙风道骨,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模样,于凡人看就像年近半百的和蔼老人,一袭白色襦衣,衣着朴素整洁,头上素钗一只。
“说的是,至辛娘娘的神庙一向深得人心,让人无可挑剔,可是没有哪个自大的家伙敢在这里放肆造次,无理取闹,对了,不知至辛娘娘今年可否向八乙诸府的星夜女君递了名帖,邀她垂临汉廷,老朽还未一睹她的尊颜,格外好奇。倘若她来,老朽真是倍感荣幸。”另一位老年模样的神祗不禁开口。
“老家伙,思辨神君供职时,可就从未应邀前来,你怎敢指望那刚入主天之下,地之上的八乙诸府的新任女君来这等附庸风雅之地。”白衣和蔼的老人笑着打消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是啊是啊,星夜女君的阶品可是要比我们高得多,怎敢妄想。”
“不过是一个新继任女君的丫头片子,不成气候,思辨神君若不是神君任期满,被逼无奈,又怎会委以重任与她,你们未免太过抬举她了,供职至今,可有作为?造福人神两界?依我看,少年老成什么的,只是荒诞无稽之谈。”隐约花树下,名花掩映的亭子间卧躺着一个邪魅懒散的俊秀男子,嘴角一勾,邪气无比,戏谑无常道。生得一双多情桃花眸,万间风情停留在眉梢,眼角的泪痣不偏不倚,生得恰到好处。松散的衣袍露出其间肌肤,魅惑无比。凡人眼中的神祗正直不阿,棱角分明的轮廓充满正气,可他倒是独树一帜,自成一派,亦妖亦神。
“拜见六阁大人。”方才的交谈甚乐的神祗们整理衣衫,长袖一挥,对着亭间男子行了一礼。
“起来便是,消遣就是娱乐,无可消遣便是苦闷了,我说的,你们大可不听,这人间的时月不比天上,稍瞬即逝,八乙诸府那位女君来不来,都无所谓。”邪魅男子举起玉碗,神情自得,小酌了一口清凉如水的酒。
星夜混迹在众神中,一身男子的正统圆领汉服,面前绣着仙鹤过海的图案,一手工编织宫绦腰绳,华美绝伦,格外器宇不凡,朱唇皓齿,未加胭脂水粉修饰的脸清丽可人,耳间碎发有些许垂落,目光触及亭中的男子,周身不仅萦绕着冷然的气息,毕竟是听别人说自己的不好,要自己笑靥如花陪笑未免是强人所难了。可却句句在理,的确有一无是处的缘由,男子列的条条罪状再加上自己能想到的罪状,管理神间的神君毫无作为,是一个女人,继任之前,还是凡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需要强大的神祗来守护的对象,什么的,罪状数不胜数,够做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大人,至辛娘娘处没有向宗邑递名帖,管理宗邑的地方神祗也没有出现在此,他来这里是子虚乌有的事,极有可能是那个家伙暗中筹划戏弄与你。”雪极附在星夜耳侧低语,星夜没有被玩弄的气恼,只是静静垂下眼帘,轻轻晃动着酒杯里的酒,没有邀请宗邑神祗的宴,宗邑神祗不会出席的宴,似越发扑朔迷离了,还有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屡次挑衅触碰神的底线,不加收敛。星夜想着,抬眸看着八阁起身正步步紧逼沉稳有力的向自己身边走去。
最终停留在星夜身侧的虞痕琬,八阁细细打量虞痕琬,熟悉的容颜不禁浮现,很像那一个人。如果吸引他的是女人,那么蛊惑他的便是敌人,有趣的敌人远胜于漂亮的女人。女人会取悦他,敌人会伤害他,他是乱世里听不起甜言蜜语的神明。
“你是哪方的神祗?本神来此赴宴数百年,似乎不曾见过你。”八阁攸地寒芒一闪,挑眉冷笑道。
一侧的虞痕琬从容淡漠,迎上八阁的审视打量。轻启薄唇,淡淡回应着:“大人高看了,我只不过是替临参不便来此处的参井大人亲自转达歉意的御史。”月光洒在虞痕琬的脸上,愈发柔和的感觉。
“原来是那个临参新继任的家伙,啊,一个鲁莽无知的匹夫,夺下自己父亲执的神权,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谋朝篡位,亲身弑父。神啊,应该不要为这些绳头小利,蜗角虚名所惑,深埋权利欲望中久久不能自拔。”妖魅男子思量了片刻,一字一句吐露,邪魅一笑,魅惑无双。与身俱来的那股子傲慢亵狎,轻视无理展露无遗,却无人忤逆,以下犯上。
“大人指责的是,臣下谨听上谕。”星夜瞧向虞痕琬,飞花一落,他白袍利落一挥,行了一礼。来这里的目的看来不用她多说,浪费唇舌,出于明锐的洞察力,他也知道,似乎还没有被病痛冲昏头脑,依旧保持清醒,眸色墨黑。在来时途中,雪极给他服用的药也不是毫无用处。明明神力已被削减的所剩无几,却还是用意志苦苦坚持着。雪极让他留下来不惜用药的用意,倒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本神在你身上似乎看到那只罪大恶极的妖的影子,那只杀人如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卑劣恶毒,游走在天地仍厚着脸皮坦荡荡的妖。本神今生最大的祈愿便是毫不犹豫杀了他。”男子眉目一弯,意味深长的一笑
“大人是天地间对于八乙诸府举足轻重的神,同女君一样握着杀伐大权,无论是杀妖还是杀人,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虞痕琬对于他口中那只穷凶极恶的妖,没有露出八阁所期待的丰富神色,反而一脸淡然的神情。
“临参来的家伙,果然巧舌如簧,甚得我心。”八阁看似神颜喜悦,接着说道“你激起本神的兴趣,本神赏汉廷的花月夜,有酒,有景,有神相陪,但终觉得欠了什么,你觉得可是欠什么?”八阁话走偏锋,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谈着天说着地。
“大人心中所想的,我大概道行浅的缘故,猜不出来,大人请见谅。”
“舞剑吧,御史。本神喜欢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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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把文文开大尺度,不想因火什么,就写什么,只想我手写我心,我文传我意。如果不火无所谓,虽然说的是有些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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