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不知道为何,就在黎慎从薛琳的口中得知季晴的现状之后,心里慌地可怕,他离开地十分匆忙,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带着武器天未亮,众人未醒的时候离开了华夏。
重一原是想要跟去,但是孩子和妻子在,如今他不再是那个形单影只可以人性潇洒的影子了。
“主子,千万要把晴姑娘带回来。”
黎慎没有给出什么回应,说白了,他心里没有这个底,曾今倒还是能够懂一些这个小女子的脾性,如今却是不明了,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与她相处,或许见到了人就知道了,但前提是他要确定季晴没有生什么意外。
“黎慎走了?”念辛起床的时候在后院里转了一圈,经过黎慎房间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房内无人,黎烬点点头,他其实是看着黎慎离开的,但是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就只能看着他离开。
“如今蛊啊毒啊的都阻止不了黎慎去找他了,乘国皇室的那些高手,恐怕也不再是主子的对手了吧。”
“所以,我才肯放心啊。”黎烬笑笑,念辛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你还真是心思深沉的让人可怕,不会黎慎出生的时候,你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吧。”
“谁知道呢?”
尚允翊自然是在宫中得知了季晴和黎慎都回了锦国的消息,黎慎还是次要,主要是季晴,但是他这会子不好出宫,虽然早就登基了,但是没有举行过大典,如今各国来贺,他自己都忙的有些焦头烂额,季晴回就回吧,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地就放下了这个女人,只是偶尔还会有些惋惜。
这日黎烬入宫,先是来见了如今的锦皇。
“摄政王成了逍遥王,感觉如何?”似乎是老相识了,尚允翊也没有在黎烬的面前摆什么皇帝架子,两个人慢腾腾地在后花园里走着,黎烬还偶尔绕开几朵掉落的花。
尚允翊瞧了一眼他的动作,也是抿唇一笑,“辣手摧花的事情都做过如今倒是怜惜起一朵掉落的话来。”
“本王何时辣手摧花过?”
“哦?前些日子我倒是瞧见了一个人,季家的人,早年,跟着季晴离开季府的。”尚允翊话中带着丝丝地嘲讽,偏头看着眼前这个谋略城府都足以让自己五体投地的男人,终归是不明白为何乘国会让那样的一个人做皇帝。
“到底还是个少年郎。”黎烬看着尚允翊如同好斗的公鸡似的神情,忍不住要“夸”他几句,但是又实在是不知道夸些什么,摆摆手,算作是绕过季芙那个话题。人,又不是他作弄成那副样子的,现在如何以后如何都与他无关,
满园的春色,姹紫嫣红映入眼帘让两个人的面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黎烬落了尚允翊半截身位偶尔看看这朵,又或者瞥一眼更远处的,总归是心不在焉,尚允翊知道,上尊国的王爷来给他这个小皇帝庆贺登基大典,那依然是给了十足的面子了,不过让他微微有些意外的是,黎慎其实原本也是要来的。
“怎么黎慎…”
“慎儿不过是来游山玩水。”
尚允翊的话还没有问完,那弓着身在仔细看一朵漂亮花朵的黎烬就立刻否定了他接下来的各种猜疑。
“如今,黎慎也是盛名在外,乘国太子的身份来给朕庆贺确确实实…”
黎烬站了起来,笑的眉眼眯起,“是啊,锦皇您,知道就好。”
五月盛夏,这园子里突然地有些寒气森森,奴才们都觉得这两个同样拥有帝王之气的男子身上,此时此刻散发着很强的杀意。
黎烬的其实也不是杀意,只是那居高位谋天下养出来的脾气大了点,见着小辈在自己眼前摆弄言辞威力的时候,就忍不住打压一下,管尚允翊此时是杀意还是恨意的。
小孩子淘气就要给点颜色,不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慎儿如今玩性大,不过到底如今乘国的大部分事宜都是他在打理,难得趁着本王出来他也溜出来喘口气。”
尚允翊微微地握了握拳头,很快换了神色,奴才们都是长舒一口气,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架势,真是恐怖的很。
“只是,三年多了…昨日瞧见了晴儿…”他的话音突然僵住,只看到黎烬捏着一个花骨朵,先是轻轻的揉搓了一番,随即狠狠地一捏,松手之际,落下来的是细细碎碎的小花瓣。
捏碎石头要的是力气,捏碎花瓣呢,原以为逍遥王不过就是脑子管用。
“你身居锦国,如今又贵为皇帝,小道消息,打听地不少么?恰好我这里也有不少的小道消息,比如…当年季家…”
“逍遥王…锦国的事情,还轮不到您来操心吧。”
黎烬“呵呵”笑了笑,“是啊,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尚允翊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次的短暂会面便也就是如此,黎烬出了宫,念辛早早地等在宫门外。
“看起来很高兴?”念辛挽过他的手,“可要逛逛,回楼里也无聊。”
“依你。”
有些人就是因为有了弱点才强大的不是么?黎烬回头看了看慢慢又关上的宫门,摇了摇头,算得上人中之龙,但还缺少点磨砺,这种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一辈的去切磋吧,刚好黎慎也是心高气傲的很,刺激总是要刺激一下的,不然他还真是天天的以为自己是天下之王,无人可敌的。
可转念一想,“辛儿,你说…你家主子这次会再接受我那侄儿么?”
“难。主子一向果断,要她原谅,代价可是很沉重的。”
“薛琳不就…”
“你是不知道薛琳这三年接的都是些什么任务,知道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黎烬微微差异,“看来,要论谋略,小师妹兴许还盛我一筹。”
念辛做深思状,想了一会觉得倒也不全然是,但还是没怎么再说这个话题,黎慎的事情情况还真是有一点不一样,甚至说怪不得他,主子是个极为明事理的人,但之后黎慎若是再有什么做错的,情况恐怕就要不一样的多。
“什么时候是大典?”
“后天吧。”
“那我要去么?”
“你是未来的王妃,自然也要去的。”
人不可以过于贪心,黎烬觉得如今他就很是满足,这还要感谢季晴不是么。
但季晴并不这么觉得,其实她离开的时候,有找过念辛好好的谈话,只是念辛没有告诉别人,她问念辛是不是真的确定要留在黎烬的身边,还说了皇家的种种不好,这不好那不好,总之就是宁可念辛嫁给一个农夫也不会想她嫁给黎烬。
“黎烬此人,心计颇深,况且他能够为我师姐守身那么多年,你真的信他如今是真心地喜爱你?念辛,主子不希望你到时候哭着来跟我说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夫君给毒死了。”
当时听到季晴这么说的时候,念辛也迟疑了许久,可最后还是选择信一回这个男人。
“主子,我不怕,念辛伤的起,他若真的是那种人,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有时候,女儿家的决绝和果断是真的可怕,就像念辛,就像季晴自己。
“今后我不在,说出口的话要觉得过脑,若是黎烬护得住你,那边无妨,若是他护不住,你切记不可给自己招惹那些打不过,玩不过的人。”
这算是季晴给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小妹妹最后的忠告了吧。
“主子,你这一走?不打算回来了么?”
“再看吧,断草如今需要我,师父也需要我,我得回去了。”
“那,那黎慎呢,我知道主子都明白,黎慎是无辜的,他当初离开主子,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季晴微微一笑,“我都知道,我不怪他的,所以我让他自己选择了啊。”
念辛真的佩服这个女人,说她小气,但有时候心胸又是极为大度,季晴留了些东西给她,枪的图纸和可以做这些零碎部件的工匠的地址,还有,石方机关室的钥匙。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若是有一天黎慎有难或者你们任何一个人有难,拿出来,也许能够度过一劫。”
她不再似曾今那般总爱穿着墨色的衣服,念辛看着已经鲜活起来的季晴,心头高兴,但又极为伤悲,也许是天色太暗,她居然没有看清楚季晴那双红的诡异的眼睛,若是看到了,定然不会让季晴这么回了断草,吓了绝炼一跳。
“念辛不是去寻你?怎的成了亲?”
“这不是还没成么,派我来征求师兄同意了。师兄啊,念辛苦啊,好不容易如今毒体大关过了,遇着个好男人,嫁了就嫁了呗。”
绝炼“哼”了一声,“算算算,何日成亲?”
“想来会来通知我们的,你啊留放心吧,好歹黎烬也算是曾今的同门,他的为人…嗯,也不像是我们见着的那般。”
“我知晓,留不住。”绝炼长叹了一口气,“三师弟和你都回来了,我的毒体也有了传人,师兄要离开断草一些时日。”
季晴点点头,大师兄也重新回了军营,这大概就是师父火急火燎地要自己回来的缘故。
“晴儿小丫头回来了!快快快,快去做饭,这断草的食堂如今可是太难吃咯,老头子我受不住了。”自己师父没来找自己,这位,也算得上恩师,问着味就寻了过来,好像季晴身上就有什么好吃的一样。
“师父你太夸张了,明明就是自己想吃晴儿做的吃食。”宁儿和破儿两个人手牵着手过来,笑嘻嘻地冲着季晴拱了拱手,“恭喜了,看样子是‘囚眸’大成了。”
季晴闻言,微微一笑,摘下了蒙着眼睛的沙带,“似乎恰恰相反。”
众人只看到少女轻松地微笑着,她的眼睛淌着血液,没有留下来,在眼眶之中挣扎,绝炼无奈地起身,异人的情况,他下不了手,无云子比他擅长,也是不忍看着自己当初宠了那么久的小师妹这般情景。
“你本就是强行提升上来囚眸的能力,又为了让黎慎记忆回来,还要让他真的失了对你的感觉,如今只是流血泪,已然是因为你实力超群的缘故,哎,我就该拦着你。”
“无云子!你为何不拦着!”一道风,“嗖”地从季晴的头顶划过,万重气冲冲地落在季晴跟前,背对着她,一只手却是指着无云子,样子是想打一架。
“你的徒儿是何性子,自己不知道?”
“我!”
“师父,无云子前辈已经帮了徒儿我不少的忙了。”
万重转过头,看到季晴的样子,看着她眼睛里的神采暗淡,似乎在自责,可很快又堆起了小脸将纱带被她系上。“小小徒儿没事,没了异能也无所谓。”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头终归是觉得可惜,只是如今不好在徒弟面前表现出来,才这般压抑着。
“师父,你放心吧,不会没的。”
“是,异能不会没有,没得顶多就是眼睛而已。”无云子很是不合时宜地说道,他心里也有懊恼,可是能如何呢?他和万重如今都不能插手皇室的事情,不然,以他两的能力,乘国皇室的那些老家伙就算倾巢而出又能如何?但…有些事情莫不是穷途末路就不能去违背,江湖和朝廷本就是两个载体,他们承载着两类人的世界,而万重和无云子又是两类人,他们的举动,影响太大,所以才会这么的无奈。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么?”季晴倒是反过来安慰着众人,脸上带着笑意,倒是对自己即将失明这件事情极为不在意。锦国的人,谁都不知道她即将失明,告诉谁都不好不是么,他们如今都该安定了,江湖不是那么好玩的地方,若是华夏能够就那样一直保持着,杀门也好儒门也好,都不会有太大的风浪,无需她再担心,那便是好的。
突然感觉自己居然也会有那么圣母的一天,可事实却并不如此,说到底,季晴是已经不想有过多的羁绊了。得到是失去这里中间的落差有些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我听说洪尊也来了?”
“嗯,我已经让三师兄带我爹先去休息了。”
几个人边走边聊,断草的温度要比外头低上一点,在这里不会有过于炎热的时候,阵阵凉风从山间吹来,很是舒适。
“师父,你跟我说说如今的情况吧,毕竟我离开那么多年了。”
“断草的事宜你先不急着知道,让无云子给你好好看看吧,身子好了再谈其他,你师父又不是什么都不做的。”
季晴不退却,沉默算是应下。
人都散去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回去,有些疲惫地沉沉身子,叹了一口气。
摘下蒙着眼睛的纱带,关上门,爬上床闭眼休息,她需要休息,需要一个梦,将一些东西尘封起来。
肖扬只是匆匆地接了季晴来,倒是没有过多的详谈,他很欣喜地发现季晴的气变得澄澈透明了,这种气很少见,但是能够出现这种气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不论心性还是实力。
肖扬不再像曾今那样固执,凭气判断一个人,虽然有一定的依据,但是不全然正确,如今他自己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师父,师妹她…”安排好洪尊后,便急着过来想同季晴说说他这几年的见闻和事迹,可万重和无云子阴云密布的脸色告诉他,师妹如今状况不太好。
“别去打扰你师妹了,她想好好休息几天,这几日就辛苦你了,绝炼也要出去闯荡一番,你大师兄回了军营去了。”
“大师兄真是的,那么久了还不肯见师妹么?”
“他这次是真的有事回去。”万重敲了一下肖扬,扭头对无云子说道:“可有法子?”
肖扬闭了嘴,知道他们是有事要好好商榷。
“法子多,就怕这段时间有人来捣乱。”
“你是说你那个徒弟?”
无云子“哎”了一声,“季晴动用囚眸的能力让黎慎虽然记起她但是又对她毫无感觉,本是想成全了乘国黎家也就罢了,毕竟经年以后,黎慎真的自己去记起来,那可是相当痛苦的,可季晴出山本也是她自己强人所难,哎,乘皇也是,那忘情蛊什么作用他自己哪里会不清楚,黎慎能够这么快的记起来,还不都是因为这丫头。”
“胡闹!”万重恨恨地骂了句,“黎家这条破规矩居然还留着。”
“呵呵,皇家嘛。”无云子也是不太理解,但能如何,皇家不都一向有些莫名其妙的规矩么?
“哎呀,前辈,你先说法子么!”肖扬可不想听这旁的,他就想知道季晴好不好的了。
无云子摇头摆脑了一会,“前辈,黎慎若是来,我们自会拦住他,你且放心。”
“呵呵,你拦黎慎…”说着无云子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肖扬,略微有些差异,“哎哟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万老头,你还有这么个厉害宝贝疙瘩。”
“呵呵呵,巧合罢了。”
巧合?无云子瞪了万重一眼,看他笑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秘而不宣。
“你小子若是真的想拦,确确实实能够拦一拦,搓搓黎慎那厮的戾气也好。至于如何医治好季晴的事情,跟你们说也没用,让绝炼晚些走吧,先给我打打副手,我那两个鬼灵精的徒儿想学点药理,正好他若是要出去,带上宁儿和破儿,原是打算让季晴带着的,哎…”
“你还真是不肯做赔本买卖啊。”
知道季晴并无大碍,能治,众人便也安了心,晚些时辰,肖扬端着绝炼特意熬制的药膳过来。
“小师妹,你醒了么?”
季晴醒了有一会,只是突然无所事事不知道干些什么,就躺在床上愣愣地发呆,眼睛没有再恶化,还能恶化到哪里去,如今受不得强光,又看不见什么清晰的东西,像是得了几千度的高度近视一般,走动一番还要动用囚眸或者内力,都觉得太累,索性就躺着吧。
“进来吧师兄。”
屋内光线很暗,肖扬将膳食放在外堂,来到季晴房间的门口,“饿不饿,绝炼师兄给你炖了药膳,趁热吃一点?无云子前辈明日就着手要开始替你治疗眼睛了,你稍微恢复点力气如何?”
屋内传来季晴脆生生地笑声,“师兄太夸张了,我看起来像是很没力气么?打一架你怕是打不过我勒。”行动无阻,所以肖扬一开始才没有瞧出来她的不对劲。
“你慢着点,不要用囚眸了,我扶着你也成。”
“不用,那不成了废人了。师妹可不想那样…”季晴的话,然肖扬突然有些酸涩,师妹这些年来这么努力地提升自己,到头来,都是为了什么?可这个问题他该怎么问出口。
以前为了报复锦国,之后为了能够及时去见黎慎,她的人生也就这么两件大事,可都弄得她很伤。如今清闲下来,倒也好。
“谷内虽然事情多,但是再多也多不到当年你来的时候,现在有你那套经营宝典在,乱也乱不出什么花样,揪出来几个为首的人,此事就算平息了。”
季晴接过肖扬盛好汤的碗,舀了一勺,吹着气散热,香味入了鼻息,似有凝神的功效,肖扬看着眼前人的动作都未曾用上她的眼睛。
明明师妹的眼睛,其实生的最是美。
“师兄忙得过来,我便也懒得帮你了。”
“哪用你帮,让你回来不过是震震场子,师父虽说武功高深莫测,可他不好对谷里那些资历老陪着他一路闯过来的长老们动手,你的威名可还没有散。”
“合着是让我回来唱黑脸?”
“可不。”
季晴笑笑:“无妨,黑就黑吧,师父他就是太心慈手软。”
你却不同,你一向心狠手辣,对自己也是,肖扬心中这般肺腑,却没有说出来,自己心疼也没用,师妹脾气倔,旁人还真的劝不住,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劝住她,可那人如今“失忆”了。
“师兄帮我点个灯吧。”
灯亮的时候,季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抚摸着洪尊送给她的一对弯刀,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纱带下的眼睛闭着,整个人宁静,气息沉地好似她睡着了一般,她抚摸弯刀的动作很轻,很轻,听到了肖扬收拾碗筷地声音时,将头扭过来,极为准确地面向他,“师兄,我爹这几年一直在等我,真好啊,若是他当初知道有我的存在,想来如今也没有季晴了。”
“那我还真是该谢谢他么?”
“呵呵。”季晴摸了摸桌子,将刀放下,然后人趴在了桌子上,歪着脑袋又说道:“师兄你去西陆如何了?”
“我啊,我去报了仇,然后就回来了。”
“胡说,报个仇要两年。”
“一开始实力不够,差点死在那里,后来啊…”
肖扬平静地诉说着,直到季晴趴在那里睡着,唤来一个力气大的女弟子将人抱上床,盖好被子,这样也好,这样能够睡着,便不会多想。
季晴回来了,断草了有些长老确确实实安分了不少,肖扬之后公开了那些什么初级算术和断草改革这些都是出自季晴的大手笔,许多人对这个五叶还是很佩服的,但挑刺是人之本性。
“她算什么五叶,常年不在谷内,手上有神器也不知道拿出来给谷内的同门师兄弟!”
“就是,我看她就是想一心发展那个杀门,完完全全忘了…”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万重和无云子坐在上方两个人喝着茶,谈天说地根本不把这场面放在眼里,又或者见怪不怪,都习惯了。
头大的是肖扬,毕竟如今大小事宜都是他在处理。
“师父啊,您就不管管?他们可是在诋毁师妹。”肖扬知道,如今唯有搬出季晴才有点作用了。
“叫他们现在尽兴的说去,看他们能嘚瑟到几时,等你师妹好了,一个个都揪出来教训一顿。”
说到底您还是不管呗,无云子倒是在一旁笑呵呵地:“吃到苦头了吧,叫你当初重情义,什么破烂都收留。这些人就是些墙头草,当初败地若是你,他们指不定能在你坟头撒尿呢。”
话糙理不糙,肖扬也这么觉得。
“当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个帮手那就有一个,谁管那么多了真是,你现在到跟我算起账来了。”无云子嘿嘿了一下,不理不理,这老头也是个糊涂蛋,说不清。
“哟,各位长老如今是在讨伐我么?”
就在肖扬也加入了饮茶队伍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姑娘,一身红衣,身段妖娆,声音清脆好听,面上虽然有白纱遮眼,但仍是能够看出来,其姿容可当倾国。
断草的五叶,那个曾今还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如今光是往那里一站,便有了这等气势,浑然天成。
场面安静了下来,季晴缓缓往里走,原本在正中央吵架的几位长老都莫名地让开了道,眼里有惊艳更多的是,不屑。
“诸位继续,等你们吵出个结果来,我再同你们说道说道,算算账。”季晴说着也是随手接过丫头递上来的一杯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也加入到了喝茶的行列里。
“你不好好地修养,怎的来这乱糟糟的地方,不心烦么?”
“猴子打架人看戏呗,有趣地紧。”季晴声音清冽,好似真的是来看戏的一般。
“五叶此言可是将我们几人当做了畜生!”那原先在吵闹的长老立刻就不满地冲季晴嚎叫道,季晴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啧啧嘴,“你知道就好。”
因为眼睛被遮着,看不见她的眼睛,可是这是这么短短一句话,竟然让人觉得心生惧怕,是对于实力的恐惧,震慑力,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身上居然有了这样的震慑力,如果不是假象,那就可以证明一点,她的实力远远超过了堂下这几位门派里的长老。
气势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肖扬的实力也高出他们不少,可肖扬不太擅长动用这种气势,他不动,但若是动了,总是要有人见血的。季晴,最喜欢的就是吓唬人,可若是这些人不吃她的吓唬,那就结果跟肖扬动手是一样的。
“师兄还说师父心慈手软,你不也是?”用茶杯盖子轻轻推展开了茶叶,抿了一口,蹙蹙眉,“药茶?”
“嗯,都换做了药茶。”无云子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季晴嫌弃地放下茶杯,“女儿,这些人若是不听话,打一顿不就好了。”洪尊大跨步地进来,立刻就惹来了不少人的不满。
“断草谷内议事,闲杂人…”
“他是我爹,怎么算是闲杂人。”季晴伸手,拉过洪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您是五叶,可他,是一位王爷。”
洪尊不搭理这些人,问了问茶杯里茶水的味道,“是无云子专门调配的,多少喝点。”
“嗯…好。”
对于季晴出奇地听话,万重和无云子都微微侧目,堂下几位长老觉得自己受到了无视,无视便是对他们的侮辱,刚要发作,洪尊的能力突然一开,他们便好像身受千万斤中午一般,被压得慢慢跪了下去。
季晴侧着头,她看不见却是能够听得到,知道洪尊在替她出手教训这些人,嘴角微翘,很是享受这种有人护着的感觉。
“如何?”洪尊扫了一眼几个已经吐血的长老,声如洪钟,一层层扩散出去,“我女儿是五叶,你们谁还有意见。”
有意见,被他这么压着也说不出话来!几个人愤恨地盯着季晴,有一位能力稍强,挣着身子,“倒不如,让洪尊阁下来当这个五叶!”
“你是想尝尝,我下手的滋味?也好…那边…”
“你不可出手,如今你有伤在身,他们若是真敢闹事,你师父和你师兄也不会这般清闲了。”
季晴知道洪尊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是她日后要继承断草必须有的过程,师父和师兄当然站在她这边,但有些事情她来做,意义不同。
季晴站了起来,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在她眸光里的血气蔓延开去,将纱带震碎的一瞬间,有个人如同流火一般飞身而至,挡在了她身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说道:“没关系,我来。”
男子,放在季晴腰上的手,明显地感觉到了女人在微微地战栗,他覆盖着对方眼睛的手在发烫,看来自己的出现,并不是让她很欣喜。
万重瞪了肖扬一眼,肖扬连忙摆手,他不知道啊,这人什么时候入得断草,他真的不知道啊。无云子站起来,一把拉住黎慎,“嗖”地一下,消失不见。
半仙威名,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那出现的男子是谁,无论他是谁,他都算是救了堂下跪着的这些人一命。季晴的纱带飘落的一瞬间,他们就明白了,实力地差距,不是几个字就能够拉近的,这个少女身上的气息太过于恐怖,此时她仍旧是站在那里,有血泪从眼里流下,看到她缓缓闭上眼睛,身边的洪尊很是自然地从袖子里又拿出来一条白纱,给她系上。
“没事,有爹在。”
季晴苦涩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无妨…她甚至是有些开心的,黎慎,无论你是记起我了,还是又对我一见钟情了,都好,真的都很好。但为何她心里仍旧是这般的苦涩…
“爹,你之后娶了几个夫人?”
“一个。”
“真好。”
洪尊看看女儿,拉过她的手,有些发凉,知道若是这次黎慎再说要带她回宫,女儿怕是真的要跟这个人无缘夫妻,但到底女儿是爱着黎慎的,不然不会不声不响地做这些事情。
“你是鄱阳的郡主,多得是男子要求娶,无妨,爹给你寻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
季晴笑容灿烂,“嗯”像是,真的非常开心一般。
无云子带走了自己徒弟,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危险!你一出现,她很有可能以后就彻底失明了。”
“师父,你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啊?黎家的规矩你比我清楚,你当时那种情况,我告诉你有一个女孩子为了早点来见你,强行提升自己实力,将自己异能练到极致,损伤了眼睛,用一次伤一次,你会为她心动?你不过就是许人家一个太子妃或者侧妃的位子,对你来说是仁至义尽,可对季晴呢?你也不想想,她若是肯那样留在你身边,当初还用得着你千山万水地把她护到我身边来避难。”
“如今不同,如今我有能力护着她。”
“我不知道你想通了什么,还是没想通,都无所谓!在我没治好她眼睛以前,你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我!”
师父短短的一番话,让黎慎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他一路疾飞,想了太多,回忆这种东西若没有彻底除去,那种感觉总会回来,越是去回忆,各种滋味便越是清晰。
他明白了自己为何慌乱,他怕今后季晴这个好不容易爱上自己的女孩子,就这么被自己放走了。
“我,我不见。”
可得知季晴可能会失明的时候,黎慎选择,再静静地等待一些时日,所谓的不见,对于黎慎和季晴这样的人物来说,那就是出现都不能出现,一个看不见的人对气息尤为敏感。
无云子见黎慎没有想要鲁莽行事的样子,也算是有些宽慰。
“你可有想清楚,如何待她?”
“若我登基,乘国后宫唯她一人。若父皇有其他打算,那么…山山水水地我陪她,留在断草倒也不错。”
“你父皇能同意?皇帝只娶一妻,怕是要被满朝文武骂成祸水。”
“除非他不想再开口说话。”
无云子刮了他一眼:“看来,你的的确确是爱狠了那丫头,不然…凭着她的实力,你是断然不会再对季晴有半分情愫的。”
“她,还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成全你成为一国之君,免你之后的日子受你皇叔和你父皇那样的相思苦。”
黎慎愣了愣,他不知道囚眸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只要知道季晴一心一意地在为他好,甚至不惜损伤她的一双眼睛,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满足。
“所以她的眼睛才会…”
“囚眸之力太过于逆天,剥夺一个人的感情这种事情,有些损,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无云子这么说着,给黎慎指了指一处屋子,他将人带出来也是直接冲着这个方向来。
“这是肖扬给你安排的屋子,这几日你便住在这里,季晴情况如何如何,肖扬会来告诉你,切记,不要接近季晴,你身上有她的囚眸力量,多多少少对她有些影响。”
“我知道,师父,辛苦您了。”
“哼,劳碌命劳碌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