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之秘而不宣》第三章 乱点鸳鸯双配对

    两年后,暖月阁中,头系绿色丝带的女子踏着轻快的脚步迈入厅门,音色清脆如莺啼:“这一趟储珍房没有白走,可是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呢。”
    坐在房中的贵族小姐正慢悠悠的喝着清香的竹叶茶,气若幽兰:“瞧你那神采,我似你又寻到什么宝贝了呢。”
    “这个消息可比宝贝值钱多了,这可是小姐您的终身大事哩!”系绿丝带的女子不客气的自行坐下,顺手拿起一只空杯就准备自饮自酌起来。
    “啪”的一声,茶杯碎地,拎着茶壶的女子惊讶的望向旁边一直站立沉默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冷漠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小姐什么时候让你坐在那里了。”
    “我,我就是口渴了嘛!”女子嘟着嘴,委屈的起身准备收拾那一地的残迹。
    贵族小姐向紫衣女子挥挥手,“罢了,碧瑶她这般我倒很开心,倒似友人。你呀,同是女孩子,却每天板着脸,不像碧瑶她总对着我笑呐。”
    紫衣女子不以为然:“阿珠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阿珠不可掉以轻心。”
    贵族小姐盈盈起身,玉手扶上阿珠的脸颊,坏笑道:“谁说你同我似友人般言笑就掉以轻心啦,这么好的一副美人胚子若就这样因新月浪费了,那新月真是百死难辞其咎啊。”
    阿珠不自在道:“小姐说笑了。”
    一旁的碧瑶偷笑:“哼,让你欺负我,”待拾起地上的残渣后继续道,“我看这偌大的灵犀宫也就小姐能治治你。”
    “好了,你们都一起坐下吧,且听听碧瑶姑娘给我们带来多值钱的消息呢?”
    碧瑶是随新月从北地一同到景安城的贴身侍女,也是这灵犀宫最伶俐最得宠的婢女。说其伶俐是因她深谙主人心思,晓得几时该说什么话。而一张无邪的脸蛋加之甜甜的小嘴,总是让人舍不得责怪她。
    每当新月留在暖月阁悠哉的赏花写字时,她总能从外面打听些新鲜有趣的事回来叙述给她听。而此番这个消息确实令新月大为震惊。
    两日前,宇文昌同新月在镜游亭一边漫不经心的下棋,一边旁敲侧击道:“听闻邑落大人的儿子与其父亲一样,不仅武艺非凡,而且英俊挺拔,是个难得的佳婿。”
    新月仿若没听到,眼也不曾抬一下只专注的研究棋局。
    宇文昌清了清嗓,“咳咳,此人名文韬,数月前已行了弱冠之礼。”
    “到你了。”新月指着棋盘。
    宇文昌假装不经意道:“月儿你恰已行了笈礼,说来你二人不仅年纪相当,性情也着实般配呀。”
    新月抬起头眸若秋水:“哥哥你几时抢了红娘的生意来做?”
    宇文昌无奈道:“若不是因着我这嫁不出去的妹妹,哥哥我又何苦如此哉?”
    “月儿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哥哥只是想早点摆脱我这个麻烦精么。”新月娇怒道。
    宇文昌手执黑子摇了摇,“此次你休想再糊弄过去。”
    而当下,碧瑶传来的消息便是,邑落大人前日于泰华殿同首领大人商议其子文韬同新月小姐的婚事,二人一拍即合。这两日便会让文韬公子到灵犀宫向小姐提亲。
    新月听后只淡淡笑道:“看来哥哥已经不需要我了,嫁便嫁吧。”
    不想次日文韬公子便英姿飒爽的直奔暖月阁,新月着实惊讶。在二人经过一番倾心详谈后,宇文昌却从新月处得知:“此人粗野愚钝,蛮横无理,实配不上宇文家的大小姐。”
    宇文昌稍一思量,便单独将文韬公子请来一探究竟。谁知见后宇文昌大怒:“这个文韬着实嚣张,放肆无礼,此人永不得重用!”
    新月默然,神思缥缈。
    不日宇文昌会新月于镜游亭,宇文昌兴致昂昂:“月儿,你瞧今日这雁湖波光潋滟,杨柳依依,风景乃绝佳,不如我们一边赏景,一边找人作画可好?”
    新月明眸翻转,笑意微浅:“甚好。”
    宇文昌难掩得意:“今日这画师乃景安城第一才子,此人诗书满腹,倜傥风流,是全城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也。”
    新月不语,纤弱的身子倚在栏边向雁湖远处望去。
    “素和清岚见过昌大人,新月小姐安好。”声音清朗如玉石。
    新月闻声悠悠回身,眼前的男子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听闻清岚公子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今日兄长想借公子之画笔留下眼前雁湖美景,不知公子可愿否?”
    清岚拱手道:“新月小姐过奖,大人与清岚早日已相识为知己,清岚自愿为知己作画。”
    宇文昌笑意连连:“我待有政事处理,你二人且在此共赏这美景佳日吧!”
    待宇文昌身影隐去,新月淡然道:“劳烦公子费神,新月就在此静静赏湖,以免叨扰公子作画。”话罢,清然转身面朝湖水,神色渺然。
    清岚不以为意,悠然拿起画笔将这春日丽景明然呈现在案上的画布,笔笔生辉。
    夕阳微斜,清风微至。
    清岚拂袖搁笔,满意的瞧着成画:“有劳新月小姐陪在下这半日时光,画已作好。”
    新月走近欣赏,诧异不已。
    原是这画中美景比之肉眼看到的现实更为清雅,意境颇深。
    而这意境中,凭栏女子的背影却又将整幅画带入了几分忧思。
    清岚似在自言自语:“如此秀丽湖景,不知画中女子心绪几何?”
    新月瞠目冷言道:“若是没记错,方才是委托公子绘下这柳岸湖光,何时劳君为新月添笔作画?”
    “风景如画,佳人亦如风景。清岚只是将在下眼中的风景如实绘下来罢了。”
    新月美眸冷对:“巧言善辩,真不愧你风流才子之名。”
    清岚只笑不语,似是欣然接受如此褒奖。
    原本那一日算是不欢而散,可后来当碧瑶将裱好的画作呈在桌案上时,新月瞧着那幅画出了神,那日的不满怨怼也随着欣赏之情渐渐散去。
    “这是画师清岚公子派人送来,说是小姐曾特意命他作的。”不明情况的碧瑶在一旁絮叨着,“这画中的女子可是小姐?虽然碧瑶不懂画,可是碧瑶看的出此画甚是绝美。不仅将沉静的湖水和依依的柳叶呈现的惟妙惟肖,特别是画中的小姐,哪怕是背影都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还是个忧愁的美人。”
    新月神思一阵恍惚,阿珠见状伸手怼了怼碧瑶,使眼色与碧瑶一起悄声退避。房内新月徐徐坐在案边,端详着画中的自己,陷入久久的沉思。
    数日后宇文昌忽文学雅兴大起,找新月到清芳斋一同研究先秦的歌赋。
    新月倚在案上侧目道:“哥哥几时起对诗词歌赋感了兴趣?”
    宇文昌挑挑眉:“这个么,文学雅兴是需要培养的嘛,正好清岚公子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已托人请他过来了。我们多向他学习学习。”
    新月憋笑道:“哥哥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每次都有不同的方式促成约会。莫非你竟是天上的月老下凡,而将新月与人配对便是你此番下凡的目的吧?”
    宇文昌虚捋了下胡子,低沉个嗓子,一派老成模样道:“天机不可泄露。”
    新月瞧着哥哥少年装老者的滑稽样子不禁展颜咯咯笑起来。
    而此时清岚恰至躬礼:“清岚见过昌大人,新月小姐。”而后嘴角含笑,仪态清雅自若,“不知清岚可是错过了什么趣事?”
    新月笑意微敛,神情恢复平和,“方才哥哥夸清岚公子文采不凡,须要新月不时向公子请教。”
    “大人过奖,若新月小姐有吩咐,清岚自当略尽绵力。不知早前托人送到暖月阁的画作,新月小姐可还满意?”
    新月微顿,“甚好。”
    一旁手持书卷的宇文昌欣然道:“看来我果然没有料错,你二人易趣相投,真是才子佳人哉。”
    清岚淡笑不语。
    门外侍者此时来报:“禀大人,邑落大人的女儿晴绵求见。”
    “所为何事?”宇文昌英眉微蹙。
    侍者吞吐道:“说是前来为他哥哥文韬……抱不平。”
    在场三人均讶然。
    新月率先开口:“请她进来吧。”
    不多时,晴绵款款而至。
    宇文昌斜眉冷视:“是为何事?”竟这般不合时机的打扰妹妹与才子的约会。
    晴绵星眸含水环视三人后遂开口:“据闻大人曾会晤吾兄,而大人以为吾兄是个不识大体的粗野俗夫?”
    宇文昌拾起茶杯润了润喉,话道:“你父亲身为邑落大人一生驰骋,为族拼搏,确是没有时间管教子女。”
    “可晴绵自小同吾兄一起长大,吾兄虽无博闻强识,但也非不懂礼仪教养,其中定有原由。”晴绵面情恳恳。
    正值宇文昌寻思个中曲折间,新月行至晴绵跟前,以命令的口吻道:“你且先行退下,文韬公子的为人如何与大人无甚干系。休来叨扰昌大人。”
    晴绵虽未见过新月,可新月是全族人尽皆知的敦厚娴雅的小姐,可今次见到怎会如此冷漠倨傲。
    晴绵震惊之余不甘示弱,“皆因大人一句话,不仅令吾兄遭人鄙夷唾弃,更令他失了一段姻缘。故而晴绵恳请大人能够深入了解吾兄后,重新给他一个评断。”
    堂内清岚面露欣赏的打量着晴绵,女子青丝束起垂于腰际,眉宇间透露着英气,区区女子在大人面前竟不卑不亢,与其争辩是非,可见其胆色过人。
    宇文昌踱步问道:“你说的姻缘是何?”
    新月插话道:“哥哥你忘性真大,还不是你牵错的姻缘线。事情既已过去,便不要再提了。晴绵你来的确不是时候,哥哥难得兴起与清岚公子探讨词赋却被你生生扰乱了。”
    宇文昌瞧着新月的一反常态不禁对此事多生了些兴趣,心中暗笑面上却佯装凛然的样子:“雅兴之事可暂且放一放,你不妨将我如何使得文韬公子错失姻缘的前因后果详述一番。”
    新月樱唇微启间,晴绵已娓娓道来:“自那日吾兄从灵犀宫回来,外面便传哥哥是个粗野无礼的蛮夫,惹怒了昌大人,人人皆避而远之。这倒罢了,哥哥他也不在意外人如何看他,只是哥哥他同贺葛家的织锦小姐两人早已倾心相许,奈何贺葛大人因昌大人对哥哥的评价,绝不许织锦再与哥哥来往,为此织锦小姐每日以泪洗面,哥哥他抑郁苦闷却又无可奈何啊!”
    宇文昌闻言,双眸意味深长的探向新月,新月自知前事败露,默不作声。只是这晴绵却把她哥哥在往深渊的更深处里推,让她想救都无力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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