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尽长安》第二十七章 挑衅

    离原宫——
    长安跟着之胤四处逛，不觉间便到了离原宫外。之胤转过头来：“长安姐姐，我们再去萱蒲径走走如何？那里很美哦。”
    长安抬头看了看宫门，轻轻点了点头：“嗯。”之胤开心地眯着眼晴：“嗯，那我们走吧。”二妖走进离原宫，迎面碰上一个清秀的侍女，见了他们微笑着行礼：“见过倚夜大人、藝久殿下。”
    “茑萝姐姐，襄玥哥哥在么？”
    “草妖主在宫内，”名为茑萝的女子回答道，“要奴婢进去禀告吗？”
    “不必了，我们自己去找他。”
    “是。”
    之胤带着长安左拐右拐，显然对这十分熟悉。不一会儿，二妖便已经站在了萱蒲径。一大片的蒲公英与萱草在阳光下自由生长，微风吹过，带起几朵蒲公英在空中沉浮，将阳光的明媚诠释到极致。
    一条蜿蜒小径将这一片萱蒲地分开，又没入其中。长安缓缓行走在小径，目光有些散漫。之胤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渐渐地，他的眼中只剩下她。
    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拂袂裙，与此景相衬。略长的裙摆难免拂过两边的蒲公英，那蒲公英被带斜，一晃一晃地便惊落了漫天的蒲公英，悠悠地在她身后飞远。而她脸上略有几分慵懒的味道，仿佛一个落在凡尘的仙子。
    之胤出神了，也没注意身后，牢牢地撞上了什么。
    “之胤，怎么心不在焉的？”一个男子笑出声，摸摸他的头。“唔……襄玥哥哥！”
    站在二妖面前的正是草妖主南烛襄玥。长安看着他，便觉得方才之胤给他的评价一点也不夸张。他的脸十分白皙精致，相比较倚夜之涣多几分开朗活泼，确实担得起“木族第一美男”这个称号。而他穿的绛蓝长袍，衬得他更加帅气。
    南烛襄玥的目光落在长安身上，笑意满满：“南烛襄玥见过藝久殿下。”长安点点头。
    “藝久殿下如此有兴致，不如我带殿下四处走走？”南烛襄玥目光灼灼，向她提议道。
    “不必了。”长安冷冷地拒绝，转身就走。南烛襄玥愣了愣，压低声音：“之胤，殿下她……似乎被我搅了兴致啊。”
    “呵呵，也许吧。嗯，襄玥哥哥慢慢会习惯的，”之胤又看一眼长安，“其实，长安姐姐也是不习惯。”
    “哦。”南烛襄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走出几十步的长安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之胤，我们回去。”
    南烛襄玥忽然笑起来，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之胤，快跟上。不然，殿下该生气了。”
    “嗯。那我走了。”
    “去吧。”南烛襄玥又摸摸他的头，唇边有着几分宠溺。
    之胤小跑着跟上长安，仰着头：“长安姐姐，我们是回入云宫么？”
    “嗯。”
    二妖一路无言，只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待周围没有一个人影，长安忽然开口：“之胤，你可是族中唯一的小孩子？”
    “啊？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今年已经七百岁了！”之胤停下来，认真地纠正她。
    “木妖五百岁有妖识，千年化人形。你……”
    “哦，我们倚夜一脉与他人不同。据说倚夜一脉本是天上的封云神树，后因犯错而落入妖道。不过，我们依旧能在五百年时化人形，只是人形尚幼小罢了。”
    “……”
    “而且，倚夜一脉专出帝王之师。之涣哥哥也一定会将你变成一位出色的帝王的。”
    “帝王？”长安的眼神变得飘渺不定，“没兴趣。”
    “……”
    六尾狐宗——
    热闹无比的迎宾殿里歌舞不断，带着浓厚的靡靡气息。座上的雲孚灵子扫一眼右席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不动声色地拿起酒樽小抿一口。
    如此看来，那个夷夜清宸不是个省事的主。既然之前屡次打伤使者并拒绝回族，这次虽然回来，要他归族，怕是不容易。
    雲孚灵子放下酒樽，却看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眯着眼睛，一丝喜悦飞快地掠过眼底，又露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站在雲孚灵子身旁的雲孚姬也注意到了他，似是不曾料到他会来。清宸旁若无人地走进去，坐了下来。
    雲孚灵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心底不免有些吃惊：他与浮漓夷夜，真的太像了！
    清宸的目光有些寒冷，唇边挂着讽刺的笑容，与眼前的欢乐格格不入。他似乎在看众人，又似乎谁也没看。
    他目光转了转，游离在殿中央起舞的狐美人身上，冷冷地哼一声。
    雲孚灵子再次拿起酒樽：“清宸小侄，许久未见，欢迎归族。本王先敬你一杯。”
    清宸勾起唇角，拿起案上的酒樽摇了摇，并不看她：“族长客气了，清宸一个野小子受不起。约莫算算，千年不见了，这迎宾殿倒是瘴气了不少。”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整个大殿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放肆！你一个……”脾气向来火爆的三长老喝道。话未说完，雲孚灵子便看他一眼，令他闭了嘴。
    “小侄说得对，是过于奢靡了。”雲孚灵子看着殿下的舞女，“都退下吧。”
    “是。”一众狐美人纷纷退下。
    清宸看向三长老，笑出声来：“三长老，你话还没说完呢。你说说看，我夷夜清宸算得上什么？”
    三长老瞪他一眼，一肚子气憋在心里，不说话。“咦？刚才还说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三长老尽管说，当年清宸什么话没听过。”清宸直直看着他，嘴角含笑。
    整个大殿一片沉默，无人敢开口。
    清宸忽地拉下脸，似是不悦：“三长老，你不说吗？你不会是忘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
    许久，清宸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清宸还记得。我嘛，只是一个野种，令整个六尾狐宗蒙羞的荡妇浮漓夷夜之子。哦，不对，如今你们该换种说法了，不知会换成什么。”
    “够了，夷夜清宸，你无需自己低贱自己。”雲孚姬冷冷地开口。
    只见清宸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笑容极近讽刺：“低贱我与母亲的，向来不都是你们六尾狐宗么？”
    雲孚灵子的脸色十分沉重：“清宸小侄，往事何须再提？”
    “也对，多说无益，那小侄说点别的。小侄身为九尾天狐，总该比六尾的特殊些。不知小侄有没有资格坐上这族长之位？”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夷夜清宸。可清宸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是说着玩玩。
    “放肆！”大长老拍案而起，“夷夜清宸，这里是六尾狐宗。你蔑视族长之威，居心何在？”
    “大长老。”雲孚灵子看他一眼。
    “族长，夷夜清宸如此挑衅我族，我们何必一味放纵？”三长老愤愤不平道。
    雲孚灵子不理会他俩，平静地看着清宸：“小侄若想做族长，时候尚早。倒不如先归族，多加磨练。”
    清宸哈哈地笑了：“归族……我从未被六尾狐宗承认，哪来‘归’字之说？更何况，我可从未说过，要入六尾狐宗。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夷夜清宸是你们想要就要，想弃便弃的么！”
    清宸的一双眼睛已经变得殷红，紧紧地盯着座上的雲孚灵子：“当年你们欠我与我母亲的，我会千倍万倍地讨回来。这笔帐，我可是算的很清楚。雲孚灵子。”
    “夷夜清宸，你既然已经回来，就当是入了我六尾狐宗，六尾狐宗的一切规矩，你都定要遵从。你几次冒犯族长，我定要好好惩罚你！”大长老脸色阴沉，一个飞身跃至清宸面前，抽出火鞭甩过去。
    清宸只是一抬手，便抓住了火鞭。他浅浅地笑着，手却用力一拽，将大长老生生拉倒在自己的案前。
    “大长老，怎么对清宸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清宸了。”清宸又恢复了那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俯下身子看着大长老。
    “你……”大长老涨红了脸，有几分吃惊。他身为六尾狐宗大长老，竟被一个毛头狐小子嘲笑，在众人面前出丑！
    清宸用力一扯，将大长老手中的火鞭收在手中，佯装感兴趣：“呀，这根火鞭真是极品啊！很佩我呢。”
    “清宸！你别乱来。”雲孚冀诚扶起大长老，又一把拿过他手中的火鞭毕恭毕敬地还给大长老，“清宸不懂规矩，还望大长老海涵。”
    “哼。”大长老一把拿过火鞭，狠狠地瞪他一眼，“海涵？雲孚冀诚，他如此冒犯六尾狐宗威严，你想护着他不成？”
    “对啊！若不有所惩戒，我六尾狐宗颜面何存！”三长老的眼中都能喷出火来了。
    清宸听了三长老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六尾狐宗还真把颜面这种东西当回事呢，一千年了，这德行还真是越来越甚了！”
    “够了！”一直不说话的雲孚灵子冷冷的开口：“夷夜清宸，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他挑衅我六尾狐宗的威严！”
    雲孚灵子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妖力也瞬间释放出来。清宸的目光被那双血红的眸子紧紧吸住，无法移开。紧接着，一种令他害怕的压迫感袭上心头。
    清宸只觉得全身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不自禁地半跪在地，呼吸十分困难，额间也不断冒冷汗。他死死咬着牙，拼命想要脱离。
    “啊——”清宸用尽妖力，强行闭上眼睛，脱离了雲孚灵子的施压。但他自身也因强行催动妖力而受反噬，一口吐出血来。
    雲孚灵子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虽表面依旧不动声色，但内心已有震撼。九尾天狐！只有一千五百年的修为，却能挡下大长老的火鞭，能挣脱我的施压！不简单！
    “夷夜清宸，此次念你初犯，我不予追究。若有下次，我定不轻饶。”雲孚灵子站起身，拂袖而去。
    “多谢族长开恩。”雲孚冀诚下跪叩谢道。末了，他转头看向一脸不认输的低头，轻轻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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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一节清宸的戏想得我好辛苦啊！心好累。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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