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妙玉和黛玉如何在牟尼院诉说离情别意。却说四月十五的午后,天子水若阳正在承德殿批阅奏折,只听戴权来回到:“皇上,北静王爷求见!”水若阳听了,放下手中奏折道:“让他进来!”
一时水溶进来,头上满是汗珠,风尘扑扑的给水若阳行过礼,水若阳抬头看了一下水溶,问道:“刚从京西军营回来?”水溶道:“回父皇,正是!”水若阳道:“有什么事情?说吧。”水溶忙道:“父皇,儿臣想告假一段时间,求父皇允许!”水若阳有些惊讶问道:“告假?你告假神武将军会不许你?”水溶忙道:“回父皇,儿臣想向父皇告假,因为儿臣告假的时日可能有些长,所以神武将军让我向父皇告假。”
水若阳道:“告假时日有些长?你要告假几日?”水溶道:“回父皇,儿臣想告假一个月,可能更长些日子。”水若阳惊道:“什么?你要告假一个月?还可能更长?说,你要告假这么久,你想干什么?还是不想在京西军营了?那上次禁卫军选拔时朕不是还问过你,你不是说还不想回来?”水溶道:“回父皇,儿臣不是不想在京西军营。这次告假,是想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些远,所以告假要时间长些。”水若阳道:“你想去哪?”
水溶想了想道:“父皇,儿臣想去姑苏一趟,听说那里有好些好逛的地方,所以要多告些假。”水若阳惊讶地问道:“溶儿你说要告假去姑苏逛?朕没有听错吧?说,到底什么事情?你从小没有说过假话,一个堂堂的皇子,告个假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变得这么不利索了?你想去姑苏我相信,但你说是为了去逛风光,只怕三岁孩子都不会相信。你说不清楚,还告什么假!”
水溶只好道:“不瞒父皇,儿臣这次告假,是为了一个女子,所以我必须去姑苏。”水若阳听了惊道:“什么?一个女子?朕记得曾要送你几个美人,你不是说哪天送去哪天就卖了甚至杀了?那你说说,是什么女子让你变了主意?”水溶红着脸道:“回父皇,我喜欢上一个女子。可是她要去姑苏,如果我不去姑苏,她就不再回京城了。”水若阳看着水溶一脸窘困,忙问道:“怎么,你既然喜欢她,她怎么会离开这里不再回这里?莫不是她本来不是这京城人?”水溶道:“回父皇,这个女子的父亲你肯定知道,因为她从小没有父母,寄住在京城的外祖母家,现在长大了,想回姑苏老家去。”水若阳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怎么可能轻易见到还喜欢上?”
水溶只好道:“回父皇,那个女子身子不好,去牟尼院静养,儿臣在去京西军营的路上两次偶遇她,所以让人去打探她。才知道她是前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独生女儿。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就认定她,放不下她,所以要去姑苏找她。”水若阳听了惊道:“是林如海和贾敏的女儿?”水溶听了道:“父皇知道林姑娘的父亲母亲?”
水若阳点头笑道:“当然,林如海和贾敏不仅你父皇我知道,你母后也认识。林如海是个人才,贾敏也很出众,他们的女儿,定是不凡哪,把朕的溶儿的心都要拐走了吧。”水溶听了喜道:“那父皇同意儿臣去姑苏了?”水若阳问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林姑娘,那她怎么会回姑苏不愿意回京城?”水溶只好道:“父皇恕罪。儿臣对那个林姑娘只说我是京西军营的一个副将,也只告诉她说我的父亲认识她父亲,只想帮她。可谁知道这个林姑娘却说不想承任何人的情,说自己是一个孤女,只想带奶娘和几个丫头回姑苏老宅度过余生。”水若阳道:“难道那个林姑娘并不喜欢你?你是一方动心?”水溶道:“正是,所以儿臣听到说林姑娘说要回姑苏,就想去姑苏把她请回来。”
水若阳见水溶说得这么认真,甚至有些泄气,遂问道:“那你说说,你到底喜欢那个林姑娘什么?不单是美貌吧?”水溶道:“父皇,最先让儿臣动心的是那个林姑娘的才情和高洁品性。初听到林姑娘时儿臣还没有见过她,因为那时儿臣刚西征回来,也陈王妃还在,儿臣也不敢有任何奢望。上个月初,我和水安在回京西军营的路上,遇上林姑娘的马车坏了,又下雨,在路边躲雨,儿臣第一次见到了正生病的林姑娘。所以儿臣动心了,就想法子去打探她。”
水若阳道:“溶儿,既然你说最先让你动心的是那个林姑娘的才情,那你说说她有什么才情品性?”水溶道:“回父皇,因为儿臣偶然一次和荣国府也就是贤德妃娘娘的弟弟贾宝玉一起吃饭,他告知儿臣林姑娘写过的两首菊花诗和一首海棠诗,真是不错。”水若阳道:“溶儿你既然这么仰慕林姑娘的才情,那她这几首诗定记下了罢?你过来,写出来给朕看看。”
水溶听了,只好走过去,拿起纸笔,想了一会,先后将宝玉说的两首菊花诗和那首咏白海棠的诗写出来。水若阳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咏菊花一: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咏菊花二: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咏白海棠: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水若阳看了一会,点头赞道:“不愧是探花林如海的女儿!是不错!”水溶见水若阳心情不错,又拿出黛玉遗下的那块手帕对水若阳道:“父皇,你再看这个。”水若阳接过一看,念道:“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水若阳看着水溶道:“这是林姑娘送你的?”水溶道:“不是。”于是把那天遇见黛玉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水若阳叹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品性是和林如海一样。”水溶忙问道:“这么说父皇真对林姑娘的父亲林如海很熟悉了?”
水若阳道:“当然。林如海的祖上也是五代列侯,是姑苏的鼎盛书香望族。当年太祖南巡时父皇我还去过一次姑苏林家,林如海中探花时朕还是太子,先皇很赏识林如海的才干,曾经多次赞林如海是忠义可重用的人才。要不是林如海是姑苏林家独子,林如海还差点成了你皇姑母的驸马呢。你母后和林如海的夫人贾敏都曾经是你皇姑母的伴读。当年父皇继位,要一直担任兰台寺大夫的林如海到吏部,可林如海却执意要回南方不愿留在京城。因贾敏和你母后的关系,父皇最终只好准了他。后来扬州巡盐御史一职换了几批人,都呈报抱怨说虽然是肥缺,诸事实在难做,于是朕只好再让林如海去扬州任这一职务。几年下来,扬州盐税可观,其他吏治也十分清明。朕才明白,先皇为什么总赞林如海。可是几年后,林如海最终病死在扬州任上。现在想来,是这几年边关不定,朕也从没有想过探听林如海的后人。对像林如海这样的老臣,朕实在有愧。好,溶儿,朕答应你这次告假,再给你一个到林家名正言顺的理由。”
水若阳对门外的戴权道:“戴权,你进来!”一时戴权进来,水若阳道:“戴权拟旨:求治在亲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奨,前兰台寺大夫,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褆躬淳厚,一世清廉,精世忠臣,敕封为忠靖侯,赐祭田五十亩,官银五百两,今后每年由当地府衙派人前往墓地祭祀一次。其女才艺过人,已经成年返乡,准其自由婚嫁,任何人不得干涉,钦此!”
戴权拟好圣旨,交给水若阳过目,水若阳看了一下,又交给水溶道:“溶儿你看这样可妥?你放心,现在苏州知府李文正,为人正直,朕再给他一信,你让他去颁发这圣旨,其他你自己想法子吧。”水溶大喜道:“谢父皇成全!不过,儿臣只告诉林姑娘说我是京西军营的副将,说父皇你认识他父亲。儿臣现在不想让她知道儿臣是北静王。”水若阳笑道:“这个朕不管,你自己想法子去圆自己的慌吧。还有,你北静王府的事情要安排好,别让太妃担心。戴权,盖上玉玺吧。”
从承德殿出来,水溶直往东宫而去。要知道水溶去东宫做了什么,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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