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深的夜也终会迎来黎明的曙光,而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第二天的黎明到来。只是这和煦的阳光他们还能看见多少次呢?
“沐风楼,如沐春风,好名字。”韩昀息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笑得如沐春风的男子,烟花之地他虽去的不少,但带一个女子进去,还真是头一回。
“呦,好俊俏的公子呀!”赵明月一把推开贴身上来的女子,看那女子香肩半露,浓妆艳抹,一身的脂粉气,她见过的美女多不胜数,但如此妆容颜色的倒是第一次见,难免心生不悦。
那女子哎呦一声跌落在地,引来众人围观,见赵明月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韩昀息只好摇摇头,一脸无奈地上前扶起她,宽慰一番,众人见此也都四散离去。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九皇子啊,我说怎的今日一早就听见乌鸦的呕哑之声了呢!”话音刚落就见一身着紫衫的美艳女子款款而来。
那女子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容颜姣好,身量纤纤,媚态横生。好漂亮的女子,赵明月不禁暗叹,莫说是男人了,连她见了都觉得有些移不开眼来。
韩昀息闻言上前急忙致歉:“方才是我家兄弟不懂事,惊扰了姑娘,也得罪了花影姑娘,还请花影姑娘不要介怀才好。”
她是什么样的人?定然不是寻常的烟花女子,韩昀息贵为南国九皇子,虽不得宠,可身份却也是极为尊贵,又怎会屈尊向一女子致歉,只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看来这南国还真的是卧虎藏龙,险象环生啊,她倒想看看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隐情。
那名叫花影的女子只是娇媚一笑,便转身看向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赵明月,原来竟是个女子,好清澈的目光,这眼神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小女孩。
“不妨事,看这位公子年纪尚浅,想必是被红袖给吓到了,倒是我应该向公子赔不是才是。”花影朝着她福了福身便引着二人往阁楼上去。
方行至楼梯口便传来阵阵琴音,低沉哀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叫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能在沐风楼弹出如此哀怨曲子的人除了南国第一琴姬霓凰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多年未见,霓凰姑娘的琴艺真是越发好了”
“多年未见,公子对霓凰倒真是挂心啊”
“花影姑娘说笑了,本宫只是……何曦……”话音未落就见赵明月已是快步奔向西厢,方才就见她神情恍惚,他也只当是被这曲子所感染,并未多想,谁料她竟是径自跑向西厢。
她记得这首曲子,《秋心》秋下一心便是愁,可是愁什么呢?那时候的她还太小根本就不懂,只记得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每次弹起这首曲子就泪流不止。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的愁,如同不知道她当初为何会弃她于不顾。
赵明月手指微微颤抖,她多想打开这扇门,可又那么怕打开这扇门,会是她吗?若真的是她,那我该怎么办?原谅她吗?不,不我做不到,继续恨她?可我真的好想她。
“何曦,你怎么了?”
“公子留步”见赵明月正欲推门,花影急忙阻止“霓凰素来不喜面见生人,还望公子海涵。”
“无妨,是我失礼了。”赵明月朝她微微一笑以示歉意,或许是自己想错了吧,她那样高贵的女子又怎会流连烟花场所呢。
沐风楼不愧为南国第一烟花之地,此间的女子除了容貌才艺之外,武功修为也都不弱,尤其是沐风楼的主人花影。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韩昀息身为最不受宠的皇子,想要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显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支持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子,但沐风楼来的皆是达官显贵,但以此来拉拢人心似乎不切实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们的身边安插自己的耳目,枕边风,风小能量大。韩昀息,我倒是小看你了,只是你又如何得知这沐风楼会为你所用呢?还是这原本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你去外求学五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有那个神秘的男子,他会不会就是师父说的那个人?
朝堂争斗从来都是如此,刀不见血,却又刀刀致命,生死存亡只不过旦夕之间罢了。
“殿下,相国大人求见。”守在门外的小厮满脸惊慌地前来通报。
“来了就来了,你怎的就被吓成这样了。”韩昀息呷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说道,真是丢脸,居然被相国吓得魂不守舍了。
赵明月倒是满脸好奇地看向门外,早就听说南国宰相梁连城精明能干,她今日倒是要看看他比韦伯如何。
只见一年过半百,须发花白的老者神情冷冽地盯着他们,而他身后一袭青衫的少年却是恭敬地陪侍左右。再看韩昀息,仍是卧在美人堆里享用美酒,果真不同凡响,她对这个善于伪装的南国九皇子倒是比那个“见义勇为”的大叔更感兴趣了呢。
“哼,竖子无礼!”
“祖父。”梁连城气得就要拂袖离去,却被一旁的少年拦了下来。
“梁辰拜见殿下”少年朝着韩昀息行了一礼,才缓缓抬头,赵明月这才看清他的相貌,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虽是男生女相,却气度非凡,梁家儿郎果真不俗。
虽说他是当朝皇子,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很难有人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此人还是当今相国,眼看那梁相国就是转身离去,韩昀息这才缓缓开口:“相国大人想走,本宫绝不拦着,只是可惜了梁家世代忠烈却要毁于一旦,倒是叫人惋惜。”
“既然殿下知道老夫的来意,那可知如何化解?”明人不说暗话,梁连城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相国大人的来意本宫虽然知道,可说到这化解之法,本宫倒是和相国大人一样。”
这人倒是会装,就说他怎会带自己来此,虽然是自己非要跟来的,但在这烟花之地戏弄一国宰相,他也算得上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分封,南国无论是兵力、土地还是在各国之间的影响力具是最弱,然却东临东海,西攘穿云,北靠北陵、燕昭,南有楚越,这些国家虽比邻南国,却利益权衡,也算得上是不足为惧,而西北青国称霸之心昭然若揭,放眼天下,有谁能与之抗衡?届时各国自顾不暇,莫说同心协力,只怕趁火打劫,瓜分南国。而南国要强则必须以名为本,只可惜奸佞当道,使得南国国力日渐衰竭,届时如何与青国乃至各国虎狼之师匹敌。而殿下身为皇室,位高权重,却不问世事,南国百年基业,危矣!”
在场之人皆是一震,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见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韩昀息起身扶起他的手这才说道:“子陌之言字字诛心,发自肺腑,本宫自愧不如,梁家有你,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梁辰吗?倒是有几分意思,只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啊!不过,此等人才还真是叫人钦佩。
“殿下这是答应了?”梁辰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若是真能得他相助那此案必定可破。
“不过,本宫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闻他答应帮忙梁连城的语气也好了些,却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本宫想要相国大人替本宫在父皇面前求个职位。”
“殿下贵为皇胄,只要您开口,圣上哪有不应之理。”
“相国大人说笑了,此事还需得仰仗相国大人才行。”韩昀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继而说道:“带本宫破得此案还烦请相国大人在父皇面前替我求得司法一职。”
梁连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梁家,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尽快出手,至于谁来担任司法一职,对他来说并无不同。
“你倒是聪明,一早就猜到梁相国会来求助与你,所以就先借相国之手谋得司法之职,再者梁家自此欠你一个人情,往后定会在朝堂上助你一臂之力,果真好计策。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又如何能够破得此案,要知道刘敏之死牵连甚广,连梁连城都不敢插手,你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又无人助你,你又如何破案?”
“谁说无人助我,不是还有你吗?”还有梁辰,以及一个在我身上下了注的人,韩昀息说着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手感还挺好。
“既然大叔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只不过我只负责你的安全,破案这种费脑子的事还得仰仗大叔你呀。”
骠骑将军刘敏,刚正不阿,曾多次弹劾大将军叶无忌以及多名皇亲贵胄,如今军饷被盗,刘敏离奇被杀,可惜一代英才就此长辞于世,悲哉!哀哉!韩昀息发誓,他定要查出凶手,以其鲜血祭奠英魂。
赵明月本不喜参与朝堂之事,但刘敏为人让她着实敬佩,更何况韩昀息查案必定是凶险重重,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奸人所害。只是,自此以后,她与韩昀息的牵绊就再也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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