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白妩在为徐欣瑶和她的丫鬟听雪诊治,屋外的待客厅,苏婉晴抬手,示意小男孩靠近过来,“小弟弟,你过来点,陪姐姐说说话。”
上辈子,苏婉晴是苏家最小的孩子,这辈子,她虽然还有血缘上的弟弟妹妹,可那都不是她母亲生的,跟她也不亲近。况且,她那么小就被送走,回来之后那些名义上的弟弟妹妹也都长大了,便是想亲近也近亲不起来了。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小正太虽然瘦瘦小小的,可看起来却是萌萌哒,尤其一双因为担忧自家姐姐想哭又不哭的眸子,看得她有些想要上手蹂躏的冲动。
然而,苏婉晴却不知道,此刻她的动作以及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诱拐小孩子的坏阿姨一般的感觉。
宁秋忍不住侧目,她家主子什么时候有这种怪癖了?
徐正德看向苏婉晴,却没有动作。苏婉晴以为他是因为太过担忧里面的徐欣瑶,于是安慰道:“你放心,里面为你姐姐诊治的可是我身边医术最好的人,就是外面那些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比不上她,所以你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徐正德这才走到苏婉晴面前,“徐正德拜见王妃。”
他小小一个人,脸上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像模像样地给苏婉晴行礼。
苏婉晴伸手扶起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才问道:“原来你叫正德呀,你今年多大了?可曾读过什么书?”
问完之后,苏婉晴觉得,徐正德是武将的儿子,就算要学也应该是学武的吧,至于文学,应该也是兵书之类的。
谁知道徐正德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九岁了,如今正跟着家姐学习四书。”
四书五经是这个时代考科举必学的内容,没想到徐正德肯在这方面下功夫。苏婉晴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发现他似乎比正常九岁的小孩子要小一些,而且身子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
她抓起徐正德的手,为他诊脉。
自从无为师父跟着进京之后,便开始教导她医术。虽然她学习之日尚短,而且医术与毒术相比,她更喜欢毒术一些,可是寻常的诊脉她还是会一些的。
徐正德对于苏婉晴的举动有些害羞,可好奇的眸子还是偷偷看向苏婉晴。
他也是从姐姐的介绍中得知眼前这位漂亮得过分的人是九王妃。只是他没想到这位九王妃不但看着和蔼可亲,还是个会医术的。
见王妃在认真诊脉,徐正德没敢出声,生怕打扰到他。
他虽然年岁还不大,但是经历过父亲逝世的事情后,到底比同龄人要懂事得多。而且他也想听听这位王妃诊治的结果,看看他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他从一出生开始就在吃药,这些年他听到的都是好好将养着,长大后身子慢慢就会好之类的安慰的话,可是他却总觉得,吃了这么多的药,身子却是一日比一日差。
当然,这样的感觉,他不敢告诉母亲和姐姐,怕她们为他忧心。他问了为他诊治的大夫,那大夫却说他的身子没什么问题。
良久,苏婉晴才收回手,说道:“你这体弱是娘胎带来的吧?”
“回王妃娘娘,正是自娘胎带来的。”徐正德回答。
苏婉晴却没继续说病情的事,而是伸出双手,开始蹂躏他的小脸,“叫什么王妃娘娘,叫苏姐姐。”
徐正德有些懵,很显然是跟不上苏婉晴跳跃的思维,而且也被苏婉晴这情况给吓到了小心脏。
“我跟你姐姐是好朋友,所以你叫我苏姐姐没错,快,叫一声”苏姐姐“来听听。”
姐姐什么时候跟你是好朋友了?我怎么没听姐姐说过?徐正德虽然在心中纳闷,可还是乖顺地喊了一声“苏姐姐。”
“真乖!”苏婉晴笑道,“小小年纪别总是皱着眉头,会成老头子,来,笑一笑。”说着,还扯着他的脸颊,让他做出一个微笑脸。
这个王妃娘娘真难伺候!姐姐跟她交往不会被她带坏吧?徐正德心中无奈地想着。见苏婉晴一副“你不笑我就不放开”的态度,只好依着她的要求做出一个微笑。
苏婉晴又揉捏了一阵,这才放开,看向门外跟着徐正德而来的小厮,说道:“你去,把你们公子的药方哪来给本妃看一下,要是有现成的药,也拿一副过来。”
小厮一愣,然后很快领命离去。
徐正德的院子似乎离这里不远,那小厮很快就回来了,带着苏婉晴要求的药方和一包药,恭敬地递给苏婉晴。
苏婉晴先是拿起药方,一看都是针对徐正德身体的,药方开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差错。她眉头一皱,再拿起那包药打开,逐一看过,发现还是没问题。
“你的药都是谁给煎的?”苏婉晴问。
那伺候徐正德回答:“回王妃娘娘,是厨房的刘大娘给煎的。”
“可有药渣?”
徐正德的小厮原来是个小乞儿,是在乞讨的时候被权贵之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徐欣瑶救回来的。他在将军府将伤养好之后自愿卖身留下来。徐欣瑶见他聪明伶俐就赐他姓徐,改名徐飞,让他去照顾弟弟徐正德。
直至今日,徐飞到徐正德身边伺候已经有六年了。徐家都是慈善人家,徐正德待他也很好,并没有将他当成下人,所以徐飞一直感激这份恩情,事事都以徐正德为先。又因为徐正德身子不好,所以他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
徐正德身子的具体情况,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两年,表现得愈发明显。只是他不懂歧黄之术,而将军府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形,他也是求救无门。
如今见苏婉晴这样的表现,他立即想到应该是主子吃的药有问题。当下也不用苏婉晴吩咐,立即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说道:“娘娘您等着,小的马上去拿来。”
徐正德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坐直了身体,“苏姐姐,可是我的药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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