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忧伤》4.第四章 断点之后的延续

    1
    中午的时候,俏来了书屋,手里托着两杯奶茶,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对于俏的到来,鳗无疑是非常高兴的,在她心里,俏是她的妹妹,好妹妹。
    姐姐,你要哪个,香芋还是草莓?
    鳗招呼她坐下,两人坐到光线最充足的那张桌子旁。俏把双手伸到桌子中央,掌心向上,手指微微弯曲着。鳗的双手也伸过去,勾在她的手指上,两人嘻嘻哈哈笑了好一阵。
    俏的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姐姐,我已经相通了。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睛活泼地眨动。
    鳗轻声问道,相通什么了?
    俏又眨了几下眼,和林在一起。点点头,嗯,对,就是林。
    听俏这么说,鳗有些吃惊,试探地问道,你不是喜欢袁的么?
    俏呵呵笑着说,袁留给姐姐啊。
    鳗伸手在她的头上搔了搔,此时俏的头发正散披着,没有插簪子,普通的发夹都没有插。傻丫头,爱情哪有随便留给别人的?
    俏嘿嘿笑笑。
    鳗又问,你不爱袁了?
    俏的笑脸淡了些,沉默了片刻,吐出一个字,很艰难,爱。
    那是更爱林喽?
    俏悄悄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俏抿了抿嘴唇。我有可能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况且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是姐姐。
    鳗的语速加快了一倍都不止,可是我爱的不是他啊,你可以争取的啊!再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有我们姐妹两个知道。你不相信姐姐?
    不是的,我相信姐姐。但事情不只是这些。俏摇着头,垂得很低地摇着。一遍遍重复着,不知是这些……
    鳗把椅子凑到她身旁,小心问候着,还有其他什么?
    俏把和凯在圣典发生的事大致说了出来。内容和凯说的基本上相同。听过之后,鳗的心里绞着难受,那件外套的余味仍在鼻际绕着,无论怎么努力也感受不到那份臆想而生的温存。
    2
    晚上,鳗回到家,或许说做“住处”更为妥帖。在鳗定义的概念里,家是神圣而被企望拥有的,家所指的远不仅是房子,而是人,组成家的家人。
    凯的那件浅蓝色外套还在老老实实躺在她的床上,还是她早晨离开时的样子。这件外套已陪她度过了几个温暖的夜晚,她甚至已习惯了披着这件衣服入眠,因为它是他的,它上面又他的味道,可以给予她莫大且又莫名的吸引、抚慰、与踏实。她不得不承认,她依然深深爱上了它,他。
    这爱,打个比方说,就像烟鬼恋上蚀其骨迷其智烂其脏腑的鸦片一样,即使明知是毒却无法自拔,也不愿逃脱。
    把衣服从床上拾起来,胡乱抟了抟,走到洗衣机旁,揭开机盖,想要投进去却又停住了手。忙乱地跑到沙发前,将衣服在铺展在上面,用力抹平。像是触犯了上苍的信徒在赎罪,进行着赎罪的仪式。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在自己的前面,另一间卧室的方向。手上的动作放慢下来,抬起头,吓了一大跳。没有问“你是谁”,这人她熟识,再熟识不过。
    男子狡黠一笑,缓步向沙发走来。鳗直起身,静静看着,也不言语。
    男子坐下来,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皮鞋很亮。钥匙扔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叮咚一下。拾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仰在沙发上看着。调了几个频段,在体育频道定了下来。
    鳗夺过遥控器,关掉,扔到沙发上。
    男子又拾起来,打开。
    鳗再夺下来,关掉,扔下,更远。
    男子把腿撂下,倾着身子去够遥控器,极其自然地说着,体育频道,一会儿有比赛!听起来像是老夫老妻在话家常。
    鳗坐下来,挡在他的手与遥控器之间。你怎么会又钥匙?
    男子摆了下手,意思是,不让看拉倒。把双腿伸开搭到茶几上,仰在沙发上眯缝着眼。
    你怎么会有钥匙?!
    男子挑起一只眼皮,看了看鳗拍在茶几上的手,又闭上。视而不见。
    鳗站起身,用脚踢着他的小腿。拿下去!拿下去!
    男子哎呦着把腿缩回去。干吗啊你?气大伤身!一点也不会保养!
    鳗追着踢过去,你怎么有钥匙?!快说!
    男子以屁股为轴心,自傲沙发上旋转着。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别踢了啊!疼啊!
    鳗气呼呼坐下来,怒目而视。
    男子用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这个钥匙当时忘记留下了,前几天收拾东西时无意间发现的。准备给你送来,顺便来看看你,哪知你连锁都没换?就进来睡了一小觉。
    鳗讽刺地笑笑,你会收拾东西?笑话!
    我来这边工作,不收拾也不行啊!总不能挑一套最帅的衣服穿就老是不换吧。
    来这边工作?鳗的两条细长的眉毛弯了弯。
    对,在朗华。
    朗华?闻名全国的那个大企业?就你?
    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从内心里还是肯定他的才华的,超凡的才华。
    男子点点头,站起身。沉沉地说,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转身朝门口走了去。
    鳗起身,看着他向门口晃动的身影,还是老样子,玩世不恭,很潇洒。
    男子缓缓停下来,转过身,嘴角勾出一丝浅却极具魅力的笑。对了,那件休闲装很不错,做工精良,相信它的主人也一定不错,只可惜……浅蓝色,不是你喜欢的,太冷。
    鳗低头看了眼那衣服,再抬起头,门已被男子轻轻关严。
    3
    深夜
    辗转反侧无以成眠,起身将窗帘拉开。月亮很亮,也很圆。向外面眺去,一对儿男女彼此望着,神色暧昧,看得出,不是夫妇。转过头,有影子倒在地板上和床上,折着。自嘲地笑笑,这就是所说的形影相吊?
    躺回床上,把那件外套往上拉了拉,依然有那份能使之沉迷的味道,一直沉到了心底。
    沉沉睡去,换了几个睡姿还是没能睡着。脑子里乱乱的,越来越乱,成了麻。凯、他?究竟是谁在占据着她的思维不可放松?鳗自己也说不清楚。努努嘴,侧过身子,面向月光投来的方向,看过去。月圆了再缺,缺了又圆。多少年,多少人就在这圆圆缺缺中变化着呢。
    鳗的意识里渐渐现出些混沌的趋势,有些困意。
    关于他,他与她在所有事之前的一切,一一浮现、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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