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人生重构[快穿]》39.窥视

    钟灵醒来时, 家里已只有她一人,想来许小寒男友已出门工作。
    因为昨夜的惊吓,她总无端觉得这间房子里盈满了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 让人背后发凉。
    作为巨额遗产继承人的住址,这栋现代欧式别墅并不很大却格外精致, 简洁明了、颇具设计感的家具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环形楼梯连通层层楼道,好像一连串不断上扬的音符。
    通过手机, 她了解到现在是2014年, 陆宇恒死亡的一年前。游戏进程似乎始终顺时间递进, 说不定在不久后的某一个故事里,她就能回到期望的时间救下他。
    这个想法让钟灵喜忧交加,一来终于有机会改变那段历史,二来却又担忧与其错过, 痛失良机。
    她心下忐忑, 再往里走便是饭厅。餐桌上规规整整摆放的保温盒下压着一张纸条, 钟灵将其拾起,看见一行隽秀潇洒的小字:“今天的早餐是青菜瘦肉粥哦。”
    想来那男人时常会为许小寒准备早餐,就算不碰这碗粥,猝不及防的狗粮就足以让她吃饱了。
    早餐味道不错, 青菜中和了肉类的油腻, 又不会因此而显得寡淡。年轻富有、长相清秀、有个宠爱自己的帅气男朋友, 如果不考虑这个故事诡秘的背景, 许小寒的人生简直是万千少女的梦。
    “客服姐姐, 你有没有看过一本叫做《别相信任何人》的书?女主角跟我现在的处境差不多,失忆、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可后来她发现,原来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根本不是原身的配偶,纯粹是个利用失忆把她留在身边的痴汉。”钟灵喝粥时实在无聊,便悄咪咪向客服吐槽起来,虽然大多数时候属于自言自语,但好歹有个始终陪在身边的伴,也不至于寂寞,“还有一部电影,讲哥哥车祸后失去记忆,暗恋他很久的妹妹自称女友,与他开始同居。我觉得按照这个游戏越来越丧心病狂的套路,这男人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个痴恋许小寒多年而不得的变态。”
    客服:“……希望我们的游戏不要为玩家带来被迫害妄想症。”
    许小寒坐拥父母留下的金山银山,已经很久没有外出工作,显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宅女。她能在这空旷的屋子里闲下来,钟灵却始终坐不住。
    当务之急,是查出发生在前一年间“那件事情”的真相。因为有了各种书籍影视剧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太过相信这个看起来温柔得不得了的“男朋友”,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网络上。
    电脑被摆放在书房里,在它正前方,则是一册装帧精美的笔记本。它摆得方方正正,大摇大摆,好像是特意为了让她发现。
    笔记本采用欧式古典包装,捧在手中时,纸页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大概已买下有段时日。
    钟灵将其打开,发现这是许小寒的日记。
    与金蓓蓓日记中满满的内心活动不同,许小寒的笔触显然更为随性且简洁。她习惯于记叙一天中发生的种种琐事,大多数用一两句话带过,与其说是日记,更像是一则行程表。
    钟灵直接找到了一年前的内容并在扫视一番后下翻,许小寒显然一直过着不受约束的独身生活,日记中极少出现其他人的影子——直到某一天,神秘的不速之客闯入了她的生活。
    【六月二十日晴
    今天收到了一束玫瑰花,很新鲜的红色。它被不知名的人在不知何时摆在我的家门口,是谁呢?
    不会是寄错了人吧(笑)。】
    【六月二十五日小雨
    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买完衣服后发现下了雨,本来还在为没带伞而感到气恼,柜台小姐却忽然叫住我,递来一把伞。她说有位先生临走前特意让她把伞交给我,还笑着夸,“您的男朋友真贴心”。
    是那个送花来的人吗?他在跟踪我?】
    【六月二十七日
    不对劲,有人跟着我。
    在餐厅用餐后,会得知早已有人为我付款;走夜路时能听见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可转过身去却发现空无一人;总是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零食、衣物甚至戒指。
    尝试了报警却没有用,现在即使坐在房间里,也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贴在身后,有种粘腻的恶心感。
    受不了了,谁来帮帮我。】
    从这一篇日记开始,许小寒的字迹明显凌乱许多,甚至忘了写上格式中的天气。
    钟灵越往下看,越发觉得身后一寒。
    【七月五日雨
    收到了生日贺卡。是那个人吧。
    居然恬不知耻地用着很亲密的语气祝福我,他是把自己臆想成了我的男朋友吗?
    恶心恶心恶心!快给我滚开!】
    【七月十七日晴
    床上发现了短发。男人的,黝黑的头发。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被吓哭,蹲在厕所里一边哭泣一边干呕,很难受。他现在还留在屋子里吗?还是只会在我离开时才会偷偷潜入?
    一想到房子里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我就难受得想吐。
    已经装好了摄像头,要是被我抓到的话……】
    【七月十八日
    今天特意很早就离开家里,中午的时候,那个男人果然来了。
    为什么他能恰到好处地摸清我何时不在家里,难道那家伙一直在某个地方监视着屋子?
    我看见了他的脸。那还是一张人类的面孔吗?左半张脸好像被烧烂的木头,眼睛鼻子和嘴角黑乎乎地融成一团,另一边脸稍微好些,却也是个面目狰狞的中年人模样。
    他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我的屋子,完全没有作为闯入者的自觉。一个月前我丢的那把钥匙,应该就是他拿走了吧。
    他并没有拿走任何东西,而是很自然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期间还拿着扫把,将房间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啊?不管了,明天就拿着录像去报】
    这天的日记到此戛然而止。“警”字没有写出,大概是发生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不得不停止写作。
    身处这幢许小寒曾经被偷窥跟踪的别墅里,笔记中阴冷诡异的气息隐隐透出,钟灵忍不住环视四周,有些害怕。
    【七月十九日
    录像被毁掉了,他这个疯子!
    昨天他居然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天呐!我连开门声和脚步声都没有听见!还是说他一直没离开屋子?
    那张恶魔般的脸被灯光映得格外清晰,我必须得强忍着,才不至于哭出来。
    他对我还算和气,甚至温柔亲近得恶心,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他说在家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和摄像机,而它们已全被尽数丢掉。
    他怎么会知道它们的位置?难道这个男人也在时刻监视着我?
    没了证据,加上我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警察敷衍了事。
    我不敢回家,只能住在旅店。上帝保佑不要再被他骚扰。】
    【七月二十日晴
    眺望窗外时,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个人靠在旅店前的电线杆上,一直望着我的房间。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七月二十一日晴
    终于鼓起勇气,和他大吵了一架。
    那个男人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还用很温和的口气告诉我不要生气。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遍又一遍地咒骂他,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当我说出“你真恶心”时,他终于控制不了情绪,居然冲上前来想要吻我,而我当场给了他一耳光。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男友模样,把一切罪责都归在我头上,明明是个变态跟踪狂。
    受不了了。必须想个办法摆脱他。
    可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谁能帮我?
    ……
    如果不能求助其他人,就由自己解决吧。】
    【七月二十五日
    他死了,在我的家里。除了那个男人,屋子里还有一具陌生女人的尸体。
    因为在推测的死亡时间内,我正在一家私人侦探所进行咨询,从而免除了嫌疑。
    家里狼藉一片,显然经过了激烈的打斗,他们是被谋杀的,可凶手是谁?凶器上没有指纹,更没有目击证人,这个案子毫无疑问会陷入僵局。
    家里留不得了,快把房子卖掉吧。】
    日记到此结束。长时间习惯的间断,很可能源自某种重大的突发性事故,搁在许小寒身上,很可能就是遭遇了车祸。
    钟灵着实慎得慌,又不免疑心着这房子是否是之前那栋——虽然可能性十有八九。
    她在中途曾猜想过,或许现在这位男友正是日记里的跟踪狂,但在看见他长相与结局的瞬间又不得不把这个念头打消。
    日记里,许小寒说自己“没有可以求助的人”,那她与男友的相识,应该发生于事故之后。
    昨夜女人所说的“那件事情”,或许就是男人之死。他的死亡是否与许小寒有关?那个被害的陌生女人又是谁呢?
    一阵悠扬的门铃声打破了她的思考,钟灵放下笔记本,因为终于可以不再单独呆在这栋瘆人的屋子里而暗自庆幸。她开了门,却发现屋外空无一人。
    摆在地上的,只有一束玫瑰花。
    明艳娇媚,火焰与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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