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5.番外 清音去无回

    番外清音去无回
    知道，我是谁么？
    我，我的名字是莫清音。
    我，莫清音，是莫心宗创世者江宗翰的第二个儿子在外的私生子。
    五岁之前，我过着有母无父的生活，偷过邻家的鸡，与母亲下过田，几乎在我那个年纪所能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过了，但还是不能给清贫的家带来一点缓和。
    六岁时，那一个人找到了我在山上的住处，自称是我的爷爷。我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那个名义上的爷爷，母亲似乎也认识，在那一次见面的时候，母亲的脸吓得毫无人色。
    他还提了一个要求：要把我交给他，由他来抚养我。
    母亲面露难色，毕竟长到五岁，我都没有离开过她。
    江宗翰对母亲说：“我会好好对待他的，请你放心。”
    然后，他便蹲在小小的我的面前，用一个四十岁老人常用的口吻说道：“清音，你要不要跟爷爷走啊？！”
    “我……我……”我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斜眼偷瞄了面色沉重的母亲一眼，转而说道：“爷爷，你会不会带娘去？”
    江宗翰神色一黯，有些阴森的说道：“她么?”看到我小小的眼中的微弱的期盼，他便抓住我的手道：“自然会同我们一道前去。”
    “那我去。”我决定了，不管母亲去哪儿我都要去！！
    母亲苦笑了一笑，对我说道：“以后要乖乖的听爷爷的话，不要违反爷爷的命令，明白了么？”
    我抬起头，睁着闪亮清澈的明眸道：“娘，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么？”
    “是啊，但是不道时机成熟的时候，娘是不会来见你的。”娘慈祥的答道。
    “娘，是什么样的时机呢？”我发问。
    “就是一个娘可以正当出现的时候，”母亲抚摸着我的黑发，“到那里以后，不要忘记剪头发哦！”
    “嗯，清音不会忘记的。”我点了点头。
    “那现在清音先出去玩一下好么？娘和爷爷有一些事情要商谈一下。”
    “好，那我出去了。”
    “小心点，不要摔跤了。”临行前，母亲叮嘱道。
    “恩！”我漫不经心的应着，却在尚未出小院的篱笆之前就狠狠的摔了一跤。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瘦弱的孩子，而是应该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可以做将来能保护母亲的人！
    待我走远后，母亲才对爷爷江宗翰说道：“伯父，对不起，和社一私奔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不要怪社一和清音。”
    “我自然是会杀了你的，但是清音是一个学武的好苗子，我不会把他怎么样，我要他继承我的衣钵。”江宗翰并没有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母亲。
    母亲呢拜倒而下，泣道：“谢谢你，伯父。”
    “不要叫我伯父，你不配。这个给你！”江宗翰冷冷回绝，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把这个喝了，死了反倒一了百了。”
    “恩。”母亲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点，平静的接过那一瓶□□，没有任何犹豫的喝了下去。
    “这才是身为江家人所应有的决绝。”
    “伯父，您……您终于承认我是江家人了么？”这是母亲莫礼知在临终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娘，身为江家人有那么重要么？玩了一会儿又从外面回来的我看到这一幕，呆呆的想着。
    莫礼知在服下□□后不就便毒发身亡，轰然倒地。
    如此，第二天，我作为江宗翰名义上收养的孩子进入了莫心宗。
    江宗翰带着年仅六岁的我一步一步走上领台，万阶的楼梯走的腿直发麻。
    江宗翰拉着我的手，对玄武台下的众人说道：“从今天开始，他——也就是我身旁的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你们的大师兄。请你们记住，他——莫清音也是我的孙子！”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一个为首的可爱小女生站出来道：“太师父，你也太肆意妄为了。怎么能让他当大师兄呢？！这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也是由人来打破的。我既然是你的爷爷，也是你的太师父，哪由得你来反抗我？！我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那女生气鼓鼓的，那生气的样子在我看来真的是可爱之极。
    “叫大师兄！”江宗翰一声令下，众人犹豫了一下后，一齐叫了一声：“大师兄好！”
    “你……你们！”那女生气的脸通红，没有交出“大师兄”的声音。
    在场的人除了那名叫做“柳绝颜”的女生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有喊出“大师兄”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从他那凌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人，以后，必定是会成为我的劲敌。
    “大师兄，你的房间应该和现在的二师兄是一样的，在东宗的晴怃榭中，从这里一直向东走，看到一个湖中有一座小筑，那就是晴怃榭了。”十七岁的许优，也是莫心宗现行排名第三的三师弟。
    年仅六岁的我却是冷冷的应道：“谢了。”
    许优是一个性格活泼开朗的人，对我的反应毫不在意，反而是热情的说道：“我叫许优，是大师兄的三师弟。还请大师兄以后多多照顾。”
    看到许优在阳光下的烂漫笑容，我顿时呆愣了三秒，有一种被刺眼的阳光直射到的感觉：“好。”
    “谢谢大师兄！”许优连眉间上都是笑。
    “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不讨厌我么？”
    “像大师兄那么可爱的人为什么会被人讨厌呢？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是很喜欢你的呢！”
    “那……”
    “大师兄是指刚刚在玄武台上发生的事情么？也许大家可能会被你的到来感到惊诧而已，绝对没有讨厌大师兄的意思。”许优向我解释道。
    是这样的么？“那，刚刚站在人群前的两个人分别是谁？”
    “柳绝颜就是那个有些野蛮的小女生，是太师父的孙女，年方四岁。”许优逐个说道。
    那个女孩么？生的很有霸气，应该是男生更好吧，那可是江宗翰的又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呢！
    “那另一人呢？”
    “另外一个就是即将和大师兄同住一屋的二师兄淩罄天。他不到六岁，好像只有五岁半的样子。他是师父从山下捡来的孩子，所以比我们都要早入门。”
    “哦，谢谢你了。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我问道。
    “许、优。大师兄不要再忘记了我的名字哦！”许优笑着回答道。
    “许优是么？不要叫我‘大师兄’了，我比你小那么多，叫我‘清音’即可。”我不习惯于别人对我的尊称，还是直呼名讳感觉比较舒服。
    “那好，清……音！真的是很好听的名字呢！”许优由衷赞叹道。
    我们边走边谈，很快到了那晴怃榭。
    许优停住脚步：“晴怃榭就在这里了。”
    晴怃榭静静亭立在湖中心。“那我走了。”
    我叫住许优：“要怎么过去？”
    许优理所当然的说道：“用轻功飞过去啊。”
    “但是……我不会。”我仰起脸，对许优说道。
    “不会？！”许优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那……没关系啦，我带清音过去就好了啊！”许优说着要将不到一米的我抱起，使用起轻功飞向那湖中心的小筑。
    “不用了。”一个和许优明显不同尚还有些童稚的声音传来。
    “二师兄，你来了？”许优随即开口问候道。
    “恩。”二师弟淩罄天来到许优身边，虽尚不及许优的腰的高度，但是那一种深沉、成熟之感并不是他这个年纪所应该拥有的。
    “把他交给我，我带他直接去晴怃榭。”淩罄天的口气常人都听得出来这是毫不容许人抗拒的命令。
    许优放下我，交给淩罄天：“二师兄，那我走了。”
    “好。”淩罄天许道。
    许优转身走远。
    “你……”我指着他怒道：“你……”
    “淩罄天。”他莫名其妙的对我说。
    “呃？”他是在说他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走吧。”淩罄天拉起我的手，正欲施展轻功，只听得一个女生的声音——
    “罄天哥哥！等等我！“是那柳绝颜。
    柳绝颜看到我，不屑的道：“你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小子怎么也在？！”
    “我就是在这儿，怎么，不可以么？”我抬头冷冷的注视着柳绝颜。
    “绝颜，太师父安排我与他同住，你就不要争了。”淩罄天开口。
    “同住？你们？！”柳绝颜睁大眼睛看着我和淩罄天，她愤愤的踏着脚，“爷爷太坏了！”
    “你要干嘛？”淩罄天奇怪的看着柳绝颜问道。
    “罄天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晴怃榭玩。”柳绝颜说道。
    “今天不行。”淩罄天说道。
    “为什么？”柳绝颜奇怪的看着淩罄天道。
    淩罄天：“我要给他安顿一下。”说罢，淩罄天拉着我，使用起轻功飞向湖中的建筑。
    一袭黑衣的淩罄天带着我停在晴怃榭的露台之上。
    在空中飞跃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我晕晕沉沉的跌坐在露台上，我抓住露台旁的木头制成的栏杆。
    “很不舒服么？”淩罄天似乎是有些关切的道。
    “还好。”淩罄天想要拉我起来，可惜他比我还要小上一岁。
    突然，一阵风声掠过，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女生站在淩罄天旁边，淩罄天说道：“冷幻，你有什么事情么？”
    “大……噢，不，二师兄，太师父叫你和大师兄去炫蓝殿，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们，还叫众师兄们一起去。”
    “你是来传递消息的么？那好，你先走，我们马上就来。”淩罄天应道。
    “是，大师兄，二师兄，我先走了。”冷幻说完，即刻就走了。
    “你还可以站起来么？”淩罄天俯视我。
    哼，什么嘛，早熟的臭小孩。我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很有活力，就代表你没事。”淩罄天如此理解，拽着我的衣袖，升至空中，又快速的飞回对岸。这一来一回，差点没把我给折腾死，因为我——恐高。
    炫蓝殿内。
    众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齐齐的在殿中等候，除了速度奇慢的淩罄天、莫清音两人。
    江宗翰和众人强压下自己的不耐烦，等候两人，而此时，两人总算是来到了殿外。
    江宗翰拿出了一块不规则的银饰。
    众人惊讶道：创世石？莫非江宗翰是要测试那样东西。
    江宗翰向我招手道：“清音，来，过来这里！”
    我从容的站到了他的面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把右手伸出来。”
    “恩。”我把右手摊开，等着江宗翰的下一步指令。
    江宗翰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那块薄薄的银饰放入我手中。
    微凉的银饰放入我手中后逐渐变得炽热起来，耳旁感到了一缕微笑，风越来越强劲。
    “不要放开。”江宗翰喊道，“不然，你会丧命。”
    我只得继续让那银饰停留在我的手上。
    那银饰不再变热，开始放射出巨大的紫色光芒，耳旁的风也不知道在何时狂刮起来，直刮得在场的人一点也站不住。
    突然，风停了下来，紫色光芒也随即暗淡，消失。
    “这……”江宗翰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二字，这样的颜色，是纯紫色！传说只有莫心宗的创世组莫千无才能够办得到。
    江宗翰紧紧抓住我的手说道：“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孙子。”
    江宗翰对众人说了自己今天的第二个重要的决定：“我——莫心宗第五代传人江宗翰在这里正式宣布，莫清音十五岁生日之时，就是他号令莫心宗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