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魂何处依》6.第 6 章

    心痛的感觉是什么?
    若是三天前有人问他,他会给一个鬼脸,然后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不就是心很疼嘛。”样子一定是淘气得让人无可奈何。
    可是现在,现在,他有了感觉,心痛的感觉。
    房内躺着突然又昏迷的侍央,房外等着心急的他。
    刚才发生的异状他措手不及,她捂着胸口痛得撕心裂肺,他看得心惊肉跳无以复加。不能帮上忙却很想帮忙的矛盾急噪无措,生平头一次碰到,连跟哥哥们开个玩笑露个笑脸的力气都没有。
    唯一想坐的就是陪在她身旁,等待她张开眼睛,告诉他,她没事。
    尽管这也许是她在安慰他。
    身后传来唏唏簌簌的声音,封揽月反射性地跳起来,探首朝屋里张望,借着门缝瞧见原本躺在床上的侍央已经爬了起来,正朝门口走来。
    他一喜,以为她没事,正要推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情况,有些不对劲。
    而门,打开了。
    “侍央?”他轻声唤着,奇怪地发现她并未张开眸子,身上穿的还是丫头替她换的寝衣。她走路的样子正常得很,像是没病没痛没灾没难。“侍——”
    “三弟!”封驭风及时叫住了他。
    封揽月回头:“三哥?侍央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她以前发生过么?”封驭风拧眉沉思着问。
    “有过一回,怎么了?”难道——
    “你先拉她到房里,给她这个,”他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给她嗅一嗅让她好好睡会,然后马上到厅里来,我和大哥有事找你。”说完,封驭风意味深长地转身离开,留下纳闷的封揽月。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这是怎么了?
    侍央从刺痛中醒来,伤口的痛清晰地袭击清醒后的所有感觉。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心绞现在好象没有了,深深呼吸一口,那痛,感觉上象没有存在过一样。
    好奇特,也好诡异。
    她翻身下床,取了外衣来穿,知道定是封揽月让人替她换了衣裳,只是轻轻笑笑,并未惊讶。他的举动,她仿佛早已习惯似的。
    穿衣的动作缓慢下来,眼前虚幻地浮现刚才园中的情形。
    “哦——”她张手包住了额头,苦恼地□□一声,心跳却违反意识地加剧。
    她知道无冕山庄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也许并不了解她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对她们和柴允崤的事,隐隐有所觉。尤其是“她”。
    当封揽月口中说出“秦清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不知该如何理清心里是怎生的感觉。虽然他们未知她的事,可是天下没有秘密,迟早无冕山庄的人会知道,而结果是什么,她不敢去想。
    弯身迭被的动作停住,被面是紫色的!
    侍央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可当她转身扫视屋子的时候,却惊呆了。
    比她刚才所住南客房大了一倍的房间,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会自动冒黑烟的水盆;纸鸢一样的大鸟扇动着铁制的翅膀;沙漏被分成标有数字的十二格,第二格正流动着紫色的细沙,她猜测那是否代表十二个时辰;还有一面与她同等身高的镜子,却不能照出人形……包括其它大大小小怪异的物品,所有这一切对她而言太过新奇。
    这里,是他的房间么?不能忘记初见面时他半开玩笑地说着“我很会发明东西”,这里,是他的房间!
    轻轻掩上门,侍央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她不能呆太久,若是不能给他快乐,至少她可以减少他的麻烦。
    初见时那个和气顽皮的大男孩似乎已经消失了,每多见他一回都可发现他的身上多了分沈郁。
    她,必须离开。
    可是,偌大的无冕山庄,布局大得她难以相信,玲珑心思巧构,她无心欣赏,只想快些找到离开的路。
    “……侍央她……”
    “三弟!”
    风中飘来的熟悉名字,让她离开的脚步缓下来。
    齐刷刷的脚步声踩着青石板,手臂有规律地前后摆动,间中吆喝的几声催促,无一不构成大街上一道奇特而令人胆寒的风景。
    夜半三更,有节奏的异常声音带来一种紧张而躁动的氛围。
    尤其当马蹄声“得得”地踏着石板,偶或夹杂几声嘶叫,都为这一氛围增添心惊胆寒的猜测。
    莫不是,京城再次发生命案?莫不是朝廷又在四处抓捕所谓的乱党?
    猜测在各人心中被演练无数回,而事实却清晰可见。
    “快快,后面的跟上!快!……”跟随在黑色骏马旁一路带头小跑的将官扬了扬手臂。
    “有!”整齐有力的喝声威武雄壮。
    柴允崤冷漠地只手驭马,森冷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耳边仿佛没有听到身后大批人马不时拿来鼓舞士气的吆喝声,在这一条通往无冕山庄的路上,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快快……”将官依然在催促。
    陡然的,柴允崤勒马停步,右手轻轻一扬,身后大队人马立刻以训练有素的姿态排列整齐,他们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即将上战场般的壮烈。
    “王爷!”将官走上前。
    “包围这里,不许放任何一个!”
    “是——若是他们反抗?”将官询问主子意见。
    “反抗?”柴允崤嘴角勾出的笑容冷酷无情,口气却异常地轻柔,“如果你能杀了他们,就尽管杀吧,如若不然,就先立好遗言让他们替你收尸!”
    冷汗滑下将官的脊背:“……是……”王爷,是什么意思?杀?放?
    柴允崤看着手下执着大刀三步一人地将整座无冕山庄团团围起:“这一回,谁胜谁负,就等着瞧吧!——走!”
    “等一下,王爷。”
    “什么事?”
    “小的有一计,不知道王爷——”
    “哦?——”
    厅内,封乔阳、封驭风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站在中央的封揽月。
    “三哥,你叫我来却不说话,是欺负我心情还不够乱吗?”封揽月歪着嘴,揉了揉眼睛。他几天没睡好,真是痛苦。
    “二弟,告诉他!”封乔阳冷若冰霜的脸上也现出担忧却沉重的神情,那代表事情有点严重。
    封驭风得到大哥的首肯,才放心说了出来:“三弟,我曾说过那位姑娘身上很多地方都有异常,而这一回不单单是夜游症——”
    “停!”封揽月阻止他,“夜游症?”那是什么病症?
    “刚才她闭着眼睛你叫她也听不见,就是夜游症。这是一种病,孩子身上很常见,大人会得,是因为心中存着很大的烦恼或是受到什么刺激——她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个,方才她忽然昏厥,我替她诊断的时候发现,原本她的脉搏应该会过快或过慢,而现在——”他沉吟会,“现在,几乎要停了。”
    “什——”封揽月心绷紧,“停、停——”
    “不止如此,她的脑波也渐有渐无,更为奇怪的是,她昏迷中的意识有逐渐脱离的迹象——若非我学医不精——”
    “便、便是怎样?”
    “她……似乎活不久了。”
    “你、你说什么?!”封揽月简直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二哥,你平常也会开玩笑,现在,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二哥……”封揽月咬着唇,胸口紧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偏四哥又在他身边大叫大喊,“二哥,我好难受——”
    “你——”封驭风正待说话,外头忽然一声“哐啷”大响,随即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往大门口而去,“是谁?”
    在场三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朝门口追去,但到一半,为首的封乔阳几乎撞到一人。
    “侍央!”封揽月惊叫起来,望着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的侍央,悄悄地将捂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你跑出来干什么?若是伤口再裂开,看我怎么对付你!”
    “我——”
    “侍央?”封揽月心一惊,她眼眶含泪,莫不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二哥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你不必当真的!”
    “我——”
    大门口传来门房扬声的禀告:
    “王爷到!”
    侍央反手抹去了泪水,犹豫片刻,咬牙要往大门口冲。
    “侍央,不许去!”
    三五十名手执月刀的官差小跑步进入大门,随即排列成两行面对面站立,柴允崤就从两列人马中间踏步而来,迎向长身而立的封乔阳。
    他的心态十分难测,走路若闲庭信步,但分明虎虎有风,冷酷若精瘦的脸上镶嵌的一双锐利的眼睛象探寻到猎物一样势在必得。
    “二皇子驾到,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封乔阳拱手以礼。
    “封乔阳封庄主,别来无恙。”柴允崤居然对着封乔阳慢慢笑了起来,将他出现时的肃杀气息冲淡不少,但这笑容底下到底蕴藏了什么杀机,无人知晓。
    “夜深若此,不知二皇子有何贵干?”
    “赶了一会路,本王有点渴,在谈正事之前,可否先来一杯封庄主私藏乌龙,解解暑气?”他说得云淡风清,仿佛闲话家常。
    来着不善,若是针对秦清荷而来,依他的脾气不该如此才对。
    “皇子请!”
    “恩。”柴允崤走了两步,“你们如果站得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偷个懒,本王就当没看见——”他回过头来,“封庄主,不介意这些没用的东西借你的地方歇歇脚吧?”
    “只要他们不怕夜深路滑的,我倒也不介意。”封乔阳岂不知他意欲何为。但无冕山庄是那么容易进入的地方吗?“二皇子,请!”
    “恩恩……”走到厅里坐定了,柴允崤才终于切入正题,“封庄主,怎么不见三庄主?他最近是不是有发明什么惊奇的东西,本王很想开开眼界。”
    “恐怕要让皇子失望了,三弟他——”封乔阳正待替封揽月挡掉麻烦,哪知这时正主儿却走了过来。
    “大哥,厨子到哪里去了,我快饿死了,厨房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他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叫嚷着走进来。
    柴允崤的视线立刻扫过他一身紫色衣裳:“三庄主!”果然是他。
    “啊?谁呀?”封揽月突然哆嗦了下,“二皇子,你是不是睡不着所以来找大哥聊天?”他张着一双淘气的美丽眼睛,笑吟吟的。
    “是啊,因为王府里跑过一只难看的老鼠,本来本王可以轻易抓到她,哪里知道来了一只猫,居然将它给救走了,本王一时想起三庄主是个发明家,所以想讨教一下如何才能捉到那只老鼠,最好连那只猫一并给逮到,那本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柴允崤似笑非笑。
    “哎呀,那可怎么办?”封揽月眨巴着眼睛,夸张地叫起来,“要不要让二哥替二皇子开一副安神药,保证药到命——病除?”差点说漏嘴,“不然的话,王爷多去庙里烧几柱香,或许还管用些。”
    “三庄主说得倒简单,”废话说多了倒也真口渴,“怎么茶还没到?看来得本王亲自去倒了。”说着竟站了起来,要反客为主。
    “二皇子!”封乔阳上前一步。
    柴允崤回头,笑容中透着冷酷:“怎么?封庄主是怕本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么?不过是去倒杯茶而已,庄主何必大惊小怪的呢。”
    “二皇子真会开玩笑,只是此刻夜深,二皇子到后院恐怕不大方便——庄里的女眷都在后头呢。”
    “是吗?”柴允崤只是动了动嘴,“我还当庄主在后院藏了一位绝色美人怕让本王瞧见呢——说到这个,三庄主,我听说你前两日接了一躺镖,托的是一位天仙国色的绝代佳人,不知那位佳人此刻是否在府里?若是在,本王倒很想瞧上一瞧,三庄主可以引见么?”
    “绝代佳人?”封揽月眨了眨眼,“二皇子哪里来的消息?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前日我的几位嫂嫂故意耍我来着,让皇子的人看走了眼,真是过意不去。”
    “是吗?”柴允崤哈哈一笑,“倒也真是有趣,原来是看走眼了——”他边笑边走,依然执意往前。
    封乔阳和封揽月对望一眼,正打算阻挠他,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惊叫,几声犬吠。紧接着,几条人影狂奔着从他们身边掠过,边跑边大喊,恐惧极了。
    “这是——”
    柴允崤深夜造访的目的是什么?若不是对他有利的事,他断然不会出动大批人马来到无冕山庄。这里,莫非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封驭风扭头朝床上的人看了眼。
    难道是她?
    而,床上的人仿佛千年如一日的样子,令他感到事情更怪。
    不止她,那位三弟中意的姑娘也全身带着奇特的信息,令他有点弄不明白。
    听说她是那位姑娘托给三弟保护的人,如果说她的容貌是柴允崤要得到她的原因,那她如今这副模样他深夜来寻,未免长情,他们所知道的柴允崤可非这样的人。
    且当如此,可传言里,她已经死去——尽管她未死,不过也是一具无生命的活体罢了——
    封驭风眉头一皱,一道闪光划过他的脑海。
    他再次仔细将目光放到她身上,那张白皙的面孔,仿佛笼罩着一层银蓝的光。
    “是不是,有医术不能解释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柴允崤看着狼狈地狂奔而去的一干手下,傻眼。
    “哦,他们走错了路,我好心让它们带路,哪里知道他们跑得那么快,追也追不上。”一道美丽爽朗的声音渐渐传来。
    “大嫂!”封揽月惊喜地叫起来。
    “哟,月,你不是要去找吃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罗青河笑呵呵地走过来,她的身旁是几条吐着大舌头的狼犬,乖巧地伴随着她走路的步伐一路跟着。
    “封夫人,多日不见。”柴允崤后退了两步,眼睛不停着眨着。
    “二皇子?青河拜见二皇子。”她笑得灿烂,伸手拍了拍狗儿的头,它们仰起脖子,大叫了几声。
    “哎呀,二皇子,你没事吧?”罗青河关心地看着连退两步,几乎撞到封揽月的柴允崤。
    “没、没事——”
    “王爷!”官差的惊叫让柴允崤的脸色难看极了。他白了一张脸,赶紧转身。
    封揽月背着他朝大嫂竖起了拇指,咧开嘴点点头。
    “什么事?”他用发颤的手指掸了掸衣裳。
    “他、他们——”
    柴允崤顺着他发抖的手看过去,几乎脸都绿了,他带来的几十个人全部——怎么形容?一片狼籍?
    头发散乱是较轻的症状,衣服撕破了半边,腿瘸着,脸上多了好几条被抓破的血痕的人比比都是。
    “你们——”
    “哎哟,狗天,你的手下是不是又护主心切啦?啊呀,二皇子,这可怎么办才好?”罗青河如今的汉语说得真是顺溜,她拍打了下狗儿的脖子,苦恼地,“他们都受了伤,夫君,我看得叫二弟替他们诊治一下,不然得了病那我们可就对二皇子太失礼了。”
    “那是要得。二皇子,他们的医费就由封某全权承担。”
    柴允崤垂在身旁的手握了放放了握:“不必了!”咬牙闭了闭眼,“也该让他们尝一尝卤莽的代价。”谁想的馊主意,回去不扒了他的皮,他就不叫柴允崤!
    “王爷!”又一声大叫传过来。
    “又怎么了?”
    “皇上下旨,让王爷立刻去宫里商议要事!”
    来得可真是时候!
    柴允崤忿忿地一击掌:“走!”
    “二皇子慢走!——啊哈哈哈哈……”
    “呵。”
    “你还笑得出来!”封揽月瞪了眼侍央,她因为听了他描述柴允崤当时样子而终于忍不住发笑。“若不是那柴允崤没有强行搜查,此刻恐怕你早已被他发现了。”
    听到这话,侍央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无踪:“他当真会这么做?”
    “他没什么不敢的。”方才他定然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没有乱来,无冕山庄到底不是随便就可以搜的地方,“所以,这几天你最好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好好养好伤再说。”他真不敢想象,方才若不是她走的时候碰倒了花盆而被他们发现,她开门出去遇到了柴允崤可怎么办。
    “我,我得走。”
    这个问题他们讨论多少次了!
    “侍央,你现在身上有伤,外面又很危险,你还是听话。”他快无力了。
    侍央抬起头,他安抚的口气听来怪怪的。
    “封、封——”她试了几下,终究叫不出他的全名,“我当然知道我出去会有危险,但我快没时间了。”
    “你……”莫非,她真听见了二哥说的话?“侍央,我——”
    “我知道。”她连忙道,偏过首,不去看他的脸,“可是,我不能连累你。”
    “怎么会连累。”
    “方才若是他找到了我们,无冕山庄恐怕都要遭难,他的脾气你不清楚。”
    “哦,难道你清楚?”封揽月酸溜溜地问。
    “恩。”侍央点头。
    “什么?!”封揽月感觉到一股恼火直直冲上脑门。她竟然给他承认!
    “三弟。”
    封揽月赶紧回头,小径那端站着温柔笑着的封驭风。
    “二哥。”他怎么来了?
    “这位——”说实话,替她诊治有数回——还真是够多的,但她叫什么名字,未曾弄清楚过,“秦姑娘,不知你的名字是?”
    “二、二哥,你在说什么?”封揽月结巴了。
    “我叫侍央,二庄主。”到底,这个山庄里的人,都是怎样的人啊。
    “哦,随便开个玩笑,就象你当初一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封驭风还是笑得很温柔,“侍央姑娘,不知可否相问一个问题。”
    “请说。”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封驭风抬手阻止封揽月瞪起眼要出口的话,“三弟,这是我和侍央姑娘的事,你不要多嘴。”
    侍央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恩。”
    “那么,那位秦清荷秦姑娘的情况,你也知道?”
    “……恩。”
    “果然是我医术不精吗?”封驭风苦笑一下,“侍央姑娘,秦姑娘身体的异常与你的应该是有关联的吧?”见侍央脸色变了,知道自己猜对了,“那我可否这么猜测,因为你所以她才这样,因为她,所以你才这样,而问题的关键,在柴允崤身上。”不是问句,他很笃定。
    封揽月听得莫名其妙,但隐约觉得有异常,尤其看到侍央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封驭风时,他心中更为忐忑。
    “二哥?你在绕口令?一点都不好玩。”他当然知道医术高精的二哥绝对不会说些废话。
    “你,说得不错,我,我们……” 侍央唇色发白,脸色发白,脑袋里嗡嗡响着,心头胡乱跳着。“只是,你怎么猜到的?”
    “不,我并不完全清楚,只是我去替秦姑娘例行诊治的时候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他指了指脑袋,“这样东西,方才我在你身上也发觉到了。不过,因为太过奇异,所以我来求证。”他惭愧地笑了笑,“我初以为是你命不久矣,却原来是那么神奇。”
    侍央咬着唇,心痛的感觉浮升上来:“我也不敢相信……”
    “那么,我来帮你。”
    “帮我?”侍央一惊,喜悦在她脸上一闪而逝,“你的医术很高,但是恐怕——”
    “哦?难道还有别的情况?”
    “恩——不过,”她赶紧阻止他问出口,“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侍央,你这句话可从来没问过我。”封揽月气呼呼地看着她。
    “你还用得着问么?”封驭风抚额叹息,随即笑道,“至于你的问题,侍央姑娘,我想,你是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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