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恨自己的软弱!
若非她的软弱,现在的自己和“她”也不会成了这副样子。
所以,她告诉自己从此以后她要坚强,无论遇到怎样的挫折,怎样的困难,她都必须要坚强而勇敢地去面对,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了,在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只是她一个人了。
可是,每到紧要关头,天生的性子还是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和身体空间。
多么无能啊,要再经过怎样的折磨,她才能变为真正的坚强呢?
“侍央……”封揽月望着她低垂着头,沉默无声的样子,心中的担忧又升了上来。
“我,我没事……”怎会没事,但这份痛苦她一个人尝就已足够。
没事,吗?
封揽月抿着唇,沉默地看着坐在床沿的侍央,她的周围好象竖立着一道无形的墙,将外人阻隔在那之外。他想打破它,却找不到可以攻破的缺口。
咬紧了唇,唇上的疼痛可以使她更为清醒。
他低声的问候带着能让人放松的温度,有着软化人的力量。她不能得到这种力量。可是,可是,心中柔软的一角已经慢慢打开了一条缝细,她努力想要关上填满,却是徒劳无功啊。
“侍央,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不是他自夸,不是他炫耀,出于本能的,他想帮她。
告诉他?不。
得到她摇头的回答,封揽月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头,他平常不是这么容易词穷的一个人,现在却如此没用!
沉默,沉默。
“啪嗒”一声,极细微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周遭莫名的氛围。
侍央望着手背上的水珠,立刻飞也似地以另一手擦去。接着,她的动作停顿了。
粗糙的手背赫然望进她的眼里。这一双手,陪伴了她多少年的双手,尽管粗糙,却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她呢,她为它做了什么?!
封揽月眼尖地将她拭泪的动作收进眼里。
“我——”他正打算开口。
“我要走了!” 侍央飞快地截过话头,腾地站了起来,身子险险地晃了晃。
“走?”她要去哪里?
“天快亮了。” 侍央望着门边,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曙光。
天,快亮了。她有很多事要做。
封揽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又慢慢地收回视线,惊奇地发现,她坚定的神情竟比昨日又多了几分。是什么原因带给了她又一层的转变?会是方才那些官差吗?会是柴允崤吗?
他轻哼一声,手下意识地握成拳。
侍央已经站了起来,脚步软软斜斜地朝门口走过去。
她的背影透着坚强的气息,挺直的背显现出她下定了的决心。只是她的脚步尚不足以支撑这个决心。
“你就暂时休息一下吧,”封揽月托着她的手臂,略带命令道,“我不是要阻止你,是拜托你,我可从来没拜托过别人什么事,你是第一个,”他撇嘴,接着说,“而且你好象身体比较差,不要等你事情还没做就先倒了,那不是白搭么?”
反手抚上额头,当真被他说中有些发烫:“我没事……”只上有些热而已,没事的。
“怎么叫没事!”封揽月低嚷,气鼓鼓的,“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难道不知道要好好保护吗?等到累趴下了你再后悔就没用了!” 呼,他快气炸了,偏偏又不忍心放她不管。
侍央心头一震。
是的,身体很差,若是这副身体搞垮了,她达成了最后的目标,又有什么用呢?
见她已经在犹豫,封揽月趁胜追击:“哪,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抓副药来,保你早早恢复健康——我三哥你知道吧?他的医术天下无人能敌,你可以相信我,等着,我一会就回来!”说着,将她拉到床边,替她盖上了被子,再次关照,“记得,不许再跑!”
他字字句句地要求,她无法不记在心里:“哦……”
不放心似的,在关上门之后,封揽月再次打开门缝,伸进个脑袋:“侍央,你若再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侍央呆呆地望着他朝自己扮了个鬼脸,然后带着不放心离开,思绪逐步混乱。
他,让她等着他,等着他啊……
她躺在床上,双目微闭,修长的睫毛在眼底划出两条小小优美的弧线。
墨黑发丝柔软地铺泄在枕上,几缕垂在胸前,与她白皙如美玉般的面容形成极端的对比。
她的鼻小巧而挺,她的唇虽失去了红润色泽,却依然好看。
这是一个绝色佳人,眼耳口鼻在在夺人眼球,几乎没有遗憾。
是的,几乎。
唯一的遗憾来自于,她,没有呼吸。
封乔阳双手背在身后,抿唇不语,沉默地站在床边四五步远的地方,注视着床上的人,眼底写着深沉的思考。
这是三弟接下的任务,一个没有呼吸的绝色佳人——当然,她没死,三弟诊断过后得出了这个结论。她没死,却没有呼吸。
很神奇?不,他只觉得诡异。
更让他感觉到一种不安气息的,是她的身份。四弟妹在初见她当时就指出她的身世来历。
秦清荷,新上任却遭二皇子柴允崤逼害的京畿令秦大人的独生女。
一个早已“死”的人,一具本该入土为安的身体,如今却出现在无冕山庄,而且似乎与柴允崤有着他们所不知道的牵扯。
他无意责三弟不谨慎,他已经足够大到可以自己处理事情。
英挺的眉不自然地打成结,凝望的眼扫过屋子,透过敞开的门望向已渐露曙光的天色。
三弟封揽月还没回来,四弟称他去追那托镖的姑娘。而,那姑娘却仿佛又神秘得令人兴起追查的念头。
“唉……”他甚少叹息,此刻却很想伸手抚抚纠结的眉心。
“大爷。”门口出现一名下人的身影。
“什么事?”
“三爷回来了。”
翻箱倒柜应该足以形容封揽月现在的举动。
“乒乒乓乓”的声音在他冲进自个的房间之后,就持续不断地响着。
一直以来存放他那些奇奇怪怪却又神奇非常发明品的大箱子里,封揽月只露出个后脑勺在外面,整张脸都埋进箱子里去,搜搜翻翻。他的身侧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布袋子。
白瓷瓶、黑色的圆球、细长的管子、四方的布……一件件东西正被他以极快的速度往布袋子里塞。
“药、五彩火焰、逃得快——还有什么?”他喃喃自语,专注于翻找东西,声音闷闷。
“三弟,你在做什么?”封乔阳一脚跨进封揽月的房间,见到他奇怪的举止,颇为惊讶。
“哎哟!”封揽月吃痛地叫了声,心突地停跳一拍,“大哥?!”摸着撞疼的头顶,端着笑脸迎向他敬重的大哥。
封乔阳瞪了他一眼,找了位子坐下。
“昨夜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声音不高不低,似在关心又象在责备。
“四弟难道没跟大哥说吗?”封揽月走向封乔阳,不着痕迹地借着迈开的脚步将布袋子往旁边一踢,意图掩藏,“我去追人去了。”
封乔阳装做没看见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哦?追到现在?”
大哥就是大哥,仅仅提了提声音挑了挑眉,他就没辙:“好了大哥,我投降,老实招认无罪的哦?”封揽月举高双手,讨好地笑嘻嘻。
“说吧。”封乔阳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如何解释。
“侍央——”他赶紧顿了顿换个称呼,“那位姑娘托了镖,可细节没谈妥她就走了,我自然去追,没追到,正想回家的,不过半路上遇到她,她病了,我不太放心,所以……”
一半实情,但必定隐藏了某些东西。而他唤出口那声“侍央”时,神情间竟有一抹淡淡柔情。
封乔阳轻扫过封揽月的脸,依旧美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异样的光泽,是因为她吗?
“你知道她是谁吗?”他心下思量,却不露痕迹。
“谁?那位姑娘?我还来不及问。”事实是,她不肯回答。唉。
“不,我是说,她带来的姑娘。”就是躺在客房里的人。
“她带来的姑娘?”仿佛没记得有这号人物似的,封揽月摸着头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哦,她——不知道。”他眨巴着眼睛,缩着脖子,等待挨骂。
“不要装出这副可怜的表情,”封乔阳敲了他的头一记,好笑地说,“自己揽下的事情自然该自己承担,不过若有什么事,我们可不会置之不理。”
封揽月沉默,但神情间已有担当。
封乔阳看在眼里,心下既安慰又叹息:“你明白就好,不过基于大哥的立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他吐出口气,定定地望着封揽月:
“客房里的姑娘,是不久前因柴允崤而遭灭门的秦大人的独生女秦清荷,但——”
“秦——”封揽月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再轻松自在。
“不错,但她本该已死了……”
“王爷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仿佛一直以来都凝望着墙上丹青的柴允崤转过身来,望着面前一身灰色锦袍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人,“国师为何有此一问?”他的口气冷冷淡淡,仿佛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国师锐利的眼越过柴允崤射向丹青上的人形,两道符咒依然安好地遮掩着那双子夜般的眸子:“若是对方有心躲藏,王爷即使搜遍京城恐也无法抓到那人,此举只会令对方躲藏更深,因为那人并未知其实她还活着。”
“活着?”柴允崤如鹰的眼睛放出狩猎时的光芒,“她么?”冷冷一哼,“在没有找到她的身体之前,我可不这么认为。”
这是个无情的男人。
“王爷的意思莫非是想要令她回归本位?”
柴允崤露出罕见的笑容,那抹笑却非常诡异:“不错,我找国师的目的,正是此意。”他回过身,眼眸盯着两道符咒,“国师神通广大,必定不会令我失望的,不是吗?”
国师瞳孔收紧,冰冷却又炽热的矛盾气流流窜在身体里,令他收拢的双手微微颤抖。
“定不令王爷失望。”
柴允崤眼角瞥见他的神情,讽刺地笑了笑:“国师毕竟是国师。”
残酷的笑浮现在国师嘴角:“彼此彼此。”
黑暗浑浊的气息萦绕在屋子四周,渐渐将所有的一切笼罩其下。
“如果寻不回身体,我也无能为力,王爷应当明白。”形与神,是必备的条件,缺一不可。若少一样,他再有能耐,也无能为力。
身侧的手收紧成拳:“本王没有办不到的事!”柴允崤自傲地冷笑,“但若当真如此,”他扫视画像的眼中可惜的眸光一闪而逝,“那就请国师为她超度亡魂吧……”口气淡得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遵命。”
秦清荷,一个应该已死却未死之人。
侍央托的人,是她。
如此联想起来,他初见她的那一晚,她正在坟场拿着铲子,并非是其它目的而是在挖坟?那块他没瞧清的石碑上,刻的难道是秦清荷的名字?
封揽月低着头,将布袋子甩在肩上,一边走一边皱眉思考。
侍央是秦清荷的什么人,怎么会去将已经埋葬的人再挖出来?
而那秦清荷本已死,却怎的又没死?
秦清荷一家是柴允崤逼害的,那么柴允崤要找的人是侍央,还是秦清荷?
侍央又为什么要将秦清荷托给无冕山庄?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事故和纠缠?
种种问题缠绕在脑海里,令封揽月原本漂亮的眉纠结得厉害。而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侍央、秦清荷和柴允崤知道。后两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碰的,那么惟有找到侍央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封揽月仰起头,面前好似已有一条通往某个目标的道路,而他将会坚定自信地奔向这个目标。
是的,他会找到这些答案的。
打定主意,封揽月一脚跨进客栈的大门。
“公子。”客栈老板喊住了走上楼梯的他。
“恩?老板,有什么事?”
“公子,您来找那位姑娘么?”客栈来往人很多,他之所以能记得他和那位姑娘,全拜两人奇怪的出现方式和迥异的样貌对比。
“是啊,她怎么啦?”难道出了什么事?封揽月一颗心提了起来。
“公子离开没多久,她就走了。”
“什么?!”封揽月扬声大叫,惊得老板缩了缩脖子。
该死的,他平常很少会骂人,可这会儿真想狠狠骂一骂不听话的侍央!
“你别给我找到,不然看我怎么对付你!”
身后仿佛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叫声,侍央闭了闭眼,忍住回头的冲动,知道那只是心理作用。
扶着巷弄的墙,一步步地继续往前走。她所剩时间不多,若是拖下去,希望将越来越渺茫。
前方露出一个三叉口,热闹的大街已将呈现在眼前。从巷口望过去,人来人往,与夜里凄清的景象如此的不同。
“走开,别挡路!”呼喝声伴随着大队人马踏着青石板的脚步声盖过了街上的人潮流动,显得异常响亮。
走到巷子口的侍央正打算跨上大街,耳边听得这声音,心惊肉跳地缩回了身子,倒退十来步,身子紧贴上墙壁,紊乱急喘的呼吸在巷子里清晰可闻。
好险,好险。
凌晨那一场虚惊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那时有他的帮忙,而今她只有依靠自己来度过这个难关。
他们,还没放弃吗?是了,没找到她和“她”,依他的性子,怎可能轻易放弃!
平贴着墙,她闭上眼睛,等待搜查的官差走远。
“啪”。
很轻很轻的声音近在耳畔,肩上传来的触感令得侍央心猛地往下一沉。一声挫败而愤恨的叫声,不受控制地溢出她的口。
“啊!——”
“别叫。”封揽月皱眉,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口,闪身在她面前,“是我,侍央,是我!”
耳畔的声音好熟悉,令她紧绷的身体刹时放松下来。
“封、封揽月?”她的声音还是很紧张。
“是我。”封揽月眼睛不眨地看着她朝他张开逐渐放松的眼,直到她虚软地颓下身子,“你还好吧?”然后自嘲地笑笑,他好象每一次都是以这句来作为开场白。
侍央摇了摇头,心跳不已。她并未企求过他的到来,但当他出现在自个面前时,心中却翻腾起陌生而温暖的浪涛。
他的笑容跟他的眼睛一样漂亮,侍央看呆了眼。
确定她没事,封揽月收起笑容,绷紧了脸:“你病了,怎么跑出客栈?难道不怕在路上晕倒么?”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吗?
侍央怔怔地望着他:“我——”他的语气像是责备,更多的却是关心。
“你怎么?你很不听话!”他板着脸,试图复制大哥教训他的神情语气,就是不怎么成功,“走吧,我带你回去。”要出来,等把病养好了再说。
“不。”侍央坚定地拒绝。
“不?”封揽月提高了声音,气恼地瞪起眼。她的样子,令他早已忘记方才想要问她的那一大堆问题。
“我还有事要去办。”她居然不能去看他的眼,心,跳动得厉害。
“你还能去办什么事?放心,这一回我带你回无冕山庄去,任那个柴允崤再怎样也休想动你和秦清荷一根头发!”他可以保证。
听到这个名字,侍央的身子一阵轻颤,脸色发白。
“你……”他怎么知道柴允崤?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替我照顾她。”
“我当然会照顾她,不过得先顾好你。”他已经定好她的位置,主次是要分清楚的。“走吧……”他第一回同意是面前,再任她不管自己的身子,那就是他没脑子!
侍央轻轻拉下他的手。
“你!”封揽月觉得心中有一团无名火正在越烧越旺,偏偏又只能收敛起来生怕烧到她。
“我要走。”
她柔弱中的坚定是当初引起他注意的原因之一,如今他却想痛恨这一点。
“好吧!”定定看着她固执的样子,他投降,“你走吧,不过得答应我把命留着,要是你敢把命给弄丢,我保证会给你好看,你信不信?”他软弱无力地威胁令侍央动容。
“好……”她眨了眨眼,偏过首。“这是什么?”视线从袋子上移到封揽月脸上。
“喏,这是给你的东西:这个瓶子里是药,你隔两个时辰吃一颗;这根管子是五彩火焰,你遇到困难放它我就会来帮你;这个圆球叫做逃得快,遇到危险只要将它朝地上一掷,就能顺利脱险,还有……”他一件一件地解说功用。
侍央边听边点头,没有出声,她怕一说话,就会泄露心事。
她到底预备做什么?
封揽月沉着脸,隐身在大街上,盯着店铺里挑东西的身影。
因为不放心,所以他执意跟了上来,以隐身术来掩藏身形不让她发觉。可是她的举动未免太过奇怪。
首先,她去一间字画店里买一瓶墨汁,再来去兵器店里挑了把匕首和一根钩子,接下来还买了一套衣裳,现在居然在买绳子。手指粗的麻绳压在她的肩膀上,极不协调。
这些对象怎么看怎么怪异,组合起来的话——
他心一惊,赶紧跟了上去,也顾不得继续掩藏身手,此刻他脑海里只转动着她买这些东西背后的令人担心的目的。
“哎哟!”心急之中由四名大汉抬着的一顶轿子被他撞翻在地。
“等一下!”封揽月继续要追的动作被抬轿的大汉阻止,大汉拉着他的手臂,粗声粗气地喝道,“撞了人就想走?快来给我们家小姐道歉!”
“放手!”封揽月不耐烦地道。
“你说什么?!”大汉竖起凶眉。
“放手!”封揽月手一翻,轻切大汉手脉,成功令对方放了手,但当他扬目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却哪里还有侍央的影子!
今夜的风与那夜一样,带着躁热的因子。
空气干燥得只要半星火苗就能燃烧起来。
埋伏在王府外头,封揽月隐靠在一株树干上,心情不安又无可奈何地等待着。
这是必经之路,从这里可以清楚地望见柴允崤府前的大门口,只要侍央一经过,他即刻能上前拦住她。
日间她买那些东西的举动太过奇怪,令他不得不怀疑她是来找柴允崤报仇的——报仇这个词仅是他的猜测,但即使猜测,也不打算放过。
她样貌平凡,身子弱,除了性子坚定之外,他看不出她哪里来的胜算可以从柴允崤手下逃脱。
所以,他来了。
但已等了好一会,她依然没有出现,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多余。
摇了摇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活泼跳脱的性子,什么时候也忧郁沉静起来。
大哥说过,一个人必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成长,可他成长了吗?若是,未免也太过奇怪。
习习吹来的风,少了丝烦躁,多了份热度,这份热度之中还夹杂了一些——腥味?
封揽月猛然直起身子,定定心神,仔细辨别,空气中果然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心一惊,从隐身处走出,想也未想直朝王府的门口奔去。
“碰”。
身后传来的物体落地声阻挠了他的前进,一丝轻微的喘息伴随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袭击了他的知觉。
封揽月心陡地一沉,不好的预感直达四肢百骸,脊背上冰冷的感觉令心也冷了。
转过身,前方一团物体倾靠在墙角,身影熟悉得让他手脚发冷。
“丝,好痛。”痛苦又懊恼的轻语,更加重了他的担忧。
“侍央?”他无法移动自己,只能轻唤出声以确定。
墙角的身影僵了僵,熟悉的目光朝他投射过来。
“侍央,是你吗?”
她,果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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