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1.序章

    血。
    死亡。
    超越万物的存在——天界已经被黑暗的名词环绕。雄伟的神殿不复存在，象征着力量、圣洁的神像被鲜血淋满全身。血液中残存的力量不甘地涌动，最后消失在空气中，连同温度一起。
    宽广地域上全是废墟，像是巨大的力量扫荡了整个天街，破坏的无从复加。也许是在配合残破，一切静悄悄的。破坏的建筑不会说话，玷污的雕像不会说话，冰冷的风不会说话。
    ——那么满地的尸体更不会说话。
    不，有人活着。
    往日会党圣曲的中心广场的中心，矗立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修长身影。银白的长发把整张脸盖住，含腥的风扫过，发丝间只现出一只黑石般的失去焦距的眼睛，高贵的白色长袍此刻变成了血迹斑斑的战袍。他站着，只是站着，全身没有一丝动静，似乎连呼吸都不再进行中。只有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松松抓着的东西不停地变换颜色和形状，“嘀哒”，血滴从物体的夹缝中滴下，融进脚边的一片血泊，泛起涟漪。
    赤脚与地面拍起的“啪啪”由远及近，凌乱慌张的步伐，在尸体与尸体之间的空隙跳动，不管再怎么避免，赤脚还是沾上了血迹，而脚的主人却没有停滞了“主神大人”、“主神大人”……颤抖的断句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
    “主神大人——”隔着老远，少女凄厉的大叫。
    身影一震，手中东西颜色变得更快。犹如机器人一般，他一点一点地转过头，转向声音的来源方向。长发从他的脸上滑落，露出一张茫然、淡漠的脸。
    直到少女气喘吁吁的在自己面前停下，两个字从薄唇间挤出来，“桃……吗？”淳厚如葡萄酒一般的嗓音里，夹杂进了疲惫，力不从心，是沙石碾过一般的沙哑，指尖一动，变幻中的东西消散开来，手指却僵在前一秒。他扯起生锈的嘴角，环顾四周，轻轻地笑了一声。
    “还叫我主神干嘛？”声音轻地几乎被风淹没。
    桃张张嘴，硕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主神大人……我……我……”她喃喃地重复着，仿佛除了这之外，她再也不会说别的话。她更知道，此刻任何的安危都是徒劳，只是再硬撕开伤口。仅此而已。
    “够了我让你别说了！”
    男子终于大吼起来，空旷的场地失去了昔日的阻隔，歇斯底里的崩溃没有泛起任何回音。与此同时，广场上断裂了的根根石雕“轰”地发出一声巨响，化为粉末。
    时间静止下来。
    面对面不知道待了多久，久到神也开始身体僵硬，男子突然嘲讽地笑了。高长的身体略作晃动，向前倾去。但他没倒下，只是用膝盖撑住无力的身躯。桃迅速地把男子的头搂进怀里，那么紧，用仿佛要勒死他的李道，似乎这样就能分担掉一些男子的痛彻心肺。
    “呐，桃。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攻击我？我是他们的创造者啊，他们干吗杀自己的父亲？我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就是这个？我有什么好让他们害怕的?……”
    男子不停地问着，像个什么都不懂的迷路孩子，无助又恐慌。桃没有回答。她知道答案，可她的喉咙哽住了，连发一个音都是艰难。
    曾经是神的尸体瞪着双目，眼珠上倒映出相拥的两人。
    风，还在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