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母上大人是神》136.136

    不得不说, 从黄泉国到妖怪乡的通道着实难找，也无怪那些妖怪会选择这条道路逃跑, 确实隐秘得很。
    折鸢和六道骸已经在这里呆了小半个月了, 眼看她的假期已经快到头了, 妖怪乡的位置却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六道骸倒是一身清闲。
    他看起来像是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折鸢坐在他身边勾画着这些天已经去找过的地方时, 他则是饶有兴趣地和老板玩——
    翻花绳。
    他挑了一个复杂的花样。
    老板吐着舌头, 左右摆了摆头，然后抬起了毛茸茸的狗掌，接过了六道骸手中的红绳, 巨大的狗掌勾出了一个双十字。
    这种微妙的反差让折鸢不由弯了弯唇角。
    六道骸从老板那里接过了红绳, 再一次挑出了一个新的花样, 放到了折鸢的面前, 唇角轻轻一勾，那双异色的瞳眸深处的戏谑与漫不经心的柔和便潮涌而出。
    “夫人也想玩吗？”他问。
    在过三途河的时候，夺衣婆误以为他们是夫妻，之后六道骸就一直将错就错笑眯眯地叫她夫人。
    老板听他这么叫着, 也以为他们是夫妻，还特意只给了他们一间房。
    折鸢完全不想理某个厚颜无耻的人, “老板。”她问老板, “您知道这里有什么时代比较久的地方吗？”
    “哪还有什么时代久的地方，汪。阎王大人说啦, 要讲究与时俱进, 现在外面的街道基本都被翻新过一遍了, 汪。”老板一双圆溜溜的豆子眼笑的眯起，吐着舌头一副憨憨的样子，“我听说就连八大地狱的刑具最近也都换成了全自动的，汪。”
    折鸢：“……”
    见折鸢不打算接过她手上的花绳，六道骸便自己一个人玩，手腕一转，修长的手指向里一转，就翻出了一个新花样。
    同时还一心两用地问道：“那在这里住的比较久的人呢，你知道吗。”
    “当然是伊邪那美大人，汪。”还有谁比掌管黄泉国的伊邪那美在这里居住的更久呢，老板语气凿凿。
    “我是指——”六道骸将手摸入上衣口袋，拿出了一枚钱币，“在这片区域住的最久的人。”他把那钱币递了过去。
    老板接过了那枚钱币：“那你们可以去问问三条街对面的籴留婆，汪。虽然我是不知道她在这里呆了多久，但是一般你们想问的东西她都知道，汪。”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六道骸又大方地给了他一枚钱币。
    折鸢蹙着眉看他：“你非要这么浪费吗。”
    六道骸愣了愣，他停顿了几秒，这才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失笑，先是耸着肩膀无声地笑着，而后仿佛按捺不住似的，他大笑了起来：“Kuhahaha，夫人原来这么关心我的钱包吗？”
    他强忍着笑意，把钱包递了过去，“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钱包交给夫人保管吧。”
    折鸢：“……”她想拒绝。
    然而没等她拒绝，老板的眼睛便一亮，吐着舌头道：“夫人真是勤俭持家啊，汪。”
    六道骸细长的眉眼轻挑着，眉梢一勾，唇边就泛起了一个浅浅的笑花：“得妻如此，真是我的福气啊。”
    折鸢：“……”
    折鸢：“该去找籴留婆了。”
    “夫人害羞了？”六道骸却还是笑眯眯地。
    他用手掌托着自己的下颚，弯着眉眼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面容。
    依然是记忆中的那张脸，眼睫轻敛，唇瓣微抿，冰冷而寡淡，一副落落寡合的模样，却又偏偏在睫羽一闪即逝的战栗间，流露出半抹潋滟的水色。
    温柔至极的水光，似乎还隐隐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羞赧。
    六道骸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
    他一顿，手一滑，脸就擦着手腕的方向滑了下去。
    折鸢被吓了一跳。
    老板也立刻去扶他，他却用手背遮着自己的脸，不肯起来。
    折鸢不由蹙着眉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六道骸伸手就握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却仍是没有起身。
    “六道骸。”她叫了他一声，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她这么问，只觉得他握着自己手指的力道越发地重了起来，半晌，他才又松了力道，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笑意，回道：“夫人真是不解风情。”
    “……”折鸢沉默了一瞬，这才又道，“起来，我们去找籴留婆。”
    六道骸将眸子一弯，握着折鸢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唇角的笑意深深地：“都听夫人的。”
    折鸢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她往外抽了抽，没抽出，反而被六道骸握的更紧了些。
    折鸢：“……松开。”
    六道骸叹气，但还是松开了：“夫人果真是不解风情。”
    折鸢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且选择性地无视了他的一些话：“走吧。”
    六道骸起身，把手中还拿着的钱包塞到了她的怀里，主动走到了她的前方：“走吧。”
    突然地被塞了一个钱包到怀里，折鸢还有些愣愣地。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这个军绿色的钱包，发现这个钱包竟是出乎意料的鼓。
    六道骸已经走出了几步，身后却一直没传来折鸢的脚步声。
    他忽地回头，就看到黑发少女正抱着他的钱包，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样子。
    “夫人，拿好钱包，我们该走了。”他说。
    折鸢这才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她倒是想把钱包还给他，却被六道骸拒绝了：“Kufufu，夫人不是说要替我保管钱财吗。”
    “我没说。”折鸢拧眉。
    六道骸不以为意：“我可以当你这么说了。”
    折鸢：“……如果你要用钱呢？”
    六道骸勾了勾唇：“Kufufu，自然是向夫人讨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折鸢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将他的钱包收了起来。
    她跟上六道骸的脚步。
    他们问清了籴留婆所在的位置后便找了过去。
    然而在走进籴留婆的店铺时，折鸢却忽然想起，云雀之前也给过她一个钱包，在他住院的时候她替他买过几次寿司，就一直忘记还了过去。
    她这些天还真是忙昏了头，连这种事都能忘。
    折鸢忍不住扶了扶额，她想着，等从妖怪乡回去后，就去把钱包还了吧……
    籴留婆正徐徐地摇着纺车，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语气沧桑而悠长：“欢迎光临。”
    她面容枯槁，瘦骨嶙峋的，浑身上下干瘦的似乎只剩下了一副骷髅架子，嘴里说着欢迎光临，但看上去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进店的客人。
    直到折鸢叫了她一声，籴留婆这才抬起头来。
    看到他们，籴留婆停下了手上纺布的动作：“两位客人，可是想在我这小店里典当些什么东西？”她这铺子是当铺，但却从来是只当不赎。
    “典当？”六道骸稍稍提起了些兴趣，“什么都能当？”
    “这是自然。”
    “我倒是好奇，若是我要当自己的灵魂，你能换什么给我。”六道骸不无恶意地弯了弯唇角。
    “客人要是愿意当给我自己的灵魂，我这里当然是有不少的好东西能和你交换的。”籴留婆不紧不慢地，微微一笑，“只是，活人的灵魂我可拿不到。”
    六道骸的眼神当即一凛。
    籴留婆还是笑着：“客人，别急。”她又低下头开始摇起纺车纺布了，“我就是个卖东西的，只想和你做生意，别的我都没有兴趣。”
    六道骸自然不信。
    他生性多疑，眉梢一挑，右眼中猩红的数字便要跳动。
    折鸢立刻拽过了他的手腕，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六道骸动作一顿，眼中凝聚的冷意褪去，只静静地看着身前微微弯下腰来，好让自己能够与籴留婆平齐说话的折鸢。
    “婆婆。”她的态度恭顺，平和的语气就像是面对一个普通的上了年纪的老人，“我想知道如何去妖怪乡，这个问题我该用什么来和你交换？”
    籴留婆这才又抬起头。
    她细细地打量了面前的黑发少女，看到她清冷却暗藏星辰的温柔眉眼，籴留婆忽地一笑：“客人的衣服好看，想是您从现世带来的吧。”她看着折鸢，眼神中无端多了几分祥和，“那我便要客人一套现世的衣服吧。”
    折鸢身上穿的是紫那天挑给她的浅绿色连衣裙。
    能让紫挑出来的衣服当然是好看的衣服，尤其是这里是黄泉国，对于衣物的流行款都还处在上个世纪。
    能用一件衣服换到妖怪乡的住址当然好，然而——
    折鸢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她只穿了这么一件。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六道骸轻笑了一声，而后便将自己身上的皮衣脱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皮衣。
    脱下了外套后，他又扯松了领口的领带，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衬衣的扣子，露出了精瘦的上身。
    他把皮衣外套连着白衬衣和领带都扔到了折鸢怀里，上身赤|裸，对着微微愣神的少女抬了抬下巴：“既然说是要现世的衣服，那就换我的衣服。”
    “哎呀哎呀，这样可不行。”籴留婆摇头，“客人，你这可是坏了规矩，钻了婆婆我的空子。”
    折鸢忙向她道歉：“婆婆，我的衣服现在是真的脱不下来，我现在先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然后再给你送来吧？”
    “不行啊不行啊。”籴留婆还是摇头，“交易失败了，这东西我就不能再要了，这是规矩。客人若还是非要知道那妖怪乡的入口，就只能用别的东西跟我换了。”
    “我还能用什么来换？”折鸢问她。
    籴留婆的笑容依旧和蔼近人：“这一次，我想要客人您的一双眼睛——只是客人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