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小夫妻》59.第 59 章

    凉~风有性, 秋--月无边,  亏我思娇-好比度日如年 “所以说啊,我得想办法让暮云赶紧调过来, 这样她上班也就方便了。”陈冬青说道。
    “你打算竞争上岗的事怎么样了?”老夏问。
    陈冬青摇头,这些天一直没时间, 偶尔抽出时间来也就看个几页,根本没什么用。眼看时间临近, 自己一点进展也没有, 其实他心里也挺急的。
    这时候大会开始, 他们停止了对话。会议前期是冗长而烦闷的总结,陈冬青因为太困,在下面打了一个盹。当他突然听到“张莉”这个名字的时候, 意识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他揉揉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上台去,就问旁边的老夏。
    “她怎么上台了?”
    老夏有点支支吾吾,像是知道什么又不肯说。坐在陈冬青旁边的那人就好心回了句:“这是咱们子弟学校新来的老师,何主任正在给她开欢迎会呢。”
    什么?新来的老师?
    张莉?
    陈冬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和李暮云朝思暮想的职位, 竟然已经被人占了去, 而那个人竟然是张莉。
    何主任终于还是骗了他们。
    下午陈冬青去图书室继续看书,又碰上了张莉。张莉很热情, 却发现陈冬青却比以往更冷漠。以前倒还好, 至少会有礼貌性的回应, 可现在呢, 就算是已经看到了她,仍是像没有看到一样,完全把她忽略掉了。
    就在这时,有个穿红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被图书室的管理员拦住,那男人指着张莉说:“我是她男人,我找她呢。”
    张莉赶紧站起来,她看了一眼陈冬青,发现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书上,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就跑到门口,对管理员解释了几句,两人就推推搡搡的出门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就发生了争吵。
    陈冬青把书放了回去,在门口的时候听到张莉和她男人说:“你一个大男人,没烟钱了就问女人要,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男人说:“我要是要脸,会和你结婚,会去做什么上门女婿吗?”
    任凭张莉性格泼辣,这时候也变得哑口无言了。因为她在这时候看到了陈冬青,原本想骂人的话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男人完全没有察觉,伸出手说:“给钱,给了钱我就走。”
    张莉冷哼了一声,说:“没钱,要钱自己去挣。”
    男人见张莉死不松口,就开始动手在她身上的口袋掏钱,张莉的衣服被男人扯到歪歪斜斜,样子极其不好看。
    她突然大喊道:“季常,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你要闹你就回家去闹,反正你老爹养你这么大,不至于一分钱也没有。”
    季常?陈冬青在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个名字,他觉得耳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个季常被张莉吼了之后,不怒反笑,他说:“我爹早就想摆脱我了,不然你觉得我会抛弃那个白白净净的大美人李暮云,反过来找你这个泼辣的女人吗?还不是因为你有钱,你们家里有……”
    话还没说完,一记拳头就重重的砸在了季常的右脸上,打的他当场就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等他看清来人的时候,竟发现是上次在厂门口,张莉对他大放殷勤的人。
    他笑:“我说怎么着呢,最近你在我们过夫妻生活的时候老心不在焉,原来是在外面早就有了人啊。”
    张莉气极,她差点也要动手打季常,可这时候她发现陈冬青已经在她前面出了手。
    他在帮她?他在为她打抱不平?
    “你自己没出息,就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这里是上班的地方,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要是在这样,小心我叫别人过来一起收拾你。”陈冬青恶狠狠的说。
    季常见状,立马变怂,他说:“行,这里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好,小子,你给我戴绿帽,下次千万别让我再外面遇到你。”
    说完就撒腿跑了。
    张莉紧握着拳头,被季常的话气得不行。
    陈冬青看见季常走了之后,就对张莉说:“没事了,去上课吧。”
    “陈同志,谢谢你帮我。”还以为他不会再理自己,没想到竟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这让张莉对陈冬青的情愫变得更深更重。
    陈冬青没搭话,径直朝前走去。
    他来到厂部维修地,找到了正趴在地上修车的老夏。
    老夏说:“小陈,你没看我正忙着吗?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老夏,这事很急,我需要你帮我。”陈冬青说。
    老夏一听陈冬青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就从车底下出来,脱掉手套,用毛巾把自己的脸上的汗擦去,问:“啥事啊,这么急急忙忙的。”
    陈冬青说:“你不是有几个当过兵的战友吗?他们这几天有空吗?我想让他们帮我一起去教训教训一个人。”
    看着陈冬青在最后检查车里的每一个零件,老夏就顺势蹲了下来,点了一根烟,说道:“小陈,你来咱们厂多少年了?”
    “快十年了。”陈冬青回。
    “十年了,竟然都这么久了。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又瘦又高的小伙子,现在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老夏说道。
    检查完毕,陈冬青就把倒放的自行车翻转过来,和老板交了钱,拿了收据之后就推着车,和老夏一起往厂里面走。
    他说:“成家是成家了,立业谈不上。”
    “你以前是一个人,现在讨了老婆,你就不为将来想想?”老夏问道。
    陈冬青当然想过,自从娶了李暮云,他就觉得自己以前太混日子了。单身的时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当两个人的时候,各个方面的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就说这次给暮云张罗学校的事吧,他就憋着一股气。
    如果他以前争气点,在厂里谋个什么职位,这件事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吧?
    “想是想过,不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弄,老夏,你可有什么办法?”陈冬青问。
    “我听说最近厂里面在选一个生产部主任?你要不要试试?”老夏说。
    生产部主任,那可是大官啊,就陈冬青现在这样,能去?
    ……
    桂花小学。
    新来的李暮云李老师因为第一天上课不太适应,把自己弄得失声了,所以经校长
    谢老师和方老师研究决定,由她来负责所有班级的体育课,直到她的声音恢复为止。
    校长送给李暮云一个口哨,方便她做出相应的指令。
    恰巧这一节课是三年级和四年级的体育课,李暮云就找到了小熊,由他来传递自己的意思。
    “看我嘴型。”李暮云对小熊说。
    小熊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李暮云对自己说:“我来教大家一套健身的广播体操。”
    小熊慢慢重复:“我来教大家一套健身的广播体操。对么老师?”
    李暮云赶紧伸出了大拇指。
    就这样,李暮云用肢体还有哑语,和小熊打了一套完美配合,凭着自己的记忆,教出了她当年初中做过的《全国第八套广播体操》,当然也成功的把自己弄得腰酸背痛的。
    一天下来,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
    陈冬青在下午再一次见到了早上遇到的那个女人,没想到两人同时来了厂图书室,陈冬青借了点关于入党方面的书籍,女人则借了一本词典。
    两个人先是打了个照面,因为图书室需要保持安静,两个人之后就没有说话,直到他们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把书还回去,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同志,同志。”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冬青转过身,问,“叫我?”
    女人点点头:“这里只有我俩,不是叫你,还是叫谁?”
    “哦。”陈冬青不擅长和女人说话,一般都是简单回答。
    “今天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我都找不到主任的办公室。”女人说。
    陈冬青摆摆手,说:“都是小事。”
    “我叫张莉,你呢?”女人说道。
    怎么,就这么自来熟的吗?有点不想告诉她,但这样又好像不太礼貌。
    “陈冬青。”他说。
    张莉显得很热情,她丝毫没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在拼命想借口离开。
    她问:“陈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刚才看你会认很多字,你学历应该很高吧?”
    张莉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很快就发现这个厂除了办公室那几个人,其他人基本都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而这个陈冬青,竟然主动的跑图书室,还看那个积极向上的书,可以确定是办公室的了。
    要是能和他处成朋友,以后在这个厂里应该会好很多。
    张莉想得很美好,但打脸说来就来,这时,一工友在不远处叫了陈冬青一声:“冬青,你去哪了,老夏又送来几头猪,大家都在等着你呢,赶紧过来。”
    陈冬青应了一声,就飞快的跑开了。留下张莉站在原地好半天。
    ……
    李暮云这边放学之后,迟迟不见陈冬青过来接她。谢老师他们的饭做好了,几个住校生和老师们围坐在一起吃饭,方老师叫李暮云过去,说一起吃点。李暮云觉得难为情,就跟已经吃完的小熊在操场打陀螺。
    小熊惊讶的发现,李暮云看似柔弱,玩这些却是一把好手。
    他好奇的问:“老师,你好厉害啊。”
    李暮云笑了笑,把陀螺放在地上,用力的抽打了几次,用嘴型说:“厉害吧,以后有更厉害的,到时候咱们一起玩。”
    小熊把高兴写在了脸上,他很开心,和李暮云又玩了几把。
    之后,方老师告诉李暮云,小熊家的情况特殊,他和弟弟从小在爷爷奶奶家生活,为了他俩读书,他的爷爷快七十岁的人了,都还要去干点体力活挣钱养他们。
    李暮云就问:“他们的爸妈呢?”
    “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一家真的很可怜。”方老师唏嘘道。
    一旁的李暮云默不作声,她好像在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李暮云也认识一个像小熊一样的女孩,她也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爷爷奶奶,她从小就被遗弃在一所孤儿院,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午夜梦回,女孩都想问问那年将她放在孤儿院门口的亲人,为什么要狠心的抛下她。
    以至于当她来到六零年代,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李老师,你哭了?”方老师看到李暮云眼角的泪珠,诧异的问道。
    陈冬青问:“真要试啊?”
    李暮云点头,让他把那个自行车座调到适合她的高度。
    待陈冬青调试好,李暮云就把包子递给了他,自己就坐了上去。车身有点高,脚勉强能挨到地,李暮云让陈冬青放开后座上的手,说自己能行,不用他来扶。就这样她慢慢的保持平衡,终于把车头控制在一条直线上。
    不知怎的,李暮云想起了她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还是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院长手把手的教她们,就像现在陈冬青一直在后面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一样,让李暮云莫名的安心。
    她在这条街上骑了好几个来回,炫耀似的告诉陈冬青,自己是完全可以骑着去上班的,但陈冬青告诉她,这路太远了,要是就在镇上就没问题,但是李暮云黑灯瞎火一个人要走近一个小时的山路,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陈冬青说什么也不同意。
    两人换回来之后就又启程了,陈冬青在途径子弟学校的时候加快了力量,车嗖的一下就飞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李暮云来到了学校,老师和学生们已经在外面洗漱准备起来吃早饭了,李暮云和陈冬青道了别,就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她先是到了厨房,给准备做饭的谢老师问好,如她所料,谢老师还是冷冷的,并没有什么热情。然后她又走到宿舍,看见方老师正在收拾学生们的床铺,李暮云就说:“方老师,需要我帮忙吗?”
    方老师从上下铺的中间探出头来,说道:“赶快来,我正缺个帮手呢。”
    说完李暮云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跟她一起把学生们的被子都重新整理一遍。
    方老师边做边问李暮云:“刚才去谢老师那了?”
    李暮云回:“去了,她没让我帮忙,我怕自己碍事就来找你了,所幸你没烦我。”
    “谢老师就那样,表面看着严肃,但心眼特好,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方老师怕新来的老师有偏见,就在中间当个和事老,说了谢老师很多好话。后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就问:“对了,你过来带了中午吃的饭没有?”
    李暮云一愣,摇头说:“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那你吃什么?我们这里不像县里,没食堂没商店的,都是吃自己带的。”方老师说。
    李暮云有些尴尬,她记得这事来这里的时候他们就跟她提过,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给忘了呢?
    怎么办?
    “要不我饿一顿,反正我刚才吃了俩包子,管饱了。”李暮云说。
    方老师看了看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我吓唬你的,虽然现在吃的是不够,但好歹我们还是能有多的出来的,我今天就多煮点,你跟着我一起吃吧。下次可要记住啊,我可帮不了你多少次的,暮云。”
    ……
    陈冬青骑着自行车回去的时候差点迟到了,气喘吁吁的赶到单位,就看到一女的在单位门口徘徊。
    女人看到陈冬青,就赶紧叫住了他:“同志,同志。”
    陈冬青把自行车停住,问:“叫我?”
    女人点头,她跑了过来,说:“同志,你们厂好大,我进来之后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地方,快要迟到了,我好急,你能不能帮帮我?”
    陈冬青心想,不仅你要迟到,我也要迟到了好不好,他有点不想帮忙。
    “同志,这个工作我很难才弄到的,要是我迟到了,我家里人一定会骂死我,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女人开始变得有些急切,她恳求着陈冬青。
    陈冬青一想,算了,帮就帮吧,可能人家家里真的很困难,就靠这个工作度日呢?
    他就说:“你是哪个部门的,我带你过去。”
    “好好,同志,咱俩就是一个厂上班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女人退后几步,对着陈冬青鞠了几个躬。
    陈冬青觉得女人太夸张了,就说:“你快告诉我吧,不然耽误了时间,咱俩今天谁都别想过。”
    女人点点头说:“好好。厂领导办公室,同志你知道在哪吗?”
    陈冬青说了过去的路线,但女人好像迷迷糊糊的,毫无方向感一样。
    “同志,要不你带我过去吧,传达室的同志也和我说了好几遍,我就是没懂,这才在这里停留了半天。”女人解释道。
    陈冬青无法,既然都愿意帮了,就顺道带她去好了。
    到了那办公室楼下,陈冬青就说要走了,他告诉女人二楼就是主任办公室,这样她总会自己走了吧?
    女人连连道谢,还说这个恩情她一定记得。
    ……
    桂花小学。
    李暮云在第一天,成功的接收了一二年级,并成为了他们的班主任,不仅如此她还承担了每个年级的音乐课和美术课。
    谁让她说自己会唱歌会画画呢?
    看着这些孩子渴望知识的眼神,李暮云觉得自己在培养祖国未来花朵的这件事上任重而道远。
    她讲得很卖力,希望把自己所学全都教给这些学生。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这天结束,她的嗓子就哑了。
    方老师在操场上看到李暮云就笑她:“我亲爱的李老师,我们还指望你过来给我们分担工作的,怎么才半天的功夫,你就把自己给弄成这样了呢?”
    “好吧好吧,看在我和你多年同事的份上,我帮你向上头说说话。”
    ……
    “小陈啊,好消息,上头说了,让你媳妇先去桂花小学实习一段时间,等到我们这里有空缺了再让她过来。”
    “辛苦是辛苦,可这毕竟是一条路不是?当然你有你的选择,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咱们俩说什么帮忙不帮忙,别送烟别送酒,就当交个朋友,别破费了啊。”
    陈冬青从何主任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家属楼外徘徊,现如今李暮云正在家里等着他的好消息,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之前说好的会安排进子弟学校的事算是彻底泡汤了。
    该怎么和李暮云说呢?
    他站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直到天黑了才上去。家里灯开着,门敞着,李暮云却不在家,陈冬青在过道里叫了她几声名字,对面就开了门。
    王玲招呼着陈冬青到她家坐坐。
    陈冬青客气的说不用。
    王玲说:“你媳妇在这儿,你也不来?”
    陈冬青一愣,什么时候她俩的关系到这个程度了?
    遂进去,看到王玲桌了几个小菜,三个人正等着他呢。
    “小陈,你们俩口子搬到这里来,还没请你喝一顿呢,上次过年是哥做的欠妥,这次哥给你补上,来,倒上酒,咱哥俩喝一杯。”徐庆祥拿着个白酒的瓶子晃晃悠悠的朝陈冬青走过来,显然在陈冬青过来之前,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陈冬青赶紧把他扶到座位上,并和他碰了杯子,说:“徐哥,王姐,按理说是我和暮云请你们到我家做客的,现在你们倒请我们了,下次,下次我们做好菜一定请你们过去吃。我先干了,你随意。”
    说完便一饮而尽。
    徐庆祥笑了笑,给王玲使了个眼色,王玲就说:“那敢情好,你们家马上就有喜事了,就是你不说,你家这一顿也是躲不掉的。”
    “什么喜事?”陈冬青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李暮云。
    “什么喜事,你让暮云说。”王玲推了一把李暮云,捂嘴笑道。
    “我要去桂花小学当老师了,这算不算喜事?”李暮云抿了抿嘴,回道。
    陈冬青瞪大眼睛看着李暮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她刚才说什么,她这几天可以一直在说桂花小学脏乱差,她不愿意去那儿的,怎么这会儿就……还变成了喜事?
    “冬青,你这么瞪着你媳妇做什么?何主任都说了,这是教育局担心暮云以前没有教学经验,一上来就教让其他家长接受不了,所以先让暮云去桂花小学那儿待上一阵,等到她完全熟悉了就找个借口把她调过来,妥妥的,你就放心吧。”王玲笑着说。
    吃过饭后,陈冬青就牵着李暮云回了家,他关上门,对着正打算脱衣上床休息的李暮云问道:“暮云,你真打算去那里?不后悔?”他还是有点不确定,而且何主任的话听十句信一句就好,他不知道今后会不会真的像何主任所说把李暮云调回县城来,那万一三年五载都不行呢?
    “你担心什么,何主任都跟我打包票了,难道还怕他骗我不成?”李暮云说道,“冬青,你明天要送我,让我认认路,借个单车,咱们早上五点就出门。”
    “诶,好,我晚上也早点下班就去接你。”陈冬青嘴里应了一句,心里却想着这事还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行。”李暮云睡在了床上,将头发揽在一边。
    陈冬青跟着也上了床,他钻进被窝里,一把把李暮云搂在了怀里:“等明天有空,我就去买辆二手自行车,每天接送你回家。”
    李暮云想了想,觉得这样一来自己倒是方便了,可一来一回,陈冬青得多累啊,他也要上班,还得一天四趟的这么跑,长此以往下去,身体还好不好了?
    “不,冬青,自行车你可以买,我来骑,我自己骑着去学校,不要你送,也不要你接。”李暮云说。
    “你还会骑自行车?”陈冬青诧异的说。
    李暮云笑笑:“怎么,要不要明天见识下?”
    “好。”陈冬青忍不住在李暮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你还真是一天一个惊喜,你说说,你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不会的太多了,比如做饭啊,洗衣啊,拖地啊,这些我都不会。”李暮云如实回道。她注视着陈冬青的表情,想看看他听到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陈冬青凑近她,在她的脸上吐着热气,说道:“那太好了,你说的这些我刚好都会,李同志,现在要不要做一下你会的事?”
    “什么?”
    “你说是什么?”某人一脸坏笑,说完就把李暮云压到了身下,疯狂的……
    ……
    王玲在厨房洗完了锅碗瓢盆,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陈家的屋子就已经没亮了,隐约间还能听到什么不可说的声音,她连忙打了个寒颤进了屋。
    原本还想和自己男人吐槽的王玲,进了自己家就更气了,她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累得后背疼不说,回来之后老公竟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那打鼾的声音哟,方圆十里都能听见。
    “喂,醒醒。”王玲推了一把徐庆祥。
    “干什么?”徐庆祥不耐烦的说。
    “我听说子弟学校的福利比供销社好多了,你什么时候也把我弄进去啊?”王玲说道。
    徐庆祥哼哼了几句,说:“还长本事了,也不撒泼尿瞅瞅自己,就你这样还能当老师?”
    “我怎么了?你瞧不起人是吧?”王玲照着徐庆祥的屁股就是那么几巴掌。
    这下,徐庆祥彻底清醒了,他跳了起来,作势要去抓王玲。
    王玲赶紧求饶,她说:“我就是看不惯李暮云能去那么好的地方嘛。”
    “什么好地方,子弟学校,你还真信了?”徐庆祥见王玲服了软也就收手,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王玲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问道:“难道有假?”
    “子弟学校是什么地方,我们县最好的小学,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他一个杀猪的陈冬青能有这么大本事?除非他老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其他的,根本别想。”徐庆祥说。
    “那是怎么回事呢,这子弟学校到底还招不招老师?”王玲问。
    “招啊,明天就要来一个新老师了。我猜何主任就是为了怕陈冬青难堪,所以今天好说歹说骗李暮云去桂花小学教书,她一走,就见不到明天的事,即使后来陈冬青知道了内情也不会和李暮云说的。老何这招真是高,我都佩服他。”徐庆祥玩味的笑笑。
    “哦,那那名新老师你认识吗?又是谁给安排进来的?”王玲又问。
    徐庆祥斜了她一眼,说道:“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这很重要吗?”
    他躺回被窝,过了好久都没听到王玲的动静,心想这女人莫不是被自己的话伤到了?
    他就又加了句:“我只知道那女人是东河村村长家的儿媳,对,就和李暮云那个生产队一个地方的,至于他们家有什么背景,我想不光是一个村长这么简单吧。”
    谢老师没有恶意,但她明摆着在发泄心中的怨恨,这对孩子公平吗?
    李暮云有些看不过去。
    方老师说:“暮云,你忍忍,谢老师也不好过,她家里困难,就指着能找机会调到县里去,如今校长让你去,不就是想重点培养你吗?所以她现在这样也能理解了。”
    家里困难,就是对学生出气的理由?被方老师这么一说,本该同情谢老师的李暮云,越发的对谢老师不理解起来。
    她走到吴大熊那,看着他被揪红的耳朵说:“走,我带你上药去。”
    就这样,她和谢老师因为校长的那一句话,两个人开始慢慢的疏远。
    谁也不和谁说话,就是见面了也不会望对方一眼,像在暗自较劲。
    中午的时候,李暮云发现自己饭没熟,被单独拿出来放在了一角。
    看着孩子们和老师都有热乎乎的饭吃,李暮云直觉得鼻子发酸。
    方老师看不过去,就问谢老师:“是不是今天忘了李老师的饭,她今天有带米过来。”
    谢老师冷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但我好像不是专门做饭的老妈子吧,我每天都要烧一锅水,然后再上面放架子,把你们的饭依次放上去,总会有忘记的时候,今天是她,明天可能是别人,这都说不准的。怎么,她还专门找你过来说我啊?”
    方老师一脸黑线,连忙摆手道:“没,没,我就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李暮云这时看着灶台里被熄灭的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曾尝试用柴屑去点燃火,可又找不到点燃的工具。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毫无进展。
    她回到教室,因为饥饿微微伏在讲台上眯了一小会儿。
    正当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教室外就传来了小孩的哭声,她急忙冲了过去,却发现一年级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从那台阶上被人推了下去,鲜血直流。
    小孩哇哇在地上哭,怎么哄也哄不了。
    而此时谢老师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校长也随即冲了出来,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李暮云回:“是我不好,中午我有点困,所以在教室里睡了下。”
    “这要是家长知道了,一定要给我们闹到县里去。”校长有点着急,这孩子伤得不行,而且还是在学校这么多老师在的情况下摔的,这要是传出去,还真不知道会怎样。
    李暮云看着孩子流血的后脑勺说:“校长,我们先去最近的诊所吧,钱我来出,别的以后再说吧。”
    校长点头,他看了一眼谢老师,就说:“你和方老师先在这里看着,我和李老师带孩子去诊所。”
    谢老师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就这样,两个人带着孩子去了诊所,因为伤的是头部,不好包扎,所以医生只能把孩子后面的头发剃掉。
    李暮云抱着这个受伤的孩子,心疼得不得了。
    “老师,我怕,我怕。”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李暮云握着孩子的小手,安慰道:“老师在这儿,别怕,等医生伯伯给你包扎好了我们就回学校,好不好?”
    “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医生看着孩子头上这么狰狞的伤口就问。
    孩子抽泣着回道:“是五年级的那几个人把我推下来的。老师,我好害怕。”
    李暮云边哄着孩子,边想着桂花小学那里的地理环境。他们依山而建,学校是呈斜坡状的,从操场到教室要上十几个台阶,这中间就有接近地面接近两米的距离,同学们经常在裸露没有栏杆的走廊上跑来跑去,一个不小心是很有可能跳下去的。
    即使今天没发生这样的事,以后也很有可能发生。
    这个问题很严重,她得想办法解决。
    ……
    当晚,李暮云回家了一趟,将自己身上带着血的衣服换下,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走。陈冬青问她要去哪里,李暮云就说是学校里一个孩子受伤了,她怕没人照顾,所以就暂时去学校住几天。
    回校之后,李暮云发现操场站了几个人。那推人的小孩自然也在那,他们规规矩矩的站着接受着谢老师的批评。
    李暮云走过去,对他们说:“你们知道错了吗?”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本来我就不是故意推的,是我们在走廊那打闹,没注意她在边上,所以才碰到了她,这才有了今天的事。”一个同学满脸是泪的说。
    谢老师说:“你还有理了,这么小就会找借口,长大了还得了?怕不是要去做贼啊。”
    她这么一说,那个同学哭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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