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乾隆》第16章 大刑伺候

    当陈翠兰当堂喊出胡七名字的时候，李敢身子一软，好似浑身气力被一瞬间抽空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陈翠兰站出来证明杨善昌的清白已经让李敢始料不及，可他更没有想到陈翠兰张口喊出了胡七的名字。
    胡七是杀人凶手，李敢面色惨白，没了思考能力。
    罗青却没有任何的意外，陈翠兰这么说也是罗青的授意，目的就是要把胡七给牵扯进来。
    实质上，梅雪说胡七是杀人凶手，也是由一部分主观猜测。
    天下没不透风的墙，这句话一点儿不错。胡七不是什么专业杀手，只是凭着对李敢的愚忠，才甘心杀人。
    十一月初八当夜，经常伺候李杨氏的婢女玉环，起夜的时候，恰好看到胡七鬼鬼祟祟的进了内院。李家宅院不小，上下奴仆几十号人，但入夜之后，前后院中间的大门就会锁上，不允许下人私进内院，影响到主子休息。
    一入夜，内院里只有李敢和他老婆，还有两个伺候的丫鬟罢了。
    而前后院中间大门的钥匙，胡七就有一把，一般每日清晨，都是他提前打开大门，叫下人打扫内院。
    可以说，李敢不在的那一夜，唯一能进内院的也就只有胡七了。
    更何况，第二天清晨，发现李杨氏尸身的时候，前后院中间的大门可是锁着呢。
    玉环虽没有亲眼看到胡七杀害李杨氏，但在府里，最方便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他了。
    这还不算完，同样有人瞧见，李家大管家胡七，鬼鬼祟祟的进了杨善昌的家。
    这个人证是杨善昌的邻居提供的。
    说这么多，就是想说，胡七不是什么专业杀手，以他的智商和脑子，能想出栽赃嫁祸这一个计策，已经很厉害了。
    胡七就是一个普通人，能想出什么精妙，不留破绽的杀人方法，你以为这是在拍柯南吗？
    这个案子，真要是放在现代，不出三日，就能抓到凶手。想栽赃杨善昌是杀人凶手，在现代的检验技术下，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放在古代就不一样了，有人证，有物证，还有合理的矛盾，主角还不否认，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真正的关键是，上哪儿碰到一位像罗青这样，会花精力，去大范围走访调查的县令。
    恐怕要是换做孙万坚，在看到血衣和尖刀的时候，已经认定了杨善昌是凶手，便是杨善昌否认了，那也是狡辩，大刑伺候。
    当然，有人要说了，案子出了，县太爷总要派出捕快，调查一下吧。可事实却是，这些混吃等死的捕快，才不会费劲心机，去一个个人的调查询问。
    而更关键的是，玉环和杨善昌的邻居，人微言轻，谁会相信他们的话，再者言，他们会不会站出来说出事实还不一定呢，不主动找麻烦，闲事少管，这才是中国人的中庸之道。
    罗青能说动陈翠兰站出来，还是打了爱情牌，因为杨善昌的缘故。
    眼下罗青要做的就是，把胡七给牵扯进来。
    没人证，没物证，没关系，老子今天还就做个糊涂昏官了，屈打成招了，反正也不冤枉你。
    “陈氏，这公堂之上，可不容于你胡言乱语，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罗青喝道。
    陈翠兰早就被梅雪嘱咐过要怎么说，点点头，道：“那一夜，善昌睡着之后，我曾起夜，就看到李家大管家胡七，带着一个包裹，翻入善昌的家，我刚打算叫人，那胡七已经翻出墙来，手中的包裹也没了，立刻就走了。民妇当时还觉得奇怪，特意去善昌家看了看，见堂屋门锁着，便也没当回事儿，现在想想，恐怕栽赃善昌的血衣和尖刀，便是胡七偷偷放的。”
    陈翠兰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至少听起来很可信。事实也是，陈翠兰和杨善昌的家相隔并不远，不然的话，二人也不会天雷勾地火，产生私情。
    “还有此事？”罗青眉头一皱，他并不关心陈翠兰怎么说，只需要一个把胡七抓来审问的借口也就足够了。
    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呐，把嫌犯胡七，给本官抓来。”
    当下，便有堂外等候的捕快去了。
    古时候审案，并非说被告原告，嫌犯统统到了，像眼下这样，审到一半儿，要去抓个嫌犯的事情，也会发生，所以堂外一直有等候的捕快，随时去抓人。
    至于要花多长时间，就要看情况了。
    若是长的话，县太爷可以终止审案，等抓捕到嫌犯之后，再择日开堂审案。若是很快抓来，或者县太爷有闲心等候的话，审案就继续进行。
    罗青显然是后者，叫过一个衙役，给自己换杯热茶，便悠闲的等候起来。
    罗青在等，堂下众人自然也只能陪着。李敢面如土色，好似末日降临一般，胡七是不是杀人凶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只因为一个陈翠兰，弄到如此地步，李敢也真有些天意弄人，天要亡我的无奈感觉。
    李敢无法当堂求助罗青，偏向自己，只能奢望着，胡七嘴巴够硬，不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大人，嫌犯胡七带到。”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两个捕快便押着胡七回来了。
    此番李敢来县城，也是带着胡七这位大管家的，许多事情，两人都要商量着来，所以胡七很好抓，就住在县衙旁的客栈里。
    胡七比李敢小上几岁，相貌平庸，垂眉顺眼的，真让人无法想象，这样的人能做出杀人命案来。
    被捕快锁到公堂之上，胡七明显的有些慌张，先求助的看了李敢一眼，似乎想让李敢拿个主意，给自己解围。
    可李敢自顾不暇，哪里还会理会胡七，只是递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传递着什么信息。
    胡七看懂了，立刻不挣扎了，老实的跪在堂下，一句话不说。
    “堂下可是胡七。”罗青喝问道。
    胡七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出奇的平静，或者说，是一种下定决心的表情，冷漠的道：“小民正是胡七，见过大人。”
    胡七的冷静，倒也没让罗青太过惊讶，只是问道：“胡七，十一月初八当夜，你可是翻入杨善昌的家，藏匿了杀人凶器和血衣。”
    陈翠兰只说看见胡七翻入杨善昌的家，而罗青这话，就直接说成了血衣和杀人凶器，在旁边人听来，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下意识的忽视了这区区几个字的差别。
    胡七眼底明显有些慌张，虽然他读懂了李敢的意思，抵死不认，可胡七还没修炼到天塌不惊的地步，这事儿他自己做过，被罗青一语道破，心里也发虚。
    被抓来的时候，胡七哪里知道陈翠兰闯上公堂，不仅还了杨善昌清白，还把自己给拖下水了。
    “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从不曾去过杨善昌家。”胡七摇头否认。
    罗青笑了：“哦，这么看来，却是陈氏你在说谎了。”
    陈翠兰连忙摇头，道：“大人，民妇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有任何欺瞒，若是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后半句话，梅雪可没嘱咐过，是陈翠兰临场发挥，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倒也引得不少百姓点头赞同。
    看样子，风向似乎已经转了过来。
    不过风向转到哪里，跟罗青没有半点儿关系，他压根儿就不在乎，也不用在乎，在这清河县，特别是这公堂之上，他就是说一不二的神。
    “哼，胡七，你还有何话可说，要狡赖，好，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重重的打。”罗青抽出一支令签，掷了出去。
    胡七面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但令签一出，自然不容收回，当下，便有两个专司刑罚的衙役上前，背后一棍，打的胡七趴在地上，才你一棍，我一棍的打了起来。
    噗噗的木棍与血肉撞击声中，没几棍，胡七的屁股便是血肉模糊，失声嚎叫起来。
    这行刑的木棍可不同一般的水火棍，是特意做的，打人的那一头，重且粗，上面钉着钩子，就像狼牙棒一样，只是换成了细小的钩子罢了。
    但这样一棍打下去，且不提那力道，光是棍子举起时，钩子拉着血肉，几乎能把肉给扯零碎了。
    这样的重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区区二十棍，便是一个健壮大汉，也得生生疼晕过去。
    果然，十棍一过，胡七便没了声息，好似一滩烂肉，趴在地上，一棍棍的打下，只听见那令人牙酸的血肉噗嗤声。
    李敢跪在一旁，没打一棍，身子就一个激灵。
    他知道，如果胡七顶不住酷刑，供出了真凶，那这一切，恐怕就要使到自己身上了。
    “大人，二十棍已经打过，嫌犯晕过去了。”两个行刑的衙役也打出了一脑门子虚汗，可见真如罗青所说的那样，没有手下留情。
    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特别是这打板子，如果提前使了银子，就会用普通的棍子，打的时候，手法也会不同，看似打的血肉模糊，实则没伤着筋骨，床上躺两下就好了。
    可要是没使银子，或者县太爷特意吩咐了，那才会用这种最凶的棍子，二十棍下来，屁股彻底打烂，能见到白骨，这才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眼下胡七没使银子，罗青又特意吩咐了，加上罗青接任第一案，谁也不敢跟罗青作对，自然照最狠的来。
    “晕了，哼，弄醒他。”才区区二十大板，罗青可不打算轻易放过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