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乾隆》第8章 验尸

    出的大堂,几个家丁立刻围上前来。
    “老爷,为什么县太爷不当堂宣判,反而把那姓杨的给收押了呢。”一个家丁不解的问道。
    李敢烦躁的摇摇头,他也想不通,这人证物证都有了,为何罗青还不宣判,这样一拖,不定拖到什么时候了。
    另一个家丁想了想,低声道:“老爷,县太爷故意拖着不结案,是不是就是要咱们使银子,我早就听说了,这县太爷审案,可不管谁对谁错,就看谁给的银子多。”
    这种传闻,李敢自然听过,皱了皱眉,自语道:“莫非真是这缘故,要不然的话,明明白白的一件事,为何还要拖着不结。”
    想了想,李敢拉过一个家丁,道:“二狗子,你不是说过,你有个远房表叔,就在县衙刑房当差,你找找他,就说我请他吃饭。”
    二狗子点点头,利索的去了。
    目送二狗子离去,李敢目光有些复杂,这事儿万万不能拖,一拖下去,变故太多,越早结案,对他越有好处。
    要是使点儿银子,能够尽早结案,李敢还是心甘情愿的。
    这一回,李敢恐怕是真的想错了,罗青拖着不结案,并非是想给李敢时间,让他活动掏银子。下了大堂,罗青也没多待,叫了家中小轿,径直往东城煤市口而去。
    罗青打算见一见卢慎明,一来请卢慎明做自己的幕僚,二来也是想问问卢慎明,有什么办法,可以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
    此案看着很明了,可就是因为一切太明了了,罗青才不敢轻易下决断,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
    心里胡乱想着,也到了卢慎明的家,敲了门,开门的是卢慎明的老娘。
    见到县太爷登门,这老妇人还吓得不轻,面色苍白的就要跪下,嘴里叨念着误会误会什么的,还以为罗青是来抓卢慎明的。
    “大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慎明是有事情,可不是要抓他。”罗青哭笑不得的扶起老妇人,解释道。
    老妇人有些耳背,还没听清楚,被罗青搀扶起,更是浑身抖成了筛子,小老百姓的,哪里当得起。
    卢慎明刚巧从茅房出来,一眼瞧见了罗青,上前扶起老娘,在她耳旁安慰了两句,让她去烧茶,才转向罗青,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寻我做什么。”
    在卢慎明眼里,可不会因为罗青做了县太爷,态度上有过多变化。
    若非看中罗青在清河山庄的设计,还有那一次在南市,罗青运用滑轮,提起石磨的举动,卢慎明恐怕都不会正眼瞧罗青。
    这人就是一个狂人,只有学识,才能叫他看重。
    罗青也不介意,跟着卢慎明进的正堂,四下打量一眼,发现家里翻整过,多了不少家具,想来是齐孟焦给的报酬了。
    “我今天来有两件事。”对于卢慎明,罗青还是开门见山,道:“头一件,我想请你做我的幕僚,工钱一个月十两,不说为我出谋划策,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学识。”
    卢慎明皱了皱眉,有些不大乐意,他更喜欢去钻研学问,叫他去衙门里当差,哪怕是一个月十两的高工钱,也是不乐意。
    不过卢慎明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罗青道:“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检验血迹是否匹配,当然,滴血相溶的法子你就不用说了。”
    罗青打算检验一下血衣上血迹和李杨氏的血型是否匹配,滴血相溶的法子,看似合理,实则罗青早就看过报道,说根本靠不住。自己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儿,要是O型血的话,跟什么型血不都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
    卢慎明倒是愣了愣,下意识的反问道:“滴血相溶的法子,不就是验证血液是否匹配的最好办法嘛?”
    罗青摇摇头,只是道:“这么跟你说吧,有一种人的血,不论跟任何人的血滴在一起,都能相溶,所以这法子靠不住。”
    “有这种人吗,你是如何知道的?”卢慎明眼底闪过一抹狂热,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
    想到世间有这么一种人,血液可以跟任何人相溶,卢慎明就激动起来,但下意识的还是有些怀疑。
    罗青随口说了,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还真不好解释,总不能现在就告诉卢慎明,人的血型有几种,O型血可以输给任何人吧。
    “我也是听人说来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罗青搪塞道,扯开话题,问道:“除了这法子,你还知道别的法子吗?”
    对于罗青的解释,卢慎明明显有些不满意,心里已经盘算着该如何试验一下,找几个人,滴血试一试?
    “如果滴血相溶不行的话,那就只有滴骨法了,把血滴在骨头上,能沁进去的血就匹配。”卢慎明不耐烦的说道。
    罗青摇摇头,这滴骨认亲的法子他也知道,可同样做不得真,骨头要是风化了,什么血都能融进去,可要是新鲜的骨头,又什么血都融不进去,所以根本不靠谱。
    “算了,全当我没有问。”罗青无奈的摆摆手,道:“先不管别的,我问问你,你可了解检验尸体。”
    卢慎明皱了皱眉,道:“你可是遇上什么杀人案子了,县里不是有仵作吗,他们难道检验不出来吗?”
    罗青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他们。”
    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罗青不相信他们的检验方法,找上卢慎明,就是想凭借卢慎明超乎常人的见识,依照自己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检验出别的东西来。
    卢慎明疑惑不解的看了罗青一眼,不明白罗青为何有仵作不用,反而求到自己,想了想还是道:“懂倒是懂得,我瞧过洗冤集录,还有折狱龟鉴,明白一些。”
    洗冤集录!
    罗青眼前一亮,这可是名著啊,号称中国古代法医第一书,据说已经失传,想不到卢慎明却是看过。
    “好,你随我来,去验尸。”罗青惊喜的站起身来。
    卢慎明倒也挺有兴趣,洗冤集录看的是元代复刻本,其中讲的千奇百怪的手法,却是无从验证,所以这验尸对卢慎明而言也是头一遭,倒是很想尝试尝试。
    跟老娘说了一声,卢慎明便跟上罗青,往义庄而去。
    李杨氏的尸身就停放在义庄,罗青又叫人去县衙刑房,把血衣和凶器这两样物证送到义庄来。
    义庄在县城西南角,极为偏僻的一个地方,罗青到的时候,已经是日沉西山,夜色将至。
    这是个小院子,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两个破旧的白灯笼,斑驳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义庄。在黄昏里,叫人看了有些发毛。
    义庄罗青也是第一次来,知道平素有什么无名尸体,都会送到这里,收敛统一埋葬,也相当于县衙的慈善机构。
    管理义庄的好像是一个叫陈全的小吏,罗青不曾见过,但知道他平素也不在义庄,偌大一个义庄,基本上等于无人管理的状态。
    当然,这么一个停满尸体的鬼地方,便是贼也不会来。
    两个跟来的轿夫有些脸色苍白,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敲门。
    好长时间,漆黑的大门才缓缓打开,探出半个脑袋来,乱糟糟的好似一捧草,把那敲门的轿夫吓得一跳,后跳一步喊了一声鬼啊。
    罗青不信鬼神,但也是有些背后发凉,凝神一瞧,却是一个老头,头发灰白,乱糟糟的也没有打理过,探出半个头来,满脸皱纹堆在一起,还真有些像鬼。
    至于卢慎明,更是毫无半点儿反应,这厮胆子更加的大,区区鬼神,可是吓不住他。
    “你们是谁,来义庄做什么。”老头开口询问道。
    听见老头开口说人话,被吓一跳的轿夫才醒悟过来,登时有些惭愧,呵斥道:“怎么说话呢,县令大人亲至,还不赶紧开门。”
    “县令大人?”那老头也不开门,只是转过昏黄的老眼,上下看了罗青一眼,嘴里发出咕咕的笑声,道:“小伙子,你莫要骗我,小老头守这义庄四十余年,还不曾见过县太爷亲自来义庄的。”
    罗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远处突地跑来一人,挺富态,跑动起来浑身肥肉都不住颤抖。
    及至了大门前,还来不及喘平气,就连忙跪倒在地:“卑职陈全,见过大人。”
    “你便是陈全。”罗青打量来人一眼,的确没什么印象。
    陈全连忙点头,道:“卑职刚从刑房来,把大人需要的物证给带来了。”
    扫了一眼陈全随身携带的包裹,罗青也没多说,示意陈全起来说话。
    “戚老头儿,赶紧开门,大人来了,堵着门算怎么回事儿。”陈全呵斥道,连忙推开大门,笑着请罗青进去。
    那戚老头儿疑惑的看了罗青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这还真有县太爷,往义庄这等地方跑的。
    “李杨氏的尸身何在。”罗青步入义庄,随口询问道,一边打量起义庄来。
    院子很破,常年没有人打理,青砖缝里长满了杂草,绕过照壁,对面的屋子黑洞洞的,门窗的糊纸都破了,风一吹,簌簌发响,听着瘆人。
    而左手边的屋子还亮着灯光,想来是戚老头儿歇息的地方。
    陈全一指对面的屋子,道:“就在里面,大人您要是亲自察看吗?”
    说起来,陈全心里也直犯嘀咕,罗青一介县太爷,好好的往这义庄跑什么,竟是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废话,本官要是不亲自察看,何须走这一遭,速速开门。”罗青呵斥道。
    陈全吞了吞舌头,也不敢再多说,叫戚老头儿提来灯笼,才引着罗青几人来到门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吱嘎一声,一股浓重的恶臭扑面而来,冲的罗青眼前直晕,一阵发黑。
    好重的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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