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梦蒙》10.第 10 章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还真是管用呢！老爷不仅没有责罚我，反倒是同意让我与他们一起回京了……
    就这样，我跟着小姐，老爷，太太们启程了。
    这路在我看来真是长路慢慢呢！
    在我看来就算乘火车，从广州到北京也要有几天的功夫，更何况现在要乘的是马车。这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我看想要到京城可是无稽之谈了。
    不过有这时间也是件好事，除了车上的颠簸有些不习惯外，其余到是没有什么，在这段时间内还能有个短途旅行也是够不错的了。
    这时的郊外可真够好的不同于现在。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空气污染，什么都是大自然赋予的，自然的美，纯净的美，真的，好美，好美……
    因为小雪吵着闹着要我陪同，无奈，老爷也拗不过她，就同意让我与小姐同坐一辆马车，顺便照料她的生活。
    在车上，我时而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的美景，心想，“这里的景色可真是美，没有污染，纯净的美。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鸟鸣，看到蓝天上鸟群飞过，真是美不胜收。”
    想着想着，那稚嫩的童声又在耳边响起，“梦琳姐姐，看什么呢，好看吗，小雪也要看看。”
    “小姐，奴婢是丫鬟，以后可不能姐姐，姐姐的叫唤了，现在我们是要回京城，不同于广州了，小姐是镶红旗，不能有失身份。”我认真的回答起来。
    “可是，小雪一直是这样叫的呀，叫了这么多年，怎么改口呀。”小雪狡辩道。
    “这样吧，若是小姐真改不了口，那，那在有旁人的时候千万使不得，在私下就随小姐喜欢吧。”我也只能婉转的让小雪尽量试着改口。
    “嗯，就这样吧！”小雪童真的回答。
    我也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慢慢的扮演起小雪的贴身丫鬟角色。
    我们途径了许多地方，要不是为了赶路，恐怕还能多停留几天。
    在车上，小雪跟我讲了好多好多。
    大部分都是些她小时候的事儿。
    感情她还在为我“失意”的事儿操着心呢。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处离京城不远的郊外，大家都有点乏了，于是打算先歇会儿再赶车。
    于是我跟小雪也打算下车歇歇。说是歇歇，我更觉得是游性更多些。
    没想到今儿个还有这机会在这小溪边游玩。
    我从小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可没想到，第一次出游竟是在这儿了。
    我带着小雪在溪边坐下了。看着溪中流淌的溪水，清澈而透明，于是我就用双手蓄了些水，将水扑在脸上，真舒服。一下子就神清气爽起来。
    当我回头看小雪时，她竟然出奇的安静，正静静的坐着。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孩子？”我满心疑惑。
    难道就是因为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不由的对任何人都心生防范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看人讲话。虽然表面上性格开朗，活泼，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
    因为……因为小雪，小雪她的眼角有泪在滑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孩子哭。
    在我印象中她好像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儿时摔倒也从未哭过的坚强的孩子。
    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着暗暗的流泪了。
    我忙向小雪身边挪了挪。
    “好了，小姐不要哭了！”我安慰着她。
    然而她竟有些抽泣了。我想或许这孩子真的抵不住这儿的事儿了。
    隐约间，我感觉到有好些双眼睛在注意着我们。
    于是我灵机一动说道：“小姐，是不是这儿的风太大了，沙子进眼了，依奴婢看，还是先上车吧！”
    “嗯。”小雪点了点头，轻轻地发出了声。
    来到车上，小雪顿时如同跨了的堤，在我怀中，哭出了声。
    我下意识的拍了拍她，关心的问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梦琳姐姐，为什么额娘她不喜欢我呀，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自我有记忆开始，额娘就不怎么喜欢我。总是说我淘气。但事实上，我只是想让她注意我而已。我多么希望额娘能待我好点。但是额娘她总是喜欢拿我跟姐姐比较，总是说宁儿乖，听话。而我呢？额娘她总是说我顽皮，不听话，老让她烦心。额娘总是待我冷冷的。”小雪的话让我顿时没了方向。
    “怎么可能呢？夫人待小雪不好？虽说夫人善妒，但按刘嬷嬷的话，当年不是老爷命令夫人将小姐视如己出的嘛？这夫人总不会连老爷的话也忤逆了吧！”我心里顿时出现了好多的疑惑。
    小雪继续讲着她的事儿“记得多年前，我跟姐姐一起在园子里玩。后来我们去看鱼儿，看着看着就有了喂鱼的想法。于是乎，我就问刘嬷嬷要了些鱼食打算跟姐姐一块喂鱼。我俩来到了池子旁，在喂鱼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双手，这时额娘来了，她看了看姐姐关切的从衣襟中抽出帕子帮姐姐擦手，随之还说…她还说……”
    此时小雪再一次抽搐了，我拿出帕子为她拭着眼泪，再次安慰她道：“不要说了，小雪乖，乖孩子，不要再说了，不哭了好不好，小雪……”
    还没等我说完，小雪接着又说了下去，“梦琳姐姐，你就听小雪把这讲完吧，那时的额娘帮姐姐擦着手，还对姐姐说‘宁儿啊，以后可别再在池子边玩了，万一弄湿了身子受了风寒可不知怎么是好。还有就是，雪儿，我提醒你，你要淘气可别带你姐姐，宁儿可是个老实人，你玩玩也就算了，你灵活，有突发的事儿对你来说问题都不大，可是宁儿不同，万一有什么事儿可了得！’额娘这番话一出，我顿时没了方向。同样都是额娘的女儿，为何受到的待遇却如此不同。同样是弄湿了双手，姐姐呢，有额娘帮她擦手，还有额娘的关心，而我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额娘的骂而已……”
    我大致是将故事听完了。“这夫人善妒是出了名的，怎么对孩子也会说话带刺儿，我真是没有想到。更何况还是对老爷下令要视如己出的孩子。这社会怎么连老百姓家都这么复杂的，我真是看不懂啊！”想到这，我看了看小雪，想着这孩子也真是可怜的娃，更是下定了要好好跟随她的念头。
    不知怎么的竟脱口而出了一句，我至今想想还记忆犹新的话“打从今儿起，小姐就是奴婢最亲的主子了，无论发生什么，奴婢都会誓死跟随小姐。”
    而小雪也不知怎么的竟也接了口，说道：“梦琳姐姐，打从今儿起，梦琳姐姐就是小雪的亲人了，梦琳姐姐在小雪心中已经胜过了额娘了。”
    小雪再次投入了我的怀中。
    不过这次她的眼中已没有刚才的懦弱的泪水，有的只是坚强……
    我想这或许是夫人的做法已经在这孩子幼小的心中烙下了一个永远都抹灭不掉的伤痕。
    而这伤痛却在我无意间的玩水中再一次苏醒了。
    后来小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坐着，直至我们到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