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的尽头(清穿)》65.章六零

    末了的末了，萧冉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一顿免费的午餐也没骗到手。刚离开琉璃厂没多久，老九和老十便火急火燎地被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叫走了，说的什么萧冉没大听清，也没那个心思去听。之所以觉得这个火烧屁股的了不得的大事，纯粹是因为这俩大爷没有把她送回宫再去处理，而是直接把她扔在大街上，只留下自个儿的随从护卫，吩咐护好萧冉，就直接走人了。
    萧冉暗自诧异了一下，心下有些好奇。却也只是好奇罢了，人家干什么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也没什么义务与责任事事巨细的跟自己汇报。她只是有些矫情的觉着自己刚刚伤春悲秋完，身边两个男人也跟着跑了，这种情形委实凄凉。
    她摆摆手拒绝了身边随从听从老九吩咐只想把她赶紧扔回皇宫好完成任务的提议，她出来还没逛够呢，回去干吗？更何况，现在的理由不止耍性子一条，她今儿出来打的可是给十四置办礼物的幌子，礼物没淘换到手，回去也不好说。
    想到这儿，萧冉沿街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深思着送个什么样儿的礼物能让送礼收礼的两方都不堵心。首先，肯定不能太敷衍，否则十四肯定能杀到皇宫掀飞她的屋顶。也不能太昂贵，否则她自己会心疼。其次，也不能太过于精心准备，什么意思？人家刚跟你表白完被拒，你送人家一个无比费心力的礼物，人家该怎么理解？是觉得要跟你划清界限此后该哥们儿就哥们儿非分之想不要有，还是说觉得你突然顿悟打算跟他圈圈叉叉但是又拉不下脸面？但是这个世上如此称心如意的礼物哪是那么好找的……
    她漫无目的的逛了无数个店铺，甚至是地边摊，她也慢悠悠地晃过去审视了一番。关于这个贺礼，她仍旧是没有任何的灵感。撇撇嘴，百无聊赖地打算打道回府了，身后突然响起稚嫩的童声：“萧冉姐姐……”
    声音算不上多热情，甚至尾音还表现出不确定的样子。但是这些无所谓，她实在是该庆幸，该欣慰弘晖这个小崽子没有在大街上亲切异常地喊她一声“冉姨”。
    萧冉回过神，摆出一张无害的笑脸，款款走过去。然后很有礼貌的略微蹲身一福，乖巧的叫了一声四爷。然后朝着跟在老四身后的小弘晖又是灿烂一笑。
    “你怎么在这儿？”萧冉跟着这位大爷的方向，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十来米，这位大爷才想起萧冉的存在，随口问了一句。萧冉觉得这潜台词就是，你个丫头不好好遵守老爷子的口谕，在宫里头好好养病，没事儿又出来瞎晃悠什么啊，怪烦人的……
    “回四爷的话，是九爷十爷领着冉儿出来的。这不是十四大婚的日子也快了嘛，出来给他置办两件贺礼，正好也是在宫里闷了那么久，出来散散心。”萧冉两句话想把自己撇干净，突出自己的无可奈何，谁让你九弟十弟拉我出来的？谁让你十四弟要大婚的？这可赖不了我，我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瞒着老爷子出宫溜达的。
    前面那位大爷沉默了稍许，不问老九老十为啥又把萧冉扔在了大街上，拐了弯儿，却问起了萧冉顺嘴提起的十四。“听说老十四前一阵子总是去你那里，有这事儿么？”
    “啊？昂……有这事儿是不假。可是……”萧冉急于辩白，你说这事儿老四都知道了还有谁不知道啊，康熙老爷子没过来审问审问她，肯定不是在给她面子或者默许十四的行为，不过是没找着一个由头来跟萧冉聊聊这方面的问题罢了。
    大气的四爷却挥挥手，打断了萧冉的话，他停住脚步，理了理袖口，回眸瞅了一眼拎着弘晖走了大半条街的萧冉，清冷的面庞上是极度认真的表情，仿佛眼前的萧冉是刚刚出土的文物，现在他要鉴定出这个文物是哪朝哪代哪个已化成灰烬的男人女人用过的东西一样，半晌，他缓缓开口，问了一句极具生活气息，一下子就把萧冉震住的话。
    他说：“你吃了么？”
    萧冉瞬间就石化了，看着老四依旧很严肃的面庞，她实在是不能确定刚刚这话是他问的，也不能确定这话确实是问她的，所以她只是很呆傻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啊？”
    严肃又认真的四爷背过手去，望着街口那家热闹的酒楼，完全没有理会萧冉，“听老十三说，醉仙居的饭菜味道倒是不错……”
    “嗯？”
    “你还没吃吧？”
    “……”
    “看样子应该没吃。”
    “嗯。”严肃的四爷自问自答后，点点头，“这个时辰，醉仙居应该是人满为患了……不如，去明月楼吧……前些日子和老十三去过，倒也算得是上得了席面……”
    “？”所以呢？
    严肃的四爷又回头瞅了一眼一幅被雷劈过模样的萧冉，视线又越过萧冉，看看一直跟在后面的自家轿子。皱皱眉，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陪着这个疯丫头逛大街，还说了一堆主旨突出的废话，结果这个丫头还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四爷抿抿嘴唇，看向弘晖，弘晖小正太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阿玛。良久，四爷又开口了，他说：
    “弘晖，咱们……还是回府吃饭吧。”
    萧冉瞬间就又给小冷风吹的心里拔凉拔凉，心说四爷你交际能力也忒差了，想请我吃饭您就早说嘛，介绍个什么酒楼啊，还句句不离老十三，我还以为我又穿错频道，来到了耽美看您两位老人家的JQ无限呢。我就不明白了，大冬天的在街上讲什么冷笑话啊，您搁这儿折腾的是谁啊……
    萧冉默默地抽了抽，幽怨的看了眼弘晖。弘晖不愧是四阿哥的嫡子，这么多年的栽培没有白浪费，虽然说刚刚也没有跟上四爷跳跃思维的节奏，但是这一瞬间，他立即了悟了萧冉眼底浓浓的深意。他扯扯萧冉的衣摆，扭着身子，“萧姐姐，你肯定也没吃吧。和弘晖一起吧？”复又朝着依旧严肃的四爷眨眨眼，“阿玛？”
    ……萧冉一瞬间泣涕涟涟，这是一个多么纯洁善良，品行端正，温暖人心的好孩子啊。
    四爷缓缓地点点头，又转身向前走，背影颇有些悲壮凄凉的感觉。
    “四爷，敢问一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
    “……”
    “……太白居。”严肃的四爷思忖再三。
    ……感情您还是在逗我玩儿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