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杀玲)》30.第30章

    “父亲，母亲。”
    “哈哈，真是弱小啊。”
    “吃了他们！”吃了他们，吃了他们！
    “喂！醒醒！”紫音蓦的腾起，清光一闪，匕首已经比上了来人的颈项。窗外的月光投了进来，映上了两人都有冷汗的脸。不过一个是被自己吓的，一个是被别人吓的。拿匕首的手紧了紧，刀刃上泛出丝丝骇人的冷光，印入了那双带着杀意的紫眸。
    夜颜毫不犹豫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还人没骨气的大叫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绝对没有非礼你的意思！”
    “你在做什么？”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戒备，手中的匕首把那雪白的颈项抹出了一道血痕。
    夜颜倒抽一口冷气：“我！我没有，我只是在叫醒你而已，你刚才做噩梦了，一直在叫呀。”夜颜连口水也没敢咽，急忙答道，弄得唾沫星子到处乱飞。开玩笑，她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就落个尸首分家的下场！
    “我竟然睡着了！？”紫音暗自诧异地呢喃着。
    “对啊对啊！你还做了噩梦，我真的是被你声音吵醒了才来叫你的，绝对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夜颜无比认真地盯着紫音，把眼睛眨了又眨，就差指着天发誓了。
    紫音抿着唇，看着她好笑的模样，又想了想她方才的举动，这才缓缓放下了匕首。那冰冷的触感一从脖子上消失，夜颜变以疑似瞬间移动的速度躲到了墙角。
    “妈的，真险。小命差点玩完，以后谁做噩梦我绝对不要去叫醒他，亏我好不容易帮人一次，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看来我也只有当恶人的命！”角落的某人呢喃着抱怨。
    看着她的举动紫音稍稍一怔，扯了扯嘴角，又将匕首藏到了身后。再抬头脸上竟有了一抹浅笑。可惜，房间太黑，夜颜没有看到。否则她一定会发出‘惊艳’的感叹。因为这笑有了一丝罕见的真心。
    “你的父亲是怎样的人？”角落突然多了一个人。夜颜一愣，马上起身就要开跑，手腕就在这时被用力扣住。且越来越紧，无声地警告她不可以逃跑。夜颜心中一声哀叹。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人！刚才还有杀她来着，这下又要和她聊天。脸怎么变得这么快！暗地里连续翻了好就个白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挨着他坐下。
    “你父亲是怎样的人？”紫音又重新问了一遍。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你要去求亲哦？”夜颜没好气地回答。
    “……”紫音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揶揄道：“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父亲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哼，那个笨老头子才生不出我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儿呢。我是我母亲生的。”
    “呵，那你母亲还真是可怜。”居然生出她这样的孩子……
    “是很可怜，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却一点可怜她母亲的感觉也没有。紫音已经开始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有没有大脑了。
    沉默半晌后。
    “那，你喜欢你的父亲吗？”探究的语气中带了一点小心翼翼。
    “恩……虽然那个老头子很讨厌，老是逼我做不想做的事，也不准我做想做的事，不过总的来说……”紫音静静看着夜颜，看着她因想起了父亲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甜蜜的回忆中对他说：“是一个绝对优良的父王。”他陡然有了一种将要失去什么东西的感觉。
    “紫音呢？”夜颜突然转头看向他：“紫音也有自己的父母吧，是什么样的人呢？”一脸的幸福还来不及褪去，便撞上了紫音悲凉中有点怜悯的眼神。一时间两人都有鞋怔了。
    “两个可怜人罢了。”一片死寂后，紫音冷冷丢下一句话，起身理了理衣服便走了出去。只剩夜颜一人呆杵在那里。很久的沉默后才听到她叽咕道：“真是个阴晴不定的怪人。”
    ＊＊＊ ＊＊＊ ＊＊＊
    外面慢慢有些亮了。几屡性急的阳光已投过纸窗在地上投下了窗栏上雕花影子。烛火依旧燃烧着，轻轻发出几声‘哔剥’响。
    女子垂下头，玩弄了几下自己的手指，幽然道：“是这样啊，灸大人是真的死了。”玲吨了一下，又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坐在一边的男子道：“但是，着不是太奇怪了吗？为什么阳和大人……您却毫发无伤？而且那个时候我明明……明明……已经……”
    那边的男子轻轻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已经把我埋了是吗？啊，也是呢，为什么我没死呢？呵，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声笑，玲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笑里该有多少的悲哀和怨恨，才能这般凄凉。
    “呵呵，小玲这是怎么了？冷吗？眼看着已经到了盛夏了呢。”阳和的目光投像纸窗外，一直望向那个遥不可及的远方“夏天呐，生命绽放得最绚烂精彩的季节。”然后在辉煌中步入死寂。
    夏天到了，故事也该进入最美的高潮了啊。是时候给小紫龙那里带点惊喜了。
    “玲，你想回去找你的杀生丸大人吗？”
    “咦？”
    “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有些事要在那里办呢。”
    “可是，您知道杀生丸大人在哪里？”
    “当然，在哪里消失就在哪里出现，大概吧，呵呵。”大家都聚在一个地方了，事情才好办嘛。阳和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理会玲疑惑的眼神，径直走到门边，拉开纸门，阳光如洪水般扑了进来。照到他身上，在他身后投下一片黑暗。
    “母亲？”杀生丸沉声一唤，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肯定。他从没见过母亲脸色如此苍白的模样，好似一个不小心便会在空气中幻化成灰一般。
    “杀生丸啊。”仙姬夫人坐在文案后的椅子上轻叹口气，唤道：“过来。”他似乎没有了抬手的力量，就连声音也轻得几乎不可听闻。杀生丸金眸一沉，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几步跨到了椅子边，近距离下观察到了仙姬夫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微微发紫的唇和冒着涔涔冷汗的额头。很明显她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母亲……”
    “什么都别说，听我讲。”不是因为不想听他说话，而是因为怕自己的时间不够了。仙姬夫人瞟了杀生丸一眼便轻轻阖上了眸子“杀生丸，要小心啊。第三方势力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三方势力！？〕杀生丸一挑眉，启唇欲要说些什么，但看仙姬夫人的模样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第三方势力，也许比紫音还要麻烦。你还记得吗？当初和南国和亲是被一起送来的四魂之玉，还有天牢的囚犯们，都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目前我所了解到的只有这些，很有可能他们还做了更多我们意料不到的事。能把自己的势力隐藏这么久……很难得啊……”仙姬夫人突然急喘了几下“咳”一声，鲜红的血喷洒到了桌上。
    “母亲！”
    “没事。”仙姬夫人摇摇头，用衣袖檫了檫嘴角残留的血迹，声音也越发沙哑了“第三方应该和南国有着莫大的联系——这当然只是我的感觉，证据也都还没找到。你要记住，在弄清楚第三方之前，切忌和紫音动手，以免落入他人之道。”
    又是南国？
    说完，仙姬夫人松了一口气。唇边荡起了一丝浅笑。她抬头盯住杀生丸的双眸，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接着她像拼所有力量一样站起来，因为双腿无力，她摇晃了几下快往地上坐下去。杀生丸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她才慢慢站稳。
    杀生丸心里生出一片涩然。什么时候那个如同狐狸般狡黠的母亲变成这样了？
    “着呢好，还能再见上你一面。是天生牙带你来的吗？要好好感谢以下它呀。但是它却救不了我的命，所以不用试了。”仙姬夫人一手按着杀生丸欲要拔刀的手臂，一手摸上了杀生丸的头顶，眼光变得有些零零散散“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这么高大了呀，当初好小的，连我的手臂都比你长。身体都是小小的，软软的。只会挥着拳头不断地发出‘呀呀’的叫声。可是为什么越长大话却越少了呢？你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像个小老头一样，干什么都冷冷的，行事也是越发的狠辣凌厉。你父亲和我都很担心呢。”杀生丸只是静静看着她，不阻止也不反对。任她将自己额前的刘海弄得散乱。不为别的，只因为看着母亲虚弱的笑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近来这些日子你却变得温和了，是玲吧，那孩子占有和你心中最温暖的一席之地。真好，你就这样一直对她好下去，如同你父亲对十六夜一样。用生命去保护她。”仙姬夫人慢慢坐回椅子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双颤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能看见你长这么大，真好。但还是贪心的觉得，看不见孙子的模样，真可惜。”浓浓的睡意袭来仙姬夫人缓缓闭上了双眼“呐，笑一个吧，杀生丸，再让我看看你的笑脸……你上一次笑，是好久以前了呢。”
    思绪幽幽飘到好几百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树叶的阴影零零散散的投在草地上，随着温暖的风一起摇啊摇。银发的孩子伸着双手蹒跚着向她走去，嘴里含糊地叫着“母亲”脸上是和阳光一样温暖人心的笑容。在孩子的身后是一直微笑的着犬大将……
    “……嘛……算了。”声音渐渐无力了“等下子，我会安静的睡去，别叫醒我……难得偷懒一次……”
    慢慢的，声渐不可闻了。
    杀生丸紧攥着拳头，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一滴滴血从掌心里滴出。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拔出了天生牙，却看不见来勾魂的使者〔是这样啊，已经被天生牙救过一次了吗。〕他实在是厌恶极了这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消逝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就在这时。仙姬夫人的胸膛突然裂开了一条口，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从口子里伸出，慢慢打开花瓣绽放，开得绚烂夺目。但同时，相对于花的惊艳，仙姬夫人本鲜活的身体也变得干瘪，形如槁木。
    杀生丸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洞，是天生牙在召他回去了。
    他垂下头，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一条金鞭不知从何处出现，呼啸着将那花撕得粉碎。转身，步入黑洞。只在那房间留下寒冷彻骨的低呤
    “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