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杀玲)》26.第26章

    天气阴沉沉的，好象要下雨似的。林中有东西飞驰而过。带起的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
    “鲁卡大人，你休息一下吧。昼夜赶路你的身体快吃不消了。”弥勒抱着珊瑚的腰坐在云母上，对一边妖化了的犬妖道：“而且你的部下都已经很疲惫了！”
    “哼，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犬妖没有开口，但声音却如雷声般低沉震耳：“我的部下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如果点苦都无法忍受，不配当西国的战士！”话毕，纵身一跃，腾起来，停在高空中仰天长啸，吼声直指苍穹，似要崩山裂地。“战士们！家就在前面，吾等的信念，吾等的誓言——为了西国！”
    “为了西国！！！”刹那林中响起了同等浑厚的声音与天上的声音相附和着。
    “为了家园！”
    “为了家园！！！”
    弥勒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抱怨道：“他到底是犬妖还是狼啊！既然还有这么好的精神为什么还要我们援助？”
    “本来是不需要的，如果不是奈落那家伙耍阴招的话……”珊瑚好笑的回应到“那叫什么？对了，幻术。可惜我们早有防备，他一定没想到我们也会跟着来吧。”
    弥勒低头深思起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暗处跟着鲁卡他们四处逮捕跑掉的犯人，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困难。顺利得不可思意思，简直就像是有人领着他们走一样。鲁卡似乎也认识到了这点，所以改变了方向。果然，到了靠近南国的边境的时候，反抗就越来越激烈，直到那天奈落也出现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没有按照他们指定的方向——北国走！
    是北国有阴谋，还是他们在南国筹划着什么。
    不能打定主意所以也只有返回，和仙姬夫人他们商量对策。不能耽搁，一刻也不能！现在这个局势越是拖得久发生的事也越危险！
    弥勒抬头望望前方奔驰的犬妖，他身上已经血迹斑斑。后面的战士们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如果有战争的话，这样的国家是不会输的吧！杀生丸啊，我们一定会再赢一次的。〕
    …… …… ……
    小屋内，一屡青烟袅袅飘起，整个屋里一下子溢满了香味。
    “吓了一大跳吗？”紫音檫了檫扇子上的腥红，眼也没抬地问了靠墙而坐的夜颜一句。
    “……恩……”夜颜岂止吓了一跳，简直就是惊呆了。玲似乎有和她提过这么一号人，可是她那时的注意力全都在玲和杀生丸的身上，哪还记得这个鸟蛋是谁啊！她有千言万语想问。可无奈身子软绵绵的，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她很着急，拼命的想扭动，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不用急，奈落给你下的药好象重了点，我点了香，一会你就能说话能动了。”紫音抬头，脸上早挂起了那不变的笑容。
    夜颜眨巴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困惑，会不解，甚至会埋怨，可是她并不害怕。这个妖怪，下手狠辣，笑容疏远，表里不一，而且是奈落的‘老板’照理说她应该怕得思维混乱，四神无主才对……为什么她会这样平静没感觉？
    夜颜瞪大了眼睛，用力打量着紫音。他正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望着手中的折扇发呆。几屡紫发落下来，吊在他脸膀边。
    脑中似被雷劈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寂寞的影子与他瞬间重合，又急速分开。
    夜颜怔住，眼神慢慢涣散，眸子顿时没了色彩，好象灵魂早已飞走了一样。
    “龙……小龙……”
    “啪嗒。”折扇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紫音自述：
    如果说当活着的痛苦大于死亡，你会想活下去，还是想死？
    死亡需要勇气，逃避的勇气。但活下去往往需要更大的勇气，面对的勇气。
    我选择了活下来。勇敢的，卑微的，痛苦的活下去。浸泡在父母的仇恨中。对西国的恨，对杀生丸的恨……这些恨意无疑会让我变强，让我变成一个复仇者——伴着仇恨而生，随着仇恨灭亡。
    恍然间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那寒风呼啸的山顶上，情似兄弟的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俯视脚下的土地。还记得吗，那时我是怎样对你立下誓言：
    “我，紫音这辈子誓死效忠杀生丸殿下。顷毕生之力，一定会让西国更加繁茂！”
    然而，真是讽刺。我竟要亲手推翻我的誓言，亲手毁了我立誓效忠的国家！杀生丸啊，你可知，我又于心何忍？谁又能理解我的心情？
    复仇过程中对过去的任何一点回忆与怀念都是无比钻心的痛。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尘封了我的记忆。
    但有意外发生了。
    我不记得我是不是把自己更多的记忆都封了起来。也不记得当初封印记忆的原因到底是不是这个。为什么会怀疑？因为总是在无意中有一个陌生人影在脑海里闪过。不是杀生丸，也不是在西国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听不见他的声音，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当我解开封印，以前的一切都清楚的呈现在我眼前。
    只有他。依旧是那个模糊的人影。我明白了，封印我的记忆的人，除了我自己，还有别人。
    于是，我又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 …… ……
    “小龙……”
    这个名称我确定我没听过，但内心却是忍不住的一阵莫明的激动。头一次，我的手颤抖的拿不住扇子。
    夜颜，这个女人和我的记忆有关，是我早已知晓的事情，在第一次与她见面的时候……如果那真的是第一次……我开始有点后悔用她来做那颗迟早需要牺牲的棋子了。
    杀了南国国君和那个陌生男人的时候我更加后悔了。
    我意识到，我的记忆与南国有脱不了的干系。不然为何他们见到我时如此惊讶。不然为何杀了他们后我会不自主的落泪。不然为何他们死后我的记忆有一点点苏醒的迹象。
    我想我的确做了一件错事。
    “犬夜叉。”戈微背着弓箭和背包从屋里走出来，轻唤了一声早已等在阳光下的男子，皱眉道：“你的伤真的没关系了吗？别硬称着呀。”
    “唼！如果不是你啰啰嗦嗦地要我休养，我早就追到北国把奈落给解决了，哪弄得到这么麻烦。”犬夜叉一甩头不满的抱怨着：“女人就是麻烦，还要去和那个仙姬老太婆道什么别。他儿子走的时候她都没去看上一眼，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戈微面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出院子。犬夜叉瞥了瞥嘴角，最终很识趣的没再多言语，跟着出去了。
    花园内。
    仙姬夫人轻抿了口茶，强压下胃里翻涌的腥气〔奈落留下的毒又发作了吗？〕
    想起杀生丸走的那天契约亭上发生的一切，仙姬夫人的眸子迅速暗了下来，很快便溢出了浓烈的杀气。
    眼角蓦的瞥见一抹红色闪过，她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定睛一看，竟是犬夜叉和戈微。她舒了口气复又放松下来。〔最近自己对任何事都有点过于紧张了啊。〕仙姬夫人自嘲的笑了笑，又抿了口茶，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仙姬夫人。”各位弯腰鞠了个躬，犬夜叉则抱手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仙姬夫人点点头算是应礼。她对这些虚礼并不在意，对犬夜叉的态度更是习以为常。不等戈微开口，她便似自言自语道：“来告别的吧”
    戈微一征随即反应过来：“是，犬夜叉的伤都好了，同伴们也一直在外战斗着，坐在这里休息总是也安不下心。还劳夫人照顾，真是麻烦您了。”
    “不，别和我客气了，杀生丸日后还要你们多帮忙呢。你们就此告别吧。”仙姬夫人只盯着茶杯，声音淡如止水。孰不知，她是尽了全力勉强掩饰着声音里因疼痛带来的颤抖。
    戈微正奇怪着这夫人似乎比平时淡漠许多，竟亲自下了逐客令，不想那边犬夜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抓了戈微的手就往外拖，还边吵闹道：“行了吧，罗嗦什么呢，快走吧。”戈微的“等等”还未出口，人已经被犬夜叉拉走了老远。她回头望了望只身坐在那里品茶了仙姬夫人。仿佛错觉，她看见仙姬夫人的嘴唇带着一丝苍白，手也莫名有些颤抖。
    错觉吧。她眨眼想瞧清楚，人已经转过了墙角，那身影再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