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似香绽》8.约定

    约定（楚、颜之约）
    “唔...王爷...”瞬间的僵硬过后，颜绽刻意无视掉楚希的提问，微微一侧想躲开楚希抚弄的指尖，笑话，脖子放在狮子的嘴里还得了......现在的状况下承认自己就是离颜战也太没面子了......颜绽在心中无奈地思索着，虽然明白楚希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来历，但却有些高估了自己的□□......着羡王对凌逸渊当真是“专一”。
    没有放过眼前这小人儿的意思，楚希仍然挂着温柔的笑脸，左手手指下滑至小巧的喉结，轻轻搔弄，右手扣住颜绽的腰身。“或者，本王真的该好好补偿你一下呢，怎么说也是离国的王子投怀送抱啊。”嘴上虽然这么说，楚希却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两手都在怀中人的要害处滞留者。
    心中把楚希的心口不一骂了无数次，身子却是软绵绵地靠向楚希。颜绽一边在楚希的颈边吹气，不时地伸出嫩红的舌尖在吹气处一扫而过，一边握住楚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在腹间摩梭。哪怕心中仍是疑云重重，颜绽诱人的模样还是勾起了楚希一丝异样的情感。
    虽然楚希在楚国“耽于男色”的名声极胜，对凌逸渊的百般呵宠更是让大部分王府的人也相信楚希不是一般的“好色”。但其实只有王四和另几个暗部的心腹才知道，楚希很爱惜逸渊，所以在逸渊十五岁成人前都只是对其如弟弟般地疼爱。而近一年，又因为与离国若惜公主的和亲，楚希和逸渊之间更是隔了一层淡淡的膜，虽然楚希自大婚之日后就未去见过离若惜，但伤感还是不可避免的吧。所以楚希与逸渊相处两年，也未曾有过......
    怀中讨好地诱惑着自己的人儿，有着淡淡的如描画般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扫下一层阴翳，挺翘的鼻梁，含着笑意不时伸出小舌轻舔的粉唇......最重要的，是与逸渊相似的、稚嫩的轮廓......楚希觉得喉间有些发紧，仿佛真的看见投怀送抱的逸渊一般。
    不自觉地，楚希的手也开始顺着怀里人的背部线条上下游走，含着颜绽圆润的耳珠细细□□，慢慢地解开那身鲜红的外袍与内衫，入目的便是颜绽苍白中透着粉色的肌肤。手指慢慢画着圈圈上移，偏不碰上颜绽刻意凑来的最敏感的一点。
    身体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颜绽抬起头，微眯着的眼睛含着哀怜望向楚希的眼眸，希望可以获得抚慰。那双一直保持着冷静的眼中，居然出现了令颜绽为之一痛的东西。心痛？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在迷乱中又夹杂着了然的绝望的眼神？
    点点酥麻伴随着心脏的一阵钝痛在胸口扩散开来，楚希的挑逗使颜绽脑中突然一阵空茫，心，好痛……
    黑袍华服，被风灌满的长袖猎猎低吼，发出裂帛般的声响，长及脚踝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纠缠。那人一步步，缓慢却坚定地走向祭坛。狂啸的风，愈发烈了起来。
    眼前晃过一抹绯色…黑衣人的脚步缓了一下，微微侧了下脸，望向那鲜红色的身影，漆黑的瞳仁中，闪烁的，正是那迷乱，绝望，而又......那是什么？爱？耳边回响的，是低沉而清冽的嗓音：“吾血为媒，吾魄乃祭…以三生无情无喜无悲…求天宁…”刺目的红色，在墨色长袍上撒开！
    不要！颜绽在心里喊道，身子也是一僵。楚希感应到怀里人的晃动，再次仔细观察起那与逸渊相似的轮廓。这次，却没有再遗漏掉颜绽的一双眼睛，那，恰恰是他与逸渊最大的不同。逸渊眸光中闪耀的色泽是纯白的，清亮。而颜绽是危险的深红。
    楚希心中也不禁一阵黯然，毕竟不是逸渊呵。
    “你，想到的是谁？凌逸渊么？”颜绽在觉察到自己失神致使楚希停了下来之后，抢先问道。
    楚希半晌没有答话，微叹了口气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颜绽，那你想到的又是谁？”唤的只是颜绽两字，而不是之前的“离国王子”。
    “我不知道。”颜绽这说的倒是实话，自己也很纳闷，那黑衣人，究竟是谁？“说出来也许羡王不信，刚刚朦胧中见到的那人，似乎与羡王的眼神有些相似。”相似么？的确吧。但也只是眼神而已，虽说都有睥睨天下的气质，但一个是出世的冷傲，一个是入世的冷酷。
    “说说你的来意吧，不要告诉本王你真的是想与若惜公主一同侍候本王啊。”楚希没有深究颜绽的话，理了理情绪，还是恢复正题。做不到恋上逸渊以外的人，楚希也不想做到。在见了颜绽眼底那一抹深红之后，内心里，也更不愿意寻眼前人与逸渊的任何相似之处了。
    颜绽见楚希正色，便站起身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转过身走向案几，伸手推开了面向湖水的一面窗户，又侧身坐上了案几，一派慵懒模样，再不似刚才的娇媚与谨慎。
    “羡王是想要这天下的吧？”颜绽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平静地开口问道。
    楚希也不遮掩，呵呵笑了两声，应道：“天下六分，试问哪位君主不想成霸业？”
    “似乎，颜绽没有记错的话，羡王您……还不是楚国国君吧？”颜绽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月亮，月光洒在他一身红衣上，显得格外炫目，出口的话，更是直接。
    “臣自当想君之所想，为君之愿为，不是么？”楚希笑着答道，丝毫不为所动。
    “好一句想君之所想！”颜绽终于望向楚希，脸上笑意盎然，“既然羡王有此想法，颜绽，愿效犬马之劳。”
    楚希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望着颜绽，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
    “我知道我这么说羡王一定觉得奇怪。”颜绽边说边跳下案几，一抽腰带，三两下脱了外袍，又道：“我只是想羡王看些东西，别无他意。”说话间，一身白嫩的肌肤边出现在眼前。
    只是在不太显眼的几处，多了几点红色斑痕。
    “我不过是枚暗处的棋子。若惜是吸引注意的幌子，当然，她也许也会利用离国血统做些事情，但我才是‘正主儿’，因为知道羡王你喜爱的是男子。”颜绽任由自己暴露在空气中，凉凉的夜风，轻轻拂过，“这是离国最有名的□□，想必羡王也知道，此毒性潜伏很长，足足一年，每月月满时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疼痛。一年之后，便无药可解。不取人性命，却是让人痛不欲生，往往自杀而亡，名唤‘蔓藤’。”
    楚希走近细细看了看颜绽身上的细小伤口，蔓藤虽然恐怖，但下毒很难，需要在全身七处大穴一一下针。颜绽身上的伤口不多不少七处，且正是位于这几处穴位。
    “你来楚国多久了？”楚希问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
    “两个月又二十七日。”颜绽答道，“离下次满月，还有3天。”
    “就为了这毒才要帮我？”楚希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只是想把一切痛苦还给他们。”颜绽开始一件一件地穿回外衣，楚希伸手递了腰带给他， “我要毁了那个国家，那座城池，那座宫殿，那个人。”语气依然平静，似乎像在说我困了一样平常。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可以帮我？”楚希问道，“就看你这几日在羡王府的作为？”
    “我可以解了凌逸渊的毒。”颜绽笑了笑，道，“这天下间，也只有念遥与我能解这毒。巫七或许可以为他续命，但想要一个灵魂被噬的人醒来，只有自己也付上魂魄的代价。”
    “念遥？可是离国国师？”楚希心中一凛，口上却并不急着答复。
    “羡王应该知道缠绵吧？”颜绽脸上也挂上了羡王式的笑容，似笑非笑的。凌逸渊的脉相似乎是中了灭魂，却只是昏迷，只能是事先服了缠草所致的。凌逸渊中毒那几日正是羡王与离国若惜公主大婚，只怕是楚希不希望凌逸渊目睹所以下了药吧。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护住了凌逸渊的脉络，离国的刺客使了灭魂也未能要他的性命。
    楚希的脸色终于有点改变，答道：“知道。你该不会说，逸渊正是中了缠绵吧？”
    “是。”颜绽玩味一笑，接着道，“不过，不止是缠绵，还有噬人魂魄的灭魂。”
    “灭魂？怎么可能？”楚希有些好笑地道，虽然不谙医术，可对于□□的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中灭魂者，一个时辰内，若是不能用离国王族的王之血解去毒性，必蚀心而死，逸渊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因为羡王事先给他服了缠草，不是吗？缠草像情人，附上每条经脉，使人昏迷沉溺。灭魂像怨侣，吞噬爱人的心魂。有了缠草的保护，凌逸渊自然不会死。但魂魄受损却总是免不了的。”颜绽缓缓解释道。
    楚希听颜绽说出缠草的这个特性，不禁有点相信了颜绽的话，毕竟王四当初正是这么解释了缠绵，自己才敢在逸渊身上下毒。
    “为什么说只有你能解？”楚希问，语气却没有先前的轻视。
    “因为……我不完全是人，却有离国王族血统，我们的王之血加上异族的灵力，才能修补灭魂伤过的灵魂。”颜绽有些无奈地说道，毕竟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不是什么离国王子，而是一个人人看不起的杂种。
    楚希沉默了一阵，深深地看了一眼颜绽绝美的容颜，问道：“难道，你是传说中的鲛人的后裔？”
    颜绽有些惊讶地看向楚希，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楚希是猜对了。
    “这也难怪你会那么恨离国了。好，我相信你，只要你能救逸渊，我就帮你毁了离国江山。”解了心中的疑问，楚希干脆地回答道。
    对楚希突然改变的态度颜绽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原以为楚希会下个毒什么的才开始试探着相信自己，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怪不得自己在楚国这些日子，听见百姓们都只有夸赞羡王、贬低王上的……看来自己的合作没有选错人。
    “先谢过羡王的承诺。颜绽也定会履行自己效劳的承诺。”颜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掌。
    楚希笑了笑也伸手与颜绽击掌，道：“从此世上只有颜绽，没有离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