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幽白]岛国恩仇》52.第五十章：暗流涌动•揭露

    最近的风声有些紧。
    藏马走在路上，又一次感受到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仿佛是一夜之间，人们对妖怪所做的事突然关注起来。最近两天媒体经常长篇累牍的报道曾经遭受过妖怪残害的幸存者的消息和专访，甚至还有节目把有记载的妖怪害人的报道整理成一个时间表。从那上面看，最近这个数字在呈上升趋势。
    关于妖怪的□□和认识突然增多，有些激进的人们原本就讨厌妖怪的，最近正找到了好的理由。藏马听到一些风声。今天早上，海藤他们从邻市打来电话——诺斯拉父女就是在那里遭难的——说是他们那里有些激进的人正在有些小范围的集会……
    仿佛是一夜之间，人们对妖怪的负面情绪突然涨起，而导火索就是诺斯拉父女的事情。妮翁此后几乎再没露过面，然而她在电视上楚楚可怜的一幕无疑深深的印在了很多人的心里。不得不说，那次的节目煽情的很漂亮。
    事情是在邻市发生的，因而那里的气氛更加躁动一些，已经出现了小范围的集会，但这里也不是没有动静。自从那个节目播出之后，藏马这两天走在街上，有几次就能感觉到不怀好意的目光，那是灵力达到一定程度能发现他压抑的妖气而又对妖怪心怀怨恨的人的。以至于他现在经常需要切断妖气而行动。
    回到家。其他人的神色也还是很紧张。他们也都能感觉到不怀好意的窥探。桑原他们三人目前暂住在这里，其中雪菜就是妖怪，而因为此，幽助他们和飞影也一直住在这里，幽助和飞影两人的妖气都不弱，再加上藏马，使他们这里真正成了一栋环绕着妖气的诡异别墅，一定吸引了不少人吧！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被严厉告诫不要轻举妄动，幽助这两天实在憋得有些忍无可忍了。
    “沉住气，就是你坐不住！”萤子嗔怪地说。
    “不行啊！你也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什么也不能做的状态，让我去打架，让我去和他们据理力争，实在不行，也让我换个地方吧！”幽助大叫起来。
    萤子正要再说什么，藏马先说话了：“我同意。”
    “藏马？”
    藏马说：“我同意换地方，我们现在这样，目标太大了。我想，不如把桑原他们移到幻海寺去，那里的结界可以完全掩盖住妖气。”
    “还是要逃啊？”幽助丧气地说。
    “那，以后怎么办？”静流问。藏马知道她的意思，他们不能一辈子都躲在那里。而且，藏马和幽助都在人界有一定的地位和工作的，桑原也肯定不会让雪菜离开他们家。
    “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藏马说，“我想，这次主要是因为那个节目挑起了矛盾，但我相信很多人的情绪都只是一时的。正好魔界武术会就要开了，等我们开完魔界武术会回来，那时大概这阵风头就过去了，不会有人再关注了吧。”
    “不过……”飞影皱着眉头，面含不快。
    藏马和他对视一眼，两人想的均是一样，藏马就替他说出了未竟之言：“……这里面可以隐约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藏马召开了公司大会，会上宣布了几项决定。终于给酷拉皮卡升了职。也宣布了自己近期要出差，公司将交由以下几个人管理云云。决定宣布了之后，会散了，底下便开始议论纷纷。
    酷拉皮卡手捧着文件走向藏马的办公室，邻近的时候，他看到门没有关严，留了一条缝，从里面传出急促的说话声，他心中忽然一动，悄悄躲在门后，听到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
    克莱先生的声音：“……他才来了多久？这样就把他提拔上来？我第一个就不服！……”
    藏马的声音：“……他的业绩在那里摆着，而且我也征求过他的部门主管的意见……”
    “……总之你在这件事情上，明显有偏向……”
    “……这是公司董事会的决定……”
    酷拉皮卡不屑地笑了一下，继续听。
    “……你要去哪里出差？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哪里，你不用知道。……”
    “……为什么管理层没有我？好歹我也是副总……”
    副总？你干过什么正经事？酷拉皮卡在心里暗道。
    “……董事会讨论之后，觉得你目前不适合……”
    “……我也是董事会的，我怎么不知道讨论的事？……”
    “……我们通知你了，只是你那天迟到了没来……”
    酷拉皮卡几乎可以想象藏马说这句话时暗暗好笑的神情。
    “……哼，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从来就看不起我，你认为我根本就没什么本事，只会混饭吃，这我都知道！……”
    酷拉皮卡皱起眉头，这谈话似乎有升级的趋势。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得出这样的结论……”
    “……别装腔作势！我能看出来！你对不喜欢的人态度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却在背后下暗手！那个诺斯拉，给你添麻烦了吧？你看这两天不就出事了？……”
    不好！酷拉皮卡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克莱先生，说话要有根有据！……”提高了声音。
    “……前两天不就是你送他走的么？你先假惺惺送他走，回头便找人干掉他。你们这些人，手法都是一样，我可不怕……”
    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从旁边、脚下的缝隙里渗出来，酷拉皮卡感觉双脚像生了根一样不能动。他听到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静得可怕。一种让人恐慌的寂静。
    半晌，他听到藏马的声音，冷漠的，没有感情的：“你可以走了。”
    寒气忽的消失。酷拉皮卡像终于挣脱了束缚，轻巧的闪身一旁躲起来，门开了，克莱先生满脸冷汗的走出来，牙齿还有点打战，跌跌撞撞地走了。
    酷拉皮卡迅速思索了一下，决定现在还是不要进去打扰藏马的好。然而他只是转了个身，就听到藏马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进来吧。”
    酷拉皮卡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藏马的表现与平常无异，只是面无表情。酷拉皮卡尽量不正面看他，不然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会暴露自己听到了什么的秘密。还好一切无事，只是当他的手握上门把的时候，藏马在背后叫了他一声：“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扭过头去。
    “今天下班后，我找你有事。”
    酷拉皮卡坐进了藏马的车里。藏马并没有在公司里说是什么事情，却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酷拉皮卡疑惑之下，却找不出好的理由来推辞。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做出了一个判断，就是千万不能惹怒藏马！
    车开了，没有人首先说话来打破两人之间沉闷的空气。藏马目视前方专心开车，酷拉皮卡也就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
    “你都听见了吧？”藏马突然问。
    酷拉皮卡一愣，立刻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么。“是的。不过，那些事和我无关。我也不会记得。”
    “这样最好。”藏马目视着前方，看似随意地说。
    两人沉默了一阵，酷拉皮卡想了想，还是想提出一个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问题：“不过，我有件事不明白，可以问问吗？”
    “可以。”
    “为什么，让他做副总？”以藏马的才能，不可能看不出克莱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没有手段对付他，更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私交。
    “他手里握有公司40%的股份。”不等酷拉皮卡惊讶，藏马就接着说下去，“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原是合伙人，一起开创了这个公司。他父亲很仗义，他出钱出设备出人力，请我父亲管理，赚得的钱对开。受损失的时候，却主要算在自己身上，等于是提携起了我父亲，有恩于我们家。可惜他父亲死得很早，死时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照顾好他儿子，他妻子难产死去，只留下这一个儿子。可惜他儿子……你也看见了是什么样子。但我父亲那时已经决定，只要这个企业还存在，他们家的后代就永远占有这个企业40%的股份。这也就是为什么，克莱先生这样的人，我会一直对他很宽松，尽量满足他的生活所需。”藏马看酷拉皮卡一眼，像做结论似的说：“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真的很有用，是不是？”
    酷拉皮卡没有回答。
    仿佛没有看到酷拉皮卡瞬间苍白的脸色，藏马自顾自地说：“说起来，好象从来没有听你谈过自己的家庭呢。”
    意料之中的沉默，酷拉皮卡把脸转向窗外。
    “你是从哪里来的呢？你的家乡在哪里？你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我可以不回答么？”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敌意。
    这样的追问，听起来如此陌生又如此冷漠，这个人，他是谁？自己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并肩坐在车里？
    “为什么你从来不提？”
    “换做是你，难道会随便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家的事么？”酷拉皮卡的声音抬高了。藏马头一次让他感到如此痛苦和愤怒，这一点也不像平日的藏马，或者，藏马终于要露出本性了？
    “我父亲早年去世，母亲一个人把我带大。在我成人那一年，她再婚了。继父带着弟弟，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完全没有料到藏马接下来会说出这样的话，自报家门？酷拉皮卡睁大了眼睛，汽车玻璃上映出他惊愕的影子。
    “母亲是个很温柔贤惠的女人，对我一直关怀备至。她一个人带我十分辛苦，幸好后来有了继父，对她也很好。弟弟也是不错的人，跟我和母亲都挺投缘。我们现在的生活还是很和睦的。”说这话时，语调虽然是平静的，但却掩饰不住地露出温柔和深情。
    他，到底想干什么？
    藏马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酷拉皮卡，仿佛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酷拉皮卡不动声色地说：“你很爱你的母亲。”
    “是的。”藏马毫不否认。
    没料到他会这样爽快地承认，酷拉皮卡又是一阵不知所措。
    “可以轻易告诉我吗？被人知道自己有重视的人，很可能成为你致命的弱点，被人拿来要挟你。”
    藏马的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冰冷和愤怒。
    “反正我不说，你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的酷拉皮卡惊得猛然回头瞪着藏马。后者表情如常。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跟踪调查他的事，只是一直没有点破。
    “对我看不顺眼的家伙很多，我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在我家和母亲家周围，一定距离之内，都有一些机关。”藏马把他的疑问尽数解释。
    只是一些能够传递信号的植物，他可以随时感觉到不怀好意的窥伺。更近一些的地方，也有可以起到一定保护作用的植物，如妖狐草、食妖植物之类的。比看门狗要好用多了。
    不过酷拉皮卡没有遭到过攻击，因为他没有明显的敌意。实际上，他观察了许久，只是看到一个从小到大的优等生，商界奇才，孝顺母亲的儿子而已。绝对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家庭。这让他多少感到一点疑惑和失望。调查了这么久，藏马还没有让他怀疑的地方，什么都是那么优秀。非要说的话，只是有些太过优秀了。
    “你呢？你难道没有重视的人吗？”
    “……没有！”酷拉皮卡又把脸扭过去，语气很干脆，太干脆了一些，好象在跟谁吵架似的。
    “是吗？”藏马的笑容里有一丝戏谑的味道，“你的伙伴们呢？小杰、奇牙和雷欧力，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弱点吗？”
    “你……”酷拉皮卡倒吸一口凉气，又一次不得不转头面对藏马。
    看着藏马那万年不变的招牌笑容，那笑容虽然迷人，却不会传达任何意义，酷拉皮卡突然感到浑身起了一阵凉意。
    他是在威胁自己吗？就像自己刚才威胁他一样？
    藏马突然收敛了笑容：“我想知道，你和窟卢塔族有什么关系。”
    酷拉皮卡浑身一震，无法置信地看着他。自己一直戴着黑色的隐型眼睛，平时说话做事也很小心谨慎，应该没有露出来过啊！
    自己的一切难道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到他的表现，藏马含了一丝无奈：“你上次的杀气那么明显。我只要问一下诺斯拉先生，那天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不就清楚了吗？”
    原来如此！那唯一一次不谨慎的情绪泄露。藏马连这样的细节都能注意到，果然厉害！
    “我分析了谈话内容，看来能引起你的反应的东西只有火红眼了。我就去查了一下资料，火红眼是窟卢塔族人的标志，他们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火一般艳丽的红色，如果在那种状态下死去，那种红色会永远留在瞳孔里。那种颜色被称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可能就是因为这种颜色吧，数年前发现窟卢塔族被灭族，所有的尸体，眼睛都一个不剩地被挖走。而后过了一段时间，黑市上逐渐流出一些火红眼的标本……”
    “不要再说了！不要，不要再说……”酷拉皮卡突然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叫，把脸埋进了双手中。他的全身都在抖动了。
    藏马停了下来。他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指节发白。
    “停车！让我下车！”酷拉皮卡眼睛闭着，咬牙切齿地喊道。
    车没有停。
    “我要下去！你想干什么？！”酷拉皮卡猛抬头盯着藏马，黑色的眸子里隐隐透出火红的光华，连镜片也难挡其锋。
    “……对不起。”藏马小声却清晰地说。
    车内仿佛一下子安静了。只听到酷拉皮卡粗重的喘息。
    “对不起，”藏马轻声地说，“我不用这种方法，你是不会说出真相的。”
    酷拉皮卡往外看去，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他的手放到了车门把手上。
    藏马又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确定你会不会构成威胁。若我想对你不利的话，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酷拉皮卡不说话。
    “我本来终于下了决心，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现在你如果想离开的话，就走吧。”
    酷拉皮卡的手紧紧地握了握车门把手，却没有动。
    车又缓缓地开动起来，越开越快，恢复到了正常的速度。
    “你要带我去哪里？”酷拉皮卡问。
    藏马没有回答他，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酷拉皮卡，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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