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春秋》3.奇遇

    睁开双眼，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隐约的烛火透过黑锦帘幕。
    难道这，这是地狱……？！
    应该是的吧。上帝是公平的，他知道我做了什么蠢事，而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该受到何种惩罚，或许这里可以让我解脱，这样也好……
    “这不是地狱。”
    谁？！
    突然，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声音从黑色的帘幕后传出。
    “这不是地狱，别把我的住处说成那么恐怖的地方。”
    什么？！可，分明，我就是死了的，怎么会既没有上天堂，又没有下地狱？难道真的有4层空间？
    那人轻轻撩开帘子，借着鬼魅的暗光，我才看清这个声音的发出者居然是个……女人！
    妩媚的眸子里面射出目空一切的眼神，微微轻启的薄唇透着诱人的红晕，不得不让我惊叹这世上竟会有这么令人惊艳的外貌。
    “别看了，没死就起来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就说是要下地狱的。可是有这么美丽的大姐来领路，死也值了！
    起身。
    “我是男人！不要再用什么‘美丽的大姐’来形容我！！”
    又倒了回去。
    “你，是男的？！”
    除了疯子，这世界上谁会相信啊？！以为自己是李俊基还是松田龙平啊？！还是……在玩儿什么真人COS？
    “……”
    大姐生气了。
    “我说了别再叫我大姐，再叫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根本没说话，心里想想也不行吗？！你凭什么要我的舌头……？”
    “想也不行。”
    他根本无视我，往前走。可恶！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
    “这种问题你也不答吗？”
    “……”
    靠，太过分了，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还不让人问问题。这地狱真没劲……
    突然他停了，极其冰冷地开口：“凡是问我问题的人，必须要付出等值的代价。你还要我回答吗？”
    “代价？！……我不过是想问这里是哪里，也需要等值啊？总不能让我去见阎王之前既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也不知道要被你带去哪儿吧，那我死的也太不值了。”
    大姐不说话。我也无趣，还是老老实实闭上嘴吧。
    “……好吧。”
    ？！
    “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真的？！”
    “是。”
    “这儿是哪里？”
    “春秋国。”
    “这就完了？！这也太不值了！”
    “这里并不是你之前生活的地方，尽管时至相同，但空间域不同。总而言之，这里对现在的你来说，是异世界。”
    异世界？！真的存在异世界？！简直难以置信。那就是说，我没有死……？那么……我的家人……
    “我……爸爸也来这里了吗……？”
    “嗯。”
    “真的吗？那他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
    “三个问题已经全部结束了，我不会再答。”
    “什么？！”
    “别说废话了，快走吧。”
    “站住！！”泪停驻在眼眶，接着滑落：“我爸爸到底怎么样了？！他在哪？！回答我！！！”
    他面无表情，望着我，瞳孔的颜色渐渐深了下来。我愤怒极了，揪起他的领子，咆哮道：“我一无所有，你要我的命作为等值的代价我一样无话可说，但你现在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我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不能活的不清不楚！！”
    “噗！”
    突然，他笑了。我不敢想象他竟然真的笑得出来。妈的！
    “没想到老爷子的孙子还挺有个性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老爷子？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至于等值的代价，总有一天会兑现的。我相信你林家29代继承人不会食言。”
    “别扯废话，我只想知道我爸爸怎么样了？！”
    澈挣开我揪住他的手，背对着我开口了：“几百年来，春秋国都是由你家，也就是林家，和元家是平分天下的。但林家祖上撰写家谱中提及28代，也就是你父亲林尚罂会遭受一劫。果不其然，和平渡过了几百年的两家终于决裂。元啸天杀掉了你父亲和哥哥，而你母亲痛苦难忍，饮恨自尽。你家老爷子怕你受害所以拜托我将你送走避难，并佩戴林家至宝天舞剑以便未来相认。”
    “……我只想知道爸爸林萧怎么样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澈的每一个字都像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故事中至亲的死一个又一个地出现在澈平静的声音里，我双腿开始发软……
    “至于你在那边的爸妈、爷爷只是林家的仆人，为了照顾你才会一并过去的。”
    “什么？！仆人？！”
    “为什么选择他们，我并不知道，这是你爷爷做的决定。”
    “可……为什么要伤害他们！？明明他们无辜的……明明直接抓我回来就好的！！为什么……伤害我爸爸！！”
    “那也不是我的问题，是林家天舞剑的威力。据我所知，即便是有深厚内力的武功高手，也不一定能掌控得了天舞剑，更不用说是你父亲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卒了。”
    “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多年了天舞剑都在我家，可我们过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的……”
    “天舞剑只有遇见林家血脉才会彰显个性，我虽不得其中秘密，但我想可能正是你18岁成人的缘故激起了你体内奇人的内力，所以才会……”
    澈的话让我近乎虚脱……我不敢相信正是我的任性妄为葬送了我们本该有的幸福生活……可为什么我会那么执着……为什么……为什么心智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我不该回家的……不该不听爸妈的话的……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当我醒来时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泪无声地流着，我的神经则被无尽的悔恨包围着，快要崩溃了。
    “别哭了。你爸没死。”
    “……嗯？”
    “你爸没死，只是不会很快醒来。”
    “真的吗？！”
    “真的啦，本来不该和你说的。……总之，在治疗中啦。”
    “太好了！那，那我妈妈呢？！”
    “也回来了。”
    “上帝！太好了！”
    妈妈也还活着？！太好了！！！
    “他们——”
    “喂！你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得寸进尺了吧。”
    “好，好吧。不问了，呵呵，不问了。那么……我们现在这去我爷爷那里吗？我爸妈也在那里吧？”
    “……”
    真小气，真的不答了？！
    不过没关系，毕竟他们都还活着，一会儿等我见到他们再好好聊聊也不迟。我一边抹干泪水，一边紧紧地跟上澈的步伐。
    “等等。”
    “又要干嘛？！”
    “呃……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是说，你说过是你送我离开的，现在也是你带我回来的，那你得多大了？我该叫你叔叔吗？”
    他立刻跳转过来，大叫道：“我才不老呢！别以为现在你是春秋国最美的男人就可以对我品头论足了！40年前，我比你红！！”
    红？呵呵。又不是歌女，还真敢说。看来又是个讨厌被人说老的欧吉桑，呵呵。不对，等等，我是——最美的男人？不会吧？不会的，不会，我一定是听错了……可，我胸前的确是平平如也，□□好像也的确有东西在……晃……
    “我怎么会变成男的了？！”
    “……”
    “究竟是怎么回事？！”
    “……”
    “靠，你怎么又开始了？！大姐，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大姐’！！！”
    天啊！荒谬透顶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简直是梦！眼前这个华丽到掉碴儿的大厅，甚至比我去美国玩儿时住的那个HOTEL还要气派。真叫一金碧辉煌！唉，我真是有福气，有个这么有钱的爷爷。不过也对，他来看我的时候不是还开了那么多开门的车嘛？
    “哈哈哈……”
    大姐一脸被我弄疯了的表情。
    “看来你从变成男人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对，我究竟是怎么会变成男的的？！”
    “……”
    又是无视。
    “进去吧。”
    “等等！”
    “怎么？”
    “我可不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还要问你为什么是男的，我必须得说我也——”
    “你叫什么名字？”
    “……嗯？”
    “刚才问你了，可你没答我，还骂了我一顿。”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
    “真的！就在你刚刚说什么多少年前你怎么怎么样来着的时候，我问的……”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嘴角画出的弧线更显出他的美丽。
    “希望你还活着，林天舞。我，叫澈。”
    什么？！澈！！
    在我想喊住他的瞬间，他消失了。
    简直难以置信，他也叫澈。尽管他们除了名字，完全不一样。我脑子里甚至还能清晰地记得他对我说喜欢我时的表情，可我竟然那么残忍地转身离开了。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发誓，如果我知道那将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会原谅他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我不在他生活的世界里，不再呼吸同样的空气，而且还成了男人，我们永远不可能了吧。可为什么泪会一直流呢？明明一直期望成为男人的，不是么？现在梦实现了，想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这个大傻瓜，固执、任性、自私的坏女孩儿。
    “林天舞，你可让我久等了。”
    从身后传出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我转身。在看见那人的一刻，我觉得呼吸停止了。
    “……澈？”
    分明，韩澈就在那里。
    “澈？！他刚刚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太久没回来，太难适应了吧。其实这么多年不见，我们本该好好叙旧的，可我想你应该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吧，而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我就开诚布公的好。”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你是谁！？”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呵呵，也对，毕竟快十年了。那么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元家的掌门人，元城莲。”
    元家……掌门？
    而我，是——林家29代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