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具交错间,沙加细细打量著穆,这就是世人交口称赞的穆公子?观其样貌,果然脱俗不凡,若与传说中一般学富聪睿,就真乃绝世稀品。或许是被穆身後的太阳晒到了,沙加把眼睛微微地眯起,分明是如此温润柔和的一个人,为何却有不输朝阳的耀眼光芒?
穆依然站的挺直,收了情绪回礼道:“在下风府丞相的学生,穆,在此等候贵府的招待,领路前往私塾。”
“哦?那岂不是与我顺路?一起走罢。”沙加对穆印象不错,与自己在一起,他便能绕过那些混蛋设下的路障,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这位穆公子证明自己才学的机会吗?於是沙加又道:“对了穆公子,请问你认识路吗?我也是初来乍到,正摸不著北呢。”沙加就是这点不好,性子里喜欢刁难人;用阿舜的话来说就是爱挑刺儿,用阿鲁迪巴的话来讲便是做人不厚道。当然,他们都是背地里说的。
穆听前半句时,有些感叹当年那个小霸王终於长大了,可听了後半句就直想昏过去:雅府的“小王爷”沙加将要与“穆”在私塾见面的,而你此时说你“初来乍到”,到时候到了私塾你准备怎麽交代?易容吗?沙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学无术,讨人厌。不过这麽看下来,沙加并不是雅府众人有意安排在这的?那如果和他走一路的话,或许能避开很多麻烦。
穆坚定地直视沙加的眼睛,嘴角边挂起些弧度,回答沙加:“若是阁下不嫌弃,穆自当奉陪。”
沙加被穆的瞳色惊了一下:那双眸如翡翠一般通透,绿的惊人,却偏偏不张扬、不刺眼──碧如玉,温若水,惟有斯人。曾有人奉承过自己的碧眼是“粼粼天光,青凉若水”,而穆比他绿的更充实,也更淳正。沙加从惊豔中挣扎出来,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失态。
“敢问穆公子真对去私塾的路,没一点头绪?”沙加明知故问道。不知为什麽,他就是想破坏这张淡定的脸。
穆有些不痛快:何必多此一问,这才第二次来雅府,是否认识路你自然是最清楚不过。尽管如此,穆依然对沙加旁敲侧击道:“这个自然,兄台若是只想与在下玩笑,还望告之在下私塾之处。”只希望他能快些结束这场闹剧,正经地带他去上私塾。
“我若是知晓私塾所在,便不用止步於这方寸凉亭之中了。”沙加继续装傻充愣,心想著,这人真是不可爱,怎麽就像知道自己一定认识路一样。
穆的韧劲不弱於沙加,依旧不死心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在下多心了,还望兄台见谅。既然你我皆不识路,何不找人相问?”──随便找一个家丁侍女,他们必定认识你这个主子吧?
“诶?说来奇怪,雅府人多势广,这一来一往的竟没一人路过?但若是走丢了,我家可丢不起这个脸,想必穆兄也一样吧。”是啊,在雅府里迷路确实很给风狐狸长脸呐。沙加想著怎麽也要让穆主动提出离开凉亭,这第一局,他可就算赢了。
穆思索著,这个小王爷不就是想让自己带头离开凉亭吗?但现在没有他,自己还真去不了私塾,还是顾全大局为上。到现在为止,沙加依然以为自己身份隐藏的很好,何不利用这点让他在路上玩累了闹够了,然後再引他说出正确的路。
穆又想了下,道:“那在下就当仁不让地带路了,若错了,兄台莫怪。凉亭以南的路,方才进府时走过,依在下之见,我们应该朝北走。”
“那就劳烦穆兄了。”
穆把贵鬼留在亭中,以免那位招待回来时找不到他而“著急”。
两人没走几步,穆突然咳嗽起来,沙加一楞之下连忙上前查看。穆不喜欢沙加,更不愿与他靠近,往一边让了两步,谁知一走动牵累了身体,咳得越发猛烈。沙加不敢再靠近穆,只是在一旁看著,递了块帕子上去。穆不好意思拒绝,便接过了。待咳嗽平缓了些,穆又继续带著沙加赶路。他不想被人看成病人,所以平时对自己的病绝口不提,但这次穆竟想好好说说这病的原委。因为沙加,是例外。
“冒昧问一下,穆兄这是何病?因何而起?”穆正想著怎麽起话题,沙加竟自己问了起来。沙加也觉得惊奇,他一向不多嘴他人私事,但话一出口,他竟然有些奇妙的感觉,似乎……眼前之人,似曾相识。
“那是儿时因不慎掉水而落下的病,阁下为何问起?”穆一字一字、别有意味地追问。
“只是……不巧也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对了,穆公子这病染上多久了?”因为穆的病况,沙加没有走的很快,此时两人正漫步在河岸边,此时此景,让沙加更确定,自己一定早就在哪见过这位穆公子。於是他不动声色地核实著。
“说来话长,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落水後还连累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穆进一步地提醒沙加,帮助他回忆。
沙加走著走著,在河岸边停住了脚步,似乎在努力思考。穆慢慢靠近沙加身後,手紧紧地抓著衣袖──人都说穆公子是谦谦君子,但他也有私欲,也有报复心。
“阁下怎麽了?也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吗?实不相瞒,在下当年并非无故摔落,而是被贼人推下水的。”穆沈下了声音,心里打著小鼓,再靠近一点,只要一下,就能一吐当年的恶气。但手伸至一半时,又停住了,他如今身在雅家,“穆”在雅家人眼里,更多的是风丞相的一块招牌,此举若是引起两家的记恨……
正在穆准备抽手之时,沙加突然转过身来,穆一个失衡就向後倒去,向前挣了下,重心又突然全都往前方倾倒。沙加悄悄走到穆身後,只是在一旁抱著手臂,托著下巴观察著。之後,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穆背後轻轻一点──“哗啦啦”,沙加飞快地向後退了两步,以免被水花溅到。
穆在水里扑通扑通地挣扎,渐渐向湖心飘去,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喊道:“沙加,你做什麽?我……我不会游泳!”
沙加也不出手相救,反而就地蹲下,在岸边凉凉地笑道:“果然,你就是当年那只旱鸭子啊。”
“既然你刚才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对老相识怎的如此生疏,应该亲热些才好。”沙加提高了些音量,一付不气死对方不罢休的样子。而穆只顾得在水里扑腾,早已经回不出话来了。
沙加拍了拍手,站起来,盘算著旱鸭子能否支持到自己跑去喊人回来,而他是步行呢,还是小跑呢?总不至於让他用上轻功吧。沙加转身前想再确认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水面上哪还有什麽人影,只是一块地方正诡异的泛著波纹,以及,那一片片的气泡。
“真是个笨蛋,”沙加无奈地脱掉靴子,扯下外衣,“这麽快就沈下去了,比上次还没用。”说著纵身一跃,划过条优美的弧线。
冰凉刺骨的湖水立时铺天盖地袭卷全身,沙加有些後悔地想,早知道会这麽麻烦就不把他推下水了,还要本少爷亲自下水搭救。但是,果然冬天里的湖水很冻人,不知道那家夥带著病,挺不挺的住;沙加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笨重,手脚僵硬著怎麽也游不快,他咬紧牙关,那家夥,应该不会有事吧……沙加游到差不多位置,吸了口气後,便一头扎进水面下,幸而湖并不深,不一会就到了湖底。在抓了满水的淤泥後,沙加触到几缕丝状物,顺著摸索下去,是衣料的触感,沙加大喜,抓起软趴趴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後,他使劲蹬了一下,便向上游去。
将背上的人拖上河岸,见他吐了两口水,有了气,沙加才顾不得风度的呈“大”字就地躺下。
中午的时候,雅府差人来报信,说穆公子不幸落水,现在雅府养病,等痊愈後自当完壁归赵;还特别强调了是小王爷把贵府的公子救上岸的。风相因事外出,於是这条消息就被府中的管事接了。考虑到当家的不在,自己不能这麽生硬地回绝了雅家;而穆又落水病著,身体不适宜挪动,艾俄只好给让来人捎了些衣服过去──暂且,让他在那住些日子罢。
三日後,除夕。
当日沙加一袭锦衣,匆匆赶往皇宫,刚传来急报,圣宴上用的夜光杯急缺,皇宫里忙做了一团,作为在外接应的雅家自然当仁不让地接手这个问题。
沙加坐在轿子里,用折扇一下一下拍打著手心,怎麽都想不明白:怎麽会突然缺少二十只呢?当时分明是自己亲自点好了数目送进皇宫的,如此珍贵的夜光杯,就算雅家急凑,也不过十来只,更何况要打上皇家的标志才做数。在圣宴当天出了这种差错,叫负责总项目的雅家以後在朝廷百官面前如何抬起头?
经过道道步序,沙加的座辇终於进得宫城。当天的守卫比平日森严三倍还不止,看来,童虎将军和风相都已经部署好皇宫内外的安全情况了。但凡举行皇家宴会,皇帝一般都会指明两家外臣分管内务和外勤。而风雅两家已从圣元朝开始被皇帝钦点至今了,可谓圣元帝的左膀右臂,也正因为有这两家相持不下的势力平衡,圣元帝才能安枕无忧地坐在皇位上指点江山。
城墙上有人迎风而立,从那个视角刚好能看到沙加刚通过的“申门”──宫城的正门,而上面的两人此时并无多余的心思放在城墙之下。
“三日已过,今天已是第四天。”童虎依旧开门见山。
“你一定要在圣宴的当口和我算那陈年旧事吗?”史昂脱下官帽,由著一头青丝被风吹起。
和史昂在一起这麽久,童虎直觉他这句话底气不足:“圣宴上我们会见面,我再给你半天时间。”
“呐,童虎,”史昂想著怎麽说才好,“如果我说,我把虎符弄丢了,你信不信?”
话说完,便是一片寂静,史昂屏息等待童虎的回答。过了许久,久到史昂快要放弃希望时,童虎问道:“什麽时候的事?”
语气与方才一般。
“你信?”史昂蓦地抬头对上童虎的眼睛。
“我信。”
“恩。”
“什麽时候弄丢的?”童虎又问了一遍。
“就是……喝醉的那晚上。你走後,我便再没见过它。”史昂想著,这麽巧的事,论谁都不信的吧?
“再给你三个月够吗?”语气里多了点关切,童虎毕竟欠史昂很多。
“够。”
“下去吧,风大。”
童虎转身,史昂和他并肩而行。
日落时分,圣宴揭幕。
沙加终於在宴会开始前找全了夜光杯,正坐在上上席上与周围的权贵交流。童虎与史昂也在那九座上等席位上。圣元帝今次不仅大宴群臣,连後宫妃子也被允许列位参加。席下,圣元帝坐中,以显尊贵。群臣百官列其左,一位位精神百倍,气势如虹;六宫粉黛居其右,一朵朵千娇百媚,争奇斗豔;依次按等级向两边及後方铺张排列开来。一时间,皇宫内灯火辉煌,酒盏交错成影,舞娘娇俏起舞,一切陷入了恬热之中。
节目进行到一半,舞娘们迅速撤离舞台,乐声随之停止。众人兴致正浓,以为马上会上演下一轮节目,而事实上,舞台上连同舞台周围的灯光全数暗了下去,从这厢灯辉煌的酒宴望去对面,便是漆黑一片。沙加的心紧了上来,宴会若是出一丝一毫的差错,雅家都会颜面扫地。
幸而在众人开始悄悄议论之时,对面传来了缥缈的琴声,一丝一丝地传到席间,似乎风再大些,便会断掉一般,众人都凝神细听。
沙加若无其事地仰头饮了杯酒,眼角的余光扫过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道人影立刻一闪而过。沙加越来越不安起来,因为,这诡异的节目并不在原先的安排中啊。而他的举动未逃过史昂的眼睛,朝站在最前排的侍卫队长点了下头──暂且按兵不动,关键时候保护皇帝为要。
而台上的琴声渐入高潮,茫茫暗色的舞台中竟亮起一星烛光,在微弱的光亮下琴师的轮廓模糊可见──蓝发,蓝眸,白皙的皮肤。在光线可及的范围内,隐约可以分辨出琴案,琴身,以及白色的蜡烛。原来那根蜡烛立在古琴左侧,使得琴师的右半脸投在一片阴影中。
“早已听闻小王爷精通音律,选出的琴师果然也出类拔萃。”史昂隔著两人,轻松自如地向沙加“奉承”道。
沙加有些不自在地回以笑容:什麽都瞒不过这只狐狸啊,但是这时他们应该联手对付这个外来客不是麽?
史昂只是在做最後的核对,从沙加的笑容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他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史昂又看了眼皇帝,此人不愧为帝王,从他平静单一的侧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但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主人。史昂笑了笑,露出一颗颗白牙,该来的终於来了。他把杯中的酒洒在座旁,以此信号取消方才的警报。
一曲完毕,赢得台下啧啧称赞。琴师起身,行礼,抱起古琴提气一跃,轻松地落至圣元帝座前。更让人惊奇的是,一些站於最前排的侍卫想冲上前护驾时,竟被另一半的侍卫阻拦住了。童虎想起身,也被史昂拉住了胳膊。
琴师单膝跪地,把古琴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草民受一位已故长者之托,将此琴呈献於皇上,失礼之处望皇上赎罪。”
圣元帝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将琴接过,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後,才转交於皇帝。
“把头抬起来。”皇帝无心看琴,刚才只从音色中就辨认出,此琴确实是他一位故人的。朦胧中这位青年与他的故人实为相象,让他不禁动摇了,但又否定了:人怎麽可能长生不老?
“那位长者还有一句话给皇上,”撒加无惧地直视皇帝的眼睛,一声尖利的“大胆”後,撒加把眼睛合下:“他说:物归原主。”
不是,不是他,圣元帝否定了,那个人没有这麽坚定的目光,但为什麽这麽的像?皇帝记得,那个人还有两个儿子……
“那位长者还有一句话给皇上”撒加无惧地直视皇帝的眼睛,一声尖利的“大胆”後,撒加把眼睛合下:“他说:物归原主。”
皇帝将手上的古琴交人保管,这琴是一个重要的信物,如今这琴师把古琴请出来必有事相求,且先看下他的意图罢:“平身。朕不知沙加爱卿如此神通广大,竟能找到人才如斯。告诉朕,你从哪里来?”
“草民十五岁时随父搬迁到苏州,之前的事情草民都忘了。”
时间上符合了,皇帝又问道:“为何说忘了?”
答:“是,草民听先父转述,十年前家门不幸,遭遇劫匪,财物皆空,草民与胞弟在火场中受惊,便失了记忆。 ”
虽然说的相当隐晦,但事件也对上了,“先父”……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吗?如今你的儿子带著你的琴来找朕,你料到了吗?
又曰:“虎父无犬子,想必令尊也是有才之人。那令尊的名号总不会忘了吧?”
答:“先父生怕再惹祸上身,便将我兄弟俩改名换姓,自称三伯。”
当年你排行老三,三伯是作为你以前身份的一种延续吧,皇帝强制掐断自己的回忆,但眼前这人与他生的一番模样,总让人忍不住地浮想,罢,先问下他换了什麽名吧:“是麽?这麽说来……呵呵……也罢,那爱卿自己的名号,可以告诉朕吧?”
答:“草民撒加,搬迁苏州後所依附的人家为宋姓,便跟了。”
“撒加爱卿,你说你除一胞弟外无甚亲人,那朕要你留在宫中,你可愿意?”姓“宋”吗?也算和你本家的“颂”姓谐音,若是此人能留在朕身边以补当年他的空缺……
答:“草民惶恐。宫内虽好,但撒加志在江山社稷,此次也为一展抱负而来,能留在宫中为皇上抚琴自是撒加荣幸,但壮志难伸,愧对九泉之下的爹爹,实为人生一大憾事。”
“若是担心你那胞弟,朕允你一同接来。朕所谓入宫,是望爱卿能入朝为官,为朕的江山社稷出力。”原来他是为了官位而来,圣元帝赶紧为自己找了个台阶。
答:“加隆性情直爽,喜欢无拘无束,只怕在宫内坏了规矩,扫了皇家颜面。”
“呵呵,那爱卿自己意下如何?”让他自己要吧,作为一国之君还有什麽给不起的。
答:“撒加斗胆向皇上谋个一官半职。”
“哦?爱卿想要什麽,说来听听。”皇半倚著单手支下巴,玩味地笑道:不知他会要个几品的。
答:“撒加听闻,左丞相一职皇上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草民愿意为皇上分忧。”
“朕奉劝爱卿一句,若要在朝为官,需量力而行,切忌狂妄自大,侍宠而骄!”皇帝没了笑容,渐渐坐正,直视撒加道:这小子的胃口可真不小。
答:“撒加既能得到小王爷与风丞相的‘认可’,自然是真金不怕火炼。自古英雄才俊,皆是有才有胆,撒加只想将自己安到一个足以能发挥自己才能的位置上,否则宁愿只为一介布衣,谋一个教书先生以栽培英才。”撒加说话间看了两人一眼,嘴边勾出一抹笑意,好似在看老朋友一般。
好一个撒加,果然本事,私自插进节目、替换侍卫,无论哪个可是需要大量的暗线和人际关系的,看来你为今日可做了充分的准备。这个棘手的问题就交给“认可”你的两人吧:“认可?哼,风丞相、童将军,人是你们挑进来的,他现在要左丞相之位,你们给朕一个理由。”
童史两人没想到皇帝突然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他们,童虎看出事情蹊跷,但不擅应付,於是他看向史昂。
风丞相笑地特别灿烂:“撒加贤侄乃臣故人之子,自小饱读圣贤书,精通治国安民之道,此番进宫也是臣一翻美意,童将军对其武才也相当欣赏,更不用提与他相交至深的沙加小王爷了,是不是?小王爷。”抛山芋的游戏我也会。
沙加被老狐狸摆了一道,好在他早有预感,於是打蛇随棍道:“风丞相说的极是。若不是有真才实学,臣怎敢放任他如此胡来。”
皇帝身边的另外几位重臣也附和道:“撒加乃英雄出少年,有他辅佐皇上乃江山之福啊。”
史昂和沙加暗自记下了迎合的人,这些,就是撒加在朝中的势力。
“父皇,这位撒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直坐在圣元帝身後的一位少年突然开口了。
撒加风度翩翩地对那少年鞠了一躬,少年拘谨地点了下头,脸上多了点颜色。
“哦?阿布也觉得他不错?”这个撒加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他的皇儿都笼络到了,不简单呐。
撒加不等阿布回话,又对圣元帝道:“多谢几位抬爱,若是皇上认为撒加之才不足以为用,草民便带著胞弟从此归隐山林,再不出现在雅典。”
圣元帝起身,众人安静,只听:“既然是两位爱卿引荐,众人听旨,撒加学识渊博,胸怀大志,即日暂代左丞相之职,以为嘉奖。”想威胁朕?你还嫩著撒加。
如今风雅两家的势力过於庞大,是该将其削弱一些的时候了。
“谢皇上。”目的达到,以後的日子还很长,撒加对史昂和沙加点了下头,以後,请多关照了。
俊逸琴师一夜之间竟攀上了丞相之位,明日一大早,这条消息便会传遍雅典的大街小巷,老百姓茶余饭後可又有话题可聊了。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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