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荥禾忍着胸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强睁开眼睛,意图瞧瞧负载在自己身上的是何重物。
展开眼帘,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放大着呈现在眼前;小脸的主人,仍旧单手牢牢地护住他的头部。澹台荥禾轻轻挪开头,离开柔荑的温度,他竟感到些失落。他拿起静悦搭在他胸前的另一只手,定定地端详着上面交叉的伤痕。一瞬间,一股不名所以的情绪涌上心头,温润了他的眼眶;胸口处的灼热,在他内心深处击起波波涟漪,不能不已。
许是澹台荥禾的视线太过热烈,静悦终于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男子嘴角的莫名笑意,静悦猛然发觉彼此的姿势太过暧昧,双颊登时羞红;跟着,人便像踩上弹簧般,蹦离开来。感到鼻腔中流过滚滚热浪,有些痒痒的,她忙用手去抹;可惜,那只是错觉——手掌上除了泥污,并无其他颜色。
“呵呵呵••••••”身后的澹台荥禾响起刺耳的干笑声,可惜他的脸色却随着低笑愈加苍白,“咳咳咳~~”
“你怎样?•••••••哪里受了伤?”静悦眼中泛过不忍,忙上前扶住他,仔细地检查起来。
澹台荥禾撑起身子,气若游丝道:“咳咳咳••••••在下胸口上中了一箭。怕••••••怕是折在里面了,劳烦姑、姑娘帮在下看看。”
静悦拔出裤腿暗袋中的宝刀,割开他的衣袍仔细查看,隐隐看到箭尾深深陷入肉里,伤口旁处也已紫肿、泛脓;看来取出箭翼是刻不容缓了。静悦正思索着取出的办法,指尖无意中碰触到温热的皮肤;随即就听到澹台荥禾“嘶~~”地叫出声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不过,我现在必须取出它来才行。••••••”静悦自顾自地解释着,却忽略了将头转过一边的澹台荥禾那赛过番茄的脸色。
“文亲王,我得用它割开您胸口的皮肉,然后拔出这箭;可惜,咱们没有麻药,您看••••••”静悦摇着明晃晃的小刀,犹疑道。
澹台荥禾惨然一笑,坚定道:“有劳姑娘费心,姑娘就动手吧。”
静悦激赏地看看他,吞吞口水,扬起刀子。天知道,其实此时她的手也正哆嗦着呢。尽管从小跟着舞刀弄枪的哥哥们乱跑,尽管今天她也杀了几个刺客;可当让她直面伤者,操刀做手术时,心底的恐惧便不可遏止的滋生起来。
澹台荥禾低头看着静悦小心翼翼的为他观察伤势、清洗伤口;那全神贯注的的神情让他不禁心波一荡,魂魄迷离起来。
“嘶~~”眼见得静悦佯做坚强地举起刀子,就要下手;澹台荥禾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就在利器即将与伤口亲接触的一刹那,挥刀的手突然停滞了;只听得一个悦耳的声音略带歉意道:“对不起噢,王爷您先稍等片刻••••••”说完,就见静悦飞快地跑开了。
只片刻,澹台荥禾咧嘴苦笑地看着放大的身影,无话可说。
静悦献宝似的,近身道:“喏,这根树枝粗细刚好,你可咬住它哦,免得伤了舌头。还有,这两块儿卵石还算光滑,你一手攥一个;若是疼得受不住了,就握紧它们,也好替你卸卸力。••••••好了,我可要开始喽!”
深呼吸后,静悦不再做他想;凝神敛气地开始动起手来。她捏住澹台荥禾伤口处的肌肉,将刀尖挺入肉中,轻轻一转,鲜血如柱般汩汩流出。澹台荥禾紧咬树枝,双手狠狠地握紧卵石;豆大的汉珠密布在额头上。只瞬间,他的衣袍便渗出汗来。
感觉到澹台荥禾的战栗,静悦咬着牙根,将肉剜开,见箭尾已露出,便抓紧尾端,手指贯力一提,半尺长的小箭混着血珠重见阳光。
澹台荥禾面色若纸,苍白孱弱;却仍强作笑颜道:“那这箭却是精致,可能和姑娘的袖箭媲美?”
静悦边替他敷金疮药,边道:“这小箭不过是钢制的,我那袖箭可却是纯金打造的!••••••今天我可亏大发了!”
澹台荥禾知她是帮自己分散注意,便哈哈大笑道:“可见姑娘平时是不动武的,不然单凭姑娘的射法,大丞相的官禄可都得赔上喽!”
“哼!”静悦白了他一眼,道:“自从学了这门功夫,我便央着爹爹打它一、二百把来;可娘亲总是不许。有一回被我缠烦了,赌气命人连夜造了五百把;转天就命我扛起它来。”
澹台荥禾差异道:“姑娘可能背动?”
静悦道:“哼,我当时只有六岁,拽都拽不动,又何来扛啊?”敷好药,她松口气,开始着手包扎;才又道:“我当时气得跑回房,使劲儿地哭了一下午,不吃不喝亦不出门。最后,娘亲没办法才说••••••”
澹台荥禾问道:“说什么?”
静悦满意地打完蝴蝶结,瞥了他一眼道:“哼,我不爱跟你说了!”
其实,当时丞相夫人的原话是“悦儿,娘亲这么做是为了绝你习箭的念头;将来你终是要入皇门的,这些个东西终不是大家闺阁所为啊!”想起前尘往事,静悦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她举着沾满鲜血的手,道:“我去前面小溪那洗洗,顺便带些水来给你喝。”
澹台荥禾微弱地点点头,待静悦走远,才放纵自己的感觉,痛得在草地上打起滚来。因不放心澹台荥禾独处,静悦采了水便急急地往回走;临近处,就见澹台荥禾粗粗地喘息着。他虽极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静悦也心知他是极不好受的。看着神采奕奕的男子被折磨掉半条命,静悦心中不忍,不由得放软了声调,缓缓道:“你且张开嘴,我将水挤到你口中。”刚刚在溪边,因为没有盛水的器具,静悦便扯下衣摆,洗净后,浸满水全做装水之用。
澹台荥禾生于皇室、长于皇室;从小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便是自己也是从阴谋诡计中打着滚地活过来的。他身边周旋的人不是为名便是为利,全当他做升官发财的阶梯,又几时受过这等真诚相待?本来么,对于自小就见识过天香国色、绝代风华的澹台荥禾而言,眼前的女子则太过于平凡。之所以会对她产生兴趣,也不过是来源于她那名赫一时的姐姐——赫连静悦皇后。••••••可是,她身上常常流露的无奈、纠结、沧桑渐渐吸引了他的目光;在自己落魄成为质子时,也惟有她态度依旧;现在这危难时刻,又偏偏是这个不起眼的姑娘拼命相救,不离不弃。••••••想到这时,澹台荥禾迷惘了,对于赫连忆昔,他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这是他二十六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静悦见他怔住,以为他又不适,忙上前抚住他额头;又比着自己的温度,奇异道:“不热啊!••••••文王爷,您可还好?”
澹台荥禾压抑住心中感动,道:“没••••••我没事,姑娘无须担心。”
静悦拎起叉棍道:“这么呆下去亦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往前找处农家、医馆的才好。••••••现今马匹也丢了,看来得步行啦!”
澹台荥禾拄着叉棍晃晃悠悠地起身,胸口的痛楚使得双脚如同灌铅一般。见他迈不动步,静悦很义气地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我帮你!”
澹台荥禾逗道:“姑娘的肩膀这般瘦弱,若是扛着在下走的话,天明咱们也‘爬’不出这里啊!”
“罗嗦!”静悦嗔了他一眼,也不矫情,径自拉起澹台荥禾的胳膊放到肩膀上,吃力的向前挪步着。
澹台荥禾看着身旁的小女人像只鸟雀般似跳似跃地前行,累得全身如雨淋般湿透,不禁心疼地暗道:原来小雀也能搬动山呐!
走出坡地,面前是三条岔路;二人取中,沿着那条还算平坦的小道一直向前。这里应该是附属于洛河郡的一个小村落,人口自然不若京城那般稠密;静悦二人弯弯曲曲地走了二个来时辰,才见到炊烟袅袅的一户人家。这让体力透支的二人欣喜不已,忙不迭地加快了步伐。等走近时发现,这是一处农家小院,整洁的院落中错落地摆着些个农具。静悦上前拍门,半晌,门才“吱纽~~”一声地敞开个缝隙;一个年迈的妇人站在里面,警惕地打量着静悦二人。
“婆婆,我和兄长在路上遇到劫匪,包袱财物都被他们抢了去••••••”静悦做低泣哽咽状,道:“若不是咱们装死骗过了那些人,怕、怕是••••••”
“唉~~罪孽啊!••••••姑娘你们进来吧!”老妇人同情地引他们进屋,边走边叹道:“你们贵姓啊?”
澹台荥禾道:“姓贺。”静悦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老妇人拿出盘硬忽忽的馒头来,澹台荥禾暗自检查无疑,才放手让静悦去吃;因这一路的饥渴,二人竟也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静悦将澹台荥禾扶到草床上歇息后,便和老妇人聊起天来。老妇人讲,她原有个儿子,是个入伍的战士,在大前年镇压兵乱的战役中牺了牲。儿媳妇当时正值怀孕,受不得刺激,一时激动得提前分娩,造成血崩便也归了天;可怜她那刚出世的小孙子,因是早产,也一并走了。说着话,老妇人淌出了泪水。静悦听得唏嘘不已,不由得跟着落泪。一个时辰后,老妇人退出房间,静悦盯着她的背影沉思起来;片刻她又起身,推开窗户环顾起院落来。
许久,静悦才低叹着回过头,却正对上澹台荥禾那双似笑非笑眼。
见静悦一脸愁忧,他撑起身关切道:“怎么啦?”
静悦忙按住欲下地的澹台荥禾,定定地瞧着他半晌,才侧首在他耳畔低语。可怜这澹台荥禾的脸色从白变成了红,继而又转为青,最后才又回归本色。本欲激动地他,在扬首看到静悦胸有成竹的笑容时,心中竟万分塌实起来;便依着静悦之意,乖乖地躺下身,合目睡去;不久鼾声渐起。
••••••
是夜,狂风骤起,紧接着从天上泻下滂沱大雨;闪电伴着雷声,滚滚而来;黑暗在它们出现的刹那几乎变为黎明。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窗户也因风的缘故,咯吱咯吱地乱响个不停。
“轰隆隆~~”又一个响雷打下,不过这回却没吓到静悦,她此时的注意力全被草床上的人吸引去。
“不要~~走开~~走开~~”澹台荥禾面色红赤地不断噫语,同时,双手不安分地揪着领口扭动;静悦焦急地摸他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里一惊。心知这定是伤口发炎造成的,此刻的澹台荥禾情况凶险万分,他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全凭此刻了。
这时,静悦方才体会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莫说这雨天,人家大夫不来;纵是人家医德高超,可自己离的开吗?心中的慌乱,让她围着澹台荥禾转起圈来。
转了一会儿,她定住脚步,暗道:算啦!拼一回吧!••••••主意拿定,静悦猛地回头;瞬时,窗户“哐啷~~”一声被吹开,烛火也在同时“扑~~”地灭了。
静悦关紧窗户,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外屋走去。
她轻轻扣着老妇人的屋门唤道:“婆婆?婆婆••••••婆婆您睡了么?”可惜,半晌都无人回应。
就在静悦欲要转身离开时,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门没锁,贺姑娘,就请进吧。”
推开门,屋里昏暗无比;老妇人背对着静悦,定睛地看着烛台不语。屋内似乎只能听到静悦的呼吸声,过分的宁静显得格外诡异。
静悦试着走近道:“婆婆,可否给我支火褶子?”
“姑娘,那没问题的!”说着,老妇人缓缓地转过头,轻轻地声音中透着凄厉,道:“就~看~姑~娘~你~,有没有命拿了!”语未歇,身形已蹿出;一条银色光鞭打向静悦。老妇人还没来得及得意一笑,便大惊失色起来,她阴狠狠道:“贺姑娘果然好身手,还没人能躲过老身的偷袭呢?”
静悦不在乎地一笑,轻蔑道:“哼!你也晓得这是偷袭?你为老不尊,身为江湖中人,却不讲江湖规矩,果真不要脸得很!”静悦其实是不知道江湖规矩的具体内容的,她这样说不过是刻意激起对手的怒气,乱她的方寸罢了。虽看似在笑骂,可静悦全身细胞都全面升级到一级警戒状态,随时准备应战。说话间,静悦借着烛光,细细地将老妇人重新打量个遍。
此时的老妇人面部如雪,双目睁圆;嘴唇殷红,头发有些矗立;咧嘴轻笑的她,表情狰狞,看得静悦掌心不断冒汗。
“呵呵呵呵,你不问问我是谁么?”老妇人伸出舌头舔舔上唇,笑道,“我可是索你们去地府的勾魂使者!”
“哈哈哈!”静悦大笑,暗暗后退着道:“少装神弄鬼的!你若是勾魂使者,姑娘我就是鬼见愁!”
言罢,静悦先发制人,用脚挑起身下的凳子向老妇人砸去;同时,她身形一闪,手持铁锄迎上前去。顷刻间,屋内剑光锄影,叮咣相向。
很快,静悦便身处劣势,节节败退,一步一步地退至墙角。
老妇人讥讽道:“就这花拳绣腿,还妄想活命?••••••哼哼哼,笑话!”说着,便挥起利剑刺向静悦。在静悦扬手抵抗护身的同时,屋内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啊~~!”
••••••
“呼~~!”静悦扔下手中的铁锄,左手扶胸大口地呼吸着。
面前的老妇人,那本已瞪圆的双目更加骇然;她眼角露出一抹愕然地看着上腹部的竹箭和叉尖,鲜血沿着它们滴答滴答的流下。
“你••••••你们!”老妇人僵直身体,右手食指摇摆在静悦和身后人之间;只一刻,那不甘心的头便低了下去;右手顺势搭下,于身侧无力地摇摆着。
“哧~~!”叉尖退出的刹那,老妇人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静悦见澹台荥禾摇晃地站在面前,吃惊地迅速起身;又见他的目光在她和铁锄之间徘徊,便即刻将铁锄踢出几尺。
澹台荥禾看着她的幼稚行为,不禁笑道:“原来忆昔便是这样对待保命恩人的啊!••••••咳咳咳~~”
静悦见他一阵剧咳,忙扶住他,道:“你好好地出来做甚?••••••我对付的了的!”说着,玉指指向老妇人身上的竹箭道:“你看,我早有准备不是?”
澹台荥禾打趣道:“是我愚昧了!我还以为姑娘原是准备用那铁锄抵抗到底呢!”
静悦知他说笑是想掩盖什么,可他那滚烫的皮肤骗不了人。于是,便也不采他,自己蹲在老妇人身旁,观察道:“这是什么人啊?诡异的很。”
澹台荥禾一步上前,撕开老妇人脸部面具;顿时,一张绝美的容颜露了出来。
静悦见之不禁脱口道:“真美~~,却是可惜了。”
澹台荥禾见刚还很精明的小妮子又露痴状,笑道:“今日若不是你机警,咱们可真就中了招!••••••丫头,你是怎么知道她有问题的?”
原来,当日静悦在他耳边轻道:“我觉得这老妇人可疑得很,你万万小心些,我自有办法让咱们脱险。”短短的一句话,只是提醒;没有说出计划,没有说出方案;只想着救人脱险,根本没将他纳入计划之中;这种受人保护的感觉虽然挺受用,但也让他不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涉险,那可不是他澹台荥禾的作风!
“我心爱的女人?”澹台荥禾意识到这个短语意味着什么;不过对此他倒是甘之如饴。确定了自己的心思,澹台荥禾又眯起眼睛,忿忿地想道:“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铁人了?用铁锄对利剑?亏她想得出来!她究竟是自信过头了,还是太痴啊?还是又抑或是如她曾经所言:天才和白痴只一线之隔?”
正当澹台荥禾独自思索时,静悦开口道:“我原是没发觉的。只是在和她聊天时,觉得有些异常,才注意起来。”
澹台荥禾纳罕道:“异常?”
静悦拉着他回到内屋,边收拾些行囊边道:“一般老者的眼泪不应都是浑浊的么?可这人流泪时的泪珠却是晶莹剔透的。••••••按说,这么大年龄的老人,说过如此悲戚的事情,怎么也该有些抽泣微颤啊!她走出门时,虽也佝偻身躯,我却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悲伤。”
澹台荥禾惊异于她的细致,心中泛起一股自豪感来。可惜,饶是静悦再警敏,也不会知道眼前的男人早已将她化为归为己有。因此,她仍旧分析着:“你看,这满院的农具,虽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它们的磨损却似乎是人为的。••••••鸡笼里,虽养着群鸡,可为什么院中没有一根鸡毛?••••••还有,她给咱们吃的馒头也值得怀疑。你看,一般农家都吃什么?”
澹台荥禾掰着手指道:“饽饽、窝头、麦饼、大饼、粗粮啊!”
静悦反问:“你怎么不说‘馒头’?”见澹台荥禾一愣,她又道:“一般农家,只有过节才会吃面不是吗?••••••这馒头又硬邦邦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干粮!”
澹台荥禾此时才彻底佩服起静悦来,她这哪里仅仅是细致,根本是很强的分析力和敏觉力啊!
他肯定道:“那蜡烛也是你熄灭的!”
静悦笑笑不语,推开窗子看看外面,道:“雨小多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这个你穿上!”
澹台荥禾望着静悦手中唯一的一件蓑衣,问道:“你呢?”
静悦皱眉道:“别婆婆妈妈地!让你穿你便穿,我又没受伤!怎么?你瞧不起女人?”
澹台荥禾无奈,只得笑着穿上。
••••••
雨雾中,一对身影渐渐隐去,可他们的对话却还回荡在空气中:
“丫头,你就不问问我被追杀的原由?”
“我只是要救你,问这许多做甚?何况那还是你的隐私啊!”
“不知道底细,你就敢救我?”
“救便救了,难不成还有卖后悔药的?”
“呼~~,其实,你现在可以放下我,自己逃命的!”
“你若真心存愧疚,就麻烦你少罗嗦些,••••••你可真重啊!”
“是吗?也许吧!••••••不过姑娘都能用铁锄硬碰宝剑,在下这点重量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闭嘴!你不是病人么?怎么比我还有活力?你••••••你若是再啁哳不停,我就真的将你扔在这里!”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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