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熏着淡淡的檀香,白色的帷幔遮住了雕花软榻,隐约出露一个曼妙的身影。
苏鸢一早便听青芷说久不问世事的聂臻突然神神秘秘地回了宫,说是有事相求,却又不说清楚,青芷来通报的时候她还没有睡醒,听得茫茫然,叹了口气,修长素白的手拉开帷幔,起身把窗打开,窗外天光已经大亮,春日里早晨的风有点凉,苏鸢睡时只习惯穿着薄薄的纱衣,被这风吹得一哆嗦,清醒了不少,转念一想也不知道聂臻这么着急赶回来是为着什么事,他已经归隐多年,突然来求她,莫不是在外面惹上了什么仇家?
她是非常怕冷的,自从多年前从修罗场九死一生回来以后就特别怕冷,身体也常年怏怏的,倒不是生了什么经年不好的病,只是因为日渐懒散了而已。苏鸢仔仔细细地穿好衣裳,又披了一件白裘,确定已经暖和了,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手把头发绾了个髻,这才喊了声青芷。
“宫主妥帖了?”青芷在门外应了,“今日里风有些凉,宫主仔细些。”
苏鸢的声音清冷而柔软,带着刚起床些微的鼻音,说不出地竟有些惑人,“嗯,妥帖了,你说他在哪儿来着?”
她自从接了花影宫宫主以后反倒变得不怎么记事了,婆婆在的时候虽说严厉,小事情上却也总是纵着她,婆婆现在去了,她也越发不爱管事,反正只要花影宫接下的单子赚的银子够养活这一大群人就好了,旁的她也不爱操心,她连自己的事情都不爱操心,倒是两个贴身的侍女素衣和青芷成日里唠唠叨叨吵吵闹闹的,替她安排这安排那,每次也能安排熨帖,她倒也放了心随她们去,自己乐得清闲每日里看书下棋种花,有时兴致好了做做饭,偶尔听听她们的汇报,像侍女,像花农,像厨子,只一点儿也不像一个闻名江湖的杀手头头。
聂臻看着眼前缓缓步来的女子,觉得她似是比他当年辞别的时候又美了几分。苏鸢的带了薄面纱,掩去了半张脸,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双墨黑清透的眸子,犹若玉石一般光彩夺目,带着略略慵懒的风情,引得人竟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长大了些,多年不见,幼时带给他的亲近感反倒有增无减。
苏鸢迎了上来;“聂叔,好久不见了。”
聂臻朝她抱拳:“属下见过宫主。”
“聂叔多礼了,论辈分,该鸢儿向您行礼才对。”说罢苏鸢便朝聂臻欠了欠身。
“宫主,聂臻辞别花影宫后,本不该来打扰宫主修行,”聂臻犹疑着开口,“可是…”
“聂叔从前为花影宫、为婆婆操劳费心,虽已离宫安享天伦,鸢儿心中仍是十分敬重的,聂叔此次前来定有什么要事,但说无妨。”苏鸢扶着聂臻坐下,自己回身上了首座,静静地看着他。
聂臻垂下头,默不作声,好像在思考着要怎么说比较合适。
苏鸢也不着急,只端着茶盏浅浅地饮。
踌躇片刻,聂臻到底是开了口:“宫主可记得当年花影宫的大火?”
苏鸢点头,抬眼看向他,“记得。”
“五年前老宫主遭人暗算重伤回宫,还待静养,十二花杀中有八个外出任务,你和睡莲还在一年一度的修罗场历练未曾出关,突有一晚宫内突起大火,直直把老宫主的居所烧成了灰烬。”
“我记得。”苏鸢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眼底有些说不清是怒气还是悲伤的情绪,随即隐了去,只剩下一片平淡,“我和长宁急匆匆跑出修罗场的时候婆婆已经被困死在了居所里,尸首被拉出来的时候被烧得面目都快看不清了。可是这和你今天来此有什么关系吗?”
聂臻点点头:“老宫主那日出宫,只因故人李煦约她前去相见,老宫主去了以后却被故人打成重伤,属下拼死相互才勉强回到宫中,此后在宫中便一直是老随从兰姑在照顾。”
苏鸢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聂臻:“然后呢?”
“我们当年查出,那场大火是因兰姑夜半窗前点灯却睡着了而起,花影宫众悲恸之中也并未细想,只将兰姑处死方就作罢,可是属下后来想了很久,兰姑服侍老宫主多年,一直小心谨慎从未出过什么大岔子,怎么这次这么不小心就偏偏在这个当口引发了这场大火。”
苏鸢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显得有些凌厉:“你说的我之前也想过,不过兰姑一死,死无对证,便无从查起。你接着说下去。”
“属下起先也同宫主一般,因兰姑身死,无从查起,可后来辞宫归隐,在山间开了座茶坊同妻儿聊以度日,有一日竟听到一个传闻,说二十年前,老宫主身边有个很得意的男弟子,某一日出山任务,在我所居的那座山下遇到了万剑山庄的一名女儿,两人一见倾心,吟诗赏月,既是爱侣又好似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自此成一篇佳话。”
聂臻稍稍坐直了身子,才又道:“两人自暗许终身后恩爱非常,男弟子将那万剑山庄的女儿带回了花影宫请求老宫主成全,那时我正好在宫中,老宫主虽震惊非常,但因十分疼爱那男弟子,又与万剑山庄李煦是故交,也就应承下了这门婚事。两人在宫中也恩爱相处了好几年,可那男弟子在一次出山任务的时候,不知是听了什么消息,忽然回家心切,错估对手,被杀了,那女儿在宫中为他服丧三年,此后就再也没有离开。”
苏鸢偏了偏头,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说。
“那女儿就是一直服侍老宫主身边的兰姑。”
“聂叔却如何得知?”
“我并不知他们回宫之前相遇的种种,可回宫以后的事情我都是看在眼里,无奈只是守宫下人,无权过问主子的来历。却不想两人在山中的相恋过程竟被当地人传为佳话,那日有一对小夫妻刚好客宿我的店里,听路人偶然提起,本来也没往心里去,后来仔细一想方才想起此间联系,委实心惊。”
“你是说那场大火,是李煦指使兰姑?”
“不能肯定,”聂叔摇头,“兰姑死前说她不该错信,我们当时均以为她是说不该错信老宫主将自己的丈夫放出去完成任务,可联系此间一想,那时男弟子出山任务已不止一次两次,担心错信何来?属下后来反复思索,心觉应是自责不该错信李煦放火烧山!而那日男弟子会死,定也是有人假传了宫中兰姑的消息致使分神被杀。”
苏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才道:“聂叔打算怎么做?”
聂臻抱拳跪地:“聂臻一条命死不足惜,可是没有宫主相助,无论如何无法成事。”
“好。”苏鸢走过来扶起他,“聂叔就先在宫中安心住下。一个半月后万剑山庄有一个比武招亲,到时你与我们同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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