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会发现如果他们当时没有抓住那四只飕飕,如果当时没有琉安莛霓奇迹般地出现在天空中,他们可能永远无法找到进入“圣地”的那扇门。
天空中的异象不止吸引了捕猎队的注意,附近的飕飕都竖着明亮的绿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天空,不一会儿就变得焦躁不安,来来回回在荧光群和捕猎队之间狂奔,直到那片荧光飞过了捕猎队的头顶缓缓向前飞去,飕飕才在距离捕猎队不远的地方安分下来,只是那无数只脚一直在沙地上磨蹭,绿眼睛一直在捕猎队和天空之间转来转去。
看这幅场景,谁都知道如果没有队伍中还有四只落网的飕飕,这些虫子早就尾随荧光飞驰而去了。
像部钒这样笃信圣地传说的沙漠人立刻想到那是来自圣地的启示,于是捕猎队开始分化。
沙漠人崇尚的自由豪迈精神决定了圣地是他们心中无法磨灭的情结,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们圣地是真英雄真豪杰的归处,当他们认定眼前所见的光辉是圣地在召唤他们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拒绝这种来自精神之乡的诱惑。多数人忘记了他们一开始的计划,跃跃欲试地想要跟着琉安莛霓去找到圣地。
剩下来的少数人则反对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圣地去放弃一个可能实现的计划。
在经过一系列争论后,捕猎队最终分成了两路。一支由泉社带领跟着飕飕去查探圣地,而剩下的人由明戎和九昭纵带队去和大部队会合,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三位老卓布。
泉社带着队伍跟在飕飕们的后面,很快,飕飕走的路线与天空中的琉安莛霓分道扬镳了,泉社想到这里的空间并不正常,示意大家跟着飕飕后面。果然不一会儿,琉安莛霓又出现在队伍的前方。
就这样泉社带着40人的队伍一步一步抵达了银色沙漠深处的神奇绿洲。
日后的圣地之门上有这样一行话:
“星辰明亮,却只走星辰的通道,
人啊,只须紧随地上的向导。”
如星辰般琉安莛霓和充当了向导的飕飕正是人们这夜走往圣地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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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雅萨的光芒重返大地,红砾和小蜜拉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族人。
“哦——雅萨啊!这是谁?我的小蜜拉!”
“哈哈!部钒哥哥,你身上好臭胡子好硬,不要亲我!”
“首领!”红砾笔直地站立在泉社面前。接着他被高大的男人一把抱了起来,一只大手摸乱了小鬼的红头发,小鬼抿着嘴掉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
“是!首领!”
“雅萨保佑!他们还活着!”
“是圣地庇护了他们,我们有救了!”
“小蜜拉过来让叔叔抱抱!”
“哈哈~大伙快来看,红发小鬼变好看了,像个小姑娘似的!”
“哇——小鬼生气了!哎唷!”
一群衣不遮体蓬头垢面的男人就这么闯进了希的绿洲,幸运在希的口袋里瞪大眼睛啧啧惊叹:“希,他们皮肤真黑,一定没有好好抹防晒霜。”
“他们长的真高大,希,他们和你长得很像,但是我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液波。”
“希,那就是你说过的绿眼睛的虫子吗,它们很饿吗,它们把仙人掌都吃光了……”
“希,这些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希摸摸幸运的小脑袋说;“我也听不懂,不过他们都很高兴。”
一群沙漠男人不一会儿就将目光集中到了一直站在远处的希,在某个瞬间他们都对自己置身何地产生了一种迷惑,他们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同类长得像这个模样。我们之前说过,使用植物生命力重塑身体后的希拥有一个完美的身体,完美到什么程度呢,刚刚重生的希完美到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处在不能增减半分的状态,而现在的希已经脱离了初生时的梦幻级别。他疏于合理的肌体锻炼,肌肉的分布不再像以前那么无可挑剔。他还要兼任农民、园丁、木匠、裁缝、厨师、医生,一些难以避免的小伤口慢慢出现在原本无瑕的身体上。但那种理想式的完美被打破之后,属于希个人的气质就慢慢流露出来。
如果不去管希是如何面对植物的,仅仅让一个第一次看见希的人类发表一下对希的观感,大至的形容词包括:
“长相上真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啊!”
“纯净。”
“温柔。”
“态度和举止都万分自然亲切。”
“可是似乎总在躲避别人的眼光。”
“好像要使别人看不清自己似的。”
“偶尔投来的眼神带着点无法抗拒的威严。”
“固执的时候一定像妈妈那么可怕。”
“……”
诸多的猜测从沙漠人的心头冒出来。
颀长身材,白皙肤色,紫色头发的希穿着舒适的衣服一身清爽地站立在那里,无论从外表还是气质来说都和这些在沙漠中筚路蓝缕的男人相差太多,以至于沙漠人在第一眼看见希的时候都产生一种微妙的敬畏感。有个人出现在圣地,他会是什么人呢?
联想到什么的沙漠男人怔怔站着,小蜜拉跳下臭烘烘的部钒哥哥的怀抱,抱紧了希:“大卓布,他们是我的族人!谢谢大卓布救了他们,小蜜拉好开心!”
还听不懂小蜜拉在说什么的希对小女孩露出了怜爱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红发。那一刻的希完全展现了和植物们呆在一起时的安耽轻松,那确实是让人联想到美好圣地的笑容。
接着希傻了眼,一群男人蹦过来围在他脚下轮番亲吻他的木鞋,热切地欢呼声里夹杂着“大卓布”、“大卓布”的称呼。有点尴尬的希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摆脱窘境,无意识中他的眼光自然地投向了现场唯一没有举止失常的男人,然后又迅速躲开了对方过于犀利的回视。希感到自己的心脏瑟缩了一下,这是一种他还未体会过的恐惧情绪。刚刚降临到这个星球上的时候他也曾经有过相似的不安与紧张,但这一次是恐惧,明明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威胁,却有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从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开始。
那个男人的举止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最严格的训练的,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铁血的作风,每一寸肌肉,每一丝举动,都浴血打造,希的记忆告诉他只一种人拥有那个男人的气势——联邦特种部队的军人。无从分辨究竟是属于什么级别什么种类的特种部队军人,希的记忆只是不断地发出一连串警示信号,提醒他小心联邦。
但是希的内心也在发出另一种声音。以前的自己抹去了记忆不就是为了获得新生吗,那么为什么还要为过往的事情所困苦。希在反省,这些留在身体里的潜在记忆究竟是好是坏,如果有机会去尝试和人类好好相处,那么总是会冒出来的对人类的强烈抗拒感无疑是一种负面情绪,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这种抗拒感。这就好像是落在心门上的一把锁,身在门内的自己很想打开门,但锁却在门外。在这种情况下,希的各种行动都比较被动,他不得不依靠着他人来慢慢打开那把锁。
另一边泉社仍站在原地,挺拔的站姿没有为任何东西动摇。他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希,这种审慎的端详是泉社在面临劲敌时的状态,尽管他在看到希的几秒钟内就判断这个外形出众的人并不具备多少战斗力,但是他不能相信眼前明显来自多个星系的植物会自己长出来,毕竟这不是联邦植物园,而是在一个不知名星球的沙漠里。凭着天生的敏锐直觉,进入绿洲之后他就感到周围就被一股淡淡的能量包围着,而能量的源点就是希,他浑身都涌动着一股不停变动的能量,这种能量正包裹着整个绿洲。
“这是一个异能者。”泉社断定,他所在的部队就是一个异能者众多的特种部队,拥有超常感应力的泉社本人也是一个异能者,只不过能力不算特别出众而已,更多时候他是凭着个人优异的肉体力量和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来完成任务。对于异能者的的能量泉社熟悉得很,但是希的能量还是让泉社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判断。就他所知,并没有异能者的能量会像希这样不停变动。
不管是想暗暗躲避泉社的希,还是在酝酿找希谈论一下他身上的奇怪异能的泉社,都马上面对一个现实:泉社是到达圣地的人当中唯一能用联邦通用语和希交流的人。所以,希在学会说沙漠人的语言之前只能通过泉社和沙漠人沟通。而泉社一直担任着重要的沟通工作,他发现他始终找不到和希单独谈话的机会。最终可以预料的后果是沙漠人越发相信俩人目前被误认的身份,大卓布和救世主用谁也不懂的语言交流难道不是神迹的一部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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