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蓝如丹之寒星冽焰》40.心情

    “师兄,快!快撤!”一看自己的金戈打中了鸿冽哥哥的胳膊,如丹大声喊了一声。
    忍着胳膊上的剧痛,爱吉鸿冽突然一个低身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金戈,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金戈,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飞奔而来的如丹……
    抓住这个一闪即逝的机会,司徒剑飞迅速回身招呼契丹骑兵向契丹的领土撤退。大齐的御林轻骑兵看皇上呆坐在马上,不知要不要继续追赶,只好握着手里的兵器等着皇上的命令。
    一看大齐兵没有追过来,疾驰而来的如丹赶紧勒紧缰绳,准备回营却忍不住向爱吉鸿冽的胳膊看去:只见金色的头盔下,一张冰冷俊美的脸庞上溢着自嘲的苦笑,如丹的心顿时就是一沉。再一对上爱吉鸿冽眼中如受伤小兽般的伤痛,如丹的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栽下战马来……
    “蓝雪大妃!”感觉到如丹的不对劲儿,图木吉一个麻利的伸手就把如丹抱回到自己的马鞍上策马向契丹的方向驰去,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如丹再次回头,看到爱吉鸿冽嘴角儿不断涌出的鲜血,好像谁在她的心上捅了一刀,突感心口一热,喉咙一甜,一口血跟着就喷了出来。
    “蓝雪大妃你受伤了!”疾驰中,一直抱着如丹的图木吉突见如丹一口血吐到了自己的手上担心地问道。忍着心底的绞痛,如丹坐稳身道:“我没事儿,咱们快离开这里。”
    呆坐在马上,寂凉的月亮泛起了青晕,弥漫着绝望的硝烟,好像又听到悲凉的箫声在耳边游转。本来已是初夏的天气,今夜却是如此寒冷,一如他遥看着渐渐消失在远方月色中身影的眼神儿。
    多么渴望好好爱她,一生一世就像小时候那般好好护着她,守着她,宠着她,那感觉蛰伏在他的血液里,惊醒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那爱潜伏了多久!可现在,现在他们之间的一切好像随着他的血液一起干涸了。心被那金戈凌迟成碎片,从此,他爱吉鸿冽的世界里再不需要爱情,再没有关怀,再不给谁怜惜,更不会去在意任何人!
    今生,再没有谁值得他去信任,从她出生起就被他全心全意护在心底的人都能如此对他,这世上还有什么样儿的情意值得他去珍惜?
    “皇上您的胳膊!”看到不断溢到铠甲外的鲜血,大庄园策马上前,担心地看着爱吉鸿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金戈,爱吉鸿冽不带任何情绪地轻声吩咐了一句:“先回营,准备下一仗。”
    北契国边陲军事重城辽城的郊外,一个金盔金甲的挺拔男人威坐在军帐外看着渐斜的夕阳。
    已经两个月没见到那个坏脾气的小丫头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夏天马上就要到了,一想到这儿,眼前骤然幻化出一张美的炫目,幸福的醉心,恨不得一口就把她吞进肚的笑脸!眼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旁边翩翩飞舞的彩蝶身上,一抹温柔的浅笑从他优美的嘴角儿浮起,仿佛在那里飞舞的不是碟儿而是定格在他眼中的妩媚而优雅的身姿。
    “皇上又在想皇后娘娘了!不是每天都有鹰鸽传信吗?”从军营外走进来,一看到夜小寒脸上痴痴傻傻的表情,哈蒂亲王忍不住笑他。一看到哈蒂,夜小寒不好意思地一笑,迎了出来问道:“怎么样哈蒂,这批粮草被大齐兵抢到了吗?”
    哈蒂一抱拳,答道:“仅遵陛下旨意,上一批被他们抢到了,这一批当然就不能再让他们抢走了。”夜小寒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干得好!被困在辽城中的大齐兵的粮草应该还够他们吃一阵,下一批粮草依然不要让他们抢了去,这样才能显得逼真。”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这番苦心可真是感天动地,用情至深呀!”夜小寒轻捶了哈蒂一拳,笑道:“还说别人呢,前些日子战闲的时候,你偷着去抓鱼做成了鱼乍让鹰鸽千里迢迢带给你大妃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哈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为了能够让羽蓝峰回大齐后有所交代,陛下假意战败把辽城让出来,试问这天下能有几人只为个情字而如此所为呢!”
    夜小寒轻笑更正他道:“亲王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儿。为君者一定要时刻把百姓放在心里,为百姓着想才行,我之所以让羽蓝峰赢得辽城,一则,这仗打得本就没什么意义,何必劳民伤财死守此城;二则,羽蓝小将军爱民如子,朕知他定会善待城里的百姓;三则,才是特意给他这个荣耀,自古就少有大齐兵能突破我契丹的铁蹄骑兵打下辽城,如今让他占了辽城,他的威望在大齐自然高涨,就算以后输了,北野军团在大齐也不丢脸了。”
    哈蒂佩服地点点头,赞道:“普天之下像陛下这般睿智,贤厚的君主真是少有了!就按陛下的意思把大齐兵困在辽城里,定期让他们抢走点儿粮草,到了冬天如果还没有进展,不耐寒的大齐兵定会自行离去。”
    夜小寒点点头,感觉这里的战事已稳,心不可控制地飞到了西南部的战场,虽然知道大齐皇帝很难突破图木部落东南部的自然天险地形进入到契丹的领地,可是?图木吉这匹自由散漫的野狼一定不会投降!那足智多谋的大齐皇帝?还有他的小丫头?
    想到这儿,夜小寒蹙眉看向在草原上吃着鲜草的西塔宝马,但见雪白的野马公主亲昵得靠在西塔身边,交颈偎依,舔犊情深,一幅深情至爱的旖旎风光。凝神看了一会儿,夜小寒的心里顿时一咯噔,突然想起阻止爱吉鸿冽带走如丹的那晚,野马王和王后好像听爱吉鸿冽的命令呢?
    迅速打了个冷战,夜小寒赶紧细想,没错。那晚如丹扑到了他的怀里,除了如丹从不让旁人碰的野马王那晚确实乖乖地驮着爱吉鸿冽对他唤来的凶猛野兽也是毫无惧意,要不是大庄园带人及时赶到,相信野马王一定会带着爱吉鸿冽从兽群中闯出去。
    对了,如丹说猎马那天,爱吉鸿冽给她传秘音教她如何猎马,莫非那天的野马王已经提前被他驯服了,白白送给了如丹?
    一抹恐惧迅速从夜小寒的心底冒出,驻足,不化。不再多想,夜小寒迅速写好纸条,放飞了鹰鸽,唤来御林军和将军们安排好这里的工作后抓起马鞭,道:“哈蒂亲王,这里的战局已稳,你留下来全面管理这里的一切,朕要去增援乌吐尔亲王和皇后。”
    经过上次一役,大齐皇帝占领了图木部落的大部分土地,但东南方的道路狭窄、退归的道路迂远,实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围地。在没想好万全之策的时候,大齐方面还没有什么动静,这里的战事静悄悄。
    “小桃林,二小姐,司徒公子又来上药了。”远远看到冷面俊颜的司徒剑飞走过来,正在草药大帐中捣药的小草原很识趣地站起身主动走了出去,小桃林紧随其后。
    拿起剪刀把精美荷包上最后的一根线头剪断,咏若仔细地看了看荷包上均匀细致的针脚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收拾好图样丝线后把桌子上一粒粒的药丸装了进去。
    “我要换药,请你出去。”踏进药房的大帐见咏若还呆在里面,司徒剑飞冷声命令了一句。
    咬了咬牙,咏若抬起头猛地把荷包塞给司徒剑飞,轻声言道:“司徒公子,这些药丸对你的剑伤很有效,我把它们放在这个荷包里,公子随身带着别忘了按时服用。”
    司徒剑飞的心莫名地颤了一下,没有抬睫,一甩手就把荷包扔到了地上,冷言道:“不用了,你出去吧。”忍着就要夺眶而出屈辱的泪水,咏若低身捡起了荷包,镇定住情绪,再次塞给司徒剑飞坚持道:“如果公子不收下它,我就不出去。”
    司徒剑飞的身子僵了一下,也就一瞬间,他猛地抓起新绷带和草药一甩袖转身就夺门出去了。咏若尴尬地站着,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没有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咏若静静地想着这一切:司徒剑飞受了如此严重的剑伤却不许任何人查看他的伤势,莫非他想要掩盖什么?
    想到这儿,咏若擦干了脸上的泪花,攥着手中的荷包,她跑出了大帐。
    心情有些烦躁的司徒剑飞坐在自己的大帐中发了会儿呆,吐了口气,他缓缓地站起身把桌上的草药捣好,脱下长衫剪去胳膊上已经被血沁湿的绷带,拿起桌上的白布轻轻地擦拭着胳膊上的血口。
    大脑有些分神儿,他机械地擦拭着,一个不小心他重重地碰到了已经迸裂开来血红的嫩肉,他微微蹙了蹙眉后脸上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好像没事儿人般继续擦拭着。
    咏若安静地站在门口,目光紧盯着司徒剑飞的伤口和他胳膊上稀稀疏疏的浅灰色咒纹,乌黑的睫毛上再次挂满了泪滴,她咬住自己已经攥成拳的纤指,想掩去心中的慌乱,心绪纷杂中,如丹关于那神秘咒语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莫非?莫非这就是为什么司徒剑飞会如此冷漠的原因?
    咏若的心口一颤,胸间划过深深的刺痛,为他的痛而深深地痛着……不再多想,她猛地跑上前抓起桌上雪白的绸布轻轻拭去司徒剑飞胳膊后面缓缓流下的温热液体……
    不知从哪里来的,带着几许冰凉,几许馨香,几许微颤的柔指轻抚着他的肌肤,司徒剑飞浑身马上就是一哆嗦,好像是女人的手?跟如丹的手如此相像!被诅咒的他从没有妈妈,从不知道女人的手是什么感觉,直到在武眉山上无意间握到如丹的手,那么娇嫩,那么轻柔,曾在他的心海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如此难忘,如此深刻。那烙印!恐怕,恐怕会永远永远地刻在他孤独而绝望的心间……
    不能!不能!今生他绝不能再碰任何女人的手!一回过神儿来,司徒剑飞猛地转过身,寒气染上他的眸子,瞳孔变得深幽,他冷酷地看向竟敢私自跑进他大帐的羽蓝咏若。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