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从睡梦中醒来,猛地睁开眼,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敲车门。也不知睡了多久,肩上沉沉的,却是佐助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睡得正熟,一时很觉稀罕。殊不知这位公子也不是擅长熬夜的人,昨晚折腾了半夜没合眼,精神本来就差,这会儿行止已定,无需多想,日向宁次在又不便说话,无事可做,迷迷糊糊就也睡着了。
对面鹿丸和宁次却都保持着他睡前所见的姿势,听得敲门声响同时睁开眼睛,神光清明,毫无睡意。
宁次就坐在门边,自去开门。这边鸣人摇醒佐助:“别睡了,别睡了!”
佐助其实睡得不深,一叫也就醒过来,却被他抓着摇个不停,连头晕带恼怒,一把拍开他:“有完没完!”
鸣人不服气,便要争执,鹿丸拦住两人,道:“低声。”
外面的人正是不知火玄间。马车已经离开大路,停在林间狭窄的空地上,右侧靠着山石。内侍卫在周围伐木构建工事,面对大路的方向已经挡得严实,西南两侧都是密林,敌人即使从此处攻入也无法纵马。时间匆忙,工器不利,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这辆调方阁所造马车外为硬木,内衬钢板,不惧刀箭,也能派上用场。
不知火玄间低声道:“沿山的人已经被我调开了,趁此夜色而行,正是时机。”
这是之前商议好的,此刻宜隐秘神速,几人也不多言。鹿丸下车,对不知火玄间行了个礼,便转身先行,鸣人和佐助匆匆打过招呼,跟在后面。三人悄无声息融入夜色,宁次最后道:“统领大人请千万小心!”
玄间点了点头,目送他动身跟上,反手关上了车门。
出营地一远,便换宁次走在前面,鹿丸落在最后,只是不再拉开距离。宁次曾为边军斥候,山林潜行乃是本行,鹿丸却是习暗杀术的,三岁起练眼、练耳、练轻功都在夜里,此时全神贯注,一丝细微的声音也不放过。
这样深夜在山林里穿行的情形似曾相识,连有些紧张的心境都相差仿佛,不过比之长秋那夜多了两人同行,佐助心里安稳不少。他有自知之明,即使自问习武上下的功夫不比人浅,毕竟出身贵家,连府邸出来得都少,经验阅历着实有限。就上次的情况,要不是有赤丸带路,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谈何救人?此时日向宁次当先疾行,步履轻捷,毫无疑虑,就如同一尾鱼在林间游过。手里枪囊解了口,露着一点冷光,路上遇到蛇虫之属就随手挑开。而后面的鹿丸……若不是偶尔拉一下绊到的鸣人,顺便回头看一眼,根本感觉不到后面还有人。果然有些本事不是闭门在家练得出来的!
四人一路无话,直走了两个时辰方才停下休息,内侍卫的营地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佐助和鸣人坐在树下喝水稍歇,宁次背对着他们站在前方,不知想些什么。
鹿丸还是平时模样,气息也不见急促多少,坐到旁边,关心地道:“佐助君还好吗?”
佐助额发已经全湿透了,呼吸也未平定,却伸出手给他看。端平的手掌心布满汗水,却异常稳定,小臂和手腕随着他的意志保持着放松,连指尖都没有一丝颤抖:“我没事,感觉很好!”对视间,眼睛黑得发亮。
他的体力从来没有这么消耗过,这和练上两个时辰的剑完全不同,是一种缓慢而持续的压力,不温不火地逼迫出身体里积蓄的力量。仿佛是避开了受心智主宰的毅力与坚定,单纯在考验身体的耐性。然而感觉很好,汗水不断涌出的同时,力量平和地充盈着四肢百骸,让他想起与大蛇丸对战之时,来不及思考,身体被逼得自主做出反应的感觉,稳定而灵敏。只要稍作休息,他可以跑比之前更远的路途。
鹿丸笑了笑,没有再说,旗木少主的弟子,还真是让人不能小看!
目光又转向鸣人:“怎么样?累不累?”
鸣人喝完水正在那里左顾右盼,闻言神采奕奕地答道:“不累。”
佐助难以置信:“你真的不累?”
“嗯,还好啊。”
“那,有什么感觉吗?”
鸣人抹了把汗,袖子立刻湿了一片:“热……”
佐助很想叹气,这人开始就跑得磕磕绊绊,得他时不常拉一把,跑到后来还是乱七八糟,但从头到尾呼吸粗重却匀称,始终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妙木山修行法果然神妙,难怪鹿丸过来不先问他却问自己。
撇了撇嘴,不想再理他,转回头时却不禁一怔。日向宁次不知何时半侧过身,正直直地看着鸣人。两人目光一接,宁次神色专注并不回避,佐助反倒不知说什么了,踟蹰道:“嗯……要走吗?”
鸣人闻声回头:“啊?这就走了?”
宁次目光奇异地看着他,鸣人立马缩了缩脖子:“呃,走,走也行……”说着想起自己不累佐助不知道要不要休息,话音一顿,下意识往身边看去。
佐助岂不知他想什么,什么时候轮到这白痴来担心他了,当即怒道:“看我干什么?我也没事!”
宁次目光微垂:“既然殿下不需休息,我们就继续走吧。”
鹿丸忽然抬眼看他,他却已经转过身,不再看这边了。
鸣人张着嘴:“啊?真的就走了……”
鹿丸伸手按上他的肩,道:“走!”语气中透出不容反驳的意味。
鸣人一怔,连忙跟着起身,隐约觉得哪里奇怪,却来不及问了。不过从小他不明白而鹿丸懒得跟他解释的事实在太多,也习惯了照他说的做以后再管为什么,便抛开不想。
四人如前急行,不再说话,一个时辰后稍做休息,又走了近一个时辰之久,再停下来时,天边隐隐已有曙色。这一次不唯佐助鸣人,鹿丸和宁次也有些气息急促了。宁次看看天色,道:“离得够远了,在这里多休息一下吧。”
鸣人如蒙大赦,这两个时辰逃命一般跑下来,他简直想栽在地上不起来了。喘着气却又忍不住问:“为什么……夜里走,天亮了……不走?”
宁次道:“我们穿林直取雷牙山坳口,这一夜行来,已近大路。赤砂蝎客军潜入他国,必然早已侦测过地形,若足够缜密,动手前就该安排人在坳口必经之路上防守。”
鸣人不料走了这么远还不算完,吃惊道:“那怎么办?”
宁次站起身道:“具体情形如何,探查过后方知,殿下在此休息便可。”
鸣人一怔:“哎?宁次你要去吗?你一个人?”
“确定一下路线。在此设岗,为的是拦截求援之人和不放过漏网之鱼,与大队必有联络手段。臣不会打草惊蛇,殿下不必担心。”
他解下披风,将枪囊和弩弓都负在背后,牢牢系紧。鸣人看着他从容的动作,忽然明白了那句“打草惊蛇”的意思,心就跳了跳。他印象中总记得初见时宁次在山顶临风抚弦的样子,十指修长雅洁,把白色的衣袖都比了下去。即使后来知道此人并非他那时以为的文秀公子,最初的印象也挥之不去。然而此刻看着他抬手调整肩后的枪囊,黑色衣袖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忽然就觉得那肤色仿佛也透着丝丝冷厉,枪锋一样。本想说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里说不下去了。
宁次临去犹豫了片刻,从背囊里拎出一个布袱,放在了鹿丸面前,顿了顿,终究没有说话。
起身时,却是鹿丸忽然抬手挽住了他,目光一碰,低声道:“这里有我,你自己小心。”
宁次微微点头,握了握他的手,便离开了。
佐助早把目光转到一边,心里很是尴尬,这两人能不能顾忌一下,这里可还有旁人在啊!直到宁次的身影消失,才转回头,瞪了鹿丸一眼:“他给你什么东西?”
鹿丸掀开布袱一角,露出一盘黑色的软鞭。
鸣人惊道:“鹿丸你的鞭子,他还给你了?”佐助也惊讶地看向他。
鹿丸却不见有多意外,片刻,答非所问地道:“你们若是睡得着,最好睡一下。”
鸣人道:“不要赶快走吗?”
鹿丸摇头:“已经够快了,一夜未眠,之后这个白天需要全神贯注,先休息好比较有利。”
鸣人“哦”了一声,虽然还不太明白,也没有坚持问下去。吃了些东西,靠在树下坐着,心里惦记宁次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本无心睡觉,但奔波一夜毕竟劳累,不知不觉还是睡了过去。
醒来时见天色已经大亮,心里有些懊恼,急忙四顾,见佐助就在自己身边,闭着眼睛靠在树上。而宁次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坐在远处树下竟也在小睡。不禁颇为意外,小心地没有出声。
忽见佐助睁开眼,连忙比着口型问:“鹿丸呢?”
佐助醒得比他早,不过闭目养神而已。见问抬了抬下巴,向另一个方向示意,鸣人顺着他的目光在树上找到了鹿丸的身影。
鹿丸隐在枝叶遮蔽之中,居高临下戒备着四周的动静,似不曾注意他们,却在鸣人看过来的瞬间敏锐地低了低头。鸣人挥挥手,他便纵身跃下树来,没有发出声音。
“休息好了?”
“哦。”
“那就准备走吧。”
语声简短而凝重,他这一路上显得与平日极为不同,让鸣人不由自主地无法放松,闻言只是点头。然而佐助却很是无语,看着他动作利落地收拾水囊、食物,又看了看远处树下还睡着的日向宁次。这个意思,是说叫醒那人是自己的活儿吗?
他最近被指使多了,有些逆来顺受,叹了口气,便自觉地起身向那边走。没走两步便被人拉住,回头见鹿丸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摇了摇头,直接转向那边唤道:“宁次!”
没有刻意提高声音,日向宁次却立刻睁开了眼,锐利的目光往这边一扫,便缓和下来。又闭了闭眼,才慢慢起身整衣。于是佐助眼看着一双短刀从他袖中被收回鞘里,脸色忍不住发黑,这才是鹿丸不过去叫人的原因?
天色已明,宁次带着他们走得很快,似乎很放心不会遇到敌人。这让佐助有些纳闷,他之前独自出来探路,到底探出多远?正想着,宁次忽然停下脚步,向后做了个手势。佐助立刻拉住鸣人,示意他不要出声。略一犹豫,自己却小心地走了过去,靠近宁次身边,越过林木往前看。
前方确是有人,不过离得还极远,只堪堪见得一骑身影按辔游走,此处林木虽已不似深处浓密,这样自如驭马,骑术也称得上佳了。
宁次忽然向前行去,身子低伏,脚步如狸猫般轻巧无声。佐助见他始终没有阻拦自己,便也放轻脚步,依旧跟了上去。再次停下来时,那人服饰打扮已清晰可辨,与本国武者并无二致。提了许久的警惕在发现人的时候却有些动摇和犹豫,佐助不太清楚他们现在到底走到什么地方了,所以,当真是敌人吗?
仿佛猜到他的想法,日向宁次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道:“系马肚带的方式。”
佐助凝神看去,果然马鞍的系法与自己平日所见有细微的差别。他从无此等经验,知道日向宁次是有意提点,便点头以示谢意。孰料这一回头,冷不防看见他从披风下探出的手,差点儿往旁边栽去。日向宁次手里不知何时抓了一条蛇,两指掐着七寸,任由它盘绞在手腕上。见佐助一时惊到,略示安抚,便将蛇抛了出去。
一串尖锐的鸣叫打破了林间寂静,几只鸟雀扑啦啦惊起,带得树叶飞扬掉落。马上之人反应十分机敏,在异响的瞬间已回身弯弓搭箭,指向骚乱之处,却只见一条蛇扑食未成,摔在地上。随着那动物匆匆游入草丛,松了口气,慢慢收弓。
耳边的低语再次道:“三指扣弦,左手推弓发力,风之国弓手惯用的手法。”
佐助这次看得仔细,闻言点了点头。敌明我暗,他并不担心应对,只是不能让人传出讯去,想来还需谨慎。他自知经验不足,不敢莽撞妄动,待要低声问日向宁次意欲如何。还未开口,忽觉身边气息一变。前一刻还在他耳边低语的少年,仿佛忽然间变成了一把刀,冰冷而锋锐。
杀气!
佐助眼睁睁看着日向宁次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笔直地、毫不掩饰地向那人冲了上去,目瞪口呆。刚还想着谨慎行事,这样……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那人反应也快,见一道黑影迎面而来,拉弓已是不及,当即左手一按,稳住被杀气惊到的马。原地不动,右手抽刀斜劈而下。
居高临下,加上来人本身的迅捷,足以让刀锋切入时将人劈成两半。仓促间宁可慢上一线来确保腕力的沉稳,瞬间转为以逸待劳之势,反应已堪称周全。然而就在间不容发的刹那,日向宁次身子一缩,抢到马腹左侧,左手倏地扣上那人扶鞍的腕,腾身而起。右手抵住挥刀的手,身子几乎是横在空中,膝盖撞在那人耳后,猛地将人踢了下去,落在马背上。那马觉出背上换了人,不安地以蹄踏地,直喷鼻息,日向宁次迅速俯身,摸着它的脖子温和安抚。
佐助抿了抿略有些焦干的嘴唇,慢慢走了过去,心神激荡下,全身只觉微微寒冷。看了眼此刻气息收敛,耐心抚摸马颈的少年,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他知道那人已经死了。耳后要害,一击毙命,他在落马之前已经是个死人。握刀的右手因为失去力道五指松弛,手腕内侧有一个深陷进去的凹痕,那是被生生按碎了筋骨。这是什么样的指力?
日向宁次翻身下马,神情清淡,回目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在他脸上掠过,并不停驻,便移向另一个方向。佐助这才想起,刚刚似乎听到了鸣人的惊呼。循声望去,刚好见鹿丸从树上跃下,地上跌着一人,与这边死者装束相同,背脊微微起伏,却只是昏迷了过去。
双岗!佐助立刻明白过来,之前那人独骑游走警戒,实则另有暗哨伏在一旁,所以日向宁次才会提前那么远停步。暗袭突刺以他的身手不是做不到,但若是太过于敏捷利落,暗哨未及反应而同伴已死,则必然深藏不出,伺机发出讯号。所以日向宁次选择直接正面冲击,他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反应的时机。那人只要动,旁边正有个暗杀术天下无双的杀手等着他。
他俩什么时候商量的?
宁次径直走到鹿丸身边,提起昏迷的人,抵在树上,从他身上扯下一幅衣襟缠住左手,捂上他的嘴,一拳打在他腹部。那人全身一震,生生痛醒了过来,却是叫不出声,立时满头大汗。
冷静的声音问道:“赤砂蝎在哪里?”同时稍稍放松了捂着他的手。
那人喘着气,慢慢醒过神来,目光还有些散乱,却不假思索地手掌在地上一撑,抬腿便踢了出去。
他只是被迷昏了,身体并未受制,宁次单膝跪在他身前,几乎没有什么距离。猝不及防,佐助刚要惊呼,就见日向宁次身形不动,反手扣住那人膝盖,毫不留情地往下一按,“喀”的一声,那条腿便扭曲着瘫了下去,跟着左手一紧,堵住了所有的痛呼。
他没有看压制下狂乱挣扎的人,侧目扫向佐助和鸣人:“转过去。”
佐助脸色煞白,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却有什么念头抗拒着不愿回避。正自犹豫,宁次已经提起那人,一路拖进了林中。
佐助心里一时起伏激荡,下意识踏上半步,忽被人挡在前面。一抬头,自是鹿丸拦住了他,低声道:“别过去!”
虽然目光被灌木草丛遮挡,声音却不断地传出,日向宁次每隔片刻就会问一句:“赤砂蝎在哪里?”这是唯一清晰的话语。然后是不紧不慢地,一声声的脆响,想着那是折断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佐助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去看鹿丸,却见他神色幽深,看不出半点儿心思。日向宁次要留活口讯问,却毫不犹豫杀了另一个人,他知道鹿丸一定不会下杀手?那鹿丸留这人一命时,可想到他现在的下场?
时间其实很短,只是在等待的人心里显得十分漫长。那句问话已经停了,现在是两人模糊的低语。说了片刻,声音停下,日向宁次独自走了出来,理了理衣袖,道:“走吧。”
佐助还有些神魂不属,见他去牵那匹马,也没多想是要做什么。扯了鹿丸的衣袖:“他没问出赤砂蝎在哪儿吗?”
鹿丸淡淡道:“赤砂蝎何等狡猾的人,怎会让这种下属知道自己的行踪。”
佐助一怔:“那他为什么……”
“那人没有反驳这句问话,表示他的确是赤砂蝎的人。之后的逼问,只是为了让他亲口说出‘不知道’而已。说出来影响不大的问题比较容易退让,但只要退让一步,后面就不可能坚定下去了。”
他承袭了父亲的暗杀术,却并没有真正接受影卫的训练,但有些该知道的事还是略有所知。刑讯和在被逼迫时如何守口如瓶,本就是影卫必须掌握的技能。
四人如之前一般,躲开临近大路巡视的敌人,在林中潜行,佐助现在终于明白日向宁次之前是怎么做到的了。到达山坳口时已经近暮,停下来做最后的休息,宁次道:“入夜之前过山坳。”
鸣人愕然:“今天还要走?”
鹿丸神色终于略见轻松,道:“一路这么赶,就是争的这个时间。玄间大人那里不知如何,就算是内奸被及时抓住,我们一直不露面,敌人也终究会起疑。去赤石坂唯此一路,过了这里,他们就算醒觉追来,也赶不及了。”
鸣人露出喜色:“过去就没事了?那我们快走吧!”
鹿丸微微苦笑,哪里就没事了,事情还在后面呢。其实他们在尽快远离内侍卫营地之后本不需如此急赶,不知火玄间已经传书旭方城,援兵就在路上。小心隐蔽,等到与来人会合再做行动是更稳妥的方法。宁次之前想必也的确是如此计划的,直到夜里那次休息,鸣人显示出体力的充沛时,宁次的呼吸有微微的急促,鹿丸几乎能察觉到他片刻间心思的复杂。之后改变主意尽量快赶路是鹿丸没有料到的,可他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两种方法其实各有利弊,现在这样做或许就所面风险来说还更稳妥些。但,全速赶路,若出了雷牙山坳,而援兵还没有到的话,木叶可就不再是唯一可选择的前进方向……大和已经等在赤石坂,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阻止鸣人去木叶的机会的。要说宁次放弃了自己的任务,鹿丸绝对不相信,但孤身一人,他却要如何处理到时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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