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很早就停下来休息,佐助和鸣人照常下车,就觉内侍卫行动与往日有些不同。人少了几个,留下来的也是分成两拨,轮流休息警戒。不知火玄间单骑立在最前方,仿佛在等着什么,日向宁次却是依旧藏在马车里不露面。那两人昨晚谈了半天到底都谈什么来,怎么该没改善的还没改善?
忽一骑远远奔来,到不知火玄间身边甩蹬下马,说了几句话,面色十分凝重。不知火玄间听完,便调转马头向后面日向宁次的马车去了。人未到,日向宁次已经闻声推开窗。
佐助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能看到不知火玄间的背影和日向宁次搭在窗边的手,连神情也无从判断,心下更是疑惑。无意中回头,却见鹿丸坐在车厢边,一反前些日深避嫌疑的谨慎,也正注视着那边动静。
心中一动,跳上车问道:“出什么事了?”
鹿丸想了想,以不知火玄间的反应来看,探得的情况多半不那么乐观,事到临头,佐助和鸣人也不宜都被瞒着。便把鸣人也叫回车上,道:“之前月光统领遇刺一事,佐助君想必是知道的?”
佐助点头:“不是风之国干的吗?”
鹿丸道:“人是永安公主的人,但却不是受令于她。赤砂之蝎你可听说过?”
佐助迟疑了一下:“可是那个漠商首领?”
鸣人莫名其妙:“那是谁?”
鹿丸简短地道:“不止商人这么简单。赤砂蝎出身风之国宗室,廷争失利,走退大漠。明掌商道,暗控盗伙,左右连接风火两国,上通虺蜴之渊,风之国朝堂也颇受影响,堪称大漠无冕之王。”
佐助对个中某几个字比较敏感:“虺蜴之渊?难道又跟大蛇丸有关?”
鹿丸点头:“若非有前内侍卫统领合谋,木叶皇宫岂是轻易能进的?”
佐助反应也快:“那昨日君麻吕所说行刺风之国君主之事也是他们的阴谋了?”
鹿丸道:“大体如此,但此事牵涉颇多,一时无法尽言。眼下之事,却是和鸣人有关。”
“啊?”鸣人听得云里雾里,当下诧异道:“我不认得他啊。”
佐助懒得理他,问道:“怎么回事?”
鹿丸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想鸣人知道太多,便只道:“赤砂蝎与承亲王殿下有仇,此番大长公主殿下命松川城查访你的下落,赤砂蝎岂有不闻?形迹一露,我担心他不肯放过你。”
鸣人对于自己的身份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听到这些恩仇利害就不免迷茫。佐助却立刻紧张起来:“是因为君麻吕吗?你们疑心赤砂蝎也已经得到消息?那探子就是去探这个了?那现在怎么办?”
鹿丸摇了摇头:“我已经跟宁次说过了,该怎么办,却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佐助看了他一眼:叫得这么亲热,看来也不是什么都没谈出来。口中道:“可他们能怎样决定?内侍卫出身贵族,不经战阵,可不是马贼悍匪的对手。”
他在泽州敢用原城予带的十几个人对阵强攻,就是因为知道内侍卫底细。此时不禁有些后悔,但凡原城予等人跟着,或者日向家侍卫不走,前者是精锐死士,后者历经沙场,碰上什么情况总能应付得住。
念及此处,顿时明白道:“原来如此,他们就是等着日向家的人离开吧?那现在怎么办?你们的人能帮忙吗?这个时候总该先一同对敌吧?”
鹿丸苦笑道:“实不相瞒,若是前日,大和船长的人就在左近,可松川城的人迟迟不走,他们依照约定,必然已经绕路向前,改在赤石坂埋伏。这几天所行之路地势起伏,又多密林,救了人怎能迅速撤离?宁次是早有戒备,才让下属多跟了那两天,此时联络,还不知先到的是友还是敌呢。”
赤石坂向西就是猿飞家的旭方城,虽然到木叶还有一半路程,却已是进了京都门户,要动手,赤石坂就是最后的机会。
佐助也无话可说了:“那现在怎么办?”
鹿丸看向远处商谈的那两人,慢慢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松川城一定有严令,任何情况下都要以世子的安全为第一考虑,那么眼下能采取的方法,也就只有一种了。”
***
日向宁次微微垂目,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了几下,终于道:“统领大人的好意我明白,但让您置身险地恕在下无法心安。”
不知火玄间不在意地道:“这算什么险?我既然奉了大长公主殿下的命令,好歹不能让世子出事。”顿了顿,又笑道:“况且也不用坚持太久的。此去旭方,需过雷牙山坳口,从赤石坂取路,快马求援非一天一夜不能到达,但鸽子就不用那么久了。”
宁次目光一动:“莫非……”
玄间笑道:“意外嘛,不发生则已,但有万一,岂不就争个时间?我从旭方城离开时,带了城主府两对鸽子。”他语气轻松,对眼前局面毫不见担忧,说罢看了那少年一眼,道:“莫要说首座大人您没有准备。”
宁次轻声道:“我来时已命崇明阁木叶部抽调人手至旭方城待命,当时不过防备万全,实未料到会真的用上。不过传讯焰火不能及远,需赤石坂游哨居中传递一次,这里放出,游哨却是看不见的。”
玄间笑道:“那不是正好,你们到坳口的时候发讯求援,这里的人发现上当也赶不及了。”
宁次摇头道:“这里摆出结阵待援的姿态,来犯者必定要赶在旭方城来救之前戮力强攻的。内侍卫不经战阵,此番坚守之任殊不轻省。焰火不需要我亲自发出,还是统领大人护送世子先行,此处诱敌就交给我吧。”
玄间一时颇有些无语,看着他半天没说话。宁次自觉言辞无甚疏漏,正不明所以,就见他忽然俯身凑到窗边,认真地问道:“首座大人,之前你家大总管在我没好问,你今年多大了?”
宁次下意识往后一躲,反应过来不禁微觉狼狈。正自恼怒,就听到这个意外的问题,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得愕然。
“啊?”
玄间侧了侧头:“十五……十六岁?”
宁次大怒:“十七!”
玄间咳了一下,这是失误,他不太拿手看小孩年纪,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于是这个良好的开端没有开成,还要努力消除不良影响:“咳,只是问问,问问。之前江永总管与在下相谈融洽,却不知为何对首座大人您的事总是言辞甚谨,讳莫如深。故而不免存了些好奇,失礼勿怪!”
宁次对自己的身世一向是只字不提,属下等人便也格外避讳,这他是知道的。鉴于眼下也不是纠缠这种事的时候,便只对他严肃的神情表示了几分狐疑,没有理会。
玄间笑道:“虽然这统领之职只是代任,好歹也挂了名头,为将者,部属在此自己走了像什么话?况且数月相处,对这些人我也了解得多些,调派便利。首座大人若是担心战力,行前大长公主殿下曾选派五名暗卫乔装混在内侍卫之中以策不备,加上这些人,应变拼死或不足,以静制动却还过得去。”
听他言下条理分明,宁次默默考虑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语气:“我等脱队先行,必然瞒不过这里所有人,内侍卫中有大蛇丸的耳目,若铤而走险,统领大人还请务必小心自身安危。”
见他不再争,玄间笑道:“多承提醒。这奸细是一定要揪出来的,正等着他露出马脚呢。”
宁次便不再多言,在车中欠身一礼:“有劳统领大人。”
玄间没有就走,回头看了前面马车一眼,又转回道:“首座大人,既然要在这里分道,有件东西,我看还是您来保管比较好。”说着从鞍侧提出一个布袋,送入窗中。
宁次接在手里时还不解,打开一看,脸色就沉了下来:“统领大人这是何意?”袋中放的,正是那日江永秀和从鹿丸身上搜出的兵刃物品。
玄间神色不变:“我等虽是奉命护送殿下入京,但刻下变化已出预料,此去途中若有不测之变,多个人联手也多一重稳妥。料来在殿下安危事上,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说到正事,宁次却没那么轻易被蒙混过去,冷冷盯着他,道:“统领大人,在下与世子殿下并宇智波公子皆曾旧识,与奈良鹿丸更是多年故交,此事亦不讳言。然公私有别,我身为日向家臣子,上有大长公主殿下之谕旨,下有宗主大人之严令,何者为先却还分明。大人若疑在下有意私心放纵,请讲当面,可仍如前议,我留此驻守,请统领大人护送殿下回京。”
不知火玄间一怔,鸣人和佐助的事不清楚,鹿丸与这位首座大人的交情来前却听猿飞阿斯玛提过一句,只未料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猿飞阿斯玛素有识人之能,奈良鹿丸能被他看重推许,绝非无故妄为之人,一定要阻止承亲王世子入京,不惜极端行事,必有原因。故而玄间心中始终十分在意。纲手殿下欲见一见后辈子弟,毕竟和剑拔弩张锁人进京还是有区别的,但鹿丸不肯说阻止的原因,他也没有理由违背命令。眼下的意外无巧不巧让这件事出现一个转圜,若是顺势缓上一缓,也是个先弄明白原委的机会。本以为日向宁次也会有相同的想法,哪知稍作试探,他竟拒绝得斩钉截铁,不禁大感意外。
转念又有些了悟,日向宁次坦言与那三人交情,显然对之前的冲突并不记恨,那么坚持不通融就是为别的原因了。日向家不违皇室之令乃是严训,越是涉及御庭内务,越是不能擅作主张,他的立场和身为内侍卫统领的自己到底还是不同的。
仔细审视着少年锐利的眉眼,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片刻,微笑道:“是我没有说明白。首座大人,分道之后,殿下安危便在您一人身上,若沿途顺利自无可说,若有不测,还需您判断取舍。所谓事急从权,届时若有不得已而有违命令,也是为殿下安危着想,他日大长公主殿下问到时,我也可代为证实。故有此言,只是请首座大人行事之际莫要有后顾之忧罢了。”
他语气温和从容,娓娓而道,并不以适才不客气的话为意。这样着意迁就,宁次再怎么也明白他是好意了,不禁有几分局促,低声道:“是我失言,大人见谅!”
心中也有疑惑,不知火玄间此人奉命入朝以来,向不与人结交,同路而行这么久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今日却这样面承公允,让他放心行事,明显是刻意关照,颇不合他平时独善其身的习惯。终是忍不住道:“深感统领大人好意,但向来不识,这般相顾却不知何以克当。”
玄间失笑道:“首座大人真是不记得了?”
见他犹自茫然,收了笑容,温言道:“数月之前,首座大人不辞艰险亲身南下,与风之国暗中一场刀兵,却因何事而起?”
宁次顿时怔住。
玄间在马上坐直身子,行了个礼:“此番恩情,我代月光师弟多谢了!”
许久,见他只是呆怔着不答话,笑了笑,便要催马离去。日向宁次这才回过神来,扶窗长跪而起,急道:“且慢!”
对这个回答过于意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不知火玄间入职皇宫,位居冲要,家世来历崇明馆早就详细具文备案,宁次自然知道他和上任统领是同门。但知道归知道,却并不曾放在心上。当日之事,他所做的决断只是依形势而定,根本没有分毫考虑到月光疾风其人,哪里想到今日竟然会有人为这件事感谢自己,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定了定神,慢慢道:“统领大人,若是为此,这番好意恕我不能领受。我与月光统领素未谋面,当日所行,对我来说半是因势而动,半是有所图谋,从无虑及令师弟本人之心,您不必为此在意。”
玄间听他说得坚定无比,不禁哑然:“这我自然知道。”见那少年神情认真,锐利目光近乎单纯,心中忍不住一动,温和地道:“对您来说如此,对我来说不是,区别便在于此。无论有心与否,事实已定。”言罢微微一笑:“小公子,凡事无需都这么认真的,有人道谢的时候,说声不客气就行了。”
宁次目光微凝,毫不退缩地道:“既不需认真,明知我无意而为,您又何必道谢?”自己如此就不要说别人!
之前没说过话不知道……还真是牙尖嘴利啊。玄间决定拿出大人的风范,不与小孩斤斤计较,转而道:“我已经寻好地方扎营,傍晚天黑时,我调开马车附近的人,你们从林子里走。”
宁次手抓着窗棂,气得脸颊微微泛红,瞪着他不接话。
玄间无奈道:“计划早就说定的不是?与这题外话本也不相干。”见那少年没有放松的意思,叹了口气,道:“道谢什么的,我也只能说说。承首座大人见告此事内情始末,若当真能在此处与赤砂蝎狭路相逢,于我却是求之不得。私心所在,恕下官不肯让出这留守之责了。”
宁次这才想到,月光疾风之死原本说是风之国刺客所为,实则却是赤砂蝎的手段,对不知火玄间来说,现在的敌人也正是仇人。他并非不知此事,却不曾当真往里面想过。他年纪还小,处置公务力求严明果断、不露生涩已经竭尽全力,人情世故、进退交结却不是天资聪慧就可以游刃自如的。平时有下属在侧,蒲野貌似散漫,接人待物的心思手段却真正是八面玲珑,从来只有拐着别人跟他走的,江永秀和不消说更是练达之人。皆知他短于阅历,这些事向来处理得妥善,需要时也会提醒。此刻两人一个都不在身边,对上不知火玄间这样年长他许多的人,便显出生涩。想到月光疾风之事他原本定是不愿说出来的,却是被逼得不能不直言,宁次心里顿时十分歉疚。
然而玄间看着他局促的神情,心里却觉得很有趣。十几岁的孩子,所谓沉静已经是沉郁,偶尔露出些稚嫩才是该有的模样。吸取经验,如此想法自然不会再说出来,面上依旧寻常道:“我不知内情,也不便妄自建议什么。若能顺利回到木叶,不耽误大长公主殿下的命令自然最好,若是没那么顺利……首座大人,仓促之间,能有时间考虑一下以确定决意,也不是坏事。毕竟事到临头,或许根本不给人考虑选择的机会,也不一定呢。”
宁次觉出他话中隐有所感,扣窗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
玄间笑道:“虽然祖训不仕,我却也是世家子弟,知道有些东西生下来就背在身上,是没法放下的。”看了看他,道:“首座大人统领崇明馆,自是不用我说,疾风的家族世代效力于御庭,深得信重,他作为独子,即便无意仕途,也无法背弃家族的荣耀和父亲的期许。世家子弟都是如此,选择哪条路都不能尽如人意,端看心中更不能放弃的是什么罢了。我以前总觉得,如何取舍都是各人自己才能决定的,纵然道路不同,江湖相望,朋友也还是朋友……直到接到他的死讯,”他顿了顿,声音略有些沉缓:“我才想,当初好歹劝上两句,也不必像今日这样后悔。”
座下马站得久了,有些不耐地甩了甩头,他挽着缰绳,顺手拍了拍马脖子安抚,神色有淡淡萧疏。忽而侧头笑道:“有些事天生没得选,所以能选择的事就还是多想想比较好。小公子,人生百载,你今年才十七不是?”笑容带了几分戏谑,竟俯身在他肩上拍了拍。
宁次没有恼怒与他的行为,只目送他的背影慢慢走远,若有所思。素日接触的若非长辈,就是下属,极少有人会这样跟他说话。不知火玄间此人英风坦荡,锋芒隐于离合之间,自有着成年男子的沉稳和沧桑,乃是内明之人。静仁殿下召他入朝绝非一时起意,不过是借了这个机会而已。说是暂代,内侍卫统领出入御庭,多涉隐秘,这职位代上了哪是能轻易卸去的?那人自己想必也清楚得很,只是故友逝于此,宁愿将这一生就留在其人停驻的地方了。
***
下午启程,只走了一个时辰就停了下来。有人轻轻叩响车门,离得最近的佐助探身开门,外面的人竟然是日向宁次。
“长公子……”佐助诧异地看着他,又往外面瞧了瞧,内侍卫们好似正忙碌什么,想到鹿丸中午说的话,没有立刻询问,只往旁给他让出地方。
日向宁次一身装束已非日前所见,黑色布衣外罩深灰色披风,腰悬双短刀,斜挂弩弓,手里提着枪囊,在车下行礼道:“打扰殿下。”上车关上了门。
鸣人看着他道:“宁次你这是……?哦……”也不说了。
宁次便料鹿丸已经跟他们讲过,侧头看去,果然鹿丸点头道:“玄间大人可是已探得赤砂蝎踪迹?”
宁次谨慎地道:“确有人窥伺在后,蠢蠢欲动,但未探出首脑,所见之人都是本国装束,是否来自沙漠无法确定。恐打草惊蛇,去打探的暗卫也没有靠得太近。”
鹿丸点头道:“若为赤砂蝎的人,自西南而入,能同时避过崇明馆及银狼密探的耳目,必是早有准备,蓄谋已久。若内侍卫堪敌,大蛇丸的人不会给我们透信,他也不想赤砂蝎得手得太容易。”
宁次点头道:“此后两日都需露宿野地,我的部下已经离开,旭方城的接应一时又赶不到,要动手正是机会。”目光看向鸣人,道:“预谋刺杀亲王世子,此举形同犯国,便是赤砂蝎之流亦不敢留下痕迹,必求一击绝杀。内侍卫战力不足,臣与不知火统领商议,皆以殿下身份之重,不可冒险。故而决定车队不再前行,不知火统领率人扎营在此,假作因昨晚刺客之乱谨慎待援。而殿下则趁夜穿林而行,先一步进京。”
鸣人惊道:“我,我一个人走?”
宁次道:“自然不可,臣此刻上到车里,就是让外面的人以为我等四人始终躲在车中。”
鸣人听到他们四个人都要走,才放心了些,又忍不住道:“可是,这样的话,留下的人不是很危险?”
宁次淡然道:“殿下走与不走,此处都一样危险。”
鸣人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反驳。
佐助两边看了看,道:“长公子说要瞒了外面的人,让他们以为我们就在车中,可是疑内侍卫中有奸细?”
宁次摇头道:“无需猜疑,我与不知火统领一路行来时,消息随访随报,都汇于我一人手中,内侍卫仅是跟着走而已。返程时亦未耽搁,却会被人辍上,行踪必然是奸细送出去的。大蛇丸在内侍卫中根脉太深,不知奸细何人,不知火统领亦不敢轻易派人随侍殿下,只能尽数置于自己监视之中。不过天一黑,求援的信鸽就会放出,殿下也无需担心此处。”
鸣人不放心道:“可是鸽子飞过去,救援的人再赶到这里,要很久吧?”
“不需赶到这里。”
说话的人是鹿丸,鸣人不解地看向他。
他不说话是另有所思,这般决策并不出他事先预料,故而也不曾反对,此刻才道:“我们人不在车中的事也就瞒这一夜,明天不出半天就得有人怀疑。到时候一要看这奸细来不来得及把消息送出去,二要看对方发现后,内侍卫能拖住他们多久。他们的目的不是内侍卫,而我们只要在被追上之前和旭方城的援兵会合,则无需顾虑身后之敌。”
此去赤石坂别无第二条路可走,故而宁次一人跟随,也不怕他们中途逃脱。
鸣人听他们两人都决定这样,也就不说什么。佐助仔细想了一遍,觉得的确是眼前最稳妥的方法,便点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宁次道:“天黑即行。”看了看鸣人,道:“今夜恐不得安歇,行前还有几个时辰可养精蓄锐,殿下先休息一下吧。”
语气仍然端肃,却听出几分平淡关心,他许久不曾露出这般口气,鸣人忙着点头答应,很有些受宠若惊。宁次初识时对他很好,松川城那次惹了祸更是被他着意护着才没出事,当时不懂,过后听佐助一说也明白了轻重。他心思单纯,别人对他好,向来是十倍诚心还报,一直牢牢记得。此次自觉因他的缘故,累得宁次与鹿丸反目,一直心怀歉疚。本来以他的直性,心有歉意自然要当面去说,可对着宁次这么个人却又不敢。宁次少年便居高位,习惯威仪端严以驾驭下属,举止间贵气从容。鸣人第一次见他就领略过了,感激亲近之余,一直有几分敬畏,心里想得好,到他面前却是不敢说。
事实上他是从来没意识到他自己的血统和身份是多么尊贵,日向宁次再高傲,在他面前也要俯首称臣——当然,偶尔想到也只觉得心惊肉跳了。而其实宁次身份颇多尴尬,贵族世家,仅嫡庶之间就是天壤之别,更何况他一个名字都没在族谱上的“私生子”。外人如何议论鹿丸和佐助都是一清二楚,只是他二人视宁次为友,心中敬重,绝不会提及这些,鸣人又长于民间,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竟一直都不知道。
相比之下,他身边那位宇智波公子,木叶第一世家嫡脉嫡子的身份才真正是尊贵无比。可惜从小打架打得太熟,就没几次想起来过,而佐助面对这种连他家族徽都不认得的人,也实在缺乏跟他摆身份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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