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清穿)》9.生辰

    “昀黎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那天康熙身边的那位中年美妇人,就是这位生前断然不肯接受“仁寿”皇太后的尊号,也不肯从自己原先居住的永和宫移居到太后应住的宁寿宫去的德妃娘娘。
    “起吧,昀黎,来到本宫这边坐。”德妃笑着说。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德妃。记得我第一次来永和宫,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在。看着德妃和四阿哥那勉强维持的母子和睦,她和十四阿哥的真情流露时,我总算明白,“天下的父母皆是偏心的”。
    我“高兴”的走到德妃身边,“娘娘,几日不见,您的气色真好。”
    “呵呵……真的?那还不是多亏了你。”德妃笑的都快合不笼嘴了。唉!这女人啊,有谁不爱美的呢?都说“色衰而爱驰”,为了她的地位,为了她的儿子,只能在康熙身上下工夫,脸部保养当然是最重要的。我给德妃了几个“秘方”——面膜,对与现代人来说,就不足为奇了。什么清洁面膜,去角质面膜,滋养面膜,紧肤面膜保湿面膜,本来还想再推荐美白面膜的,可是她够白了,再白就有点吓人了。
    “这是应该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你这孩子,真是讨本宫喜欢。”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天也渐渐转凉了。再过几天就是四阿哥的生辰,唉!看来这礼物还是少不了的。
    该送什么好呢?贵的?买不起,人家也瞧不上;便宜的?好像不符合人家的身份!唉!思前想后,突然想起“上辈子”也碰到过这样子的事情,还是闺蜜给我的参谋:
    “这个嘛,茗雅,最好的生日礼物是你的一颗真诚而充满爱意的心灵,对他怀着自始而终的忠诚和宽容。实际点的呢?还记得“生日喜报”水晶么?不记得就按照这个方法制作:其实也是一个不复杂的创意,就是模拟报纸设计一个稿件,再打磨到水晶里边去,呵呵,很浪漫吧?保证不俗气!”
    果然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眼看月底将至,心中的烦闷离我远去,莫名的期待取而代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引自《青玉案》)
    再次来到四贝勒府,远远的就看见四福晋在接待一干女眷。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自顾的四处转转。没有霓虹灯的夜景,别有一番风味。水榭楼台的宫灯均被点燃,更显得皇家气势。
    正在自我陶醉中……
    “奴婢给昀黎格格请安,格格吉祥!福晋请您过去。”看来我还是被四福晋发现了。随着那个丫头去女眷休息的地方。一番请安,寒暄,坐下,面部保持笑容。中秋的宫宴,没怎么仔细打量这些福晋格格的,现在得补回来。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内大臣费扬古之女。温柔贤淑,高贵大方,不愧是嫡福晋。
    “开席了,各位福晋格格请下楼。”一个小厮从外面跑进来,低头说道。
    银烛吐青烟,金樽对绮筵。
    我坐在中间,知趣的扮个淑女。
    康熙四十五年。嗯,四阿哥才二十九,不是整寿宴,所以规模不算大,但人却来得齐全,大约是他不怎么办这类宴会的缘故。
    女眷这边已坐了好几席,有的我见过,有的没见过。我揣着准备好的礼物,心里犯了难:光顾着预备礼物了,竟忘了这里的宴会是男女分开的,这可好,我费心准备的礼物该怎么给他呢??
    想着想着,我又懊恼起来。本来嘛,各人送礼都有礼单,我那一份自然随着裕亲王府的礼盒,早送到四福晋那儿了。但我却多事,觉得生日礼物要亲手准备的好,特特寻了这个来,看样子是送不出去了。唉!我怎么就记不得这是大清朝,而不是二十一世纪呢!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东西给一个男人送去啊?!何况,对方还是个阿哥!真是的,送个礼物也这么麻烦!
    “这不是昀黎格格吗?”随着清脆的声音,一只戴着缠丝金凤镯子的手挽在我臂上。我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不认识,正疑惑间,有人说:“这是八福晋。”
    我站起来,规规矩矩叫了声:“八嫂!”心里却想: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八福晋,长得可真美。不过……正想着历史对她的评论,这位眼高于顶的八福晋居然亲亲热热挽着我坐在她旁边。我立时懵了。是历史有误?还是我的人缘变好了?
    听她絮絮叨叨,说些家常话,我渐渐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我那位裕亲王阿玛!据说历史上我的那位阿玛对八阿哥是极为赞赏的。可是阿玛也没怎么表现啊……
    我也不知是怎么吃完这一席的,然后福晋们都去听戏,我觉得脸上痒痒的,大约头发松散了,便说去匀个脸。自有四贝勒府的侍女引我前去。
    补妆回来,走在曲折的走廊里,想着怎么处理这“生日水晶”,迎面是一座假山。我一愣,瞧瞧来路,原来走错方向了,正想往回走,忽听到“呯嘭”几响,然后有人“唉哟”一声,我立即寻声望去,正看见老十扬手一个耳光打在一名小厮脸上,他破口大骂:“你个死奴才,瞎眼了?只往你十爷身上撞?活不耐烦了?”
    那小厮只是跪着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十阿哥却提起脚还要踹。我立即怒气填膺,又为月骊感到不值。难道月骊要嫁的是这种人么?
    那个小厮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个小孩子,看见脚踹过来本能闪避,不想更惹起十阿哥怒火:“死奴才,还敢躲?”提脚又踹。
    我再也无法容忍,冲过去一把推开十阿哥,怒道:“十阿哥的火气也太大了,不就是被撞了一下吗?”
    我愤怒下使力很大,老十竟被我推得一个趔趄,可我自己也站立不稳。摇摇晃晃间手臂忽被拎起:“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爷?”
    我痛得大叫起来,又闻一股酒气直薰过来,原来他喝醉了酒。这草包!这浑蛋!!
    “十弟你干什么?快放手!”有人惊呼。
    “放手!”我也大叫起来。
    手臂上终于松了,我踉跄后退,感到有人扶了我一下,随即放开。我也没在意,一个劲揉手臂,气呼呼瞪着十阿哥。
    他有些愣:“昀黎格格,怎么是你?”
    “十弟,这是怎么回事?”是刚才出声的人。我转目一看,原来是八阿哥。
    十阿哥瞧瞧我,说:“没什么,先是一个奴才撞了我。后来昀黎格格来了,我没看清。”说着又瞧了我一眼,好像有点愧疚的样子。我的气消了一点。
    我瞧见地上的食盒,又瞧见十阿哥衣襟上汤汁淋漓,甚是狼狈,怪不得他发脾气了。
    咦,不对,是十阿哥喝醉了酒,说不定是他自己撞上去的呢,小厮却无辜受累!
    我正胡思乱想,身后传来声音:“还楞着干吗?到管家那自己领板子去。”
    “还要罚?他只是个孩子,就不能原谅么?”我转过头脱口就是这么一句,看见是四阿哥,不由吓了一跳。
    他看着我。我开始后悔刚才冲口而出的话。
    素闻四阿哥府的家大规矩大,下人连说话的分贝都有限制。冲撞阿哥,不死也半条命。
    “犯了错,自然得罚。”四阿哥语气虽平淡,却不可忤逆。
    我愣愣的。
    之后,几个人将小厮带了下去,我则被人扶回座位。
    也许我神经过敏,竟听到那小厮隐隐约约的叫喊。我受不了了,找个理由便向四福晋告辞。
    这是什么世道?不过撞了人,就要挨板子!
    越想越气。没走几步,突然发现,我的礼物还没送呢。看着手上的礼盒,犹豫一下,又返身回去。忽见迎头十阿哥走来,他换了身衣服,正与旁边的九阿哥说笑。
    他们看见我,有些诧异。我行了礼,临走,却又狠狠瞪了十阿哥一眼。他自然莫名其妙。我不再理他了,因为我看见四阿哥一个人在前面不远处走。我匆匆告退,转过走廊才赶到他身边,我气喘吁吁,他惊讶地看着我。我将盒子一递:“诺,给你的。别说我没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那。”
    说完转头就走。
    “站住!”他喝道。
    我一僵,只得站住。我还是怕他的。未来的雍正那,我可不想得罪他。
    我转头,他已打开盒子。半晌,他抬头,望着我。我不安起来,说:“四贝勒要什么没有?我想着这水晶虽不值什么,却也是我亲手准备的。”
    他神情难辨,过一会,才说:“你就想用这个打发我?”
    我怒:“那你想怎样!”
    他掂了掂手里的盒子,说:“一般说来,女子被人救了,很多都是以身相许的。”
    我怔住。他,他什么意思?怔了一会,我恼起来,转身就走。
    “我没让你走呢。”
    “怎么?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像小厮一样挨板子啊?”
    “谁说他挨板子了?”
    我一怔,回头:“你没罚他?”
    他淡淡道:“罚了,不过十阿哥既说不计较了,又有昀黎格格求情在先,就免了。”
    我诧异:“十阿哥不计较了?”
    他微笑:“看来你的面子是够大的。”
    我想,这会不会是月骊的原因?他怕我向月骊告状?十阿哥应该知道我跟月骊要好,他怕得罪了我就难驳美人心了!看来这个十阿哥也不是很草包。想到这里,我呵呵笑起来。
    忽额头上一凉,我吓得倒退一步。四阿哥的脸在我上方……
    他忽然轻轻搂住了我。
    “艳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该怎么说?我的心越跳越快,脸越来越烫。他仿佛感到我的惊慌,竟然越抱越紧。他火热的唇蜻蜓点水般擦过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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