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这些年皇上的龙体一直欠佳,十日内倒有八日不上朝,朝政上的决策也远不如早年,传位也就几年间的事。皇上迟迟不立太子,朝廷上下都在猜测他会传位给哪位皇子。但我想皇上迟迟不肯册立太子,却极有可能是因为砚裳。”
连堇沉思:“皇上是想把这个位置留给砚裳吗?”
“皇上对砚裳的宠爱,从这次砚裳受伤后的态度就可见一斑。宠爱砚裳固然是因为爱屋及乌,更是出于对砚裳的赏识。砚裳自小就聪明伶俐,脾气也好,从小在我们府里长大,也没有其他皇子的纨绔习气。大皇子和二皇子多年来明里暗里争来斗去,皇上又岂会一无所知,对皇子们失望之余,也就愈加欣赏砚裳的知进退明事理。若不是砚裳一直游离在朝政之外不肯涉足,皇上怕是会不顾朝堂上势力均衡,一意孤行将皇位传给砚裳。”
“这点我在砚裳那里得到了证实。皇上几年前私下与他谈过此事,只是砚裳当时实在无心与此,诸多借口推搪了。皇上对砚裳心怀愧疚,也不想强迫与他,但又觉得大皇子二皇子难当大任,只好将册立太子一事延后不提。不过大皇子和二皇子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若是当年皇上强行册立砚裳为太子,只怕会引来朝堂党派纷争,逼皇子们狗急跳墙。我们要帮砚裳夺得太子之位,必须在朝堂上建立起能与其他几位皇子抗衡的势力,到时候皇上必定乐于顺水推舟,让砚裳稳稳当当地坐上太子之位。”
连堇摇头:“大皇子和二皇子并不是易与之辈,事情只怕不会这么顺利。”
“所以我们更应该扩大自己的势力,不能示弱与人。拥护砚裳的人,多是与大皇子二皇子交恶之人,剩下的则是与砚裳、与秋王府交情不错的旧友。再加上你的旧部,我们这边能用得上的人不多,无论是跟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很难抗衡。但是朝堂上有一些人,应该能帮得上我们。”
连唯说到这里,停下来笑着看向连堇。
连堇点头,知道他说的是程家在内只听从皇命的一干臣子:“对有些人来说,值得他们效命的只有皇上。”
“程家掌握着大殷将近半数的兵权,林丞相更是德高望重权倾朝野,他们都是皇上的亲信。只要皇上的圣意在我们这边,他们都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这么说,我们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皇帝老儿身上吗?”连堇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一丝厌恶。
连唯知他记恨皇上派他出战芪兰,更恨皇上卸他兵权,心底叹惋无奈,口中转道:“火日说,你这将军府周围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人,你不要大意,小心提防,不要让我与砚裳担心。我再晚些派一些可信赖的人手过来供你调遣。”
连堇摇头:“府里的护卫有肖芩和关长河在,火日又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有什么放心不下。倒是你和砚裳,直接参与其中,怕早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砚裳受伤之后,皇上每日都要前去昭晔宫探望,大皇子二皇子便是再大胆也不敢在此时下手,至于我,更是无需你操心了。”
连堇低头猛咳了几声,连唯伸手拍拍他的背,两人都是一时无话。这般步步算计去谋夺的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人心中所愿,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砚裳……”连堇低哑地开口,“不会后悔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连堇疲惫地往后倒去,依着靠枕上闭上眼睛,声音干涩:“那么……我们陪他走下去吧。”
连唯起身:“你这近日还是呆在府里不要出门,宫里的消息我自会差人带给你,待他伤势好转一些,我再陪你进宫见他。”
连堇点头。
“晚些我派一些人手过来,他们多年来暗中替秋王府办事,走不惯大门,你先与火日交代一声,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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