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那个疯子要南下了!
这是过了月余我才知道的事!
那段时间整天担惊受怕,就怕上街给赵爵逮到要了我的小命,于是跟喜儿几乎是足不出户.
那日天气有些阴晦,正是睡觉的好天气,我几乎是睡的什么也不晓得了,连喜儿叫我起来吃中饭,我都迷迷糊糊的.吃完后马上又躺倒了.
饭后没一会,惊天动地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颇有无人应门就拆了门的架势.
"小......小姐......这该不是终于逮到咱们了吧?"喜儿混身筛糠似的抖.
我吞了口口水:"应......应该不是吧......"
"妹妹,妹妹,你倒是赶紧来开门来着呀,你在不见人影柳七的命可就没了!"
门外一阵呼喊,老天,原来是谢玉英.我着实松了口气,打开了门.
"原来是姐姐,屋里坐会歇口气慢慢说."我拉她一把正打算把她扯进来.
谁料她一把扯了我,没头没脑的拽着我就往外冲,直把我拖上一辆马车塞进去,莫名其妙的喜儿也忙跟了上来.
"没时间细说了,你要在不出面柳七恐怕真要一去不返了!"
后来路上,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柳永要南下了,南方现下战火宣天,感情他老兄是想去做战地记者?
也难怪谢玉英着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看谢玉英那样子,一张美美的脸,转眼间就把粉哭花了,可她一点也不在乎,好像个唱京剧的大花脸似的,直观印象还真挺脆弱的.这女人可真是爱惨了他了.
"妹妹,现下恐怕只有你能劝劝柳七了.南方现下的情况,他去了只是枉送性命,他身体那么差...呜..."
老天,真是郁闷了,我怎么劝他啊,这历史上他本来就南下了,后来还辗转到了塞外,做了不少描写塞外军营的诗歌,这其实也比留在这醉生梦死强啊.
"这......姐姐,恐怕锦绣是有些无能为力呀."
她一听,急了,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捏紧我的手臂:"可以的,你可以的!他那么喜欢你!只要你肯嫁给他,他定会为你留下的!"
我一听,懵了,这事情大条了!
"可......可是,姐姐.......锦绣....锦绣我...."这...这怎么说呀?可以有什么借口呀?
只听一向脑袋不灵光,胆小又怕事的喜儿语出惊人:"可是谢姑娘,咱们小姐还未及笄,不能许人呀!"
"这......"谢玉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我半晌,"妹妹这身段...这风骨..."
"一点也不像豆蔻之年[十三岁]吧?"我自嘲的撇嘴,也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话我便是双十年华[二十岁]的"高龄"了.
她更是瞪大了眼:"妹妹,才十三岁?"
"正确的说,是十三岁又八个月."我纠正,不过嘛都是喜儿告诉我的.
"我的老天!"她低叫一声.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已经一月有余没见他,确实憔悴了许多.
依旧是一身儒雅白衫,只是昔日白衫显得他挺拔俊秀,现在却越发觉得清瘦.
他定定的看着我,目光灼灼,没有说话.
我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柳先生......"
话还未出口已被他一声苦笑打断.我知道,我那一声柳先生又伤了他,但是我真是别无他法,总不能真嫁给他吧?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他长叹一声,一语道出心境,长腿一伸便跨上南下的船.
"柳先生...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暗自叹息,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只想让你看得起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轻诉.
我一时语塞,想是那晚我拒绝他,让他觉得自己在脂粉堆里打滚过活实在可耻,决定洗心革面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老天,我从没发现我那么适合去做义工拉捐款,简直太有说服力了我.
"柳先生,南方现下战火宣天,实在危险得很,还是别去了吧."我说着那显得有些无力的劝说词,自己都觉得很烂.
"相信我,我会活着回来,等我回来那天.必定是以配得上你的身份."他微笑着在我目瞪口呆时,替我拉拢披风,船起舵了,他也是微笑着朝我们挥手.
基本上这件事情,已成了定局,我和谢玉英,甚至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什么.
我只能同样微笑招手,唱起《千里之外》替他送别.
我送你离开
千里之外
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
生死难猜
用一生
去等待
风起了,吹散了雾蒙蒙的天际,金灿灿阳光一下子覆满了大地,不远处他脸上一闪一闪的,分明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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