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年岁》9.第九章

    我无奈地看着擅舞和李牧言，终于了解到了什么叫阴沟里翻船。不过擅舞确实没害过我，只是她的身份确实需要她装傻来掩饰，能说什么呢。只能怪我聪明反被聪明误，算了，我自认倒霉好了。可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好你个死擅舞，竟然堂而惶之地欺瞒本公主，我一定要国法伺候你。”
    擅舞的脸色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下来。这个喜剧效果让我再也憋不住了，俯进李牧言怀里大笑。李牧言宠溺地拍拍我的头。笑着说：“你要是把擅舞给吓坏了，恐怕就没人帮你我鸿雁传情了。”
    我臊红了脸，狠瞪了他一眼。“你又来占我便宜，谁要和你传情了。小心我以后叫擅舞捎上喂毒的东西给你，有你好受的。”
    “哦？那可怎么办，你捎给我的东西就算是知道是喂了毒的怕我也不会舍得不要的。”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记忆里的李牧言经典表情又回来了。我心里大喊刚刚那个深情切意的人哪去了。他这一笑，我看着就冷。
    “你笑的很涔人……，大半夜的，这里又是冷宫。我心里承受能力很差的。”还是率先举白旗好了，要不然他指不定又想着怎么来欺负我了。心里安慰自己不是怕他，而是大人物都是能屈能伸的。
    “是嘛，我看你胆子没那么小嘛，你白天不还和龙运天那小子共谋来着。你说，你心里没想过要帮他来对付我？”他表情转冷，眯着眼盯着我。
    完蛋，狐狸尾巴被他待个正着，如果他今天要是不来个呈情表态，我真的打算登上龙运天那家伙的贼船。“那个……这个，我当时哪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蒙在鼓里，自然得早点做些打算，和龙运天合作不是权益之策么。你以为我喜欢他打交道啊，和他合作要千思万虑的，要不被他吃了怕是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的。”说起来我就委屈啊，我这样举步为艰，左右受制，还不是拜他所赐。不知道我和龙运天多见几次面我就得折寿多点么。
    “以后，天下人都可以不信我，我只要你的信任。可以吗？”他表情转明亮，低沉地对我耳语。
    “我苏华锦发誓，此生尽信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是没由来的相信他。我知道这样做太不理智，可是我的心告诉我，他值得我信。
    他幽黑深邃的眸子里倒影着我坚定的脸，嘴角洋溢起笑容。把我拥进怀里。“虽然我不喜欢你和龙运天那家伙见面，只想把你拴在我身边，本来打算今天把你掳走一了百了。可是你有自己的想法，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绝境。否则我兵压城下也要把你给救出来。”
    “不要随意的牺牲自己的人，既然龙承和西夜不怀好意，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这样至少能换来好些时候的太平。”看来李牧言今天来是打算掳走我的，不过最好的方法是借刀杀人不是嘛。我在这里和龙运天周旋，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只是一想起龙运天那凌洌地眼神，就打了个冷颤，希望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吧。希望如此。
    一个长啸响起，我知道李牧言要走了。我深深地贴进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如火的温暖，然后推开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走吧，我不是养在池子里的锦鲤。”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盈地越过窗台，逐月而去。我的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一滴。原来离别断肠真是有的。只是有些意外的发生在我身上。
    “擅舞，我们的战斗也要开始了。”我擦干泪痕，转头斗志昂扬地看着擅舞。又是一阵风吹来，吹走了我的失意。
    “华锦，也许你生来就是个战士吧。”擅舞站在我身边，手紧紧的握着我的。
    一夜好眠，第二日，皇帝寝宫的总管太监就给我带了一份圣旨。赐我锦绣宫居住。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是吗。看来我要和龙运天的妃子们开始一场拉锯战了。虽然我和龙运天的夫妻关系是名存实亡，可是后宫的女人的妒忌心可是比世界上最高的山峰还要高的。而且龙运天还必须要和我做做戏，要不他哪可能找理由为她的“爱妃”报李家的叛国之仇呢。我这颗棋子落的地方不好可是会起反效果的。只是他不知道蚂蚁急了还咬死人呢，把我当鱼肉，那我也要做一道带了毒的美食。
    当日就搬入了锦绣宫，我来龙承国日短，再加之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随身来的也就擅舞一个丫头，而且有些冷宫用的东西不便带去锦绣宫，只是在离开冷宫的时候，我凝视着大树下简陋的秋千，大片招摇的野菊花。看来平静的日子将随着离开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扎入风暴中。
    锦绣宫配备了不少太监侍女，有皇帝的眼线，也有各处妃子的眼线。反正这阵仗我在南苏也习惯了。他们监视着我，我也反监视好了。只是忠于我的人目前只有擅舞一人，要弄出点波澜还是需要时间的。看来不拿出点本事来不行了。
    “苏妃娘娘久居南苏，而且到了龙承也是只有一个贴身丫鬟伺候。怕是不太了解我龙承宫里的规矩。明日开始我就吩咐几个知趣的太监侍女来贴身伺候娘娘。”锦绣宫里的总管太监叫亦成，是宫里的老太监，我还没弄清楚龙承国宫里的局势，不知他是谁的人。此刻他说这话是提醒现在我气穷力寡，说是找几个人来伺候我，无外乎是教导我规矩和贴身监视我。我含笑地对他说：“那可真要谢谢亦公公了，想我在南苏也是千拥万护的，难免有些莽撞。要是送来些不知趣的奴才，我要是忍不住做了些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还请公公多多担待了。不过我初来龙承，好多不懂的地方还要请教公公，以免我坏了规矩嘛。”态是表的，告诉他我南苏还没亡我身后就是大靠山，也不是他们这些太监侍女能欺辱的。当然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要给人家一点脸面的。打一棒给个甜枣。
    他眼神稍颤了一下，又恢复平静。果真是人老成精。“娘娘是尊贵之体，我等奴才定当好好伺候。奴才能为娘娘效劳，那是天大的福气。”
    “那今日就麻烦公公处理繁务，明日来了几个贴心的奴才伺候着，倒也可省了公公少操点累。那今日就有劳公公了，本宫要休息了。”他看我露出疲累之态，跪安出去了。派头是要摆足的，要不他们还不登鼻子上脸。奴才就要做奴才该做的事情。
    “华锦你这派头摆的，以前你在南苏可没这么给麽麽丫头摆脸色的。”擅舞在一边捂嘴偷笑，我抿了口茶水看着她，笑道：“以后你也要规矩点，不是自己的地方，人前还是称呼我公主吧，要不那些个奴才可要造反的。”
    “是，公主。哈哈。”她看现在寝宫里没人，就和我斗嘴。我也含笑和她你来我往。
    就在我打算安寝的时候，亦成来报说龙运天摆驾锦绣宫。我心里咒骂，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就来催命。想我死快点也不用这么折腾吧。犯的着我前脚刚踏到这宫里，他后脚就跟过来吧。连口气都不让人喘。可脸上还要装着莫大感恩的表情迎接。
    龙运天的龙辇停在宫门口，他缓缓的踏进来，身边跟着的依旧是那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估计是他的亲信。我含笑上去迎着：“皇上今个怎么来了，臣妾今日才搬来锦绣宫，好多地方还不熟悉，怕伺候不周呢。”
    “爱妃不用担心，我最喜欢你的脱俗不羁了。比起我那些其他妃子可要可爱多了，放心我会很宽容的对待你犯的无心过失。”他也笑吟吟地回道我，故意说的很大声，怕是想让周围伺候的奴才都听见吧。算你恨。怕是他这段话明天就得传到各个妃子娘娘的耳里去。激起的可不是小风浪。
    “臣妾性格卤莽，容貌又属蒲柳之姿。比起其他宫里的娘娘那是天差地别。皇上也是尝惯了香醇美酒，才会偶尔看的上臣妾这杯淡茶。淡茶淡而无味，终究是比不了坛坛香酒的。”我也大声的回道，提醒那些个奴才，你家皇帝是赶新鲜才来的。千万不要以为我有什么野心，我还巴不得待着冷宫做我的逍遥公主呢。不过龙运天你个借刀杀人的奸诈小人，要做你的棋子可真是风险不小。还要时不时的防着你的冷箭连连。野猴子，我好象有点后悔你没把我掳走了。
    “爱妃过谦了，春宵一刻值千斤。我还有好些个话想和爱妃一同探讨呢。”他戏谑地拉着我进了寝宫。身后的奴才也机灵的把门给关上，空空的寝宫只剩我们两个。我用里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独自坐在桌边帮自己倒了杯水解渴，和他说话真是相当费心费脑还费口水。
    他也不以我这些为杵，也坐下倒水喝。我倒没看出来他还有点气量。气氛有些冷，他不开口我也不打算开口，说多错多，而且我和野猴子还打算算计他呢，如果说出点什么让他察觉异样的话，那不是功败垂成。我还是管好的嘴巴。他的嗅觉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怎么不说话，平时看你牙尖嘴利的，怎么这会瘪了。”他举着茶杯眯着眼打破冷漠的气氛。
    “我磨牙呢！以防有些不怀好心的人使诈，我也好好的把唯一的武器给磨利点。”我没好气的回道。我牙尖嘴利还不是被你逼的。
    他哈哈一笑，用指间抬起我的头，一双狼眼里流光溢彩，还好我心志坚定，断不会被他的表象给欺骗。他内在完全是一匹掠夺的狼之本性。“爱妃口才真不错，难道这是南苏的国风，疑心病很重嘛！放心在我龙承，有我保护着，不怀好心的人不能伤害你的。”
    我听在耳里，吐在心里。看来他做戏的本领真是高强。这里最不怀好心的人就是他。既然你要做戏，那我就陪着你。看你演到什么时候。“那臣妾真要感恩戴德了。”
    “那既然爱妃有我保护着，那爱妃的唯一的武器就可以不用了，不如把它送给我好了。”他凑过头来，唇贴上我的，我瞳孔迅速放大。他的舌尖老练的撑开我的嘴巴，和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完全是侮辱我，一不做二不休，我今天就跟你拼了。别以为我会予取予求的。我狠狠地把牙齿一合，用力咬在他舌头上，一股血腥的甜味扩散在口腔内。他迅速抽走受伤的舌头，表情黑冷到极点，血从他嘴角流下。看起来像凶神下凡。大不了一死，我死你了你也不讨好。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心一横，无谓的看着他。
    “你，该死。你竟然咬我，别忘记你来是取悦我的。该死。”他擦掉血痕，手捂着嘴巴。
    “真抱歉皇上，你也知道这个武器跟了我多年，现在它反映都是自觉的，一有人侵夺它的地盘，它就会护卫。我也很想取悦你的。”我装做无辜的看着他。取悦你，让你的妃子娘娘忙活去吧，本公主可不奉陪。
    “是吗?那我可是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不知趣的东西了。放心，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就不相信懈不走它的自觉。”他步步向我逼近，我无谓的看着他。也不逃脱，都是他的地方，想逃也逃不掉。
    “那皇上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它可是强硬的很，我拿它都没办法。谁叫它是自动自觉的呢。”
    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低哼了一声说：“我最喜欢征服强硬的东西。今天放过你，来日方长，你还是想好计策吧。我可是很期待你服软的那天。”说完转身呼唤外面的侍卫，威风凛凛地走了。
    “不好意思，怕你是等不到那天的。”我嘴角含着冷笑，用极低的声音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口腔里血液的味道淡去了不少，原来血的味道还不赖。龙运天，你已经输我一步了。我等着在你的世界里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