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人咯!我是幽灵,否则怎么会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出现在如此巧合的地方呢?我是听到你心底里的祈求,所以才……对了,你是怎么被那些人盯上的……哦,对不起!”我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我暗骂自己,真是善忘。好不容易才让她摆脱了刚才的情绪,怎么又提?
“不,不,没关系的,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丑陋……算了,就当上了一堂课吧,虽然……虽然学费是昂贵了点!哎!真不知怎样感谢你!我……”她提起“感谢”,又激动起来,无法在保持淡静的声音。如果这时我能看到她的眼神,那里面一定充满了重获新生的希望和感恩。
“呵……”
“你为什么笑啊?我有说错话吗?”她有点尴尬。
“不是的,不好意思!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刚才我的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极点,现在却无限的欢欣,因为我又在命运面前幽默了一次,他没有捉住我。你不用感觉欠我什么,更不用感谢我,否则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了!”
“那……那为什么?我实在很好奇,能说说吗?”
“这个……”我猜到她会要问我的,所以理了一下思路,说:“如果你要谢我,不如谢我的朋友,是他非要带我来这里,我差点就拒绝了。”
“哦,是这样啊!那你带我去见你的朋友,我当面谢谢他!”
“真是性急啊!我还没说完呢!真是的!”
“对不起,对不起,请说吧!”
我心中莞尔,这女孩挺可爱的,她现在的状态可以用一个词形容——不知所措,整个人如在云雾中。我暗自质疑,今晚真的不想我了……
“其实,你也不用谢我的朋友。那家伙……”我想起浩那副见美女忘我的嘴脸就来气,所以干脆说:“你还不如感谢今晚放的影片!好,现在答你第一个问题,这里是老剧院,每周这时都会放电影,”看她没有插话,我继续说,“要不是今晚的电影太煽情,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走到这里,遇到你,你还应该感谢决定播片子的人,要不是……”
“要不是他决定播这个片子,也不会感染你。然后我是否该谢谢他的上司,朋友,父母,妻子,然后又是很多很多的人,对吧?呵呵……你领悟得好深啊!这样追溯下去,我想想啊,大概就跑到恐龙时代了,不,会更久远的!”
“嗯!你很聪明嘛!已经明白我说的了,不过你最该感谢的恰恰是你自己,如果你没有到这扇门外,其余的假设就全没有意义了,哎!”我叹了口气,心随意转,“一切或许都是机缘,我们只是扮演命运所提供的角色,他可以随心所欲控制剧情,甚至每一个细节。我觉得如果把我们自己比作珍珠的话,那机缘就是串联珠子的线,谁都逃不掉。”
夜静如水。
我们婉若千年前的有缘人,在视觉失效到无法引起时间观念的时候,静对交谈。千年虽未谋面,却早已相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一切都是多余的,在你面前我觉得自己就是小孩,只能天真的仰望,被玄妙吸引。我能感觉到你的伤感。如果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一定以为你是一个年暮的老人或是饱经沧桑的过客,可是,你到底是谁呢?我在猜测你的模样……你大概其貌不扬,不修边幅。哦,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昧,因为智慧与容貌往往不可兼得。”
漆黑中,我无声笑了一下。
“那么……呵呵,你承认自己笨咯!”
“什么意思?……”她被我莫名的话弄得迷茫,片刻似乎反应过来,“呵!”她轻呼一声,说:“你能看见我?”
“你看,这是你自己承认的啊!”
“嘿!你这坏蛋……哎,没办法,今天只好让你捉弄个够了!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哈哈……”说着,她终于开心地笑出了声。
时间过得是多么的快啊!如果没有时间,如果今晚的场景继续下去,会怎样呢?
“你好!我叫纪惜昔!纪念的‘纪’,珍惜的‘惜’,昔日的‘昔’,你叫我‘惜昔’吧!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磁性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把这三个子烙印在我记忆的磐石上。
“惜昔?有意味的名字。那好,我现在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在下一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一休!”
“一休?我知道的!很奇特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对了,我们能出去吗?这里实在太黑了!”
“女孩子好像是很怕黑的哦,好,我们去前面吧!糟了……我忘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我摸着墙壁,正准备快步赶到前面,她却突然说:“喂,等我啊!一休!”
“怎么?……”
“嗯……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可是你不许笑惜昔哦!”女孩很害羞似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嗯!”
“真的?”
“请说!惜昔!”
“好,我信你!实在不好意思说,哎,我的腿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一休,你得扶我走了,行吗?”
“呃……求之不得!”
“哎,又来取笑惜昔了!呵呵!”
我挽着她的腰,一点点地向前面移动,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也难怪,我能理解。渐渐地,前方出现光亮了,我明白快到出口了。她不知为何忽然停住脚步。
“你闭上眼睛好吗?”她的呼吸轻轻滚过我的脸颊。
“为什么?这里闭上眼睛和睁开无异!哦……难道你不想我看到你的脸?”
“不是,请别问了,一休!你闭上好吗?”她有点着急地催促。
“好!”
我听话闭上了眼睛,只几秒的时间,我感觉她的呼吸离我近了,淡淡的发香尤为真切,接着她柔软的手指碰到我的脸颊,痒痒的。又缓缓划到我的嘴唇,我一下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本能地身体后仰,可还是慢了一线,一种软软的感觉传来,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心理反应接踵而至,正当难堪发生时,她悄悄退去,就像从未靠近。
“的确不是梦,又像多美的梦!真希望永远都不要醒!”她喃喃自语,片刻清醒过来,轻咳一声,说:“谢谢你,好了,一休,我们出去吧!”她离开了我的搀扶,独自向前方走去,仿佛生命中的引路人一样,为我指引光明。我暗叹一声,紧跟上去……
强烈的光芒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像是对我投向他的敌人的惩戒。我急忙用手捂住眼睛,再睁开,好慢慢从指缝中适应光强,她呢?想必也一样睁目如盲吧!正思索间,听到她叫我——
“一休!我的眼睛刚才痛极了!你没事吧?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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