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小姑姑,小姑姑……】
【姐,姐,姐……】
【小依……薇薇?薇薇……乐儿……】那熟悉的声音一声声传入秋风落的耳儿里,一个个熟悉的人从眼前飘远,秋风落想要伸手抓住她们,却怎么也抓不住,任其消失在黑暗中……
【羽儿,羽儿……】
【这是……妈妈?……妈妈!妈妈!】秋风落大声地呼喊,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妈妈的身影,有的只是无限的黑暗……
【羽儿,回去吧……快回去吧……你不是还有放不下的事吗?……】母亲的身影渐渐清晰了,秋风落忍不住地流下了泪珠,她缓缓地靠近母亲,可当她要伸手去抓住母亲,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拉离了母亲,急速地带她远去,母亲却未动依旧对她笑着,温柔地笑着……那曾经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面前……
“不——”秋风落猛地睁开眼睛。那日的事犹如昨日般依旧清晰……多可笑啊……她十几年的努力,第一次见到至亲,却成了永别……多可悲啊……她有着强大的力量,强得足以毁灭天地,却不为所用,更无法救自己的亲人……老天啊……千年到底是多远的距离啊?生死又为何是打不破的阻隔啊?……待心平静了下来,她感到眼角有些湿润,发出一声轻叹。看来这些年来都是自以为是,原来自己始终没有看破这生死轮回……
“姑娘,姑娘……”一声声轻唤传入秋风落耳中。
秋风落才回过神来,一眼扫过四周,极小又灰暗的一个地方,像是在马车内,而现在七八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全是年轻的女子,有惊讶,有担忧……秋风落试着起身,可伤口传来的痛楚让她皱紧了眉头,两边的人忙扶起她,她对她们报以感谢的一笑,“请问这是哪?”
一位较年长的女子说:“这里离最近的镇城还有一天的路程,因为夜深不好赶路,车就停在树林边空地上。”
那就是荒郊野外,这回答得可真累。“那我为什么会在这?是你们救了我吗?”秋风落又问。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作声,静得出奇,秋风落见她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有难言之隐,这让秋风落心中有些不解,她好像没有问很为难的问题吧?最后,还是那位年长的女子先开口说了:“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我们都是要被卖到青楼去的……他们在半路上发现你的……就把你,带上了……”
听到这,秋风落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敢情,她今天的运气真的有点好过头了,真是什么都让她给赶上了,她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去买张体育彩票,说不定还真能中个五百万呢……想到这,秋风落的脸上扬起了笑,有些无奈,有些嘲讽……
“姑娘,想开点吧,我们都苦命的人……来,喝点水吧。”那年长的女子从另一女子手中接过碗,递给秋风落。
秋风落没有在听她讲什么,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尽快离开这,因为她清楚现在不离开,进了那所谓的青楼,她的伤说不定也可得到好医治,但到那时再离开必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想必只能在进城之前离开……她正想着,却见一碗水递到自己面前,忙说了一声“谢谢”,便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手碗一串蓝绿色的珠链,珠粒如黄豆一般,颗颗大小如一,均为蓝绿相接,形如流云,却又清澈透明,“这是……”
一个穿小碎花衣裳的小女孩忙说,“这是我给姐姐带上的,这是我阿娘留给我遗物,阿娘说这是阿爹当年离开家时送给阿娘的,它是用法石做的,阿娘说它会保佑我的,会给我带来希望……”声音却越来越小了,小小的脑袋也随之低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她们就再过一天就会被卖到青楼了,哪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虽然声音很轻,但秋风落清楚地将每一句话听了进去,她看到小女孩缓缓低下的头,及周围女子那几近绝望的眼神,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这珠链,轻启双唇:“也许,它真的能给我们带来希望……”
女子们闻言,全看向秋风落,眼中燃起了神彩,但更多的是不解与好奇。
秋风落微微一笑,“我想问一下,他们共有几人?”
一女子道:“三人,只是他们手上都拿着大刀呢。”
三人,应该可以吧。秋风落心想着,又对女子们说:“能把你们所有的水都给我吗?”
女子们犹豫了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秋风落笑着感谢地对她们点下了头,然后将双腿盘坐。女子们将装着水的杯杯碗碗放到她面前。秋风落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水,又对女子们说:“一会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请不要惊慌,请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保持绝对的安静。”女子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秋风落看向一直呆最外面的小知,用心与他交流,“小知,请你帮我看着外面的情况,如有人要进来,通知我。”
“好,我知道了。”小知转身跳出了车厢。
秋风落又想到了什么,忙对女子们说:“如果,一会我出了车,请你们一定要跟上来,不要留在车内,紧跟着我,范围圈尽量要小。”
女子们没有人答应,神情中出现了犹豫不决,相互观望。秋风落见此,心中已明白她们的犹豫,毕竟自己对于她们而言只是个陌生人,这场几乎用自己生命做赌注的冒险任谁也无法轻易去下决定。她又说:“你们不用答复我了,一会,来或不来,你们自己决定吧。”话完,她不再理会她们的任何反应了,她将右手缓缓放置杯碗中心上方,合上了双眼,双唇轻起,喃喃念起谁也听不清的咒语。杯碗中的水随着咒语响起,不断涌动,涌出一颗颗小水滴,似快乐的小精灵跳跃在杯碗之间,直至跳跃在手背之上。那蓝绿上的珠链也闪耀出独特的幽淡的光芒,似山间流云,又似翠湖波纹……女子们为眼前的境象全惊奇不已,只因秋风落先前有过交代,车厢才未有人出声……
守在车外的三个大汉坐在火堆边,大口吃着肉喝着酒。小知看看他们三人,不禁有些为落落担心,落落的伤根本就没好,只是擦了些止血的药,刚刚落落起来都有些吃力,她要怎样才能对付这三个彪形大汉呢?他们身边都放有大刀……要是失败,落落……就在小知闪神之时,三个大汉早将这晚饭给解决了,只是围着火堆坐着,聊着这次所能赚的钱……突然,其中一人起身离开,坐着的两人其中一人笑道:“二哥,你看,三哥真是耐不住啊!!”
老二未笑,只是冷道:“老三,别太过火。”老五也止住了笑。
小知见老三正向车子走去,急忙告之秋风落:“落落,不好了,有一人过来了。”心中立刻传来落落的声音,“小知,想法拖他一下。”小知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索性跳到他跟前拌倒他,让他重重地摔了个狗吃屎。
这摔立刻引来老五的大声嘲笑:“三哥,你也不用那么急嘛,你看看你,哈哈……”
老三起身,狠狠地瞪了老五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老五立刻合上嘴,但脸上的笑意未减。
老三没再理他,又走向车厢……刚刚的巨响也引起车内人的注意,最靠外的人见老三过来,忙轻声告之大家,那年长的女子忙让大伙坐拢,以便挡住秋风落。秋风落虽然始终未开眼,但一切她都知道,记在心里。她决定赌一把,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苦命的女子救出火海。
这时,车帘被拉开了,老三黑着一张脸,女子们都有些害怕,车内静得几乎能听到绣花针掉落的声音。老三匆匆地扫过女子,二话没说就拉起一个身着小碎花衣裳的女子拖向车外。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女子用手脚不断踢打老三,害怕的泪水也从脸上滑落下来。
“你给老子安静点!”老三一吼,便伸手狠狠地甩了女子一巴掌,女子嘴角涌出了血丝,惊恐地盯着老三,其它的女子也惊慌地向后靠去。“妈的,老子现在就做了你。”说着,老三猛地将女子推倒在地,刚要做什么时,一声怒吼“住手!”。老三止住了动作,愣了一下,立刻吼道:“谁?你们……”话未完,就被不知何物打出了车厢……
秋风落也随之起身,“谢谢。”她感谢地向众人轻点一下头,女子们也纷纷地让出一条道来,秋风落从容地走出了车厢……
车外的两人见老三从车中飞出,摔在了地上,忙上前扶他寻问事因。
老三甩甩头,使晕眩的头清醒点,“我也不太清……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力道很大……”
“咦?”老五突然发现些异常,惊叫道:“三哥,你的衣服怎么湿了?……难道,是拿水碗砸你的?”
闻此,老三顿时火冒三丈,“可恶的臭娘们!我非宰了她!”怒吼着,从地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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