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雪(修改版)》2.第二章. 赦杀

    第二章.赦杀
    是年己卯日,遇杀地, 再逢杀旺。
    按九宫行答历:五行杨柳木成执位,
    宜 :破土、嫁娶、订盟、安葬:
    忌::出行、上梁、开光、合寿木。
    胎神占方:枭刃复行枭刃, 主防奇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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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叶初遇  杀意消歇
    玄雪初现  待赦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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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篇】
    颤抖着用指尖轻抚着这,漆黑得似乎要把所有的光线都吸进一般的薄剑,指间寒气所带来的刺痛让我保持住了最后些许意识,也克制住我想要呼喊的冲动。眼前这把薄剑——身如蝉翼,一半已经没入了我的身体。
    这黑如焦碳的剑身点缀着点点腥红,分不清是原附,还是这剑下亡魂们仅存的点点印迹,又或者——是我身上那块新有皲裂里迸出的鲜红,活物的鲜血。除此之外,它身上几乎再没任何装饰,简单的就如同我眼前持着它地那个白衣少年。
    他额前厚厚地黑发,盖至鼻翼,苍白冰凉的肌肤蔓延了整个身体。我唯一能看清的,是他那樱红的嘴唇,色泽像极了儿时药王爷爷,在“那里”种养的血莲。我抽搐着地身体突然有了丝毫温暖,这点温暖让我希望就这样安宁地睡去,不再喧嚣、嘈杂、嚎叫、生杀……莞尔间,一阵凉风将我微闭的双眼吹唤醒,也掠起他额前的长发,显露出了深邃幽黑的一双眼。
    他在我面前巍巍矗立着,犹如温柔缠人的鬼魅一般,轻轻低呤唤着我,又仿佛远古发怒的巨兽,想要撕碎我的身体……
    我仿佛又看到,有一袭白衣如同流星一样从眼前直坠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而,坠落之人的脸反而越来越清晰地浮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苍白的脸,低垂着,双眼睛毫无生气、默然地向着我。伸出修长的手指,几乎要触摸到我的脸。
    “叶儿……”那宛若花瓣般的嘴唇微微翕合,唤着,又如晶莹甜腻的葫芦串儿,禁不住贴上嘴唇,我要含住那份甜腻。
    “毕卜…毕卜…”一阵敲击火石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猛然惊醒——凉意!我低头望见的,是自己半身那浸得发白的玉胴,突来的恐惧让我慌忙抓起身下的被褥,裹住身体试图站立起来,然而,这一系列连贯地动作却在腰间突来的一阵巨疼后,哑然而止。
    “吱呀——”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你最好别乱动。”一个陌生而冰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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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霜篇】
    “红叶?” 当楼上那个女子同我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比她唱歌时更加昵侬,仿若儿时听到浣纱女子泉脚地低呤……我紧紧握着布包着的红叶,却突然想到了那雪白雪白的雪……
    现在这个抚琴的女子,就和雪一般让我觉得不可琢磨而遥不可及。
    “因为你是剑霜。”我更加紧地握住我左手里未出世的红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咚……”琴弦撞击琴身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恐惧到了绝望。
    ……
    “剑少,你,还不是够绝情啊!”我突然想到十六岁那年,铸剑师皇甫卓阳对我过的一席话。
    “剑师,我娘这剑,真的可以凌驾世间兵器么?”
    “我离开了深爱着我的妻儿,背弃了出生入死的战友,放弃了一切,只为见到这把剑,一把能启动玄雪,却连龙渊阁的藏书中都无法尽载的剑…”皇甫卓阳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他双臂剧烈地抖动:“我本以为,玄雪对我只是一个梦,但如今它的第一个神器就在你手上,那便终有一日,玄雪会重现于世!到那时……”皇甫卓阳欲言又止,将我的手指紧扣在剑鞘,我问他玄雪是什么,他却只告诉我这把红叶将注定使我日后获得玄雪,并保护我不受其反噬,但此前,我必须要获得启动它的另外一件神器和十二套武器。“当你收齐十四件启动玄雪的开关,你才能驾驭它,这样你便天下无敌,万寿无疆!……只是剑少,收集玄雪的任务必须要在你成年之后,这段时间,你只能和我结成两年的杀手契约来磨练你自己。”
    “我如今已足够强大,为何还需两年?”
    “剑少,你,还不够绝情啊!”
    ……
    “梦中的一切,都……将成为现实了。”我听到一声断绪沙哑地低呤,一口粘稠地液体喷涌到我手臂上,我的肌肤感觉到了一丝烫意,却在转瞬即逝间化为冰冷,顺着流淌下去。“滴答滴答”我十八岁生辰当晚,用红叶的剑锋抹向皇甫卓阳的脖子,这,是我寻找玄雪前的最后一场考试。
    “是年,大雪,天下第一铸剑师皇甫卓阳暴毖,致命伤乃颈间淤口,一刀毙命,而凶徒不详……”武林“百晓生“莫闫记载于龙渊藏书阁。
    “咚…铛…”琴弦再次撞击琴身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将我从短暂的记忆中拉回,让我绝望到恐惧,我必须要让这琴声永远消失。
    我猛地从身背后抽出红叶,这个中原同道口中饮血最多的利器,挥向琴声来源的阁楼之上。我知道我的速度,如今天下已无人能及。但我却感觉到面前这个人被轻易地刺穿身体,一动不动,甚至出于有意。
    我的剑固定在了她的腰间,她的忍让令我生平第一次觉得耻辱,我愤怒地想要刺地更深些,却愕然手中陪我已度五载的红叶却已僵直不动,我听见有人用手指敲击柄的声响,紧随而来的一连串急促的鼻息……当一阵狂风扑来,在我额头产生了瞬间凉意,也拨动了我僵如死尸的身体。
    “砰…“软软地、暖暖地、带着中原没有的奇异花香,一个身躯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似乎又突然看到了雪,那雪白雪白的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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