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说爱我》18.是福是祸（上）

    转眼到了夏天，太阳毒得几乎可以把路面烤出烟来，天冷时让人口水直流的羊肉串，此时闻起来让人觉得有点恶心腻味，不过这些都不能改变游子宁对羊肉串的热爱与忠诚。吃过午饭，公司循例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看看手表，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早，游子宁决定到外面溜达溜达，美其名曰饭后走动有助于胃部消化，顺大便看望一下羊肉串。
    顶着大太阳穿过两个街口，刚进弄堂口，就闻到羊肉串那股特殊浓郁的香味。游子宁擦了下额头的汗，咽了几口唾沫，心底天人交战得厉害：“吃，不吃，吃，不吃……”
    “馋鬼～”听到这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了，游子宁暗叫倒霉。“又想羊肉串啦？你的肚子都突出来啦，怎么吸都没用的……说你多少回了，那东西最容易发胖，而且街边小吃最不卫生了……”李雪一边念经一边走到跟前，板着脸假装正经地教育着游子宁。
    游子宁一时被训得哑口无言，看看羊肉串，又看看李雪，觉得这破小孩实在太可恶了，不久前还在装酷不理人，现在居然像没事一样教育起自己来，哼！不给他点COLOUR SEE SEE，就不姓游！
    “偶就是爱吃那玩意儿，怎么着？胖就胖，要你管？你是偶谁呀？” 说完在裤袋里掏出四个硬币，对小贩说道：“老板，两串，要辣的！”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羊肉串，游子宁不但津津有味地嚼着香喷喷的羊肉，一脸的心满意足状，还时不时侧头地看看李雪，眼里尽是得意和挑衅。
    原本想作若无其事地挑起话头，言归于好的，可被游子宁这么一顶嘴，李雪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里又恼又怒：“是啊，我是她谁呀？犯得着关心她的事？”虽然自己理亏在前，可毕竟是男人，总是要面子的，正要开口，突然弄堂口传来一阵骚动。
    “城管来啦，快跑～”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弄堂里呼啦一圈大大小小的商贩，摊头老板立马手疾眼快地拾掇起家当，有的卷起包裹，往背上一撂，撒腿就跑，有的直接把货物工具堆在小板车上，或拉或推夺路狂奔。小小的弄堂里充斥着城管的吆喝声，路人的惊呼声，“呯呤嗙啷”打翻东西的声音，一时间鸡飞狗跳，混乱非常。
    游子宁完全没意识危险，甚至有点兴奋，因为这种“走鬼”的情形在香港电视里看多了，没想到大陆现实版也这么精彩。游子宁挥舞着手里吃到一半的羊肉串，大声地为羊肉串的小贩喊加油，哈，那新疆小伙逃跑的当儿还不忘幽默地回头跟游子宁说谢谢。旁边的李雪有点哭笑不得，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拉住游子宁的胳膊，用力往旁边拽，双手支住墙体，背朝外护住游子宁。
    游子宁大声嚷道：“喂，你把偶挡住啦，什么都看不到啦！喂～～”
    “笨瓜！”李雪沉声喝道，脸色铁青。“你没脑子啊？这种时候还凑热闹，万一被撞伤了这么办？！”
    “呃”游子宁没想到小朋友反应会那么大，一时吓住不敢作声。
    羊肉串事件后，游子宁和李雪冰释前嫌，言归于好，全然没察觉到公司里的同事看他们的眼神里有了别样的意味，而流言，也在悄悄蔓延。
    终于，有一天。
    游子宁正为一份设计急件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MSN上收到李雪一句没头没脑的“对不起”，正纳闷着，就听到风韵犹存在会议室门口叫她：“小游，麻烦你过来一下。”
    游子宁隐约觉得有点不安，抬头触到李雪的目光，“为什么他用那种眼神看偶，好像偶就要慷慨就义似的……”带着心里无限扩大的疑虑，游子宁走进了会议室。
    “哦，把门带上吧。”风韵犹存在见到游子宁进来后不忘加上一句。“小游啊，来，先喝杯水。”口气难得的温柔可亲。
    游子宁连声谢谢HR递过来的水，心想风韵犹存这么温柔客气，肯定没好事。只听到对方缓缓开口：“小游啊，想了解下你和李雪是不是很好？”
    “嗯，我们是蛮谈得来，有问题吗？”
    “呵呵，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规定男女员工之间不得发生私人感情，当然大家都是年轻人，难免的难免的。”
    游子宁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有点猜到一些端倪了，解释道：“曹小姐，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不是你所说的谈朋友。”
    “是么？那为什么有人说不止一次看到你们一起逛街，尤其前天午休的时候，你们一起吃羊肉串，相当亲密的样子。这个你怎么解释？”风韵犹存冷冷地质问道。
    游子宁脑子一下乱掉了，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他是怕偶受伤才护着偶的，我们是去吃羊肉串了，哦，不对，是偶要吃，我们是后来遇到的。他不让偶吃……”
    “好了。”风韵犹存一下打断游子宁的辩解，“我们不是要棒打鸳鸯，你知道公司一向都是以人为本的，但是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说是不是？”
    事已至此，游子宁知道再多解释也是徒劳，因为很明显公司已经作出决定，叫自己谈话只不过是走个流程，说得白点就是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OVER的。想到这里，游子宁反倒坦然了，直接问道：“那么公司准备怎么处理呢？”
    “很简单，你们当中必须走一个，公司会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三天够吗？”风韵犹存宣读判决的声音里，冷酷中夹着一丝幸灾乐祸。
    看着HR一张一合的血盆大嘴，游子宁突然有种错觉，自己仿佛变成了窦娥，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判死刑，现正置身古代牢狱当中，风韵犹存霎时化作面目可憎的狱卒，堆起一副脸伪善丑恶的嘴脸，劝吓自己画押认罪。
    “小游，小游……游子宁!”听到自己的名字，游子宁猛地清醒过来，异常冷静地说道：“不用考虑了，偶走。”
    “李雪毕竟是公司的技术骨干，他走了的确会是公司的损失。呵呵，不过难得你明事理肯配合我们HR的工作。”风韵犹存没想到游子宁会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暗自松了口气。
    游子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风韵犹存，说：“既然偶那么配合HR的工作，那么想必曹小姐一定会帮偶争取到这个月外加一年的赔偿。”
    “你说什么？呵，这是不可能的。最多让你找到新工作再走。” 风韵犹存刚才的笑脸马上换成了一张冷脸，速度之快，游子宁可惜她为什么没到四川学变脸，弘扬国粹。
    只见游子宁不慌不忙地说道：“曹小姐，首先我想说的是——我和李雪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从偶进公司第一天到昨天为止，没任何人告诉过偶这里‘严禁办公室恋情’，公司没明文规定，共和国的劳动法也没有这样的规定。既然公司要以这种理由解雇偶的话，那么请按照劳动法给偶相应的赔偿。如果公司做不到的话，相信偶，很快劳动仲裁部门会请你们喝下午茶的。呵呵，最后提醒一句，和谁恋爱是偶的自由，不需要对公司负责。当然，偶会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三天够吗？”满意地看到风韵犹存的脸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游子宁嘴角勾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不容敌人反驳，游子宁从容起身走出会议室。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游子宁轻轻关上门后想到的唯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