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纪元》13.第十三章

    既然没有地方是安全的，那就打造一个攻不破的神话，一个人人都畏惧的王位。
    从这以后，他开始了征战。
    之后十年的征战，拿回了天龙丢失的领地，也拿回了属于温孤氏嫡系的地位，却也让他的‘屠夫’称号，更为响亮。
    在拿着刀强逼温孤晨登基，改朝换代之后，温孤让开始将目光放到了边境。
    但是温孤止却撑不住了，他的血印开始了衰竭，濒临死亡。
    为了保住他，温孤让在一次征战中装作被毒箭所伤。
    以心脉受损，不能在进行征战为由，让‘温孤让’永远的退出了战场，而暗中则安排钟离羽蛇，以换心的方式，将自己身上的双王印，剥离其一，还给了温孤止。
    这段为时五年的疗养期，并未太过悠闲，温孤止本就与他生的一样，也不傻，只是身体孱弱不能动武罢了，才智谋略他都从来不缺，温孤让时常与他一起分析战局。
    于是，他不但将心给了温孤止，他连身份都让给了温孤止。
    甚至他为温孤止生下一对龙凤胎，大约只有生产的那一日，他才是恍然发现自己是个女人吧。
    五年后，温孤止成了温孤让，而温孤让成了温孤止。
    看似将身份换回来了，实则温孤让也好，温孤止也罢，到最后，对外，他都只能当个男人。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兄妹，而非兄弟。
    温孤让不在出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被箭簇上特殊的灵毒伤了心脉，不宜过劳，更不易征伐，也因此，温孤让的个性从骄狂变得阴郁冷淡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温孤止则在‘调养’期间，得了灵药，渐渐好转，代替温孤让出征，甚至借口为了避免被人认错，温孤止戴上了面具。
    比起温孤让的暴力碾压式的战斗方法，温孤止则是另一种风格。
    如果说温孤让在战场上的表现是粗暴直接的武夫，全靠个人武勇暴力碾压对方。
    那么温孤止在战场上的表现则是深谋远虑，掌控全局的谋略型智者。
    他最知名的战役就是在蒙骜草原，将那群善齐射的蒙骜族人，给生生玩到灭族。
    用时三年，对战一百八十九次，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阵型，打的蒙骜人完全摸不着规律，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就死绝了。
    温孤止自此扬名，得号‘鬼谋’。
    温孤止的声望渐高，在第十年，已经隐隐盖过温孤让。
    流言渐起，攻歼不断。
    然温孤让不为所动。
    而此时：乌图尔，莫托，铁鹰，俞邺，漠东，金安，常姑，萧，洛，黔，敖阳，十一国联合谋划，想要借此机会，离间温孤让和温孤止。
    便以乌图尔、莫托为饵，引诱温孤止出战，并一边散播流言，勾结天龙朝臣，一边暗中布置，想要将温孤止伏杀于鬼窟。
    熟料，战场有变，待十一路人马集结在鬼窟，各自埋伏之后，却发现温孤止此回所带兵马仅三十万，且并非正规军。
    而他们的退路也被堵死。
    鬼窟地形深似峡谷，洞窟甚多，而出口却仅两处，如今这两处均被炸毁，并且洞窟内还有人往外投毒。
    尚未交战，便死伤惨重。
    战意受挫，人手有损，让他们在面对温孤止的时候，无力抵挡，节节败退。
    仗着人数优势，勉强平衡局面，他们开始连手围杀温孤止，却发现，温孤止并非不会武，恰恰相反，他武力高强，纵观战局，竟无人能与之抗衡。
    而且他们发现温孤止对于鬼窟的地势相当熟悉，甚至提前设好了陷阱，只把他们往陷阱带。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算计，却已经无力逃生。
    敌军将领怒道：“我们活不了，你也要死在这里。”
    “呵，我可从没打算活着回去。”温孤止笑道。
    换心之后，他的寿数有损，实力下降，这一战之后，哪怕活下来，也活不了多久，因此，温孤止并没有打算活下去。
    这一切本就是他的设计，辛苦功成，如今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他怎么能功亏一篑。
    今日他死，便在无人能动摇温孤让的帝位。
    他要用自己的死亡，缔造一个谁也无法比拟的帝国。
    他要用自己这一战之后的名望，为‘温孤让’打造一个无人可以撼动的皇座。
    而且，此役本就在他的设计中，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也是他的伏笔，今日再此的将领，皆是天龙强国名将，所带战力亦是其主要兵力。
    此战之后，这十一国兵力耗损严重，恢复兵力需要时间，况且名将难求，至少十年内，天龙边境可保无忧。
    因为他所率领的乃是奴兵，这些奴兵都是温孤让在战场上留下来的活口，毕竟没有人会去一具具的清点战场尸体多少，人们只会说，温孤让不留活口。
    他用最明显的盲点，积攒了三十万奴兵，多年训练，便是为的这日。
    而在他死后，一个战死的英雄，和一个活着的英雄，世人心之所向，会偏向谁呢？
    死后，他的名望都会被温孤让接收，毕竟死去的人不会复生，而活着的那个才是人民的庇佑。
    ‘温孤让’将会是天龙仅剩下的英雄，他的骁勇，他的暴虐，都会转化为那些愚民的依仗，那个时候，人们只会希望他的恶名更响亮一点，更有震慑力一点。
    而温孤让也会就此接手温孤止的一切，在他面前在无阻碍，再也不会有人质疑温孤让的帝位正统，再也没有人能够妨碍温孤氏嫡系重掌天龙江山。
    ‘温孤让’亦可趁此机会，整顿内务，加强边防，休养生息。
    不仅如此。
    不论是之前悍勇的温孤让，还是后来善谋的温孤止，都吸引了太多人的视线，这些只盯着温孤让和温孤止的人，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盲点。
    当他们以为温孤止身死，温孤让有伤，战场再无孽龙盘桓，以为可以趁机吞噬天龙，对着天龙伸出爪牙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名为温孤的孽龙虽然一死一伤，但是在孽龙尸骸之后却聚集着一群恶狼。
    这群狼，将远比他这头孽龙，更加棘手。
    这些年，不论是作为温孤让还是作为温孤止，他可都没有停止传授兵法。
    在他身边，总是以亲兵身份跟进跟出的二十人，可不仅仅是护卫，还是他的学生。
    在他死后，他们会接替他的责任，守卫天龙。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女儿身的事情在死后被发现，他还早早的写了一封遗书，让禅宗之人带走自己的遗体，借口取双臂重铸刀剑，将尸身火化，仅剩部分骨灰被迎回天龙，唯有一颗心脏送往月宫。
    利用他双臂重铸的刀剑，则名为‘爱染明王’以及‘步掷明王’。
    这对刀剑，被送到‘温孤让’手里，作为温孤氏的重宝传承，一直到天龙国灭。
    其中，步掷明王在第五任帝君在位时被毁，但是爱染明王仍存。
    ……
    将自己的过往讲述给了狱明王，温孤猎笑着说道：“大概在那之后过了百余年的时间，月神以造灵术将我复活，让我得以重生，我便改名温孤猎了，嗯，我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
    温孤明王看着他，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可是据吾所知，温孤让……或者说温孤止，汝兄长，在尔死之后，便没笑过。”
    温孤猎答道：“凡事都需要代价，我想要他平安，又怎么能指望他能事事如意，毕竟，残酷如我，从未给过他任何选择的机会。”
    一如他逼着生父登基那般，他几乎是强制性的给了温孤止皇位，从未问过他的想法。
    因为他一直觉得，温孤让和温孤止这两个名字，拆开之后的涵义就成了：让出一切，此身止步。
    他只是名副其实的让出一切而已。
    也只是名副其实的终止一切而已。
    名副其实不是吗。
    至于温孤止每次看着他时的表情，以及每次想要说出来就被他岔开的话，温孤猎不以为意。
    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最后，不到最后，就不算完成。
    更不用提什么重新开始之类的废话。
    温孤明王也没有在纠缠这个话题，他道：“步掷明王已毁，爱染明王尚在，汝可要？”
    温孤猎摇了摇头道：“你留着吧，毕竟是我手骨打造的，自己拿着自己的手臂干架，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温孤明王：……
    而温孤猎看着他说道：“你是想知道狱明王的事情，对吧？”
    温孤明王点头，他道：“吾不懂，为何要设立此王位。”
    温孤猎叹了口气，说道：“说来也是我的错。”
    温孤明王不解：“何意？”
    温孤猎反问道：“你可知道关于天龙开国皇帝的事情？”
    温孤明王想了想说道：“太久远了，吾出生时，天龙建国已有两万余年，时间久远，很多信息都缺失了，只有一句‘人心所向，众人请命，祖龙为皇’，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温孤猎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点讽刺的笑意，问道：“那你知道祖龙之后，天龙的第二位皇帝是谁吗？”
    温孤明王点头：“祖龙之子，温孤爱染，为第二位皇帝。”
    温孤猎又道：“不觉得奇怪吗，他的事情记得十分清楚，可他生父的相关事迹却反失落无考，明明祖龙在位时间不长，却是只言片语也无，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温孤明王皱了皱眉：“汝似是另有所指？”
    温孤猎答道：“你是我的直系血裔，而我则是祖龙直系血裔，也就是说，我们都是祖龙之后，可是有意思的是，我查遍了天龙国史、野史都找不到祖龙相关记载，连名字都找不到。”
    温孤明王：“时间久远，失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