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纪元》12.第十二章

    “难道不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么？”温孤让问道。
    “当然，但也不是必须的，实力不仅仅是武力上的，也可以是智力上的，只要你足够聪明，有些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杀人。”钟离羽蛇答道。
    那时起，钟离羽蛇开始教导温孤让，什么叫做计算，什么叫做破解，什么叫做人性与人心。
    计算做一件事的成功率以及风险，以及破解别人算计的方法。
    人心之贪，人性之恶。
    钟离羽蛇教了他三年，第四年，他教他怎么用刀和用药。
    一直到温孤让十五岁那年，在龙脊山举行成年礼，仪式进行到狩猎式的时候，一个本不该出现在猎场上的凶兽，让温孤让失了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同时失踪的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长随。
    温孤让失踪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月左右，天龙帝都内出现了一连串的诡异杀人事件。
    当时拥有继承权的皇子，包括太子在内一共六位，依次在夜里死去。
    没有惨叫，没有目击者，只有安置在皇子府前院大厅里的骨架。
    或者说遗骸？
    除了头部，自颈部以下全部都是白森森的骨头，地面上全是血。
    唯有正中的一张桌子，上面铺满了一片片厚薄适中的肉，而在桌子底下，铺着一张人皮，内脏被水浸泡着，放在一个个雪白的里，摆在门口，每一个脏器上都放着不同的毒虫，摆列的十分整齐。
    一个又一个，第六夜过去，排在最后的太子，哪怕被皇帝接回了宫中，也没能逃过死劫。
    只是这一夜，多死了几个侍卫。
    至此，皇帝的儿子可以说死了一半，而他另外一半儿子们早就被钟离修罗坑的被迫放弃了继承权，成为了钟离琅函的徒弟，好几年前就被钟离琅函扔进月宫进修去了。
    至于钟离修罗怎么坑的，只能说皇帝太蠢。
    庶子就要有庶子的觉悟，虽然皇帝也是温孤氏，生母也是纯血出身，但是他生母只不过是一个没落小家族里的女儿，真正出身好的女儿谁舍得送出去做妾啊，就算是送给皇帝做嫔妃，那也是妾。
    纯血也是分等级的。
    当时瀚海纯血家族一百多个，但是真正算得上纯血贵族的不过十九个氏族而已。
    所谓纯血贵族，辨别的方法便是纯血之印。
    这是一种从血脉中流传下来的印记，这种印记只有血统足够纯净才能凝结，没有血印的纯血者，很容易混淆血脉。
    以月神的父母出身氏族为例，钟离氏与云氏都是拥有血印的，因此他们结合生下来的，要么是继承云氏的血印，要么就是继承的钟离氏血印，不存在血统混淆的可能，因为血印会吞噬那不属于它的部分，两种血印会自孕育一开始就互相吞噬，彼此争斗，直到一方完全被消灭，这段时间，就是母体怀孕的前三个月。
    钟离琅函与云曦的前后四个儿子，都是继承的钟离氏血统，因为钟离琅函血统比云曦强势。
    而皇帝本人虽然是纯血者，但是他身上并无温孤氏血印，也没有他母系一族的血印，因为他的生母本身就没有血印，这代表他的血统纯净度已经下降到不足以自行凝聚血印。
    不过他依旧有可能借助外力凝聚，当然，这是有条件的，且可能性十分低，一般都是被逼到了极限，才有可能，差不多就是不破不立。
    所以当初皇帝为太子，向钟离修罗求取其女的时候，钟离修罗二话不说把宣旨的人给扔出了家门，压根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帝的儿子。
    纯血氏族等级之分明显，以血印分之：最低痕印，最高神印。
    但是，神印没人见过，不甚清楚，不过有传闻据说是纯金色的。
    帝印则是血中带金，亦是不外显露，这两种印记更像是脉络，遍布全身。
    王印为血中带银，并不外显。
    御印为血红色，隐于血管之中，只有初生之时才会现于肌肤之上。
    纹印更似是纹身，成年之后会才会逐渐显露成形，一般印痕更似是刺青图腾，为浅红色，只是面积小些，或在背部，或在肩头等处，不会遍布全身，与御印相差甚大。
    痕印则是与生俱来类似胎记，大多并不完整，也不明显，大小根据血统退化的程度不定，看起来是灰色。
    钟离氏之所以被称之为传奇，就是因为钟离琅函本人是与生俱来的王印，而他的儿子们也都是王印。
    而且钟离修罗的九个儿子全部都是王印。
    他的两个女儿，都是御印。
    拥有王印的纯血者才能被称作王脉之血，其氏族也才算是真正的纯血之王。
    当初皇帝犯蠢，想要掌控钟离氏，便以聘请皇子之师为借口，想要拉拢钟离琅函，使其站在自己这边，想要借此除掉温孤氏唯一的嫡子，也就是温孤让的生父，温孤晨。
    毕竟纯血者之间的伤害，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各自解决，家族不怎么插手的，加上温孤氏刻意的自绝血脉，根本对温孤晨不管不顾。
    但是钟离修罗是个不折不扣的控制狂，当时他虽然隐于幕后，但是他坑人一点没商量，于是手一挥，皇帝资质最好的几个儿子全部都被钟离修罗坑的放弃了王位继承权。
    当然，黑锅是钟离琅函背的，在皇帝看来他也是被钟离琅函坑的。
    直到后来给太子选妃，他才算是真正的与钟离修罗翻脸。
    钟离雪嫁给温孤晨，这件事情毫无疑问是给温孤晨一个强有力的助力。
    当时虽然纯血氏族贵族十九，但是并不代表这十九个氏族里每个人都是王印啊，保持御印就很困难的，三代里有一个王印就该烧高香了，三代全是王印……
    呵呵，老子一定没睡醒！
    因为钟离氏作风并不张扬，因此皇帝并不知道钟离氏有几位王印，以为只有钟离琅函和钟离琳篆两人。
    所以皇帝才会在被坑之后忍了好几年，等钟离琅函闭关了才动手。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幸亏动手的早，钟离雪生下的几个孩子，每个都是御印。
    王印与御印不同，御印需要后天努力才会进阶成王印，当年的温孤绪就差一点进阶。
    但是他没有料到，温孤让生来就是个天生的王印，而且还是双王印。
    他只知道温孤让没有御印，御印在婴儿出生时是会蔓延在其胸口的，根据氏族血统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形状展示，但是温孤让生下来就没有，因为王印是只在极度危险的时候才会浮现在体表之前的，具有自我隐藏的特性。
    当一个王印纯血想要对付另外一个连个痕印都没有的纯血的时候，简直不能更容易。
    皇帝派去灭口的两个死士，在他们动手之前，就被温孤让先一步打晕拖走拿去练刀工了。
    在杀完人之后，温孤让没有回安王府，而是离开了帝都，离开了天龙，只身一人去了迷魂洞窟。
    迷魂洞窟是位于北边荒漠深处的大峡谷，内里深邃，两边石壁全部都是风化形成的洞窟，入口窄小而众多，但是所有的入口都被封锁，在峡谷深处以及地下，是人们居住生活之处。
    这里有土匪，有逃犯，有杀手，也有商人，但是这里没有好人，这里是穷凶极恶的一群人堕落之地。
    温孤让在这里呆了五年。
    他在这里学会了面对现实，学会了阴谋，学会了无耻，也学会了日后他最擅长的一件事——屠戮。
    在他学会了一切需要的能力之后，他就用药放倒了整个迷魂洞窟的所有人，然后一把火，烧死了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开杀，然而并不是最后一次。
    当他带着不多不少，六位心腹离开迷魂洞窟之后，不多时，边境便有了‘屠夫’的传说。
    此时，温孤让二十岁。
    他在边境各处游荡三年，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当他重返天龙之时，正是天龙国破之时。
    帝王昏庸无能，武将不堪重用，敌兵打到了帝都，而领着兵卒抵抗的却是伤重未愈的温孤晨。
    当温孤让带着一千人，将敌军杀退之后，却并未与温孤晨父子相认，而是直接冲进了皇宫，将那昏庸的君王钉在王位置上，将其子嗣在他面前凌迟，然后将其活活烧死。
    同时被烧的，还有皇帝的所有嫔妃以及整个皇宫。
    做完这一切，温孤让才对着前来问责的温孤晨喊了一声‘父亲’。
    那时候的温孤晨是如何心情，无人知晓。
    但这之后，温孤让并未按照温孤晨所要求的，去保护这个已经被侵占了大半的帝国，而是领着人，开始了满城的血腥屠杀。
    所有皇帝的姻亲，他一个都没放过，似乎永远也杀不够。
    当他杀完了这些姻亲之后，他开始对温孤氏本宗动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钟离雪接回了温孤止，阻止了温孤让接下去的屠戮。
    转而让温孤让，不得不为了温孤止，而保护这片土地。
    “没有地方是安全的。”当年钟离雪这么告诉温孤让之后。
    也让温孤让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