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月接过我替她倒的茶,端在手中,随即又状似不经意地直接搁到身边的桌上,想来可能是嫌茶不好。她笑着道:“我今日过来,只是知会妹妹一声,我们必须比原定计划提早些去天水宗,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我们会随天月师兄和越钩师兄以及他们的护卫队一同上路。如此,父王便不必另外派遣王府侍卫护送我们了。”
要不是我嘴抿得快,口中的茶就喷射而出了。咽下那口茶,我不露声色地看向秦池月:“池月姐姐,那天月……呃,师兄和容少将军不是已经艺成出山了吗?怎么也要去天水宗?”
天啊,说实话,就是有容越钩一同上路,我才更需要护卫!
秦池月用审视的眼神将我打量了一番:“如此,不正是趁了妹妹的意?不过,妹妹,虽然我们也算是半个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男女之防也没有那么严,但这阵子你和越钩师兄以及你这个贴身侍卫的事儿,也闹得太大了些!”
她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我只是一脸惶恐,受教了的表情,倒叫她教训不下去了。话锋一转:“当然,如果我们真能和越钩师兄结成姻亲,对我们王府目前的处境还是很有帮助的。”
要是能将冰山的心牢牢拴住,那么就能让你外公,即左相大人在军中也有了自己的势力。毕竟因为某些不知名原因,容越钩和他老爹镇国将军一向关系不融洽。我默默将秦池月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在心里补充完。
只是先不说容越钩和我的关系就好比水和火,就是我,难道会乖乖任他们摆布?景王府就是全灭了,又关我何事?我不替真正的秦璃和戚虹向她们讨债就不错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景王妃生的二子一女还真有些怪啊,秦琚秦珏都是知道我和容越钩的恩怨的,秦琚更是当初亲眼目睹这一切,但似乎那个一直在‘病中’ 的景王妃和秦池月竟一点都不知晓?而秦池月这番话,明显是站在她母妃和她外公的立场的。奇怪的一家子!
“池月姐姐怕是想多了。容小将军战功显赫,岂是我一个庶出的女儿家能高攀的。” 我怕秦池月提出什么为了王府之类的屁话,赶紧接上她的话头,“再说,即便弦儿甘心为妾,我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哪能吸引得了‘无女不欢,阅人无数’ 的容小将军。倒是姐姐二八年华,正值花好之际,况且姐姐生得一副天人之姿,此去一路,据说天月师兄和容小将军均是正室虚悬… … ”
下面的话,不言而明。秦池月的脸色变了变,完美笑容依旧:“我是嫡出,只怕婚事连父王都作不得主,更逞论由我自己作主了。”
“那是!姐姐的终身幸福,连皇上都要放在心上的。弦儿是庶出,如今娘亲又去了,今后若是父王事务繁忙,只怕也只能自己打算了。好在,弦儿尚未及笄,一时之间,倒也不用考虑那么许多!” 我明知他只是想炫耀一下她嫡出的身份,却还是顺着她的话,摆明了我以后的婚事除了景王,就我自己能作主。
秦池月也不知是何想法,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转身留下一句:“妹妹终归也是景王府的人,以后凡事也该多为府里着想才是!”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翻翻白眼,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什么东西!要不是我惦着接天神水,早拍拍屁股去雪玉山找小师叔去了,谁有空在这里和她们唧唧歪歪。一群带着面具,你算计我,我暗算你的疯女人。
“别翻了!你就不能淑女点,真正是糟蹋了老天给你的一副好皮相。” 雷隍很是时候地泼着我的冷水,“不过你看来在这景王府里实在不怎么受欢迎啊。不如和我私奔了吧!”
“奔你个头啊!老天给了你这么英武俊俏可爱的皮囊,你能不能不要象三姑六婆那么鸹噪?再说,我马上就要离开景王府了,你倒是可以逍遥了!” 我没好气地用眼神将雷隍抽了几下。
晚上,景王一脸歉意地跑来安慰我,告诉我去天水宗所在的天纵山脉只有七,八日路程,天月挽和容越钩此去,是带去朝廷对天水宗的一些财力支持。若是我不愿和容越钩见面,可选择坐马车,在车里不出面。
我才了解到,天水宗对于秦国和魔云宗对于凤国是不同的。魔云宗虽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帮派,但其前身是凤国皇室成员所创,也一直为凤国服务,历任宗主也皆是凤国皇室相关的人,说白了就好像凤国安置在江湖中的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敛财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但天水宗的的确确是一个独立的江湖帮派,只是如今没有朝廷支持的帮派在江湖中也不是那么好混,而且天水宗门下弟子虽多,但自己本身只做些镖局,武馆的小生意,那么多开支,多来自于秦国的‘孝奉’ 。而天水宗则同意秦国的皇室,乃至宗室,权臣的子女拜入其门下习武,陆续也会有平民出身的优秀弟子,到朝中任职。这是一个你有钱,我出力的双赢联盟。
雷隍不顾景王的再三挽留,说要随我同往天水宗,正好去见他师傅的一位故人,神色间竟是有些从未有过的黯然,想来关系到他师傅的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过往。景王不好再劝阻,便嘱他一路上对我多加照护。
才在邑都呆了十多天,又要起程,我倒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只是魔云山上一直还在练习的琴艺,因为那具天罗琴不可能被我带出来,而一直没再动过。既然来了邑都,少不得重新觅一架,不求有多好多精致,只要能经得起内力催吐,方可作为练习之用。况且练习用的琴越普通,就越能锻炼技巧指法。只是逛遍了整个邑都,也没有发现能让我满意的琴。
临走前一晚,这十多天来只和我匆匆见过几面的大哥秦琚差人把我叫去。心下有几分诧异,不知他又所为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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