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神是魔『魅』 第二部》16.第十三章 解铃

    “念包括四个基本概念，即四大行：缠、绝、炼、发。”席巴让我用上凝看他的演示：“念，其实就是一种生命能量。放出来的念就像气一样，会源源不绝地从体内曳出，直至消耗殆尽，而念的衰竭，也就代表了死亡。所以念能力者要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将念保持在体内的技能：缠，将身体的气全部封闭起来，以免无端外泄自己的念。‘周’是缠的应用技巧，也就是所持之物皆可受念的保护。”
    席巴的气犹如一个茧将他包裹其中，平和的气缓慢地在他周身流动，却又不离开他。
    ＨＯ～原来这就是缠。我试着散发出念，使其在我周身游走。却发现我的念一经放出，就再也收不回来，不但包裹了我自己，还迅速向外扩散开去，最后竟然罩住了以我为中心的整所房子。这是怎么回事？
    席巴震惊地望向我，｛这……这是圆！怎么可能？！我当初也是花了整整２０天才学会圆的啊！｝倒是桀诺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老啦～你竟然一下子学会了圆，厉害啊！”他摇着头不无无奈地说。
    “圆？”这不是缠？我皱了皱眉。
    “所谓的‘圆’，是四大行的应用技术之一。即是缠与炼的高等技巧，相当于将缠的范围从体表扩大到体外半径某距离的圆体，使其被念所充满。可扩展的半径大小与炼的量成正比。可以作为探测他人存在的技术。”席巴顿了顿，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续道：“至于炼，就是放出更多念的技术，通过扩张体内的精孔，发出比平时更多的气，形成爆发力。就如同玩ＲＰＧ一样有所限的ＭＰ或气力值，加深炼的造诣就等于增加这些数值的上限，都是相同的行为。炼越强那么可以放出来的念的量也会因此而增多。‘凝’也是缠的应用技巧，将放出的念集中于身体的某部分，多数情况下都是集中于眼部用以观察念，这个你已经会了，我就不解释了。”
    “四大行中，‘绝’指的是隐藏自己的念，这个基本技术常常被用于隐藏控制。因为念会随着情绪的变化、意志的坚定与否等因素而改变其波动，使用‘绝’可以在这种时候控制自己的念不爆发出来，通常是用在伪装的技术上。在疲劳时也可以用来恢复体力。”
    此时我的圆仍张开着，席巴原本强劲的念却突然消失了。“绝”，隐藏自己的念……那么，这样如何？我思索片刻，收回念力，想象自己只是个不会念的普通人……然后，我发现自己念力的波动如意料之中地消失了。
    “你真是个天才。”席巴不无感慨道。“‘隐’是从绝的基本升华到令人无法察觉的境界。刚才我或多或少也用了隐。最后的‘发’是指发出念的技术，也就是六系的念能力。这点等一下再解释。念力还可以两两结合，就像你刚才使用的圆。‘坚’是缠与炼的应用技巧，也就是在缠的范围内大量灌入由炼所增加的念，强化防御；‘硬’是综合缠、绝、炼、发，还有凝的技巧；‘流’是坚与硬的转变技巧，控制攻击与防守的技术。”
    席巴将这些一一演示了一遍，又继续讲解：“六系的念能力只是安排在四大行的发之内，所以地位只是四大行的从属。六系就代表了念的六个系统，具体内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像你就是变化系的。念的应用基本就是这些，具体应用还要看你自己。”
    我点头：“嗯，谢了。”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会为你安排暗杀训练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魅小姐。”席巴饶有深意地说。
    呵，是怕我撑不过去吗？怎么可能，我以前在组织里可是负责刑讯的呢……“呵～我期待明天的训练。先告辞了。”
    ————————————————————————————————————————————————————————场景转换
    魅离开后的训练室里。
    “父亲，你觉得这女孩怎么样？”席巴开口问道。
    桀诺沉吟良久，才终于得出了结论。“她的念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觉醒了。念量很可观，而且她那个幻化出冰的能力也很不错。只是缺乏专人的引导，因此造成她现在对念的了解不太全面，招式欠缺变化，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的实战经验很丰富，又有心机，只要我们好好培养，一定会变得更强，这点小问题可以忽略不计。但引起我注意的是另一件事……”
    “她的气势。”席巴接口。
    “嗯，没错。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般的高贵，还有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和杀气。杀气可以慢慢累积，虽然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生活在流星街那种环境里，拥有这样的杀气也不足为奇。但那种庞大的压迫感和高贵的气质却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那是只有强势的上位者才能拥有的气势。她是从流星街出来的，怎么说也不该有这种气势啊。”（作：此为种族特征。神族嘛，总是这样的。）桀诺说着说着皱起了眉。
    席巴点头表示赞同。“但她的身份我始终都查不到，照理说就算是从小被遗弃在流星街，应该也有蛛丝马迹可寻，但关于她的资料，只从两年半前开始，在这之前似乎没有人见过她，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这就很奇怪了。”
    “是的，这已经不是一句神秘能说得过去的了。”
    “算了，这些与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收服这个神秘人物。一个搞不好，我们真的可能会被反噬呢。”
    想到魅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席巴和桀诺不由相视苦笑：这种人物，想要收服谈何容易啊……
    ————————————————————————————————————————————————————————转换结束
    离开训练室，我一眼看到奇牙正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口。
    “姐姐！”见我出来，他扬起笑脸跑了过来，“姐姐怎么进去这么久？父亲他为难姐姐了吗？”奇牙扬起头看我，猫瞳盈满了担忧。
    抱起奇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没有哦～奇牙特地在这里等我的吗？”
    怀里的小人儿僵了僵，挣扎着下来：“不……不是，我来这里……训练……”他的声音有无法掩饰的颤抖，“我……我先走了。”
    奇牙看向训练室房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惊惧慌张。他迈着有些拖沓的脚步，慢慢地走进了训练室。
    我伸手想拉住奇牙，却在看到走道尽头的人影时生生地把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
    伊耳弥从我的身边经过，黑珍珠般的眼并不看我，只留下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就掠过了我，身影消失在走道的另一边。
    不要做多余的事？不，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
    我斜倚着墙，闭上眼睛假寐，等待着奇牙的训练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空旷的走道里响起铁门的沉重开合声，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钻入了我的鼻腔。奇牙受伤了？！我紧张地睁眼，只见奇牙全身上下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好，明显是受了严重的鞭伤。
    “姐姐……”他的声音虚软无力，眼神涣散。见他这副模样，我的心中狠狠地一阵抽痛，忙上前扶住他：“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上药！”
    小心翼翼地抱起奇牙，他身上伤口太多，我只能尽量不碰到，但绕是这样，奇牙还是痛得闷哼一声。随着这一声闷哼，我心中的痛更加猖獗。
    “乖～奇牙，熬一熬就过去了，马上就不痛了……”我一边用我最快的速度掠向奇牙的房间，一边分神安慰他。
    “姐姐……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其实也并不是很痛啦……”奇牙努力想要露出微笑，却不料牵动了伤口，脸上的表情痛得有些扭曲。
    “别说话！”
    ……
    好不容易回到了他的房间，我急急唤来梧桐，看着他为奇牙上药。待到奇牙睡去了，我将梧桐带到房外，克制下心中的惊痛，阴沉着脸问：“解释一下。”
    “是的，魅小姐。”梧桐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念压，镇定自若地为我解释道：“奇牙少爷只是接收了常规的暗杀训练。”
    “是受刑训练？”我深吸一口气，找回了理智。
    “是的。”梧桐有些讶异于我竟能这么快就猜到，“不过今天的训练，和以往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
    “从今天起，奇牙少爷要正式开始学习如何杀人。”
    我心里一沉：这么说，今天是奇牙第一次杀人……如果处理不当，很有可能成为他今后的心结……
    “退下吧。”沉吟片刻，我挥挥手，遣走了梧桐。转身回到了奇牙的房里。
    “姐姐？”只见奇牙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用他那双漂亮的猫瞳静静看着我。脸色依旧苍白，只是声音已不若先前那么微弱。
    “奇牙？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我俯身扶奇牙坐起，在他腰后垫上几个软垫，让他坐得更舒服些。
    “嗯，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姐姐。”
    “真的？”我有些不信，抬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我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奇牙看着我的动作，眼里渐渐泛上温暖的色泽。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震，眼里的温暖感动瞬间褪尽。“姐姐……我刚才……杀人了……”
    说完这句话，奇牙就迅速低下头去，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这，就是他走出训练室时眼神涣散的原因吧。奇牙……只有四岁，他一定是不能接受自己杀了人这个事实……
    “那个人一直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来……沾了我满手……那血，还是温热的……沾在手上，黏黏的很恶心……不管我怎么洗也总洗不干净……还有他临死前怨恨的眼神，我怎么也忘不掉……”奇牙自顾自地说着，蜷起小小的身体静静地颤抖着。
    巨大的阴影包裹着他，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如果没有人拉他一把，奇牙就会被这片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只是这样想着，我就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姐姐，我是不是个恶魔？”语声里隐隐有些哭音，暗哑的声音仿佛直接刮着我的心脏。
    我心疼地把奇牙揽到怀里，感到他的僵硬，我伸手一下一下地轻抚他柔顺的发：“不，你不是恶魔。况且，就算你是恶魔，那又怎样？姐姐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支持你的……”
    我轻轻抬起他低垂的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说：“所以，尽情蔓延你的枝叶吧，不管开出多么丑陋的花，结出多么罪恶的果，我都会为你而接受。只要你觉得快乐就可以了。”
    既然你是我所在意的人，那么，不管你是天使也好，恶魔也罢，我都会护到底！
    小小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倚着我，奇牙的声音多了份如释重负的释然：“谢谢你，姐姐……”
    “奇牙，你是不是讨厌这样的训练？”好半响，我开口，打破一室的平静，尽量婉转地问道。虽然明白这么问无疑会伤到好不容易从阴影中走出的奇牙，但有些事，我必须搞清楚。
    “嗯……”声音低得有如蚊呐。
    “那么，你想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族？”
    奇牙霍然抬头，神色震惊。半响，颓然地垂下头去：“姐姐，不可能的……”
    “你不要管这些。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想，还是不想。”
    奇牙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他抬起头来，坚定地望着我说：“我想。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牵连姐姐。所以，等到我长大了，等到我足够强大，我会离开。姐姐，我知道你疼我，但这件事，请你不要插手，可以吗？”（作：虽然奇牙这时只有3、4岁的样子，不太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为了剧情需要，这点小小的bug就请大家华丽丽地无视掉吧！反正，以常识来看揍敌客家的人全都是怪物……）
    猫瞳里有坚定，也有祈求。
    “……嗯，我不会插手。你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暗叹一声，果然，奇牙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我只能在一旁看着，然后适时地给予他帮助。孩子，只有这样才能长大啊……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了。要尝尝我新做的甜点吗？”奇牙很喜欢甜食，为此，我可是下功夫苦学了一番呢。
    果然，奇牙一听到“甜点”两个字，瞬间化身为猫，一脸雀跃：“啊！要！姐姐做的点心最好吃了～这次的，又是什么？”
    “是提拉米苏哟！”
    “姐姐万岁！！”
    看着奇牙美美地吃着甜食时眼中流露出的满足，我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夏日午后的水面，温柔得要将人吞噬。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