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原名:合理的存在)》20.番外--吴音(1)

    我叫吴隐,是吴国前太子的独子。我刚出生不久,父亲就死了,没有人知道原因,皇榜上说的是急病暴毙。因此我对的父亲没有任何记忆。
    我的母亲是吴国前宰相的独女,威武将军的侄女,她是个漂亮的女人。我一直以为母亲是不爱父亲的。我以为他们的结合,只是双方权势的一种需要,至少在我离开都城之前我一直这么以为。因为我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起过父亲,也没有在别人提起父亲的时候表现过一丝的悲哀。
    我和母亲和外公住在一起。
    外公是个很坚韧的人,经历了吴国的三个皇帝,起起落落五十几年。外婆是生母亲的时候难产死的,她是外公唯一的夫人,因此,母亲就成了外公唯一的血脉。父亲死后,外公便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外公便向先皇辞掉了官职,专心照顾我和母亲。
    我的二叔,也就是吴国当今的皇帝,至今仍无一儿半女,即使他有后宫佳丽三千。最小的皇叔在我未出世时便夭折了,我便成了吴国唯一的顺位继承人。本来这样的身份应该是荣耀的,受人爱护和尊敬的,至少,在我五岁以前我一直这么认为,因此,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是快乐而单纯的。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几个坎要过,有些人早些,有些人晚些。我的第一个坎便是在我五岁的时候。那日我和平常一样,和府里的小孩们一起玩,我记得当时玩的是捉迷藏,因为正是这个古老的游戏救了我的命。
    开始玩了一会儿便有两个仆人向我冲了过来,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惊诧间,我仍是看见了他们手中反光。我大叫着转进身后的假山,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府中的侍卫来了,外公来了,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堂叔,他们抓住了那两个人,却没来得急问话。我从假山里战战兢兢出来的时候,正好踏在他们其中一人的尸体上。他们的嘴巴,鼻孔,和眼睛都留着暗紫的浆。我知道那是鹤顶红的毒,七孔流血,先生很早的时候和我讲过,说那是世间最常见的毒,却也是最有效,最快的毒。
    过度的惊吓使我病了十天,也昏睡了十天,我已经不记得我那十天里到底有没有做梦,到底梦见了什么,我只记得,醒的时候,天空微微的蓝里夹杂一种奇怪的红。之后,我便被送到了韩国。出发前两个时辰,外公和母亲分别来看了我,
    外公说,二叔的身体开始不好了,刘氏要动手了。我们现在的势力还不够,还不能和刘氏对抗,所以我得走,到安全的地方去,顺便把几件事情办了,等过几年,我们的势力到了,我再回来。外公还说,他们已经找了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傻子,让他替我留在京里当小王爷,就说是被吓傻了。
    外公自始自终都很严肃,没有流露出半点的不舍。我想,他是怕我伤心。
    之后便是母亲,她只给我讲了个故事,一个她和父亲的故事。
    母亲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明眸朗目”,母亲是这么说的。后来父亲选太子妃的时候,母亲便求外公让她去了,那年母亲十四,父亲十七。之后,母亲便成了吴国的太子妃,不管是因为外公的权势,还是因为母亲的美貌,母亲都是高兴的。父亲对母亲很好,很亲切,喜欢温柔地搓摸她的耳朵,母亲以为自己是幸福的,特别是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她以为这将是她的一生。
    两年后,母亲有了我,她奔跑着去向父亲报喜的时候,听到了一个让她撕扯般心痛的真相。父亲和当时的赵将军说,他喜欢的是自己的三弟,也就是我的三叔,娶母亲,只因为母亲的眼睛和耳朵长的像他。看着母亲,就好像看见了三叔。此后,母亲便很伤心,父亲的温柔再也无法在她的心里勾起涟漪。慢慢地,这份伤心变成了刺骨的恨,母亲开始恨三叔,恨那个夺走丈夫全部的爱的孩子,她也恨那个把三叔带到世间的女人,再后来,这样的恨便成了一种无解的毒,它快速地占领了母亲的全部,她和当时的刘妃勾结,陷害三叔的母亲与赵将军有私情,成功地让他们母子消失在父亲的世界。
    母亲以为这样,她爱的丈夫就会是她一个人的。可是她错了,三叔死了,父亲的心也死了,父亲开始整日无所事事,对着三叔的空屋枯坐。母亲临盆的那天,父亲在那里。我满月的那天,父亲也是在那里。有天,母亲在三叔的空屋找到了父亲。已有些微醉的母亲向父亲喊出了自己的爱,也喊出了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恨,更喊出了三叔母子之死的真相。第二天,父亲便在三叔的房里自杀了。皇室的颜面是不容质疑的,父亲的死因对外只能说成是病故。
    母亲还告诉我,其实三叔母子被抓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良心的谴责让她铤而走险,把赵将军接进宫,并助他带着三叔离开。只可惜,她并没有把这点告诉父亲,如果她说了,也许父亲就不会死。母亲对父亲,单向而残酷的爱最终毁掉了身边所有的人。
    母亲说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得如诉说别家的隐私,只除了她那双温润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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