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原名:合理的存在)》10.第 10 章

    书院开学的第一天。
    一早,书院便派人通知各位留下的公子辰时在前院集合,并给每人发了统一的穿着,白底滚着金边的锻衣。
    时间还早,我坐在内堂的石阶上,无聊地看着四周。
    书院的前院四四方方,四周种了一圈榕树,不高,也就三四十年的树龄。地上铺的方形石板倒是有些年头了,虽然看着还算平整,但边角已经有些不齐全了。进了书院大门先到的就是这个前院,穿过这里上几节石阶是书院的内堂。所谓的内堂其实是个三层的套房式的土木建筑,每层的中间都有一道屏风将空间一分为二,较靠外面的穿行,较里面的那个便是我们学习的地方。
    过了内堂穿还要过个小院子,才是我们休息的厢房,再后面就是后院。
    几日下来,孩子们互相已有些熟悉了,也不再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像刚来时或真或假的孤傲,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讲着些什么!
    常州本地的魏宇自然一来就与大家分享着他的信息。
    魏公子说:“我们书院有两个主事,知道吧?”说着看看四周的人。
    众公子:“这我们都知道,还用你说!”
    魏公子说:“这只是个开头嘛!下来的保证你们不知道!这两位主事一位姓孙,一位姓赵,孙主事是院主的独子,不知怎的至今未娶。据我爹说,这孙主事小的时候可厉害了,过目不忘且出口成扎章,当时可是常州有名的神童。不知怎地后来也不学习了,成天到处瞎混,还经常眠花宿柳,学问也就不咋的了。知道几年前第三场靠爬树的事吧?据说就是他给想的!赵主事呢,是院主的女婿,其实也不算啦,还没成亲孙小姐就死了。他就是我们书院由下人里跳出来的那位。知道他当年胜的是谁吗?”魏公子有意顿了顿。
    这回他满意的看到了大家的期待。
    说实话,我也满好奇的,到底是谁输给了这位主事,且不说在书院里读书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就算是一样的孩子进来,公子的学习时间一会多些,学问自然也会好些!
    魏公子接着说:“是院主的儿子!也就是孙主事。”神情中有着丝幸灾乐祸。
    “哦~~~~~~”似乎大家都觉得这样的答案很是理所当然。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魏公子有些急,“我爹说那时候孙主事还厉害着咧!”
    “那为什么输?”有人问。
    “那就不知道了,我爹没和我说。”魏公子接着说,“后来,赵主事就成了书院的门生,再后来院主就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了赵主事,可惜还没成亲,孙小姐就过世了。院主过世之后,赵主事就接管了书院的大小事物!孙主事还是到处混。不过还好赵主事主管了书院事物,要不现在书院都不知会被孙主事弄成什么样子!”
    众人点头称是。
    我看了看人群中的公子和吴音。两人都不发一语地站在一边。吴音一下一下地摇着手中的扇子,公子则把玩着挂在腰间的玉佩。只是在魏公子讲到赵主事从下人中脱颖而出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望了我一眼。
    内堂里出来了五个人,一个是第二场考试时的灰衣男子,一个是那天的那个孩子,还有三个人我并不认识。
    灰衣男子今天穿的还是灰色的衣服,只是颜色淡些,袖口和领口的地方多了和我们一样的金边。晨光下的他有些耀眼,也没了当日的慵懒。今天仔细看来,居然还挺俊朗。我老觉得他和吴音有些相像,特别是眼睛和嘴唇,都是有些向上的凤眼,嘴唇也都比较厚。
    他在我们跟前一尺的地方一步一停地走着,每经过一个人的前面都盯人家的眼睛看一会儿!然后底气十足地说:“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常州书院的学生了。我是书院的主事,我姓赵!你们可以叫我赵主事,也可以称我赵先生。我们书院还有一位孙主事,可惜今天他不舒服,无法前来。这几位是你们的先生。将分别教授你们医理,兵法,和诗词!”灰衣男子顿了顿,指指旁边的那个孩子说:“这位是萧雨,比你们早来一年,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找他。”
    之后灰衣男子朝萧雨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了!
    唤作萧雨的孩子上前一步说:“在下萧雨,”两手朝我们抱了抱拳,“比大家早来一年,以后大家若有为难的事情可到东厢一号厢房找在下。这几位是书院的先生,”萧雨看看其中白衣,留着长须的消瘦中年男子说“赵先生,是常州有名的神医;”再看看中间白皙的年轻男子说:“午先生的兵法可说是天下无双,”最后他走到最边上的拿扇子的老年男子的身边说:“这位是黄先生,也就是你们常听说的黄叁,其他就不要在下说什么了吧!”
    之后便是有各位先生交代有些零碎的事情。
    毫无例外的,书院开学的第一天便是排座位。
    两人一张桌子,怎么坐自愿搭配。但有一条,同来的公子和下人是不能坐在一起的;说是那样的话,下人们往往很难专心听课。
    我随便选了张离门口较远的桌子坐下,不一会魏公子的书童过来和我搭了伙。待大家坐定,我环视了一圈,基本上是公子们坐在一起,下人们坐在一起。我很满意地看到吴音坐在了我前面的位置,这样他要再想盯我就不是那么方便了。盯着吴音的背影我轻笑了两声。
    吴音猛一转头,刚好逮住我的笑眼。我只好把视线一偏,转作看他旁边的陈公子。
    吴音侧过去和旁边的陈公子不知道讲了什么;陈公子点了点头。吴音起身向他一抱拳,转身起立。
    “这位小哥,在下可否和你换个座?”吴音对我身边的人说。
    魏家书童赶紧站起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可以可以!”赶忙离开自己的坐位,慌乱中还险些被自己的凳脚绊倒。
    我看着吴音在身旁缓缓落下,直至我们平时彼此的眼睛。
    “小安!今后还请多多照顾咯!”说着,吴音把手里的扇子晃了晃。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无掩的笑。
    “见过吴公子!”我笑笑说,心下却想:吴音和我说过,我和别人不一样,这别人应该是别的下人吧,孩子对新鲜的东西总难免有些好奇。那么只要我和别的下人一样,过不了多久,这孩子就该觉得无聊,便不会在这么扒这我不放了。
    看见吴音一愣,我才想起这竟是我第一次和他好好说话,看来我对这孩子还是厉害了些,这么大的孩子,孤身一人在外,也不容易。想着,便对吴音温温一笑。不想,这一笑,却让我与这个孩子牵绊一生。
    每天最早的一个时辰是习字,想是为了照顾我们这些下人。读书习字,连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学不起的,何况是那些卖身做下人的孩子。
    虽然其他的不怎么样,字,我还是写得不错的,以前在相府的时候,教我写字的先生经常夸我写得好。我曾听他和管家说:“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言语间的惋惜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可现在,右手的好字却是我的又一个麻烦。按道理,我是不该识字的。就算识字,写出来也该是狗爬似的才合理。一个人不管怎么装,字是装不来的,这些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都精得很,不好骗。与其时时刻刻担心,不如把左手练起来,一劳永逸。
    吴音见我用左手拿笔,先是有些吃惊,然后靠过来说:“小安,你这样不对,写字要用右手”说着竟要抢下我手里的毛笔。
    “为什么要右手写?”我四拽着笔不放。
    “右手写顺当些!”
    “左手练好了,也是一样的!”我知道我有些赖。
    “小安,”吴音看看我手里的笔,在看看我的眼睛说:“你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可这样我就不知道怎么教你写字了。”之后便再没有在我左右手的问题上发表过任何意见。
    公子对我用左手写字的事情,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发现之后,每日看着我的时间多了些。
    书院每天学习的时间是四个时辰,上下午各两个时辰。扣掉上午一个时辰习字,还有三个时辰则用来学习医理,兵法和诗词歌赋,但我们每天只学习一样。
    教我们的先生们很用心,也很有名。可我并不认为这就足以让书院天下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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