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原名:合理的存在)》6.第 6 章

    马车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两旁用绳子固定了的几个垫子和一床叠好的棉被,并不像我以前在里看到的那样豪华。我坐在马车上四处打量,最后把视线停在青衣的身上。他的眉毛有点太粗,但好在他的眼睛够大,配起来倒显得有些英气。现在仔细看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珠是深褐色的,不若初看时的黑;他的皮肤健康细腻,有些许太阳的气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使不笑的时候也能给人亲切的感觉;他的骨架很好,肩膀宽阔,相信不出五年,必能使不少名媛淑女脸红心跳。
    “给!”安和递了块弄湿帕子到我跟前,冷冷地说,“擦擦,脏死了!”显然对我直视他家公子的做法不甚满意。
    “哦!”我回神,赶紧接过帕子认真地擦拭自己的脸。我并不担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来我还小,脸长得也有些中性,外观上和一般的男童无异;二来母亲在世时并未对我有太多的约束,以致我的行为举止还和我前世一般,与时下的女子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叫易商安,这是安和,赶车的是商翼,你叫什么?”青衣微笑着看我,很自然地拿过我手里的脏帕子,转递给安和。
    “我叫杨二!”我是一个很懒的人,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事情是花时间。只可惜可我今世的名字太过有名,前世的名字太过女性化,都不能用,只好随便取了个谐音。
    “你排行老二吗?我也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姐姐。”安和毕竟是个孩子,总是容易为有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与人亲近。
    “嗯!”我含糊的应了声,低头喝水。我并不想在身世上太过纠缠,因为说得越多,将来要掩饰就越难。
    易商安则只是淡笑着看我,不发一语。
    说实话,我并不很喜欢易商安,即使现在看来他的心地不错。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脸上只有微笑,没有其它,终究不会是件好事。这种人往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极傻,要么极精。这两种人都不好相处。因为你永远无法和他的想法同步。相比较而言,安和就简单正常多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是很直接的说出来,即使有什么不敢说的,也会清楚地写在脸上。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和易商安呆一段时间,这样的话才有机会让他或他家的人帮我保荐。但我必须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我并不认为他是我的恩人,我自认为遇到他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需要人救助的地方;而且我一直认为当你承认一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时,往往预示着你很可能一世都要与他纠缠不清,不管你愿不愿意。其次,我得为自己将来准备点钱,以防今后不时之需,此外我还需要一段缓冲期,以便了解一般的百姓生活的方式,今后再找事做的话也能有些经验。
    经过一番盘算,当晚我以三十两的价钱把自己卖给易商安当书童一年。
    确定雇佣关系之后,易商安给我改了名字,叫杨安。一年之后叫什么随我。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反正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只是我有些好奇,是否古人都有给别人取名的习惯。
    忘了说了,我现在所在的梨形大陆上总共有七个国家,由北至南分别是:商,萧,吴,陈,宋,楚,韩。一方面,韩国在这七国中国土算是中等,但却是其中文化最繁盛的国家。另一方面,韩国虽是在最南面,且有三分之一的地方临海,却与吴,宋,楚三国交界,因此几乎每年都要有些边境上的纠纷。韩国境内以渭河为界划分南北,北三南七。渭水以北设有六个州七郡,以都城-硕京为政治文化中心;渭水以南则有十六个州八郡,我们要去的常州就是韩国渭水以南大片地区的商业和文化中心。
    京城离常州很远,一南一北。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还要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和易商安商定一年之期从易商安入学之日算起。这样加起来,我至少要和他一起呆十三个月。
    这里的城镇之间隔得很远,路也不好走,往往骑马都要三四天。路上倒是偶尔会有些村庄,但以现在的七国的形势,谁家也不愿随便收留陌生人,只有经过较大的城镇时才能有住宿的地方。所以赶路的这段时间,绝大多数的时间我们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白天商翼赶车,我们三个人就在车子里呆着。公子看书,安和负责我们的三餐和车箱内的清洁,我则很无聊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每到黄昏的时候,商翼会尽量找个靠近水源的地方洗澡,然后睡觉。
    洗澡的顺序是有规矩的,公子先洗,然后才能轮到我们。但因为安和要伺候公子洗澡,所以公子洗完之后他也就顺带把自己洗了。我知道商翼白天赶车身上不舒服,遇上了有水的地方肯定想尽快洗,于是我便告诉他我喜欢睡前一刻才洗,这样睡起来香,所以每次我都最后一个洗澡。虽然以我现在的年纪,即使与人同浴,露出上身也难辨雌雄,但一人沐浴终是要放心,畅快些,只可惜山间的泉水夜里总有些刺骨。
    夜,公子和我睡在马车里,商翼和安和则在外面点篝火取暖。有钱人家的孩子睡觉的时候也是不能离人的,难免要有些让人伺候的时候。开始几天和易商安睡的是安和。之后易商安说我身体比较弱,睡地上不好,便坚持让我睡在车上。为此安和还闹了几天脾气呢!其实我倒更愿意和商翼睡,那样心里多少能自在些。
    我们目的地是常州的常州书院。那是家老书院了,据说已经快两百年了,也很有名气,几乎每界科举三甲里都有这家书院的门生,就算没有考取功名也能成为时下少有的饱学之士。虽然每年到书院求学的人数以千计,但是常州书院每年都只招九至十一岁学生二十名。招生没有明确的标准,一切由两位主事决定。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书院的主事看顺眼了就行。
    此外,常州书院还有些奇特的规矩:每名学生都只能带书童一名,杂役一名,年龄八至十一,且院内学生不得安排书童和杂役在上课时间劳动,不得打骂,所有伴读杂役都将与主子们同时上课,同时参加书院的考试,如果有哪个杂役或者书童的成绩优于同期的任何一位公子,书院将出面为其赎身,并为其提供三年的生活学习所需。三年之后视情况可转为书院门生,或是自由离开。如有参加科举意愿者,书院还将为其提供荐书。可惜至今仅有三人脱颖而出,其中两名已逝世多年,仅存的一名为现在书院的主事之一。
    安和的简单介绍就已经让我对书院充满了向往。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人能在想出这种看似无理,实则厉害非常的规定。首先,在这样的时代,能到书院念书的非富则贵,这样的孩子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懒散不好管教。这个规定把平时高高在上的公子们和下等的杂役书童放在一起比较,无疑在无形中给了公子们敲响学习的压力。人都是有自信心的,谁都明白,如果连杂役书童都比不过的话,是要被人取笑一辈子的。为此,不用逼,他们也会好好念书。另一方面,这个规定可以使下等的孩子们受到一定的教育,并且能把其中的佼佼者挑选出来,并加以培养,一定程度上防止了人才的流失。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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