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倒霉。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便是食物链的规则,各种生物因吃与被吃而紧密联系。然而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吃植物,吃昆虫,吃飞禽走兽……吃却不被吃。
但也许,在某个奇特的时空里,会有着这样一个种族,他们初为兽形,成长之后便能幻化为人形。他们有着比人类更强大的生命力,有着更强的自愈能力、更长的寿命。在他们眼里,人类同样也是食物,而且是最高级、最具吸引力的食物,人类对他们来说有种天然的吸引力,就好像是宿命一般。他们拥有智慧,拥有感情,能和人类沟通、相处,甚至相爱,却不能够控制自身嗜吃人的天性。因而他们痛苦、他们孤独,他们大多选择避居世外、远离红尘。他们称自己为“魅”,魅惑世人,却也被世人魅惑。但不知是何缘由,这个种族的族民越来越少,几近灭绝。
这便是一个关于“魅”、关于宿命、关于禁忌的爱情故事。禁忌的领域侵犯不得,却更加令人飞蛾扑火,就像红瓣黑蕊的罂粟一般,明知是毒,可依然被它艳丽的外表迷惑。是在禁忌中获得救赎,还是在禁忌中遭遇湮灭,一开始谁也不会知晓。
楔子
“娘?”小女孩大约才三四岁的模样,身着白色狐裘,粉嫩嫩的脸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正好奇的望着揽袖作画的女人。
女人也是一身白色,却有些单薄。素净的宽袖长裙,头上挽了个大髻,插着把犀角所制的梳子,露出半月形梳背,寒烟眉、离情目,虽无洛神之姿,却也美丽得出尘。此时的她以着近乎痴狂的表情一笔一笔、小心翼翼的在白色的娟纸上涂抹着。
铺了整个宽大书案的娟纸上渐渐的染上了大片的红色,又被滴落的泪水晕染得更开。
还不及书案高的小女孩只能仰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眼睛不停流出水来的女人。
良久之后,女人搁下画笔,一幅红得骇人的丹青终于完成。女人脸上犹有泪痕,纤白的手指爱怜的虚抚画上女子的轮廓,喃喃道:“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娘,小焱在这里!”听见女人口中的叫唤,小女孩赶紧出声。
女人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小女孩的存在,她怔愣了一下,然后绕过书案蹲下身将女孩抱进怀里,温柔的开口:“小焱不怕,不要怕,娘会来陪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娘,娘爱你,比谁都爱!乖,乖小焱……”
“娘你说的小焱不懂。”
“苏羽,你到底还要闹多久?不过就是南柯一梦,何必如此当真?”美丽的男子跨进门内,声音清冷。
女人使劲摇头,越发将小女孩抱得死紧,语带乞求:“不要……不要……泠,爱上男人没什么大不了,我说的是真的,你不必顾虑我,我有女儿就够了!求你不要接近小焱好不好?不要碰她,永远都不要碰她!”
男子苍白了脸,声音隐隐有些不稳:“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什么男人爱上男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苏羽,够了,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看清楚了,小焱好生生的在你面前,而你却只沉湎于那荒诞的梦,还不许我接近小焱。你要再这样下去,我怕连小焱都会认为你无可救药。”
苏羽只低泣着,显然并没有听进去。男子无语摇首,留下相拥的母女二人,转身离去。
过了些时日,女人竟瘦弱得不成样子,苍白的脸和死人无异。
她拉着男子的衣袖,脸上带着欣喜的泪,被泪水洗过的眼美丽得夺目:“泠,太好了、太好了!小焱不会死,她会活过来,会活过来的!”
“苏羽,你真的该消停了。”
“不是的,你听我说,她会回来,会回来延续小焱的命!小焱会活着,我的小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男子抽回衣袖,抬手为她拭去颊上的泪痕,然后手指从她眉心轻抚而下,滑过娇挺的鼻梁,点上无血色的唇瓣:“……我对你已经失望了,苏羽。你可知,以前的你有多美丽、多坚强?可是你现在却变得如此不可理喻、脆弱不堪,你有好好看过现在的自己吗?”
女人摇首,鬓云乱洒:“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不相信我……”
男子放下手,负在身后:“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知道你是因那件事受了打击,可都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不能从阴影里走出来?”
“不是的……不……”
女人突然身子一软,男子拦腰将她扶住,轻唤道:“苏羽?”
“锵锵”的两声,犀角半月梳掉在了地上,如云青丝散落开来,女人的命弦已断。
男子抱住女人跌坐在地:“苏羽?苏羽!”
可惜撕裂般的吼叫唤不回已然逝去的生命,只留下清泪一行,滑过那冰冷的脸庞。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眼泪比那漫天的白雪还要冰冷,冷入心扉。
……
玫瑰花园,或者该称之为玫瑰的海洋,放眼望去,蔓延到天际的红色。风微微的吹着,花枝轻舞,花瓣飘落。
一瓣,两瓣,三瓣……她躺在地上,眼光追随着飞舞的花。洒落在她脸上、身上及身旁的红色衬得她的脸更加的惨白。
她穿着纯白的礼服,赤着纤瘦的脚,小腹处正汩汩的流出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身体微微抽搐。脚边是倾倒的酒瓶和碎掉的酒杯,红色的液体残留在玻璃上。
“啪嗒”是血滴落的声音,她的血从锋利的刃上滑落,刀刃是由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美丽的男子合握着。
她试着抬起手,也许是临死的返照,重如千斤的手臂竟听了使唤,高高的抬起;她试着微笑,但奈何垂死的悲伤,轻而易举的笑容竟无法展露,凄楚的勾唇。
高举的手在空中虚抓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能握住,只落得颓然落地;在落地之前,却被两只手一齐抓住,染上了红色的血。
风吹过,吹起了白衣上的花瓣。翻飞着,黑色的发,白色的裙,红色的花……
死了会去哪里,天堂还是地狱?若是以前的她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疑问。她一向害怕死亡,坚信活着才是一切:死,就是永远的消亡,没有所谓的灵魂,也没有所谓的转生,只是灰飞烟灭。她一直这样认为的,可是明明死了的她却再次睁开了眼,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里是哪里?不见天日的黑暗,想来一定不会是天堂。那么是地狱了?也是,她并不是什么行善天下的大好人,凭什么上天堂?作为暗中操控世界经济命脉的雪千夜一族的当家,虽然染血的、脏掉的不是她的手,但骨子里仍流着残忍、无情、自私的血,这样的她是没有资格去到天堂的。
所以她是被最爱的人送到了地狱。他们是她最重要的人,生命里唯一的光,给了她活着的温暖,是她舍不得死的唯一理由,可是最后却是他们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恍惚间,她又看见自己颓然倒地,看见飞舞的红色玫瑰,看见两个相依的美丽的男子。那时她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玫瑰花海里,笑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交换戒指。他们在说什么她听不见,他们一起把刀插进她身体时笑得很幸福。
很痛,很痛,只有一个地方痛,她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呼气。
为什么杀她,为什么背叛她,为什么这样对她?想不起来,她想不起自己非死不可的理由……她想得头疼欲裂,仍然得不到答案。记忆断断续续,大片大片的空白,串联不起来。可是竟清楚的记得,没有恨意,犹记得在那一刻,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狠,是雪千夜家的生存法则之一,对无用者、对懦弱者、对背叛者决不轻饶,从小就被如此教导的她竟能不恨,她有这样的宽容?
就在此时“咻”的破空声划过,晃动的昏黄的光从顶上倾泻进来,“哐当”似木头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她冷静的左右环顾,试图先弄清自己的处境:只见她身躺在一个方形的盒子里,头上是高悬的白色帆布,还能闻到浓浓的檀香味。这莫不是中国古代的灵堂,而自己正睡在棺材中?难道又是他们的杰作?他们已经花心思为她设计了一个美丽的死法,红色的玫瑰,芬芳的红酒,炽热的鲜血,全都是她所偏爱的。而如今竟还布置了传统式的灵堂,不过比起一般的棺材,她可是更爱吸血鬼睡觉用的棺木。只是杀人何须如此费尽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也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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