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之岛》37.紫彤袍的建议

    紫彤袍的建议
    “说清楚？说清楚又怎么样？紫兄身上的那个伤口难道是白挨的？红狐既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多说又有什么用？”阿善冷笑着，杀人者的杀气似乎又开始回到了他的身上。
    “此话谬啊，谬之……我急已！”银英忽然懂得古文了，大声说道：“我来问你们！阿善你不是说你自己是真心要脱离那个什么组织的吗？”
    “是，是我自己说的，那又怎么样？”
    “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那又有什么好伤感的，月光的事情恐怕也在你的预料之中，你一早就知道她会因你而与你们的组织闹翻，因此而有生命危险，你不是还是照样在做吗？”
    阿善沉默，只有默认。
    “还有你小紫，你和红狐在一起已经有很多年了吧？”
    “嗯，我自从全球反恐怖国际联盟特别精英组脱离后在世界各地荡了不到半年就认识了红狐，那个时候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而现在已经三十二了。”紫彤袍叹道：“我紫彤袍生平最恨别人出卖我，想不到却是连续被人出卖了两次，自反恐联盟之后现在连红狐都……”
    “莫要自艾自怨了，我来问你，你应该知道红狐是怎样一个人的吧，难道你在和他联手之前就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对你？难道你真的会对他百分之一百地放心？还是你觉得自己是红狐身边少不了的人，所以有恃无恐呢？”
    紫彤袍转过头来看着银英，摇头说道：“不，我不是不了解红狐，可能你说的对，我是太过于自信了，我一直以为红狐是不能没有我的，除此之外我也更没有料到她居然会真的朝我开枪，我真是没有料到！”紫彤袍说着忽然抬头大笑起来，眼里却无声地流下泪来。
    阿善转头不看他，然而紫彤袍心里的痛苦他却是再也清楚不过。
    “嘿嘿嘿，两个大男人居然说这样的丧气话，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银英冷笑不已。
    “不行！”
    在一边一直没有声音的辛龙忽然喝道：“不行！绝不能让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银英一脸诧异地看着辛龙，叫道：“我说小辛，你说什么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这样结束了啊？”
    “难道不是吗？他红狐今天可以派人来杀你紫彤袍，昨天和明天自然也会派人去杀别人，他的势力越来越大，而人们却都以为他是个好人……这……这难道是对的吗？”
    银英一脸兴奋的样子，叫道：“那你说怎么办？”
    辛龙抑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颤动，他觉得在自己的脑中已经有了什么想法要冲顶而出，然而到了这里却又说不出了。他深深地吸气想继续说，但是最终还是叹道：“但是只凭我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做得到呢？”银英本来希望满怀，一下子变成满腔怒火，喝道：“原来你就只是想说这么一点啊！依我看你是因为你们是朋友的关系所以不想多事罢了！”
    辛龙不说话了。
    银英看看紫彤袍，看看阿善再看看辛龙，忽然大声叫道：“烦死了烦死了！你们三个臭男人，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小哭算了！”她说着便要起来。
    紫彤袍闻言一惊说道：“小哭？是什么人？”
    “你管不着！”银英是真怒了！
    “其它的人我是管不着，但有一个人是例外！” 紫彤袍忽然又激动起来，喝道：“你说的那个小哭是不是上次在海边红狐受袭的那一次见到的那个带着小狗的小姑娘？”
    “是又怎么样？你又想做什么？”
    “那个小哭她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为什么？有什么为什么的？”银英哼了一声说道：“她人虽小但是却非常讲义气，她答应过阿善要帮阿善筹到医治月光姐姐的那些费用的，我想她一定是去想办法了。”
    阿善低头说道：”是我不好，没有看住她……”
    “不关你的事！臭阿善。哼，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帮你，连小哭她一个在街上乞讨的小孩也会帮你，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小哭她人虽小却是个守信用的人，她一定是去想办法了。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好了，我可不想和三个唉声叹气的男人一起找她。被她看到的话一定会说我没有出息的！”
    “小哭她……是去找红狐去了！”紫彤袍忽然淡淡地说道。
    银英吃了一惊，转头对着紫彤袍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小哭她居然会去找红狐？她只不过是一个乞讨的小女孩，连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去找红狐？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只是在说实话。”紫彤袍非常平静地说道：“你们一定不会知道小哭她是什么人，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背景，所以……”他说着从床上走了下来，勉力站了起来，说道：”我已经明白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了，看来虽然可能会是一个非常不理智的决定。”
    银英望着他，看着他似乎不紧不慢又有些漫不经心的话，不由叫了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要去哪里？”
    阿善在一边冷冷地说道：“你要去见红狐？”
    银英望去只见阿善的眼中不知何时暴发出惊人的精光，她的心中没由来地一阵担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没错！”紫彤袍笑道：“我知道阿善总是了解我的，看来果然没错。”
    辛龙在一边沉默，银英却是叫了出来：“你真是疯了，他一枪把你打出来，几乎要了你的命，你居然还有胆子去看他？！”
    紫彤袍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道：“你说的话没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胆小了，不但连红狐不敢见，而且连枪法也差了许多……只是……”紫彤袍大声笑道：”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对付我，红狐他也算是一个天才，我的缺点他完全看在眼里，十一年来一直隐而不发，一旦出手要的便是我的命。哼哼哼，红狐他终归是信不过我，对于太过了解他的人他都不会过于相信的。”
    “这么说来你早就已经想到有这么一天了？”辛龙问道。
    “只是偶尔想到过吧。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是不断地在想身边的人中哪一些人以后会威胁到自己，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用些什么手段让自己摆脱这种不利的处境，不是吗？你们三人也在平时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地想到过，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而这个就是社会带给人们的压力。”紫彤袍慢慢走到冰箱边取出一罐啤酒，打开，饮了一大口，说道：“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会承认这一点，我也是如此。我曾经就想过就算有一天红狐他想对付我，凭他红狐身边的人也没有谁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嘿，红狐他毕竟是个不一般的人，他居然了解到我最致命的弱点，了解到一个对我来说可能是永远无法对她开枪的人，并暗中找到了她，这件事竟连我也疏忽了。”
    辛龙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始终不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做到开枪比你更快更准，到底是什么人？”
    紫彤袍走到窗边，喝着酒不说话。
    银英又要叫出声来，忽听得阿善说道：“如果说我是紫彤袍的话，那个人就是月光！”
    辛龙倒吸了一口冷气，银英怔了下却猛地拍起了手：“阿善，难得你能把那么难说的话讲得那么精辟，看来你真的是有长进啊！”
    “难怪，难怪连你紫彤袍也无法对她开枪……”辛龙叹道：“难道说红狐他真的就是一个那么无懈可击的人吗？连紫彤袍埋得那么深的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缺点都被他利用，这个人难道真的那么可怕吗？”辛龙抱着头深深地坐了下去。
    “辛龙，你根本不了解红狐所做的一切，即使是我也只是了解了一部份而已，如果你知道他在暗中到底干了什么的话我恐怕你会受不了的。”紫彤袍似笑非笑地告诉他。
    “那就是说你现在愿意把红狐所做的一些事说给我们听了？”银英瞪大了眼睛看着回过头来的紫彤袍，面对这个连辛龙都不得不惧怕三分的人，她居然还是那么嚣张。
    紫彤袍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笑道：“有什么好说的呢？从很大的程度上来说，他所做的也许就是我所做的事，你们现在在这里说红狐如何如何，其实我紫彤袍岂不是一样？我哪里有比他好的地方？”紫彤袍说着，自嘲地笑了一笑，笑意中满是辛酸。
    “其它的事你可以不说，但是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们为什么小哭会去找红狐？她到底会是什么人？和红狐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一直都不知道？”银英还是不肯放过他。
    “这个问题你们没有什么必要知道，我会处理的。”紫彤袍转向阿善，说道：“不过，阿善，我们交往的时间虽然还很短，但难得的是一见倾心，而且好笑的是尽管你是来自不知多少年以前，我们两个却居然有很相似的经历和感受。所以我在这里最后要劝你一句的是……”他忽然非常认真地说道：“不管月光她是否有可能救得好，我希望你能够和她在一起，之后不管这里的事有多么重要，你们还是走得远远的吧。”
    阿善不由得站起来，看着紫彤袍一步一步往外走去，想着他这句话中的含义。
    辛龙忽大声喝道：“那么你以为我又该怎么做？”
    “你？”紫彤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把红狐忘了，有多远走多远！”
    辛龙哑然。
    “好笑！好笑极了！”银英大步上前拉住紫彤袍，叫道：“好一个男子汉，好一块一米九的大豆腐，居然怕人怕到这个样子，象你这么说来我们都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辛龙喝道：“银英你住口，我来问他！”这一句呵斥又是比较厉害，银英瞪着他又说不出话来。
    “哦？你还想问什么？”
    辛龙几步上前来，和紫彤袍面对着面，两从互视而立俱是不发一言。紫彤袍的目光冷冷。
    辛龙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曾经让自己灰心丧气的紫彤袍，却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和他怒目而视的一天。然而对面的紫彤袍看起来却是沉静多了，只是在伤口的作用下显得微微有一些气喘。
    “我曾经把你当成是敌人，也曾经把红狐当成是好朋友，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变。我不明白是什么使这一切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但是我现在相信至少我有理由应该让你把红狐的也好，你自己的也好，那些你们所做过的事情，今天你必须在我面前把你们所做过的那些坏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辛龙目光逐渐凌厉起来，竟然盖过了紫彤袍那冷冷的目光，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要你明白的是，我是一名风中之岛安全部的警官，那不仅仅曾是我过去的职业，更是我一生的理想！”
    不要说是阿善，连一直来以臭辛龙为荣的银英都为他的话不由地兴奋起来，双手自然而然地握着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辛龙。
    不大的房间中没有一点人为的声音，只有外面路上偶尔传来的虫鸣，暖暖的微风轻轻地拂进来……
    看着眼前那双充满火焰的眼睛，紫彤袍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是突如其来的，是每一个人都根本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