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之岛》36.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着紫彤袍终于无碍了，辛龙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叹道：“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红狐他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功，他最重要的伙伴现在却是这副模样。”
    阿善就坐在床边，用一块布擦着刚洗干净的手，说道：“他的伤其实已经有时间了，但是你的伤药很好，所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以他的身体，我想不用多久就会醒过来的。”
    紫彤袍脸色虽然仍是苍白，但是神情终于平和了下来。
    “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显是中了别人一枪，虽然那一枪并不致命，但是我不懂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用枪把紫彤袍打伤，这个人到底会是什么人？”他低声自问。辛龙和紫彤袍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是辛龙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天他才明白在这个世界有个人出枪速度远比自己更快，他虽然承认紫彤袍的厉害在自己之上，但是却不愿意相信居然还有连紫彤袍都比不上的枪手。
    阿善的心中却忽然掠过了一副景象：明月、海边，和风吹开眼前的一切，一个穿著蓝色衣服的女子就站在远离自己的小丘上，眼神中没有什么感情，淡蓝色的目光定定地仿佛海水般沉静，突然之间一道厉光猛地亮起……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能用枪打伤紫彤袍的人真有，那么除了她还会有谁？
    “嗨嗨嗨，我说你们都在想些什么？怎么都不说话了？紫彤袍他不是没事了吗？”
    辛龙和阿善从回想中惊醒，都是默不作声。
    “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银英看看辛龙再看看阿善，说道：“我今天来可是有好重要的事的，小辛，这次可是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呢免费赠送，坏消息呢却要你帮忙了。”
    “帮忙？我吗？”辛龙苦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我难得让你帮忙你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啊。”银英瞪着辛龙，忽然拍拍自己的腰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吧，嘿嘿嘿，我今天搏了一下自己的运气，没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我啊，在几乎是最低点的时候用我所有的钱吃了风岛国际，没想到收市之后竟然涨到那么高了。天，白天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没有想到我真有投资头脑呢，以前不用真是浪费了，真是浪费了。”
    辛龙淡淡说道：“恭喜恭喜了。”银英呵呵地笑道：“其实也是托阿善的福，若不是想帮阿善筹到救治月光的钱，我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第一次做风险投资了，你说是不是小阿善？”银英拍拍坐在身边的阿善，一副志得圆满的样子。
    “哦？是吗？恭喜恭喜。”
    这下银英可听出辛龙言不由衷了，正想臭他几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即正色说道：“你也不用羡慕我，我现在不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吗？只要你能够帮我找到小哭，我就会考虑分一点零花钱给你用用的啦。”
    “小哭？”
    “是一个在贫民窟的无父无母的小女孩，她知道月光的事后也为了帮阿善四处筹钱，现在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怕，哦，是阿善和我们都怕她会出什么事，所以想请你帮帮我们用你们安全部的力量查一下。”银英无奈地甩甩手说道：“你也知道啦，一个贫民窟的小孩失踪了是不会有人愿意管的啦……”
    “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辛龙打断她的话说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安全部了，也许我早就已经被他们除名了，还能帮你做什么呢？”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嚣张了，居然连那么好的一个工作也不要了，你想干什么啊？去帮红狐做事吗？”银英奇怪地问道。
    辛龙的眼皮突地一跳，喝道：“以后不要再提什么红狐不红狐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辛龙了。还有，如果不是你银英的话，就凭你刚才的那句话我就完全可以把你摔到门外去！”
    他声色俱厉，完全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知所以的银英一下呆住了。
    阿善抱着双臂，望着外面，只是沉默。银英却是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恶狠狠地盯着辛龙。
    一时之间三人俱是不说一句话，屋中只有紫彤袍那沉重的呼吸声。
    “我们走！阿善，我们就算找不到小哭了也不会求他的！”银英眼泪汪汪地拉起阿善就要往外走。她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出生于高等家庭的她一直以来知道的只是开心和自我，象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被斥还是头一回，也难怪她会受不了。
    阿善感觉她拉自己的手好大的力，不由得站起来，看看床上的紫彤袍，犹豫不决。
    “不要走！”辛龙头也不抬地说道：“如果我说的话太重的话，我现在马上就可以向你道歉，但是……”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低着头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银英奇怪地看着他，她忽然听出辛龙的这几句话中有说不出的苦衷。然后她做出了决定――她把阿善再按回到紫彤袍睡的床上，搬过一张椅子“　砰　”地放在辛龙面前，重重地坐了上去，说道：“我今天一来就知道你有些不对劲，你虽然那么凶对我，但是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怎么样？”
    辛龙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咬着嘴唇眼中犹自带有泪水的银英，猛觉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涌上心头，自己竟然也几乎要忍不住流出泪来，忙不迭说道：“你们知道今天红狐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银英摊摊手说道：“我们两个又怎么会知道，他是来找你的啊。”
    “是啊，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说他今天虽然在事业上有了很大的成功，但是却没有一个朋友陪他喝酒，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和他一起庆祝，他说他自己非常难过！”
    银英回过头看看阿善，说道：“这怎么可能？他现在可是举世商界奇才，再说他手下有那么好的帮手帮他，有了那么大成功又怎么会没有人和他一起庆祝，这怎么可能？阿善你说是不是？”
    阿善想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听辛龙兄说下去吧。”
    “嘿，臭阿善，居然不帮我说句话，好好好，就听你辛龙兄弟把话说下去。”
    辛龙说道：“本来我和你想的一样，我想这怎么可能呢？红狐文有沈亦秋，武有紫彤袍，再有其它的助手更是不计其数，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人一起庆祝呢？但是红狐走后，紫彤袍带着伤来到我这里，我开始有些领悟是怎么回事了！”
    阿善一脸的冷漠，似乎听出了什么。
    辛龙抬起头来，看了阿善一眼，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想也许你们不会明白的。”
    银英瞪大了眼睛正要教训他几句，忽听阿善在一边说道：“不！我明白！”
    银英奇怪地看着坐在后面的阿善，挪动着椅子上前摸摸阿善的额头，说道：“嘿，我说阿善，你可是对现今的社会一窍不通啊，这么复杂的事情你也能想得到，你真的明白吗？”
    阿善的脸上并没有笑容，说道：“没错，我明白！对于我的一生来说，有个人起的作用比我从未见过的老爸可要强多了。”阿善用非常肯定的口气说着，然后随手拿起身边一把为紫彤袍包扎而用的钢剪刀，轻轻地一拗便将它变成了一块废铁，说道：“我这一身武功全部是他教的，我的生命也是他从别人手中抢回来的，可以就他造就了现在的我，但是……”阿善的拳头逐渐地握紧，说道：“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和他决裂！”
    “那……那又是为什么？我更加听不懂了。”银英倒是很老实。
    “因为我以前是一个杀手！”阿善黯然笑道：“我的整个人生就是为杀人而活着的。”
    此话一出，不要说是银英，连辛龙都是吃了一惊，两人俱是怔怔地望着阿善。
    银英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那……那还好辛龙已经被他们安全部开除了，否则的话就麻烦了，弄不好要送你上法庭的啊，我也会被找去的。”
    “那么说来是你讨厌了这种生活所以才会毅然和他决裂的？”
    “是！月光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才会为了不愿杀我而受那么重的伤，这都是我的错。”银英看着他的眼中倏地一缩，象是忽地被针刺了一下：”那个时候我们组织的老大就像现在的红狐一样，那样地有钱有势，全天下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力量存在，谁都不敢在他的而前多说一句话！但是他也没有朋友，没有真正可以谈话而知心的人，他唯一比较信任的我却也要离他而去……”
    “可是……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谁让他要你帮他杀人的？哼！”
    辛龙低声说道：“那么说来紫彤袍的处境和当时的你差不多了？”
    阿善却摇头。听得身边有一个人轻声说道：“不是差不多，而是差太多了！”
    银英惊道：“小紫，你醒了啊？”
    辛龙一下没听懂“小紫”是什么意思，才看到紫彤袍他缓缓地坐了起来，说道：“阿善说的没错，但是我的处境却又要比阿善差多了，因为……因为你是自己要离开你的那个组织的，而我却是被他一枪打出来的！”他说着，沉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所以说我来到这个风中之岛那么些日子，发现这里有太多的东西要比我那个时候好太多了，人们生活在这里本该象是住在天堂一样地快乐，我一直不懂的是为什么这里还会有像是小哭和棒棒糖那样的没有饭吃的孩子，然而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但是……我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紫彤袍长叹一声。
    “是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阿善黯然叹道。
    辛龙在一边缓缓地重复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好了好了，不要作什么诗了，我都头大了，你们说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呵。还是我来帮你们分析分析吧。你，阿善已经从那个时代来到了这里，你，紫彤袍已经和红狐分开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本事想不通的话说去找他们说清楚啊，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啊，真是啊，现在的男人都不象男人了，那以后还让我怎么嫁人……”念及此处银英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