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之岛》35.苦涩

    苦涩
    “这个……”咪咪毫不迟疑地说道：“请您原谅我的话……”
    “好了，我告诉你万能卡的密码，你自己在网上订一块电池吧，什么牌子的都可以。我想休息一会了，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辛龙躺到了床上，用力地替自己盖上了被子。
    “是的，主人。”咪咪表现出了难得的体贴。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辛龙醒过来的时候却还是咪咪的声音：“主人快醒来，快醒来，有人前来拜访您了，如果我那装在门外的电子眼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刚才我们一直在谈的……”
    “是红狐？”辛龙一下蹦了起来，冲出了几步，然后再回到床边将那柄魔鬼之手别在了自己腰后说道：“真的是红狐？你没有看错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辛龙那放在身后那握住枪的手竟然是有些颤抖。
    “是的，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大约三分钟了，我想他晚上来是有什么事吧。”显然咪咪是不会了解到辛龙现在的心情的。
    “嗯，我知道了。”辛龙沉吟着说道：“等会他进来后你关上你的屏幕吧，我想他真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了。”
    “好的，主人，我已经开了门，我在室内的电子眼要不要也关上呢？”咪咪说着已经自动关掉了屏幕。
    “随你吧。”辛龙烦躁地说，顾自走了出去。
    “晚上前来打扰你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红狐已经出现在门口了，笑着对辛龙说。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地可亲和充满了善意，这始终给辛龙一种非常可靠的幻觉，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严重。他不敢再看红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完全地把他的坏处抛到脑后。
    “啊，没有什么，我已经睡了一会了，现在精神很好，请进来吧。”辛龙没有多看他几眼便把他请进了屋，红狐的那些随从却都留在了屋外。
    “你这里我已经有好久不来了吧，还是老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啊。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吧。”辛龙从冰箱中取出两罐海啤，抛给红狐一罐说道：“你找我有事吗？随便坐吧。”
    “好的。”红狐随意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可是我听说你已经有连续好几天没有去安全局上班了，本来早就该问问你的，可是却到了现在才有空。”红狐无奈地笑了一笑。
    “啊，那没有什么，安全部的工作我实在是不想做了，或者说我真的想多休息几天吧。”辛龙苦笑道：“不知道是为什么，近段时间来发生了不少的事，我的心情总是静不下来。”
    “是啊，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呢。”红狐叹道。
    “你？你今天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不像我啊，你看我的那台微机刚才和我说它已经没有电能，现在只能睡着了，而我也知道自己万能卡上的钱的确是不多了。”辛龙望着窗外叹道：“所以做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可怜，虽然我真的想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我却不得不为了我的生活而继续自己的工作。”辛龙看了红狐一眼笑道：“像你这样的人一定在内心里笑我的无能吧。”
    “不！我绝没有！”
    辛龙怔了一下，听到红狐这么认真地说，还真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哈，你也不必给我留面子，这本来就是事实嘛，你的成功是一千个一万个辛龙也比不上的呀。”
    “但是你知道我的成功是用多大的代价换来的吗？”红狐仰天喝了一大口酒，摇头说道：“别人只是知道我的成功之处，却没有想我有经历过多少自己非常不愿意做的事！”
    辛龙凝视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呵，人到了一定的阶段都会开始有选择，事实情况让人们在那个时候必须做出一个对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选择！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如果要选择奋力向上，那么他得到的会是金钱、地位，但是他也会失去朋友，甚至家人，还有知心的情人！”他斜眼望瞭望辛龙，说道：“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是在说大话，那是我切身的体验！”
    “是吗？”辛龙低声说道：“没有朋友吗？对了，红狐，你的家人我是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朋友？哈哈哈，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的话，那就是我的万幸了，至于家人我早已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了，现在要我自己再回想起来都有些困难呢。”红狐难得地大笑起来，突然被酒呛到了，连续地咳嗽。
    辛龙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红狐只是咳嗽，摇了摇手，过了一会才说道：“没事……。辛龙，你知道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胜利的日子，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和别人在庆祝，却来找你了呢？”
    辛龙摇摇头。
    “那是因为……”红狐忽然大声说道：“我十几年的努力今天终于达成了目标，却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没有知心的人和我一起庆祝！辛龙，你说这有多么地令我心痛！”
    “心痛？你也许不知道今天我又有多心痛呢？”辛龙大口地喝着酒，眼睛望着外面没有回答他的话，脑中挥之不去的便是红狐在隧道里和外面时的一切，那时所发生的一切又让辛龙走向了憎恨红狐的一端，然后那种憎恨的感觉越来越强，很快地就把同情红狐的感情挤得粉碎！
    “所以我希望我至少还能有你这个朋友，”红狐放下酒罐，说道：“辛龙，你说是吧。”
    辛龙没有回答，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明明知道红狐一直在边上看着自己。于是他也根本不敢去看红狐，去接触他他的目光，哪怕是一下，那种感觉也会是痛苦的。
    空气已经沉寂得快冻结，连微风都仿佛已经静止了，咪咪若是在的话只怕已疯了。
    辛龙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酒，但即使喝得再慢，罐中的酒也已经只剩下一口，他沉吟着终于一口喝了下去，然后起身朝冰箱走了过去。就在他刚拿到第二罐酒的时候，旁边静坐的红狐忽然起身说道：“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的酒。”
    “啊，不送了。”辛龙听到这话时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知道他要走，浑身上下都轻松起来，这句话也脱口说了出来。但是他马上就感觉到这句话其中其实所表达的意思，于是他只有回转身，酒罐在手中渐渐地变形，发出轻微的声响，只是他也因此没有看到那在红狐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啊，早一些睡吧。”红狐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随着红狐关门时那声轻轻的“砰”声，辛龙也脱力般地坐到了床上，
    “我到底该怎么办？”辛龙在心中问自己，他不知道红狐也在问自己相同的问题。
    然而在心里问自己这句话的人又何止是他们两个而已？
    辛龙长叹一声，重重地躺倒在床。
    外边夜色已重，节能灯在路边的大树掩盖下发出淡淡的光芒，向这里的窗透来。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的声音，一切在沉睡。只是沉睡就真的能够忘记一切？
    辛龙毫无声息地坐着，就和对面的咪咪一样一言不发。
    “难得……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一句话突然传到耳中，象是颗子弹打在辛龙的身上，他猛地跳了起来，甩去了手中的酒罐，飞快地拔出了腰间的枪，喝道：“是什么人？”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一只丧家之犬，不值得你做出那么大的反应。”话音落下，阳台边上的长帘忽然一掀，淡白的光芒一下充满了屋中，就在那白色光芒一暗的时候，一个紫袍人从外面跳了进来，冷冷的眼神中现在却有一丝挥不去也掩盖不了的悲哀！
    长帘在微风中微微摆动，然而看到这个人辛龙的心却是猛地一抽。
    “原来竟然是你！紫彤袍！”辛龙大吃了一惊喝道：“你不和红狐在一起，一个人到我这里做什么？”
    紫彤袍坚毅而冰冷非常的脸上极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就象两人第一次见面交手时的那样：“我以前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居然会那样回答红狐……”
    辛龙还没有听懂他所说的，紫彤袍却无声地倒了下去。
    “你，你到底是……”辛龙收回枪的时候赫然看到在紫彤袍的腰间有一片殷红：“你竟然受伤了！”
    “叮叮当叮叮当……”不知何时，门次忽然响了起来。本来清脆悦耳的铃声现在听起来竟然充满了杀机！
    “难道是红狐他又回来了？”辛龙望望门口，回头望了倒在地上的紫彤袍一眼，心中忽然有了种非常奇特的认识。他飞快地抱起已经昏迷的紫彤袍，将他放在床上，然后用薄被盖上，回手握了一下身后的枪柄，打开了门。
    出乎意料之外，门外的人竟然是银英和阿善！
    辛龙一怔之间，银英已经拉着阿善进了屋，说道：“小辛，你一个人在干什么啊？我和阿善来找你，想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呢……咦？这里怎么有个人……哈哈，小辛金屋藏娇啦……”银英上前拉了一下薄被，忽然吓了跳叫道：“怎么会是他？”
    辛龙摇摇头说道：“没错就是他，那个看起来似乎永远不可能会被打败的男人。”辛龙关上了门，说道：“你声音轻一点，红狐走了没多久，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辛龙看了阿善一眼，说道：“随便坐吧。”
    “居然是紫彤袍？他受伤了？”阿善的目光在打量着紫彤袍，不动声色地说道：“是什么人打伤他的？”
    “你……怎么知道他受伤的？”辛龙吃了一惊。一边的银英叫道：“天，他流了不少血，我看他的伤不轻啊，我们得赶快帮他止血，否则要出人命的，小阿善你有办法吗？”
    阿善没有回答，走了上去拉开了盖在紫彤袍身上的被子，撕开那盖在一片血迹上的衣服，里面的鲜血仍然在不断地冒出来，当即说道：“是暗器的伤，但是那暗器非常厉害，已经穿透了他的身子，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他流了太多的血了！”阿善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撕开身边的薄被，用力压在紫彤袍的伤口上，说道：“你们还看什么，有什么治伤的还不拿出来？”